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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到了?”我睁开惺松睡眼。飞机已经落地,王彪提我的行李箱走在旁边。
“表哥!你干嘛只帮朱朱拿不帮我拿!”吴米达生气。
“干吗?”王彪死焉活气:“我帮我女朋友搬箱子,你吃醋啊?”
吴米达翻翻眼睛:“朱朱什么时候是你女朋友了?”
“你不是吧,这你都没看出来?”彪哥很是讶异。
“谁说我是你女朋友?”我很愤然。
“得,跟我在宾馆……”
“你个死乌鸦嘴!”我扑过去,将他的嘴巴堵了。叫人听见,还以为我是干三陪的呢。
“咳,咳咳……”王彪咳嗽着,将我的手掰开:“不说就不说,那你说你是不是我女朋友?”
“……”
“你个禽兽!”吴米达见我被人胁迫,拿自己的行李砸他。
“哎哟!你你这个吃里扒外……哎哟!……算了,不惹你们……”王彪再次投降。
“哼哼哼~~”我和吴米达一起奸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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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达~~”
在我们双脚着地之后,色狼按时出现了。
“美女抱抱!”徐松明老远跑过来,和吴米达抱在一起:“想死我了!”
“做作!”我敲他肩膀。
“唷,我说哪个丑女,原来是你呀?”徐松明像是才发现我的样子,一脸歉意:“来,丑女抱抱!”
他张着两只瘦胳膊向我围过来。
“去,鸡爪子一样,恶心死了。”我不领情,退后一步,正好碰到王彪。
“你小子,连我的马子也敢动,色胆不小啊!”王彪将我肩膀一搂,调侃某狼。
“哎呀彪哥!小的再也不敢了……”徐松明抱头投降。
“少来!”彪哥咧嘴笑骂,上前勾搭住徐松明的肩膀:“走,晚上陪你老哥喝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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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末的校园十分静谧,因为天热,大家都跑去图书馆吹空调。所以,我们决定去酒吧消夏。其实,这也不算是我们决定,明明就是王彪一个人独裁。对此,我们三个非常不忿儿,但是,不忿儿也没办法,唯有忍气吞声,反正,不用我们掏荷包,乐得占便宜。
王彪显然对上海熟悉极了,连我一个在这里读了两年书的大学生也不知道上海还有这样的地方。我们去了一个很安静的酒吧,人少,但是相当豪华。
徐松明开始唱歌:“有个漂亮的妞,站在第一道街口,她有黑色的长发,姿态诱人的挺拔,总之美得让人怕,我就悄悄靠近她,然后摇一摇尾巴,猜猜她会抱我吗,谁知却招来警察~”
尾音拖得很无辜,典型的色狼风格。
彪哥听得兴起,也唱了一首:“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管你爱与不爱都是历史的尘埃,onenightinbeijing我留下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怕走到了百花深处~~”
徐松明跟着像婆娘一样唱女声:“人说百花的深处住着老情人缝着绣花鞋,面容安详的老人依旧等着那出征的归人~~”颇有点那种味道。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首,我一首飙起歌来,把我们二位女生扔在一边。
只好喝酒。
“喂,我说朱朱,你真的是我表哥的女朋友啊?”吴米达有些醉了。
“啊,你说什么……我啊,我也不知道……”我也差不多了。
“我跟你说啊,你,你离开他吧……”吴米达快要倒了,“他这个人,做朋友是不错的,但是,做男朋友,你……你不会有好结果的……”然后她就倒了,倒在沙发上,动不了了。
我拍一拍她:“喂,你起来啊,再喝点……”
然后,我也倒了,倒在她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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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松明和彪哥开始拼酒。
“狼大,来,干一杯!”彪哥七成醉了。
“好,干一杯!”徐松明一饮而尽。
“为了我们的马子,再干一杯!”彪哥再接再厉。
“好,为了咱们的米达和朱朱,干!”徐松明也不清白。
二人你一杯,我一杯,就像刚才唱歌一样,全醉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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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小子起来!装死啊?”
突然,我们被一阵吆喝声吵醒。
“干嘛?”徐松明最早清醒过来。
“你,给我小心点!”
来者十分不善,指着徐松明的鼻尖恶狠狠地哼了一哼,带着一众兄弟走了。
“站住!”
忽闻背后一声闷喝,彪哥醒了。
“你小子活腻了是不是?是不是?”
彪哥站起来,往门外走。
“彪哥。”徐松明拉住他。
“怎么了这?被人欺负是吧?哥们儿给你出头!”彪哥似乎没有完全醒酒。
也许就算醒酒了,他也是这副德行。
那帮人已经转身回来了:“哟,还来了个帮衬的?”
我这才看清,原来那是一个大块头,年纪不大,和我们相仿,不过,派头倒是大得不得了。
“你给我说清楚。”彪哥上前去拉住了大块头的领子,“我们狼大怎么惹你了?”
“狼大??哈哈哈哈哈!”那大块头大笑起来,那一伙虾兵蟹将跟着大笑:“色狼吧?”
“你找死!”彪哥一拳头已经过去。
大块头摇晃一下,倒了。
“妈妈的,给我打!”大块头从地上爬起来,恼羞成怒,暴跳如雷。
米达捂着脸哭。
“米达,米达你怎么了?”我已经完全清醒,爬过去将米达抱住。
“熊绍,你混账!”米达抽抽搭搭。
“怎么,又找了个小白脸,一个不够是吧!”那个叫熊绍的大块头一脸阴森怪笑,对吴米达叫嚣。
“我找谁都跟你没关系!”吴米达拿烟灰缸砸他。
熊绍身手不错,只一身手,就将烟灰缸接住了:“我告诉你,你这辈子就别想逃出我手掌心,找男人,休想!”说罢转过身,对着王彪:“还有你!奶奶的,以后有你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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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撕了你的鸟嘴!”彪哥生气了。
两边打起来。徐松明也加入战斗。两个打七个,场面十分混乱,并且凄惨。
吴米达开始大哭。
徐松明被大块头打倒在地。
大块头上前一步,踩在他的身上。
情况十分不妙。
我急了,抄起一个凳子,向大块头背上砸去:“去死吧!”
“呷!”熊绍似乎吃了一惊,抬起胳膊硬挡。我手上一震,凳子几乎掉地。
“娘儿们!”熊绍将手一甩,十分不屑地哼了一声,飞起一脚将我踢开。
我小腹被踢中,倒在地上,撞翻了桌子。
“妈妈的敢欺负我马子!”彪哥一拳一个打晕了两小喽罗,朝熊绍扑过来。
“小子挺有品儿的嘛,找这么能打的马子!”熊绍的一只胳膊其实已被我打折,耷拉在身上:“饶不了你!这条胳膊就让你替你马子偿还给我!”
他从背后抽出一根钢管。
场面已经失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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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安来了。警察也来了。
熊绍被带走了。
徐松明受了点皮外伤。王彪的肋骨被踩断了。虾兵蟹将被彪哥打晕了四个。
我也跟彪哥一起躺在医院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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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米达来医院看我。
“对不起。”她哭泣着,梨花带水,很是惹人怜爱。
“没关系,这又不怪你。”我只好安慰她:“我命大,野狗帮没吃了我,煤气爆炸也没有炸了我,熊绍算个什么东西,我没事,我可是跆拳道黑带二段,有朝一日碰见他,我一定要他好看……好了,你不要哭了……乖乖乖,美女不哭……哎呀,哭着好难看,你不要哭了……受不了了!你再哭我就永远不见你了!”我没办法,只好使出杀手锏。
这句话无论什么时候对吴米达都是很有威力的。
吴米达立马不哭了:“我不哭,……你,你喝点水。”她给我倒水。
“我才不喝水,无量子大人从来不喝水,给我削只苹果去,对了,再去给我称点荔枝,不要多,四斤就够了,少了下次再买。”我以功臣的身份对吴米达颐指气使,——大美女的票子不用白不用,反正有帅哥排队替她掏钱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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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回 我会陪你
王彪头上缠着纱布,过来看我。
“朱朱~~”他倒是乐观。
“咳,好点了吧?”我没有起来,躺在病床上。熊绍那家伙把我肚子踢了,后脑勺也在桌子上撞了一个包。
“你还挺关心我嘛。”王彪贫嘴。
“切~~”我翻身,背对着他。
“说了你们女人最狼心狗肺,我这可都是为了你,要不是你这么冲动,我才不会这么悲惨。”彪哥自怜自伤。
“爱打架就该知道打架的后果,没抓你去局子,你烧香吧!”
我本来对他还有些关切,不过他这样跟我充救星我可不高兴。
“嗯~~”他坐过来,拉我的肩膀。
我不肯转过去。
“喂,看你呢,转过来,哎哟,我肋骨断了,不要让我这么憔悴,搞得跟武侠片悲情男主角一样。”
我“噗哧”一声笑出来:“贫!”
“笑了,哈哈,说了,笑一下才好看,不是美女也是美女了。”
“欠——打!”我又抓起枕头砸他。
“你不要乱动,你真想死在医院里啊,……嗯,这里虽然是我们定情的地方,你也不至于这么执着,连死都要躺在这里吧?”
“谁跟你定情了?!”我尖叫。
“哪没有啊,虽然不是同一家医院,其实也差不多吧,你看,我还有证据呢!”他指了指右太阳穴上的那块疤:“你在我这里留了个引子呢,帅脸都叫你给毁了,你不要我那我怎么办哪,你不会这么没良心吧?”
我看了看那块疤,早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你自己站在那里让我砸的,哪能怪我!”
“那我不让你砸中一下,你一直砸,谁受得了。”彪哥说得很有道理。
“谁让你……”
“谁让我什么?谁让我亲你是吧!”他的嘴巴又凑过来了。
“走开拉!”我一推,将他推得后退半米,痛得嗷嗷叫。
“真没良心!”彪哥无奈地翻翻白眼,拿起桌子上的荔枝大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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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荔枝不错,米达买的吧?”
“是啊!”我得意洋洋。
“我这表妹还真体贴呢。”
“那是,我大爷不体贴谁体贴。”
“大爷?哈,哈哈!你们搞拉拉啊?”
“是啊,有问题?”
“那我怎么办?”
“第三者呗!”
“哈,哈哈!”彪哥倒是很受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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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达,和熊绍,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忍不住问他,很诚惶诚恐。因为每次我尝试问米达,她都不说,光掉眼泪。
“那个熊绍,确实不是什么好鸟。”彪哥说。
我还想听更多。
“就是一恶少拉,看见我们家米达长得漂亮,穷追不舍,米达以为他是个好人,交往了几天,后来发现是个坏胚子,分了,可是,人家不干,缠着不放,就是这样拉,很简单!”彪哥轻描淡写。
我从来不知道米达还有这样的故事。
“他们什么时候认识的?”
“嗯,大概两年前吧。”
“是读大学的时候认识的?”
“是啊,在KTV唱歌,被盯上了,跟到学校,男生耍赖很厉害的,他家境不错,出手也大方,人长得还可以,是吧?”
“……”
女生的择偶标准和男生想象中的其实也差不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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米达和熊绍分手之后,就遇见松明了。二人关系飞速升温,不到两星期,就在一起了。到现在,差不多也两年了吧。松明没有跟我说起过这事,米达也不说,所以我从来都蒙在鼓里。可是,连王彪都知道呢。
“她是怕你担心,那熊绍不好惹,你也看见了,松明都不敢惹他。可是,我敢惹!能打了不起是吧,有钱了不起是吧,我王彪照样能打,照样有钱,怎么着,欺负人,我还不信灭不了他!”王彪说着很气愤地拍了拍胸脯,“欺负我表妹,欺负我哥们儿,找死!”
我看着他恶狠狠的模样,心里竟觉毛骨悚然。
彪哥诚然不是一只好鸟。他其实和那熊绍也是一样的。
可是,彪哥又开始说话了:“你知道我和吴米达的真正关系吗?”
我立时愕然。
难道,难道你们竟是那种关系?
“我和吴米达,其实是亲兄妹。”
他的回答大出我的意料,比我想象中的更让我惊恐。
“你,你们……”
“我们,我们都是被抛弃的破罐子,我妈妈,我,米达,米达的妈妈,都被我们的爸爸,抛弃了。”
彪哥脸色阴郁,眼中透着仇恨,显然对这件事还耿耿于怀。
“为什么,为什么我竟从未听米达说起过……”我很难以置信地掐着被单。
“米达是个要强的女孩,她的妈妈从小就这样教她,我不一样,我是我妈妈带大的,我从小就知道我没有爸爸,我也知道我爸爸是怎样离开我妈,我恨他,也恨我妈,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在街头流浪,如果不是她,我也不会这样遭人鄙夷。所以,我一直都很自卑,很自暴自弃。我在学校里混了三年,又在局子里呆了两年,可是,我从来都不认为我有什么错,我没有做坏事,一件都没有,我打的都是那些欺负我的人,那些瞧不起我的人,我最讨厌被人歧视,如果有人敢歧视我,我可以恨到杀死他!”彪哥的眼神很阴森,随后又缓和了:
“可是,现在,我不这样想了。我不可以恨我妈,我也没理由恨我爸,他们在相爱的时候就相爱了,在不相爱的时候就分开了。她之后又去找过他,他给了她钱,很多很多钱,我妈妈可以抚养我了,不会再让我在街头混了。但是,我能够收手吗?你以为我可以吗?”
当一个人在其他人眼中已经形成一个特定的形象,他是绝对不能改变自己了。王彪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人人都以为他是混混,把他当混混,他的兄弟们崇拜他,依附他,他可以说走就走么?
我被突如其来的现实惊得目瞪口呆。
“彪哥。”我握着他的手,用另一只手摸他的头发。
彪哥抬起脸来,阴霾的表情只持续了半秒,就转为笑脸:“我不会让你受欺负,也不会让米达受欺负。”
我点头:“我相信。”
我相信你其实不是我想象中的那种坏人,你只是一个迷路的孩子,在暗巷中无法回头。可是,路是自己走的,你其实可以改变,因为有我,我会帮你。我会陪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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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回 报复
上海是个大城市。王彪和我住在医院里,不过半月,我已经痊愈。他没有回去,依旧在上海养伤。我爸妈对这边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倒是学校里的姐们相当郁闷:朱量子这样一个十佳少年,校级优秀团干,怎么会卷入这样的斗殴事件?还亲自参与斗殴?
我在众人的传说中,已经俨然由一个乖乖女变成了一个小太妹。尤其是王彪出现在我们校园里的时候,背后的声音就更嘈杂了。
“哇,那就是他的男朋友哎!”
“好帅啊!”
“难怪人家朱量子放着乖乖女不做,跑去黑道上跟他瞎混,如果我是她,我也会这样选择!”
“听说那帅哥功夫十分了得,一拳打晕四个呢!”
“真的假的?好酷啊!”
“当然是真的!我亲眼看见被抬出去的!”
“哇!崇拜啊!”
“叫什么名字啊?”
“有联系方式没有啊?”
“你真色!”
“羡慕啊,嫉妒啊,我要撞墙了~~”
由于学校里的美女很少看见帅哥,所以,大家都对我的阿彪虎视眈眈,每日流出的口水足够将我淹死。
阿彪似乎很享受这样的注视,每当此时,都会甩一甩头发,作一副冷酷模样,偶尔回头,对众美女嫣然一笑,于是乎,后面就是一阵山呼海啸,鼻血流成河。
我很不习惯。虽然,我朱量子平日也是学校里一风云人物,可是,那都是因为我自己,因为我自己太优秀的缘故,而这一次,众人关注的焦点,竟齐齐集中在我身边的阿彪哥身上,这实在让我感觉古怪之极。
阿彪对此很不以为意:
“朱朱女侠,你就不要这么斤斤计较了,我身为你的男友,感觉很是荣幸,你也应该有相同的感觉,这样的注视不好么?来来来,让我亲你一下。”
他居然就当着众美女的面作势要亲我。
我当然一跳躲开:“滚开!”
阿彪只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