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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子可不是好玩的。”
章权听了劝,老眼里便满挂了泪水,对儿子说了一些后悔的话,又被章正书安慰了一番,知道没有别的办法,也只好耐心等待了。
这边章正书果然加紧探听秦歌电视剧组的消息,同时也到处打听孙临成的下落,可是却一无所获。而且不久,孙临成的房子里又住进了一个住户,据新住户本人讲,是孙临成托人租给他的,说是房内的家俱物品都随意用,可是问他孙临成的去向,对方却是一问三不知。
于是,在章权和章正书这里,这件事成了一件无头公案。
第十章
章正书一口气把事情的来龙去脉讲完了,问蒋骥骐:“骥骐兄,你看,这件事你能不能给想个法子,别的就算了,只要能把老爸投资出去的那十万元讨回来就成。”
蒋骥骐撇着嘴,皱着眉头道:“这件事还真有些难度呢。正书兄,不是我当着你的面说的,章老伯做的事,实在是有些过分了,好在孙临成没有反告他,如果孙临成一口咬定章老伯和你妹妹是搞仙人跳,专门坑人钱的,这事可就更不好收场了。据我看,现在最要紧的,是先找到令妹,只有弄清令妹是不是真的跟孙临成在一起,事情才能有所眉目。正书兄,不知道你能不能探听到令妹的消息。”
“现在我是一点消息都得不到。”章正书道,“要不我也就不这么着急了。”
蒋骥骐点头道:“正书兄,既然是这样,说实话,我一时也想不出更好的办法,我看你不如先把这事放下,该干啥干啥,慢慢地探听他们的下落。我想,只要他们其中还有一个在北京城,那么迟早我们就都会碰上的,只要找到他们其中的一个人,那么问题也就容易解决了。这种事,光急是没有用的,而且如果对方仍在北京城,那么说白了,眼下的情况是他们在暗处,而你们在明处,他们要想躲你们还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所以我说,这事只好先放一放,并且不妨装出认赔的姿态来,对方一松懈,也就不免会露出蛛丝蚂迹了。正书,你以为我这话对不对?”
蒋骥骐的一番话,说得章正书连连点头,道:“骥骐兄说的是,现在还真是越急越不起作用,倒不如就抱着认赔的心理等待着的好。谢谢你了,骥骐兄,到时候如果知道了他们的消息,可能还要麻烦你。”
“朋友之事,就是我自己的事,你就放心吧。”蒋骥骐道,“为朋友我蒋骥骐决不会推托的。”
章正书又向蒋骥骐感激了一番,两人又闲谈了几句,相互就分了手,自此章正书也不再去追查了。直到半年后,章正书在蒋骥骐的帮助下与孙临成不期而遇,方才解决了这桩公案,将章权投出去的十万元钱收回,这是后话。
蒋骥骐与章正书分手之后,径直回到住处,自是向欣儿解释了一番,对欣儿道:“从明天开始,我要作一个长篇,家务事就有劳你了。”
欣儿虽然出自酒吧女,但是却是十分的明理,知道蒋骥骐写作才是正事,所以便一口答应了下来,说道:“只要你事业有成,我就是苦点又有什么关系呢。而且你要是出不了成绩,你这‘理事’可就丢人了。”说着吃吃地笑了起来。
蒋骥骐一把将欣儿搂过,在她的脸上亲了两下,道:“知道吗,每一个成功的男人背后,都有一位伟大的女性,等到我成了著名作家,那么我背后的伟大女性就是你欣儿了。”
欣儿也搂着蒋骥骐的脖子,取笑道:“我是你背后伟大的女性,那你家里的夫人怎么办?”
蒋骥骐笑道:“这有什么不好办的,到时候我就成了名人,名人离婚是很时髦的事,我也不妨时髦一把嘛。”
“那你到时候会不会把我甩了,再去另觅新欢呢?”欣儿问。
蒋骥骐故意翻着眼睛想了想,然后道:“那就得看你到时候是不是膀上更有名的人罗。”
欣儿一听,咯咯咯地笑了起来,嘴里说道:“你好坏。”
蒋骥骐道:“那当然罗,我要是不坏,那天晚上在‘黄金岛’能得到你?你现在又怎么能躺在我的怀里?”
欣儿撒娇道:“早知道你这样坏,那天我真该喊叫,让警察把你抓了。”
“后悔了吧。”蒋骥骐道,“可惜后悔也晚了哟。”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语地调笑着,一时调得兴起,自然又把那翻江倒海的故事演了一遍。自此以后,蒋骥骐一心写作,一段时间除了一些必要的应酬外,拒绝了一切外界干扰。欣儿也很体贴他,每日让蒋骥骐除了写作外,就是休息,绝不让蒋骥骐做任何事,把个蒋骥骐伺候得舒舒服服,写作的劲头也便一日高过一日,写作速度进展很快。
这一日,蒋骥骐写得累了,停下来刚休息了一会儿,门突然被敲响了。蒋骥骐想不到谁会在这时候来找他,因为大多数朋友都知道他正在创作之中,极少来打搅他。他让欣儿开了门,一看来的是许新君和卢海,他的心里就存了一丝纳闷。
互相问候过了,蒋骥骐见他们像是有话要对自己说,却又难以出口似的,便说:“要不我们去我的书房坐。”
许新君和卢海忙点头,异口同声地道:“那最好。”
于是蒋骥骐吩咐欣儿,让欣儿把茶水送书房里去,然后领着许新君和卢海进了书房,让欣儿去客厅里看电视。
待欣儿离开,蒋骥骐关上书房的门,问二人:“瞧你们一脸神神秘秘的样子,是不是有什么特别的事?”
两个人相互对看了一眼,然后卢海道:“是遇到了一件麻烦事,想请你出面给解决一下。”
蒋骥骐笑道:“是不是你们偷情失水了?”
许新君道:“真要是偷情失水反倒好了,问题是这件事却比偷情失水要恼人得多了。”
“哦,什么事值得你们这么慎重?”蒋骥骐仍然轻松地笑问道,“该不会是你们强奸民女被人家告发了吧。”
卢海笑道:“我们可没那个贼胆。”
“那到底是什么事呢?”蒋骥骐依次看了看二人,问。
许新君道:“其实这件事倒是不大,只不过处理不好有伤朋友之间的和气,而且我们都不便出面去解释,其他人吧,又都没有这个能耐,所以只好来请你出面。我们知道你最近写作安排得很紧,本来是不好意思来打搅你的,但是这事实在不能再拖,再拖下去非出事不可。”
蒋骥骐笑道:“说得这么严重,到底是什么事?”
“还是卢海你来说吧。”许新君看着卢海道。
卢海点了点头,道:“嗨,这件事因我而起,自然得由我来说。”
因为卢海在他们这帮男从中算得上是潇洒的一个,所以蒋骥骐一听说事情是由他而起,便取笑道:“哦,卢兄,是不是我们哪位仁兄的相好的看上了你,而把那位仁兄抛弃了,以使那位仁兄把醋泼到了你的头上。”
卢海苦笑道:“如果真是这样,那也罢了,只是事情来得比这还要可笑。”当下便把事情的前因后果,一一给蒋骥骐说了,把蒋骥骐笑得差点儿打跌。
原来这些天来,因为大家在创作协会成立时已经约定了,互不干扰,各人埋头创作,写出一些有点份量的作品来,以便一炮打响协会的名号。卢海因与许新君住得较近,而许新君一直都是写诗的,现在一下子改写小说了,手还显得有些疏,于是便常常到卢海那里,一边向卢海请教,一边与卢海一起探讨,这一来,诗文相论,两人都觉得获益非浅。就在昨天,两个人一高兴,便一起去了大众鑫泉桑拿浴室,准备洗个澡,然后找按摩小姐耍一回,放松一下。进了桑拿房,不期遇到了周立。
这周立也是他们协会中的一员,向来被大家称做“豆腐周”的,因为他所写的文章,虽然也发表了不少,但大都是那种被圈内人称为是“豆腐块”的百字文,所以便得了这个雅号。周立自己对“豆腐周”这个戏称倒并不以为意,他认为文无定式,就如文人无形一样,他能以豆腐文章养活自己,这也算是一种本事。
按许新君和卢海的心思,恐怕最不愿意遇到的就是周立了。周立这个人,圈内的朋友没有一个不知道,他是个既小气又自傲的人,所以一直都很少有人愿意与他真正交往。当初许新君他们准备成立诗会的时候,也只是为了面子上的缘故才通知了他一声的,没料到后来讨论来讨论去,竟组成了个创作协会,周立也便顺其自然地成了协会中的一员,这也算是机缘巧合吧。
不过现在既然已经碰上了,许新君和卢海二人也不好说什么,只好跟周立客客气气地打了声招呼。周立也还客气,三人在桑拿房内随意谈论了一会,自然又谈到了各人的创作情况,周立道:“告诉你们一个消息,我正在着手创作一部长篇爱情小说,预计三十万字。”
许新君一听,忙笑道:“是嘛,那真得恭喜你了。”
周立道:“这有什么好恭喜的,等将来出版了你再恭喜我,那我才敢接受呢。不过我对我的这篇长篇处女作信心十足,我自以为故事非常感人,所以相信肯定会受到读者的欢迎。”
卢海笑道:“那当然罗,我一向认为,阁下抓文点的功夫独竖一帜,你的那些百字文要是叫我来写,我还真的写不来呢。”
“那当然。”周立道,“你们写长篇需要功夫,而我这写百字文则更见功夫。说句不客气的话,我能写得好长篇小说,你们不一定能写得好百字文,这个,你们不服可不行。”
许新君和卢海两人听了,互相对看了一眼,暗撇了一下嘴。卢海笑道:“那是当然,凭你周立这样,才叫做大家之风,所谓大丈夫能屈能伸,用到创作上来,自然就是大则洋洋洒洒数十万字,小则百字乃至几十字,无论大小,皆可成文。这一点,别的不说,就我们这个圈内,除了你周立老兄,谁还能有此功力。所以我说,你周立兄实在是堪称我们‘文缘创作协会’中的第一人。将来我们协会如能发展壮大,你周立兄肯定是首立大功的。新君,我看下次再开会,应该推选周立兄当会长,你看呢?”
卢海这一番话,纯粹是对周立进行的一番冷潮热讽,许新君自然听得明明白白,所以他见卢海问他,便笑道:“当然,我们成立那天之所以留下会长没有推选,就是因为还不知道谁能够担此重任,以致暂时只请任冉担任总撰稿,做一回领头羊。现在看来,周立兄当会长是事所当然的了。”
可是卢海、许新君二人的讥刺,周立竟然一点都没有听得出来。他一听卢海和许新君二人对自己吹而捧之,不觉有些飘飘然起来,脸胀得通红,也不知是桑拿房里的蒸气蒸的,还是由于兴奋的,嘴里却一个劲地谦虚道:“哪里哪里,要说当会长,那也只不过是为大家服务嘛,当然现在协会中不管谁当会长,肯定都会有人站出来不服的,因为文人本相,就是高视自己一眼的,所以现在就推选会长还不是时机。我想等我这部长篇完成了,不是我说句狂妄的话,在我们协会里,恐怕还真的没有人能比得了呢。你们二位要是不信,等着瞧就是了。”
“信,我们咋能不信呢。”许新君一脸认真地道。
三个人说说谈谈,蒸得一身大汗,然后一起出了桑拿房,到水龙头下把身上的汗水冲去了,便出了冲洗房,从服务生手里接了浴衣穿上,一字儿进了休息室。
内行的人自然都清楚,这桑拿浴室的休息室,其实就是一个半公开的卖淫所。洗桑拿浴的人,只要一进了休息室,最重要的节目也不过是“叫小姐”。休息室分通间和包厢两种,一般只叫小姐按摩的,就在通间里,当然在小姐按摩期间,客人可以与小姐任意调笑,哪怕把小姐的通身摸个透彻也无大碍,只不干那最终极乐趣就行。再一个就是一进休息室就直奔那包厢的,不问便知是要干那终极乐事的了,所以不待客人说话,小姐们就趋之若鹜般地涌了进去,让客人随意挑拣。在这里服务的小姐也分为三等,一等的是专一伺候那些进包厢的客人的,在所有的小姐中姿色也是最好的。那二等的,就是在通间里等着客人点叫的,通常这些小姐都有一两个常客,这些小姐在为客人服务的时候,往往也会施展出百般的媚态,最终把客人引进包厢的,去干那与一等小姐无异的事。那三等的小姐,所接待的便大都是一些生客了,这些小姐自己不能主动上前答引客人,也极少有客人主动叫她们,她们就只有等休息室的服务生给她们介绍生意了。因此很明显,在休息室里服务的小姐们的收入,也是随着她们身份的不同而不同的。
当下许新君等三人进了休息室,大家都是常来的,知道里面的规矩,所以大大方方,而且显得理直气壮。卢海一进了休息室的门,便向那坐在服务台前一堆儿说笑的小姐堆里看了一眼,而那些小姐一见有人进来,自然也就都抬起脸向他们看来。这一看,卢海便看见了自己的旧相识、一个叫阿银的小姐。于是卢海便径直走过去,用手拍了拍阿银的脸,笑道:“怎的,见我来了也不欢迎,还拿架子呀。”
阿银嫣然一笑,随即起身道:“哪里,我还以为你这次要去包厢呢,所以就没敢迎接,要不姐姐们该吃醋了。”
这小姐行的规矩,是二等的称一等的为姐姐,三等的称一、二等的为姐姐。这阿银是二等小姐,所以她话里的姐姐,自然就指那些一等的小姐们了。
阿银的话音刚落,不防周立已经如影随形般地来到了卢海的身后,也对着阿银叫道:“阿银,今天你可是应该陪我的。”
卢海初以为周立是在开玩笑,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是笑着看了周立一眼,然后仍然拉着阿银,便往里面暗处的躺椅上去。阿银一边随卢海走着,一边扭头对周立笑道:“对不起了,周先生,今天你可迟来了一步,下次吧。”
原来这阿银在二等小姐中,算得上是二等中的一等,所以一般来叫二等小姐的客人中许多人都会一进休息室便首先去找阿银。如此一来,这阿银的常客也几乎是不断的,而且巧的是卢海和周立也都是阿银的常客之一。今天卢海他们来得巧,阿银刚刚接待完一个客人,坐下还不到两分钟。这小姐行中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就是小姐按客人叫她们的先后接待,哪怕两个客人是同时进了休息室的,小姐也只能接待那个先一步叫自己的客人。所以当时阿银因为已经被卢海叫了,便不再理会周立。这在小姐行里来说本是件正常的事,而且周立叫不到阿银,自可以再叫别的小姐。可是周立却一时性起,他不怪小姐无情,却认为卢海是故意与自己作对,抢先一步叫了阿银,以示他比自己高一等。作为准嫖客,最怕的就是存着这样的心理,所以周立心里这样的念头一生,那一股气就不由得在体内乱窜起来,咬着牙要争回个面子。
许新君跟在后面,见周立有了争要阿银的意思,知道周立这样的人不可得罪,本想劝卢海把阿银让给周立算了,但是却不料阿银已经先行拒绝了周立。许新君便忙上前打趣圆场道:“嗨,周立,你怎么单单认一个阿银呢,这里这么多小姐,难道你想让她们都因为吃阿银的醋不理你呀。”说着,还拍了拍周立的肩膀,以示亲近。
那些小姐们一听,自然都不想放过做生意的机会,于是也都纷纷起身围着周立,一片声地叫道:“就是嘛,周先生,你每次来都叫阿银,是不是瞧不起我们姐妹呀?你要是这样,我们可叫阿银以后不理你了。”
许新君笑道:“周兄,这下你可是一头扎进了桃花阵罗。失陪,你自己好好消受吧。”说着,拉起一个小姐,便寻一个空位置,自与那小姐打情骂俏去了。
这里周立满心不快,无奈被众小姐围在核心,有心不叫吧心有不甘,叫吧又没有一个能比得上阿银的,于是寒着脸,在那几个小姐的身上看来看去,最后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