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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锋大喜,赶忙又取来一块黑色的饼来,放在嘴里嚼碎,却并不急着吞下肚去,而是含着嘴里去接水喝,那东西一经寒泉融化,便化作了浓稠的液汁,咽下后只觉得全身暖洋洋的,直有羽化成仙之感,情不自禁地手舞足蹈起来,连喝几大口之后,竟然有了醺醺醉意。他在心里想,“可惜萧大哥无缘进到这木人巷,要是他也能尝尝这种米墙泡酒,那才叫美呢!”连声叫道:“好酒,好酒!”
他可不知道,这两道“墙”却是专为这“兵器巷”配制的“药膳墙”,因为刀剑无眼,凡进到这条巷子里的武僧,在闯下面的关口遭到木人的群攻时,是很少有不受伤的,所以这两道饭墙里便多加了珍贵药材。药饼入口之后,再喝那寒泉的水便又能化作了药酒,对身体大补,但因为药性极重,闯关的弟子在进来前便被告诫要量力而食,免得过多地服用后反伤了自身。
这些乔锋当然不知,他把这药汁当成了美酒,喝得不亦乐乎,也幸好他的酒量极大,体内的真气充盈,又有血魔僧的内丹护持,所以不但无事,反倒是让他捡了个大便宜。待吃到后来,乔锋已经觉不出泉水和药饼的冷热,只觉得全身舒畅无比,飘飘欲仙,身上的每一根骨头都酥了,好像整个人立时便要融化了般。
他这一觉却是整整睡了一天一夜才醒,站将起来后,只觉得全身上下真气流窜,内息如滔天巨浪,一会儿冲到了顶门,一会儿又下到了丹田,原先体内的几处窒碍的地方也像被冲开了,真气在其中流动自如,整个胸腔也变得像是透了明的。乔锋见自己走起路来也轻飘飘的,还自道是大醉醒后的反应。
他提着单刀走到“兵器巷”中间的那两个石海碗前,打着了火器,想去点着那两盏长明灯,谁知不过向上轻轻一窜,居然就弹起了两丈多高,脑袋差点儿便撞到了顶面的石棚上。
乔锋吓了一跳,浑没想到自己的轻功已经高明到这份儿上。将长明灯点着后,身子刚刚落地,左面有一杆大枪刺到,右面一柄月牙铲扫到,他大喝一声,身子一晃,已经扑到使枪的木人面前,抓住它的枪杆朝身后扫来的铲杖荡去,只听砰地声,那月牙铲被反格了回去,正中木人的面门,将它打得向后跌了出去。
乔锋一招得手,身子早又向前窜了出去,两旁的木人刚冲出来,他早就滑出两丈多远,它们竟是来不及阻挡,一柄方天画戟和一对铁锏空自举起,却不知道该打向那里。乔锋眼也不往后瞧,呼地将手中的单刀掷出,直朝那使画戟的木人刺去。他的双脚才落地,两旁便又有两个木人弹出来,一个施展“少林滚堂双刀”,一个使白猿剑,朝他夹击了过来。
那剑刚刺到,他的双手齐出已经将剑锋夹在手掌心,反起一脚,踢中使刀木人的左臂,它使刀的左手立时回砍,正好与右手的刀相撞。两刀同时飞了出去。再看身后的那个使画戟的木人,被他掷出的刀削中了兵器的杆,当中断成了两截儿,那刀却是去势不竭,又撞向了那使双锏的木人,噗地刺进它的胸中,深入尺许。回身再看这两个木人,一个失了双刀,一个被夺了长剑,也喀嚓喀嚓垂头“佩服认输”,缩回了石洞。
乔锋见这些木人竟然如此容易打发,大出意外,心道:“它们怎么一下子变得这么不经打了?”随即又明白过来,“不是我这些木头师兄差劲儿,是我这个师弟的功夫长进了!”想到这里,豪气大生,探手凌空朝地下的两柄刀一抓,那两刀居然呼地从地上跳起,飞到了他的手中。乔锋欣喜若狂,心道:“志明太师叔祖传我这擒龙功时,明明说我现在功力浅,还不能施展,可……这不是练成了么?”
手持双刀向前闯去,两旁的木人刚弹出来,一根棍和一把三股叉还没等到施展,就被他的双刀封死了出路,当即又“乖乖”地缩回了石洞里。乔锋心下大乐,身子刮风似的向前冲,有几对木人还未等出得洞来,他的人早就冲了过去,当下哈哈大笑道:“各位木头师兄,你们的速度未免也太慢了些吧!”
猛听风声呼呼,左边弹出的木人手持一把镰刀,右边使一对马牙刺扑过来,乔锋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古怪的兵刃,咦了一声,向前翻了跟头躲过,脚跟才着地,又有两个木人从两边弹了出来,一个使两把匕首,一个使两柄飞鱼刺。这却是兵器巷最后关口里的杀着之一,都是短兵刃的贴身搏杀。
只听得叮叮当当一阵脆响,乔锋手里的双刀已经跟那四个木人的短兵刃相碰,他左手刀“雪花盖顶”,右手刀“枯树盘根”,将全身上下遮得风雨不透,斗了两个回合,眼见木人的攻势越来越迅急,乔锋的身子蓦然急速飞转,双刀划出几道光圈,将镰刀、马牙刺、匕首、飞鱼刺荡开,然后撤回双刀来朝地上一插,借力将身子撑了起来。
那四个木人的杀招再出时,便轰隆一下撞到了一起,使匕首的插中用镰刀的木人,它也紧跟着被一把镰刀砍中了右臂,使马牙刺的扎中了用飞鱼刺的木人,胸膛上也被插上了两把飞鱼刺。乔锋身在半空中,啪啪啪啪连出四脚,将四个木人踢翻在地,随即丢了双刀不要,向前窜去。
眼看着便要冲这“暗器巷”了,两旁石板分开,竟又同时蹦出两个身披软甲的木人来,竟是比先前的那些木人要高出一个头来,它们一个手持春秋大刀,一个手持疯魔杖,荡起两轮旋风,霍霍地卷向乔锋,声势甚是惊人。乔锋眼见它们如此凶狠,也不敢硬拼,身子猛地向后窜去,退出十几步后,脚尖在墙壁上一点,又像离弦的利箭一般,嗖地向前钻去。
他一旦退回两丈开外时,那两个木人便也立时停止了攻击,当他突然又翻身扑回,又一次冲到它们跟前时,这两个木人竟还是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乔锋像条滑溜的鱼一样从它们中间穿过去,落到它们身后时,这两个木人才欲转身抡起兵器来打,却被他一手抓住大刀,一手抓住禅杖,向中间一对,两个木头人便撞在了一起,它们受机簧控制,并不撤力,反抱在一起厮打起来。
乔锋哈哈大笑两声,大摇大摆地走出了“兵器巷”。算起来,他自进入这木人巷,倒是这一关打得时间最短,前后还不到一盏茶的工夫。
出得巷,往前走了几步,只见那两旁的通道豁然开阔了不少,就像是用巨斧将洞腹剖大了,虽然光线暗弱,却依旧能够看清前面是一座铁锁桥。耳听得风声怒吼,原来下方竟是万丈深渊,黑乎乎的,阴气森森,乔锋伸手试了试那几道铁链,哗啦啦作响,便是再压上去几千斤也能禁得起,这才踏上去,双手抓住铁链,摇摇晃晃地向前挪去。
待走到了铁锁桥的那头时,整个人便立时被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吞没了。乔锋摸出火器来打着了,见前面有石级节节而上,正中是一个高大的山洞,洞顶上凸起一块大方石,上面写着“暗器巷”三个字。这里却并不见什么“斋饭墙”和滴水的石莲花。
乔锋也不在意,踏着石阶走进山洞去。待找着了石海碗,点亮了灯,这才看清里边的洞腹开得很是阔敞,能容得下七八个人并排行走。乔锋自跟慧元学艺以来,就没听他说起过少林寺的武僧还练习暗器,所以见这个巷子居然是考较暗器的,心里便有些不解。在他的印象里,凡是用暗器者,都不是什么光明正大的,特别是他被李中郎掳到了西夏一品堂的大船“搏浪号”上之后,见到那个躺在棺材里的李鱼流使用暗器杀人,便对使暗器的行为更为不齿。
少林僧人习武是为了强身健体,护寺卫国,却又设置这“暗器巷”做什么?难道是为了训练武僧们怎样躲避别的门派的暗器?乔锋想到这里,便往前跨出了两步,只听得喀嚓一声响,左边的石壁移开,跳出一个木人来,那两只手却是呈圆筒状的,对准乔锋接连射出几只飞镖来,却被他闪身躲过。
乔锋对于这施暗器的实是没有什么好印象,心道:“大丈夫堂堂正正,何须要学这些暗器功夫!”大吼一声冲了过去,那木人又朝他射了几枚铁莲子,都被一一躲过,窜到它跟前,挥掌拍去,将木人击倒在地。
乔锋一将这木人打倒,便丝毫不做停留,飞也似的向前窜去,他的身法奇快,忽尔左忽尔右,那些木人才弹出石洞,还未来得及出手,就被他一掌拍中胸口,当即又被打回石洞里去。只听得霹雳连珠般的一串脆响,他左右开弓,一口气拍出了十七掌,将十七个木人打回了石洞,眨眼间便冲到了“暗器巷”的中间地带。
猛地听到水声轰轰作响,他顺着甬道往右转下去,眼前的光线顿时又暗了,却见上空有一缕雪白的光投射下来,却是从一个巨大的夹孔渗进的,便像一弯新月,灿烂夺目,在这幽暗的深洞里乍见到这么片光亮,当真就像看到明珠在闪闪生辉一样。
乔锋再次擦燃了火器,见那水声却是从左前方传来的,竟是一条小瀑布,从石岩的夹缝里泻落,流水溅起的冰花玉屑,在黑暗中闪耀出洁白的光彩来。接着,他又看到前边的一个不高的石墩上放着一个两搂抱粗的石盆,上面写着“点灯”两个字,不禁一愣,心道:“天爷,居然有这么大的长明灯,今天可真是长见识了。”
他走上前去,将火器往里一晃,只听呼啦一下,巨大的火苗便窜了上来,登时照得洞内亮如白昼。乔锋一待看清里边的情形,不禁拍手欢呼,原来,这里竟像是一个偌大的山谷,东西拉长,洞内的石钟乳一个个向下边悬吊着,色泽光润而形态不一,石笋则向上直直地挺立着,煞是好看。
那瀑布冲下来后,在底下汇注成了一个大水潭,并向东蜿蜒而下。潭边立有一块大青石,上面写着:入巷西上,出巷东下。乔锋三窜两蹦地下到了洞底,见水边有无数的卵石,晶莹圆滑,旁边有一个小小的竹筏。转头看向西边,水上的石笋星罗棋布,一直延伸到尽头,心想:“看来,这暗器巷的后面是要在水上先打起,之后才又引到石壁上去。难道说,有一部分木人现在是藏在水里面?”虽然有些好奇,但终归是对暗器没什么好感,便提不起兴趣去闯后面的关,心道:“在这里呆了这么久,爹和娘肯定是急疯了,我还是趁早离开吧!”
他这么想着,正要踏上竹筏去,一扭头,却看见身后的石缝里长着一株红叶绿花的植物,心道:“这东西倒是稀罕,寻常的花草都是红花绿叶,它却恰恰相反。要是把它拔出来拿回去给娘瞧瞧,她肯定喜欢。”想到这里,便走了过去,见那植物的根茎上都生满了刺,只在中间的地方结了一个紫色的果子,如枣子大小。
乔锋伸出手去,试了试那些花刺,竟跟生铁一般地坚硬,不禁暗暗称奇,心道:“既然拿不走花,便将这个果实摘下来,带回去给爹娘尝尝吧!”伸出两根手指去把果子摘了下来,放在鼻子里闻了闻,清香扑鼻,想了想,便把萧扑奴送他的那个酒壶解下来,将它投了进去,又重新挂在腰间。
乔锋上了竹筏,划着它向东下去后,还在心里想:“可惜这里没有那种用米饭砌成的墙了,不然的话,我还能大吃上一顿再走。”他可不知道,最后一关最是凶险,闯关者不但会碰到了木人的暗器偷袭,还有蝎子蟒蛇等毒物在山石间出没,所以每一个闯关的少林武僧到了这里,便会先去那株绿花红叶的“铁刺锦地罗”前,摘下那枚紫色的果子吃下。这紫果五年才结一粒,实是无上的解毒圣品,乔锋来到这里时,它还不到熟期,却被他信手就摘了去。
乔锋划着竹筏向前行了没多会儿,光线越来越暗,后来已是完全陷入了黑暗之中,他凭着直觉向前又划了会儿,蓦然,前边有光影闪动,却是右上方又有一轮明月投下了光来。光环映照处,能够看见前边已经没有了去路,他掏出了火器,打燃了四下照了照,见石壁上有一个个石窝,一直通到了上边,看来,那光环投下来的地方便是出口了。当下明白,想出去的话,便要踩着这些石窝往上爬,心道:“这是又来考验我的轻功来着。”
乔锋把火器灭了后,脚踩一个石窝,双手抓着山石的突起,向上慢慢地攀去。洞底距离上面的出口也不过十几丈,他很快就爬了上去,那洞口却是越来越大,不一会儿就看到月光了。乔锋心想:“原来现在还是在晚上啊!我可是有些天没看到太阳了。”待攀到洞口时,手在石头上猛地一按,身子便冲了出去。
他翻了跟头,轻飘飘地落下来后,这才发现,四周竟是一片平地,落着厚厚的一层积雪,自己原来是从一口水井里钻出来的。
四下里静悄悄的,月光像水一样洒落下来,映得地上的雪也闪闪放光。乔锋左右看了看,见前后庙宇林立,也不知道有几百间房舍,心想:“我这是在少林寺里么?肯定是了,那木人巷既然很隐秘,那就不会是建在寺院外头。”
因见站在这雪地里太招眼,怕被少林僧人发现了要问他擅闯之罪,便蹑手蹑脚地朝东边走下去。
待走到墙根时,看到一些木架上挂着一串串的干辣椒,旁边的棚子里又堆满了大白菜、萝卜之类的菜蔬,这才恍然,这可不就是寺院后面的菜园么?他虽然从来没有到过少林寺里,但这菜园子却来过几次,原来乔山槐每年有一个多月都会来这里帮工,所以他也跟着来了两回。
乔锋既然弄清楚了这是什么地方,便知道回家的路怎么走了,心下大定,正要从堆放大白菜的棚子里出来,突然,他看见一个人像只黑色的大雕般从西面的墙头翻了下来,登时一惊,月光下,他看清那人身穿黑衣,竟是一个拄着拐杖的瘸子,心下暗自骇异:“我的老天爷,连瘸子也能练出这么好的轻功么?”怕吃他察觉,赶忙躲在了一堆大白菜后边,运起“指元功”来屏住呼吸。
眼见着那人手里的铁拐向前一点一点地走来,却是没发出半点声息,他快走到棚子前时,这才停下来,转看看着西天的月亮。月光下,乔锋瞧清了他的模样,长相甚是狰狞,右眼戴了只黑色的眼罩,一道伤疤从左边脸颊直划到了脖子下面,看起来触目惊心,暗暗揣想:“这人夜间在少林寺出没,只怕是不怀好意。”
却见那人似乎在振耳细听什么,突然笑道:“慧光师兄既然已经跟来了,又何必再躲在暗处呢?”乔锋听了这话,吃了一惊,心道:“慧光师父也来了,也不知道他的病好了没有?”
便听得一声佛号,一个矮小的僧人从西面推开柴门而入,正是乔锋在青龙潭见过一面的慧光,他好像还是少林达摩院的首座。见他快步走到那瘸子跟前,道:“阿弥陀佛,夜黑风高,铁大侠不在知客院歇榻,却来这菜园里做什么?”
那姓铁的笑道:“师兄不是也和我一样,深夜无眠,来这菜园里转转?”乔锋听他这样一说,心想:“这个瘸子滑头得很,明明是你在少林地盘上胡乱闯荡,还反过来质问慧光师父,真是个厚脸皮。”却听慧光道:“铁大侠何必再欺瞒贫僧呢?你我相交多年,原本心无间隙,只是最近几年,你的一些所作所为实在是叫贫僧齿冷。”
姓铁的听了,问:“这就怪了,俺铁狠自认并没有做出什么人神共愤的事,慧光师兄这话又从何说起?”慧光道:
“想你铁狠,在江湖上总算也是个颇有侠名之人,青龙三年一现身,当真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神秘之极。只是,这种神秘里边到底又隐藏着多少诡秘,江湖人就不得而知了,贫僧极少在江湖上走动,原也不敢妄加猜测,只是你每三年来一次我少林,每到后,我少林藏经阁就必要发生窃书之事,这种异常叫贫僧好生不解!”
铁狠听他这样一说,冷笑数声,道:“怪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