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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北京城的天空今天好像有些特别,蒋骥骐一下火车就感觉到了。他甚至还没有来得及好好地观赏一下被重新装修过而显得富丽堂皇的北京站,就被前来接他的苏宁朋拉进了出租车。
蒋骥骐,江苏扬州人,本来他并没有到北京来闯荡的打算,却不料不久前后院起火,他与老婆大人的关系突趋紧张,因此遵从“远香近臭”原理,不得不采用逃的战术,离家进京,远离老婆大人,以求距离产生美感。
事情的原由如果用“上溯”这个词的话,可以推到一年前。一天,蒋骥骐应约到一位朋友家里去搓麻将,无意中与朋友的妻妹、一个叫玲儿的女孩互相识见了。蒋骥骐当时便在心里暗暗感到吃惊,觉得这个玲儿可真是个玲珑的女孩儿。而那玲儿对蒋骥骐竟也没有现出一丝的陌生感,就像是旧相识的一般,单单地就坐在了蒋骥骐的身边观看垒城大战。在整个一下午的牌桌上,蒋骥骐的心思都难以集中到牌上,反将注意力统统都用在了玲儿的身上了,所以结果也就可想而知,蒋骥骐输得凄凄惨惨。
可是蒋骥骐对输钱倒并不为意,因为就在他输钱的过程中,却也已经与那玲儿暗中勾搭上了。第二圈牌还没结束,蒋骥骐便用了一个老得生锈的计谋,故意将一张牌蹭掉到地上,然后在捡牌的时候,便在桌下悄悄地捏了一下玲儿的小腿,然后向玲儿挤了一下眼。
那玲儿并没气恼,也没有表现出一丝的反感,反而对蒋骥骐抿嘴一笑,同时瞟了蒋骥骐一眼。当时,蒋骥骐三魂便丢了一魂半。待到几圈牌下来,他两个已经眉来眼去的,暗中在勾手摸腿了。待牌局结束,蒋骥骐恋着玲儿,却又不好意思留下来,一边磨磨蹭蹭地往外走,一边便一眼一眼地瞟着玲儿。那玲儿会意,借个故儿,也向自己的姐姐姐夫告辞了出来,赶上了蒋骥骐。
蒋骥骐与玲儿两个相见恨晚,不几日便已经如胶似漆地相恋起来。那玲儿虽然明知道蒋骥骐已经有妻子,却并不为意,只要蒋骥骐爱她就行。而蒋骥骐呢,自从跟玲儿两个有了事,牌也不打了,可对老婆大人,却常常说自己要去应付朋友们的牌局,出了门便与玲儿幽会。两个人男欢女爱,相互间该发生的事,已经什么都发生了,不该发生的事,也同样什么都发生了。
蒋骥骐本来还很得意,因为玲儿妖艳可爱,用他那位老婆大人的话说,是“天生的一个骚货”,而且甘愿做他蒋骥骐的情人,根本没有一点让他与老婆离婚的意思,他又何乐而不受呢。蒋骥骐也曾问过玲儿,她这是图的什么。玲儿说得很轻松,她说她只是为了跟自己真正喜爱的人有在一起的机会就满足了。
蒋骥骐和玲儿两个人的事,虽然瞒了近一年,但是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终于还是被人知道了,而且越传越广,到后来就只瞒着蒋夫人一个了。不过纸终究还是包不住火的,蒋夫人在听到了一些风吹草动之后,女人的那种天生的侦探能力,让她没用多长时间便对蒋骥骐和玲儿之事证据在握、了如指掌了。
蒋骥骐面对老婆大人的责问,无言以对,虽然他对天发誓,说他与玲儿之间是一种纯粹的友情,并没有发展到如老婆大人所想象的那种奸情的程度,但是要想让一个女人相信男人的这种“鬼话”,恐怕真的要比登天还难。无奈,蒋骥骐干脆不再作任何解释,一任老婆大人发落,不言不语不分辩,一副死鱼不怕干水烫的德性,把老婆大人给气得泪眼婆娑,扬言离婚。
蒋骥骐唉声叹气了一段时间之后,想到自己眼下只有一条路可走了,那就是离开家,离开让他无法安宁的老婆大人,到文化中心的京都北京城混混去。
蒋骥骐给老婆大人丢下一句话:“你信我也罢,不信我也罢,反正我已经是无话可说了。离婚并不是个好办法,当然你如果一定要离,那我也只好认了,只是这样会苦了我们的孩子,你好好想想吧。”
蒋骥骐并没有对老婆说自己要到北京干什么,因为事实上连他自己都没有想好,自己到北京去到底干什么,只是,他在北京也有几个朋友,他想先到北京再说。
蒋骥骐坐在火车上的时候还在想:我这是把自己逼上了绝路了。不过他倒并不害怕什么,因为他到北京并不孤单,反而会比在家里更自在,更舒心。他在上车之前给已经在北京混了两年的苏宁朋打了电话,让苏宁朋到车站去接他,这样,他的心里便没有一丝的空落感了。
当时苏宁朋接到蒋骥骐,一坐上车就问蒋骥骐:“猜猜看,我们的朋友中还有谁在北京混?”
蒋骥骐看着苏宁朋,转了一下眼珠,猜测道:“任冉?许新君?高士杰?卢海?……”
蒋骥骐每说一个人名,苏宁朋便摇一下头,最后蒋骥骐实在想不出来了,便捅了一下苏宁朋:“说吧,别打埋伏了,是谁?值得你如此神秘?”
苏宁朋笑了笑,说:“其实你应该想到的,只不过是你想偏了,尽往我爷们身上想,就没往妞儿身上想。”
蒋骥骐皱了一下眉,瞅着苏宁朋。
“这么说,是我们有女同盟军了。该不会是林续凤吧?”
“哈哈哈!”苏宁朋哈哈大笑起来,“蒋骥骐啊蒋骥骐,一提到妞儿,你首先就想到了林续凤,可见你心里果然是有她了。”苏宁朋边说边睨着蒋骥骐。
蒋骥骐也大笑起来,道:“倒不是我心里有她,我只是觉得在我们那一批同学当中,能够干出背井离乡之事的大老爷们不少,可是女人就不多了,更何况是妞儿,那可就更是微乎其微了,所以根本就用不着想,自然就是林续凤了。”
苏宁朋点了点头,说:“今天晚上为你接风的饭局已经定好了,可正是林续凤作东,这恐怕又是出乎你的意料吧。”
蒋骥骐摇了摇头,说:“如果林续凤在北京,那么她为我接凤就是很正常的事了,要是她不为我接风,那才真正出乎我的意料呢。”
蒋骥骐这么一说,倒把苏宁朋给弄怔了。两年前在文学院进修的时候,苏宁朋虽然也听到一些传闻,说蒋骥骐和林续凤两人如何如何了,还有说他们已经在旅馆包过房的,但是苏宁朋却一直不明白这到底是不是真的,而且,就他跟蒋骥骐之间的亲密关系,也并没有发现蒋骥骐跟哪个女学员之间发生过什么不尴不尬的事,所以他也只能对那些说蒋骥骐和林续凤之间有染的话姑妄听之,不作深究。
不过此时听蒋骥骐这么一说,苏宁朋的心里就更有些湖涂了,到底蒋骥骐是不是真的跟林续凤之间有隐秘,他也就更加不清楚了。不过他又不好深问,因为这种事一般还是意会的好,言传便显得无聊了。有没有关系,过不了多久,肯定会明白的。苏宁朋心里这么想着,便和蒋骥骐扯起了一些别的话。
两个人一路说笑着,不到一小时便来到了苏宁朋的住处。
苏宁朋的住处是北京近郊的一处生活小区,一座六层楼,苏宁朋住二楼,一套一室一厅的房子。进屋后,蒋骥骐就有一种感觉:苏宁朋这小子混得不错。
房内该有的东西基本上都已经齐全了,电视、冰箱、电话什么的,甚至可以说是一应俱全。
“你这家伙,小日子不错嘛。”蒋骥骐一边这儿摸摸,那儿瞅瞅,笑着说。
“可别这么说。”苏宁朋说,“我这里的东西大都是房东的。要说不错,还是人家林续凤混得真算不错,一个人住两室一厅,还在三环内,那价钱,是我这房租的五倍。还有啊,人家除了汽车外,可是什么都有了。另外还有一个不错的,是高士杰,他的条件比我也强多了。”苏宁朋说着的时候,脸上闪过一丝羡慕。
“是嘛?”蒋骥骐有些不信地说,“在北京都能混到这份上,看来这北京真的是太好混了,我这次算是来对了。”
苏宁朋笑着摇了一下头道:“北京好不好混,那可得看人。像我这样的,混得也算是可以的了,但是说实话,我这般大老爷们,要想混过人家小姐们,哼。”苏宁朋又笑着摇了摇头。
蒋骥骐一听,就知道苏宁朋话中所含的意思了,于是他也便笑了笑,道:“那倒是。不过话又说回来,跟女人们相比,当然不能比那种功能了,要比就比手段嘛,我倒相信我男人的能耐总比女人的能耐强。”
苏宁朋瞟了蒋骥骐一眼道:“这下好了,你这一来,我倒是要跟着你沾光了。”
蒋骥骐忙摆了一下手,笑道:“快别这么说,你可算是在北京的元老了,我可是来投奔你的。说说吧,还有谁混得不错?”
苏宁朋道:“如果是从正道方面讲,真正混得不错的恐怕就数任冉了。”
“任冉怎么了?”蒋骥骐看着苏宁朋问。
“你是不知道呀,任冉现在可是有大出息了,人家现在的身份可是国家公务员。”苏宁朋的口气有几分羡慕,同时又带着几分调侃。
蒋骥骐怔了一下,看着苏宁朋:“任冉从政了?在哪个单位?”
“也不完全算是从政,去年文化部公开招收公务员,任冉去报考了,没想到竟考取了。”苏宁朋轻摇了一下头,笑了笑,“真是出乎我们留在北京这帮同学的意料之外。”
蒋骥骐“哦”了一声,刚要再说话,电话铃“嘟嘟嘟”地响了起来。苏宁朋拿起话筒,一接,正是林续凤打来的,就是问蒋骥骐到了没有。苏宁朋便笑着把话筒直接递给了蒋骥骐,并对他眨了眨眼睛。
蒋骥骐接过话筒,平静地说:“你是问蒋骥骐呀,那小子不知捣什么鬼,到现在还没见到人影呢。”可是那边林续凤已经听出了是他的声音,“咯咯咯”地笑起来,笑声听起来热烈得有些放肆,通过话筒把蒋骥骐的耳朵震得直发麻,连站在一边的苏宁朋都听得一清二楚。
于是蒋骥骐也对着话筒大笑起来,问道:“好一个凤丫头,你现在在哪里,什么时候可以过来?”
“凤丫头”是蒋骥骐对林续凤的特称,也只有蒋骥骐可以这么叫林续凤,如果是其他人,哪怕是苏宁朋,林续凤也同样不理,而且还会回敬一个白眼儿。不过从在学院的时候开始,林续凤就特别愿意蒋骥骐这么叫她,首先是这个称呼是蒋骥骐首先叫起的,另一个原因,就是林续凤自认为这是只有蒋骥骐可以独享的特权。至于别的人,最亲蜜的就只能叫她“林妹妹”了。
这时电话里的林续凤轻轻一笑,道:“我也不知道我现在在哪里,你让苏宁朋开门吧。”
蒋骥骐一听,知道林续凤就在门口,便捂住话筒对苏宁朋做了个鬼脸儿。而苏宁朋也已经听到了林续凤的话,便对着蒋骥骐耸了一下肩,吐了一下舌头,道:“款姐儿摆阔,向你卖弄她有手机呢。”蒋骥骐笑了笑。
打开门,林续凤一身入时的打扮显得光采夺目。苏宁朋故作惊喜地叫道:“哎呀林妹妹,你这一身打扮,可真像是仙女下凡呀。”
林续凤作势地打了一下苏宁朋,道:“早就让你叫林大姐了,还敢叫林妹妹!再叫林妹妹,看我不揍你。”
苏宁朋道:“对对对,是我忘了,林妹妹只有蒋骥骐才配叫。”
林续凤又推了一把苏宁朋,娇笑着走向蒋骥骐。
蒋骥骐已经快两年没有见到她了,乍见之下,觉得林续凤比以前在文学院进修的时候更加漂亮了几分,于是他的眼睛便定定地看着林续凤,像有些呆了一般。
林续凤也感觉到了蒋骥骐的目光,她的脸微微一红,推了一下蒋骥骐,嗔笑道:“怎么啦蒋大少,是不是被我的美貌镇住啦?”
蒋骥骐眼珠转了一下,啧了一声,道:“凤丫头呀凤丫头,真想不到你会变得如此美丽,你知道我现在想干什么吗?”
林续凤“嘻嘻”地笑了一声,把眼睛微微上翻着,直盯着蒋骥骐,道:“就你那点花花肠子,我能看不透?”她伸手拍了拍蒋骥骐的胸口,故作神秘地压低了声音,“是想拥抱我,对吧。”
蒋骥骐连连晃着头,口中啧啧有声,道:“真看不出,你居然一语中的呢。”
林续凤却已经张开了双臂,瞟着蒋骥骐,朗诵般地大声道:“那还等什么,拿出你那男子汉的勇气来,和我拥抱吧。”
第二章
蒋骥骐连着会了几天朋友,总算是把在北京城里能够联系得上的朋友差不多都会齐了,这才清静了下来。不过他感到遗憾的是,在这几天里没能见到任冉,他是真的很想见一见任冉的,虽然在文学院进修的时候蒋骥骐与任冉并没有太深的交往,但是他对任冉的印象却很好。任冉留在北京他也知道,而且他也在与苏宁朋他们通电话的过程中偶尔也听苏宁朋他们谈起过任冉,尤其是两年前任冉刚在北京呆下来后与同样是他们同班同学的吴得荣之间的一些恩怨,不过任冉考取了国家公务员这件事他却一直都没有听说,所以他想见一见任冉,了解一下任冉现在的情况。
蒋骥骐在苏宁朋那儿又住了三天,然后在离高士杰住处不远的地方,找到一套楼房租了下来,安置好了自己的住处。这一天,他来到既是朋友又是同乡的高士杰的住处。
这个高士杰,算是在这批朋友中来北京较早的一位,也是混迹在北京城里的外地流浪文人之一,虽然并没有写出什么有影响的作品,但是几年里却也出了不少书。只可惜现在的中国文坛,出版几本书已经不足为奇了,那种靠一本书在一夜之间便成为天下闻名的作家的时代已经一去不复反了,所以高士杰虽然在圈内也算是小有名气,但是却并不能算得上闻名,所以只能算是个小文人罢了。高士杰和蒋骥骐一直都既是文字上的朋友,又是情场上的同谋,所以蒋骥骐来北京,高士杰是非常高兴的。这几日因为蒋骥骐刚到北京,一直忙于应酬,两人都未能得便谈些知心的话,所以当下见蒋骥骐来了,高士杰心里自然欢喜。
两个人闲谈了几句,蒋骥骐便笑问:“老兄在这里是不是有相好的,还那么风流快活么?”
高士杰嘿然一笑道:“哪里有什么相好的,少了你这个帮凶,我是独木难支呀。这一下你来了就好了,我们可以重温旧习了。”
蒋骥骐不相信地摇了摇头,说:“你可别想瞒我,既没有相好的,这两年你都是怎么过的?你以为我会信你!你能耐得住,鬼才信呢。”
高士杰也笑道:“耐当然是耐不住的,没办法,只好去打打‘鸡’罗。”
蒋骥骐问:“天子脚下,打‘鸡’就那么方便吗?”
高士杰抹了一把嘴,脸上冒出光来,道:“太方便了,如果你有兴致,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去,离我这儿不远的大众鑫泉浴室里最近刚来了两个按摩小姐,长得还真有几分姿色呢。”
蒋骥骐道:“那种场合,我不放心。”
高士杰撇了一下嘴,道:“干嘛搞得那么紧张,你要知道那些小姐们就是干这行的,她们比我们更注意卫生,要去,放心大胆地去,保证不会染上什么的。”
蒋骥骐仍然摇头道:“那种地方,还是少去的好。”
高士杰像是知道蒋骥骐的心思,笑道:“别搞得那么正经嘛,我知道你这几天忙于应酬,也应酬得累了,就去放松放松嘛。当然罗,如果你要想去会那高雅一些的,我也可以带你去。”
蒋骥骐道:“你倒是把那高雅的说来听听。”
高士杰道:“从这儿出去乘中巴四十分钟,有一个‘黄金岛’酒吧,里面有一个叫欣儿的坐台小姐,东北人,还不到二十岁。那人长得是没得说的,不仅身材高佻,线条分明,就那肤色,虽生在东北,倒有几分江南女子的白嫩。可惜的是,这小妞虽然是坐台小姐,却与别的坐台女不同,在酒吧里从不提供终极服务。”
蒋骥骐道:“这么说,是上不了手的了。”
高士杰摇头道:“那倒也不是,就看你的本事了。”
蒋骥骐问:“这话怎么讲?”
高士杰道:“那个小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