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趴伏在他的床上,北月拿出药膏细心的涂在我全身的皮肤上。这种药膏是用十五种名贵药材提炼而成,可以消除疤痕整形后还未退净的红斑。
北月的手很暖,很温柔,很舒服,我有些昏昏欲睡。
身后的皮肤很快擦好了,北月没有叫醒我,手灵巧的探到我身前,那里有一块被流光刺伤的伤疤,是全身最难消除的红印。
他修长的手指沾着清凉的药膏,在我胸前轻轻的按压着,无意间划过挺立的乳尖……轻轻一颤,却没有拿开,手指向下轻柔的抚摸着胸部的边缘,掌心流连在那柔嫩的乳峰上。
感觉到他近似爱抚的手,加速的心跳,紊乱的呼吸,我张开了眼睛……
转过脸,把头埋进他的怀里,“北月,你想要我了,是吗?”
“凝夕……”他怜爱的抚着我光溜溜的后背
我轻轻一颤,艰涩的说“可是……我不能给你。因为,我不想让你更痛苦。”
他轻轻环抱着我,温柔得好象怀里的人是玻璃做的,“我明白……”
我搂着他的脖子,嘤嘤的哭了,“北月,我好想他,真的好想他……”
“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如果你不愿说出真相,就不能去见他。他会给你比殇尽更痛苦的折磨……”他满目怜惜的亲吻着我的额头,我的鬓发,我泪水涟涟的眼眸。
“北月,我怎么办?”我蜷缩在他的怀里,泪眼婆娑的望着他。
他轻啄了一下我的唇瓣,柔声说,“就算皇家拼尽最后一个人也会保你一辈子,凝夕,我不会再让任何人伤害你。”
他脱掉和服,将我拥进怀里,用他温暖的胸膛熨贴着我的孤独,我的冰冷,我的颤抖,我的无助。
被子里热热的,却不是焚烧的欲火,相溽以沫,彼此温慰,这是一个温厚的灵魂对另一个孤苦灵魂的悉心关照。
躺在北月的怀里,放肆的任泪水倾泄而出,一遍又一遍。
北月温柔的将那冰冷微咸的液体吻干,也是一遍又一遍……
直到我哭累了,依偎在他的怀里难过的抽搐着,他搂着我肩膀,轻轻拍着我的背。
然后伏在我身上,湿热的轻吻像丝丝细雨柔软的落上全身每一寸肌肤。
“北月……”我的眼泪又要落下来,有些可怜的看着他。
他叹了口气,点点头,侧过身体,一只手揽着我的肩,就不再动了。
我转过身,靠在他的胸前。
他轻轻揉着我的肩膀,没再说什么。
可是,我却知道他无声的语言,要你,不仅仅是为欲望,更是因为怜惜你,
可是北月,我不知道你是否会懂,如果,我有一个干净健康的身体,我比任何人都希望它能让你快乐,以抵偿今生带给你的痛苦。
如果,我是爱你的,我也可以心安理得的享受你温柔的拥抱,与你热烈的燃烧。
可是,我就要枯萎了,我的血液,我的身体,甚至连我的呼吸都带着死人腐朽味道。
我不知道将死的人是不是都有这样的体验,肮脏的外壳纷纷脱落,只剩一个纯白的灵魂,
我的肉体已经不复纯净,我不能让自己的灵魂和它一样堕落。
无爱的性爱,我找不到一个合适的理由,让自己危如朝露的肉体去玷污你纯净的灵魂。
所以,北月,请原谅我这最后的,近乎卑微的坚持……
那天之后,我再也没见过那箩。过了几个月,北月告诉我,她死了。
最后一场决定性的对决,她死在了宇设计的陷阱里。
知道这个消息,我的心理有一种奇怪的感觉,分不清是难过,惋惜,还是庆幸。
这使我想起了她最后一次看我时的眼神,同样的复杂难测。
我不禁猜想,她是否死在他的怀里,如果是,那真是让我即羡慕,又嫉妒。
可是,我也知道,那是她应得的,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她比我有资格。
不管怎么样,她终其一生的感情终于有了结果。
艳如花,颜似玉的女子,她死前的笑容应该和她一样美吧。
经过那一场血腥的战役,天一盟彻底击垮了赤宇。
旋司夜夺回了属于自己的一切,甚至更多……
然后,他用狠毒到令人发指的手段,对轩辕一族赶尽杀绝。
只除了宇,不是司夜对他手下留情,而是他失踪了,在战役前就神秘的失踪了。
没有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当然,我更不知道。他没来找我……
相比赤宇赋予传奇色彩的兴衰起落,天一盟的复兴则更像个神话。
不过两年多的时间,原本在黑道上销声匿迹的惜日亚洲霸主,便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重整旗鼓,东山再起。
速度之快,势头之猛,已经到了惊世骇俗的地步。
一个朝代的崛起,必然伴随着一个朝代的衰落。
在荷兰叱咤风云近百年的轩辕一族,彻底的覆灭了。
外人都说,它是毁在了第七代继承人的手里。
外人不知道的是,真正颠覆轩辕家百年基业的人,是我,轩辕家的最见不得光的生物,轩辕凝夕。
世间万事就是如此的千回百转,缠绵悱恻。
曾经,为了轩辕家的复兴,我一次又一次出卖自己,从肉体到灵魂。
而现在,却是我将这个家族所有的光辉,荣耀,甚至是一息血脉,送进了坟墓。
舅舅说过,历史以骨作笔,泪当卷,血为墨。
我不知轩辕家的历史,是否也是如此的惊心动魄。
但是我知道,父亲如泉下有知,他是不会在乎的。他才是个真正聪明的人,去留随意,宠辱不惊,能让他在乎的只有一个人而已。
宇也不会在乎,囚禁我的时候他就说过,父亲根本没留下什么遗愿,一切不过是他拖住我的借口。
他就是喜欢看我为他赴汤蹈火,舍生忘死,这样他才觉得温暖,才感到满足。
是的,没人在乎。
繁华落尽,一切不过是梦幻泡影,水月镜花。
那纪念轩辕家辉煌历史的古老城堡,已经成了旋司夜的花园,可以任他随意摆弄的玩意。
没多久,就被他一把火烧了。
我来不及为它哀悼,就开始了逃亡的生涯。
碍于日本内阁的保护,他不能明目张胆的向皇家要人,但世间不是只有一条路。
沉沦黑暗中的人最擅长做什么?擅长做同样黑暗血腥的事。
没完没了的暗袭,狙击,挑衅,让一向与世无争的皇家不胜其烦。
不得已,北月只有一次次的为我换藏身之处。
皇家作为一个古老的忍者家族,秘密居所多如牛毛。
可他就是有本事,一次一次的追寻到我的踪迹。
有好几次,惊险的只差一步,就落入他的手心。
随着他的势力不断庞大,慢慢演变成了一场实力悬殊的角逐。
乔伊听到消息,三番几次要我去意大利,日本的一切他鞭长莫及,欧洲才是他的天下。
我对他说,他的好意我心领了,可是我死也不去意大利。
他恨恨的对我说,早知道这样,他应该早点把旋司夜掐死,就没这么麻烦了。
我笑了笑,对他说,如果这样,我到死那天都不原谅他。
可是,该来的,终究躲不过。
当他的势力泛滥到能令日本的内阁倒戈相向的时候,皇家,北月,都无力再保护我了。
看着北月那愁苦的眼睛,我只有答应他尽快去意大利。虽然不知道那边有什么在等着我,可也好过重回他的“怀抱“
一切都像是注定的……
那一夜,他一身黑暗,宛如暗夜的神祗,踏着脉脉的清辉翩然而至。
浑身浴血的我,仰望着那残忍的微笑,冷酷的眼神,心中翻涌而出的,不是恐惧,而是思念。
在那一刻,好想飞奔而去,与之紧紧拥抱,在他耳边温柔低语,
你终于来了,知道吗?梦萦魂绕,我为你苦苦守侯了好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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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十,荆棘(一)
有时会想,如果上天再给我一次机会,是否会选择与你相遇。
只因那美丽的瞬间,却成就了我一生的宿命。
你狂狷的感情让我无处可躲,你强悍的桎梏让我无路可逃,你霸道的占有,连挣扎都是那么无力。
所有的感情像抽干了空气,压抑的几乎窒息。
你用血肉铸成生命的枷锁,把我困在爱恨的牢笼里,
我徒劳挣扎,我抵死抗拒,我渴望摆脱你黑色的羽翼
却忘记了,无数个漆黑的夜晚,你那双凝视我的眼睛,
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或许,你的痴狂已经惊动了天地,
所以上天不让我逃离。我们擎天憾地,横扫乱世的爱情,连上天都已经默许。
可是,经历了生死轮回的我们,却无法回到往昔。
你的目光只剩冰冷,你的亲吻充满惩罚,连你的占有都是酷刑。
你说,要让我在那九重地狱里,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我无法解释,无力辩解,无处倾诉。
我有千言万语,卡在喉咙里哽咽得难受,却无法说出口,
司夜,告诉我,
看着我痛苦,能否让你得到快乐?
看到我受尽折磨,能否救赎你的灵魂?
我的身体,还能不能温暖你那颗冰冻千年的心……
我醒了,却不愿张开眼睛,尽管嘴里的血腥味和空气里浓烈淫糜的欢爱气息,折磨得我头皮发麻,可我就是睁不开眼。
好累,所有的体力几乎被抽干了,只剩一个干枯的躯壳。
头疼得像要裂开似的,胸口更是窒闷的厉害,血气在喉咙里不停的翻涌着,仿佛一张嘴就会喷出血沫。
可是,男人强壮的身体依然压在我身上,火热的欲望像一头凶悍的野兽,毫不留情的吞噬撕扯着那副不堪折磨的身体。
多久了?被他这样没日没夜的侵犯占有,有多久了?
催眠失败,惹得他更加疯狂,每一次都像要吃人似的,带着凶狠的近乎残忍的力道,恨不得把我整个人撕裂,压碎,搓成粉末,直接揉进身体里。
仿佛那是一种惩罚,惩罚我恶意的欺骗,残忍的背叛,无情的逃离。
惩罚我用催眠诱惑他结束这苟且的生命。
对于那次愚蠢的行为,我自己也后悔不已。
真的是太急于求成,迫不及待的想结束一切。
却忘记了,他的报复和憎恨还没有落得个结果,死亡怎么会是真正的结束呢?
我在他身下卑微的喘息着,用孱弱的身体满足他复仇的心,不挣扎,不抗拒,默不做声的承受着他雷霆万钧般的愤怒。
那箩说的没错,现在的他真的很可怕。
即使我再怎么柔顺,他依然狠狠的要我,残暴的折磨着我的肉体。仿佛我没有痛觉,只是一个可以随意摆弄的傀儡娃娃,
那曾深深打动我,令我心旌摇荡,魂驰梦移的柔情蜜意变成了一个华丽的,遥不可及的美梦,残存在记忆里,带着一双慧黠的眼睛嘲笑着我的无力。
他抱着我的身体,从肩膀开始,用锋利雪白的牙齿噬咬着我的身体,在北月辛苦整形过的肌肤上留下一串串醒目到惨不忍睹的印记。
“你以为去掉肩上的伤疤就能彻底忘记我?”
听到他冰冷的耳语,我只能无奈的苦笑。
我怎么会忘记你呢?
我的身体给过很多人,可是只把我心给了你。
我在自己的心上烙印下你的名字,那么在我死后,无论天堂还是地狱,我都是属于你的一抹游魂。
为什么去掉那些伤痕?
只因为不愿再想起,这副千疮百孔的身体曾被我的血肉至亲,随意的折磨过,蹂躏过。
只因为不想有朝一日,如若相聚,要用那么丑陋龌龊的样子来面对你。
我,怕你会伤心。
不过……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看来我真的是多虑了。
你似乎更喜欢看到我满目创痍的样子,是不是?
“醒了?”他扣住我的下巴,炽热的唇贪婪的覆了上来。
我侧过脸,不怕被他的吻夺走呼吸,只怕压抑不住会把血喷进他的嘴里。
他无言的松开了手,并不强迫我跟他接吻。
只是身下的律动更加凶猛,带着席卷一切的黑暗,像个凶残的暴君对那瘦弱不堪的身体横征暴敛。
我侧过脸,蹙眉隐忍着。
思绪纷纷扬扬的飘了起来,每当痛苦难耐的时候,我会让思维脱离肉体,似乎就没那么难捱了。
司夜并不知道,他加注在我身上的痛苦,远比他想像的要多的多。
单单只是做爱,再痛苦也不会怎么样。
可是,我的内脏已经被“殇尽”折磨的脆弱不堪,很多器官已经开始坏死,
他充满力量的每一下撞击,都像一把锤子重重的敲击在我的内脏上,疼得肝胆俱裂……
每在这个时候,我只有咬紧了牙关,逼自己千万不要发出声音,
我怕一张嘴,血就会像水注一样喷出来。
他用自己不知道的方式折磨着我,我就这样,躺在他身下卑微的,没有骨气的活着。
可是即便如此,我仍然感激老天,能让我在临死前,看到他的脸,被他重新抱在怀里。
司夜,相信吗?我夜夜都会梦到你,被你亲吻,被你拥抱,被你的火热填满我空虚的身体,残缺的心。
像一只扑火的飞蛾,明知你的仇恨似业火,愤怒如雷霆,会将我可怜的身体狠狠的撕裂,可心依然无怨无悔的追寻着你的方向,
你一定不会信。连我自己都不信的事,你怎么会信呢?
我曾是何等的残忍,一次又一次的欺骗,一次又一次的背叛,你怎么会再信我呢?
长长叹了口气,如果把一切当做报应,那么我会怎么样已经不重要了,
我只担心北月,不知他是不是真的在司夜手里……
“唔……”在我神驰思骛的时候,纤弱的身体突然被他猛烈的冲撞了一下,太过用力让我痛苦的弓起身子,仰起上半身承受着他激烈的高潮。
不知过了多久,身上的人终于尽兴了,伏在我身上重重喘着气,片刻后,干净利落的从我里面撤出来,拉过床边的睡衣漫不经心的披在身上,没再看我一眼。
我侧过身背对着他,压低声音咳嗽着,腥甜的血沫卡在喉咙里,强忍着压了回去。
听到他离开的声音,我急忙转身,挣扎着撑起虚弱的身体,拉住了他的衣角,“司夜……”
他顿住身体,转过脸,用让人胆寒心颤的目光冷冷的看着我,
“能不能告诉我,北月怎么样了?”我伏在床边,卑微的哀求他
可是,他一个字都没说,轻轻的托起我的下巴,眼睛里有一种古怪的温柔
“你瘦了好多,应该调理一下。喜欢吃他哪个部位,我叫人做给你?”
轻描淡写的语气里有一种平静的认真,幽深的眼眸跳动着嗜血的兴奋,这一切太熟悉了,他杀人前就是这个样子,这个认知我毛骨悚然……
“司夜……”我用乞求的目光仰望着他冷漠的脸,
他专注我片刻,轻笑一声,将我青紫遍布的胴体拉进怀里,亲昵的抚着我光滑的背,温柔的说
“别害怕,逗你的。想见他吗?”
突如其来的脉脉温情,却让我抖得更厉害,
“如果让你见他,你怎么报答我呢?”他用双手捧着我的脸,眼神柔和的像要滴出水来。
鼻端滑过我翕动的嘴唇,轻轻喟叹着“让我亲亲你好不好?你已经好久没让我亲你了。”
我像一只被蛇盯住的青蛙,一动不动,睁大眼惊慌无助的看着他,
还没待回神,他就吻上了我的唇,舌尖灵巧撬开的我的牙齿,热情如火的与我纠缠在一起。
如此温柔的吻,三年来只在梦中出现过,我慢慢闭上眼睛,沉醉了 ,不过一个吻,一个不带惩罚的吻……
就在这个时候,他出其不意狠狠甩了我一记耳光,然后站起身,冷冰冰的说
“还想见他吗?”
我伏在床上,慢慢擦掉唇边的血丝,抬起脸无奈的看着他“这一切与他无关,司夜,求你……”
他一把扼住我的喉咙,“别对我摆出一副可怜惜惜的样子,我说过,你不配!”
无情的关门声,又一次被他丢在了这个冰冷黑暗的屋子里。
我蜷在床上缩成一团,不住的咳嗽着,心脏疼得像要在躯体里爆裂,五脏六腑火烧一样。
这间屋子晚上真的很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