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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端着盘子走出去,帮她们带上门。
涵冰已经倒头呼呼大睡。妘鹤也累了。拖着疲倦的身子洗漱完毕,也一头倒在床上。
这一夜,她也没有好睡。一晚上都在做梦。刚才听来的东西在她脑中一一闪过,各种人物和可怕的设想飘来飘去,就像一个万花筒。所有的事情都和孩子有关,死去的孩子,太多死去的孩子。烟囱里传来抓剐的声音,孩子的哭声从里面传来。继而又是秦小萍的脸,她端着杯子,正在喝牛奶。牛奶是红色。那不是牛奶。而是人血。她的脚底下是一个血淋淋的死婴。她呵呵笑着。笑容狰狞而恐怖~~~
一阵鸡啼把妘鹤从昏乱中吵醒。她睁开眼睛,原来是新的一天到了。早晨的旭阳从头上的窗户里射进来,让她精神有些迷乱。等脑细胞适应新环境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身在异乡。涵冰还在昏睡不醒。
几分钟后。妘鹤从床上爬起来,简单洗漱一番后,踏着清晨的旭阳下楼。
楼下,王利已经准备好早餐。看到妘鹤下楼来,她转着满头金毛小卷精神奕奕地说:“早啊,我正想要不要叫你们下来吃饭呢。诶,那丫头呢,把她叫下来吧。”
妘鹤说不必管她。涵冰睡到中午能起来就不错了。
早饭喝的是玉米糊,烙的油饼。配菜是一小碟盐拌胡萝卜。吃完后,时间还早,妘鹤决定四处走走。
漫无目的的走了半上午,什么都没有发现。小镇很安谧,除了有几辆乘客寥寥的中巴车过去之外。几乎没有什么外人。就像王利说的,现在是淡季,很少有人会到这里来。
又转过一个弯道后,妘鹤倦意袭来,她准备回王利的农家小院。就在这时,她看到一座面积不小的庙宇。从外面看,富丽堂皇,高大的门廊,金碧辉煌的彩漆,把整个庙宇衬托得庄严而不可侵犯。
庙宇里供奉着救苦救难的观世音菩萨。她手托净瓶,面目慈善而安详。和其他观音不一样的地方是,她膝下围绕着众多肉呼呼、可爱伶俐的婴儿。妘鹤知道,观音又被人称为送子观音。这里供奉着观音大士,难道这里的人们希冀多子多福?
一个颤巍巍的老头从庙堂里走出来,他的步履相当疲惫。迈过台阶的时候,他差点摔倒。妘鹤连忙过去搀扶住他,嘱咐他小心些。
他抬起老花浑浊的眼睛,看着妘鹤:“谢谢,你是来这里旅游的?”
妘鹤笑笑说:“我看这座庙很有特色。”
“哦,有一定的时间了。人们对观音娘娘十分爱戴。人们捐了很多钱,盖了这座庙。”
妘鹤注意到门廊右侧有很多功德碑,上面镌刻着某人某年赞助多少的事迹。在这些功德碑上,妘鹤惊奇地看到了杨振刚的名字,他捐资最多,竟然有十万。
这个自称姓袁的老人详细地介绍了庙宇的建筑史,叙述自己在庙里当差,常年供奉观音娘娘。他还介绍了另一个女人,也在庙宇当差的田静。
一个四十岁左右的中年妇女手里拿着一些信件走出来,正和他们撞上。袁大爷介绍说她就是田静,然后又向田静介绍了妘鹤。
田静话不多,性格沉稳不怎么喜欢见人。她阴郁地看了妘鹤一眼,什么话也没有说。
从左侧的一个房间里传来水壶发出的一声尖鸣,应该是水被烧开的声音。田静冲回厨房去处理,把几封还没有寄走的信件放到板凳上,其中一两封散落在地上。
妘鹤弯下腰捡起了信,把它们重新放回到板凳上。这时,她注意到放在最上面的一封信收信人地址是夕阳红疗养院。妘鹤很诧异,或者她也有家属呆在那里?
袁大爷颤巍巍地唠叨说:“我正要去庙后面的墓地。杨家花一大笔钱在后面盖了一座墓地。我现在正要去找一个小孩子的墓地。实际上那片墓地埋葬的都是杨家的人。从他曾曾祖父开始,他们就被葬在这里了。”
“为什么要找一个小孩子的墓?”妘鹤不解地问道。
“昨天有人给我打电话,说要找一个小孩子的墓地,孩子叫杨莹。”
这件事很奇怪,为什么有人会打听一个小孩子的坟墓,再说他是孩子的什么人。
袁大爷回答说:“听说他是小孩子的父亲。杨家现在没什么人在这里了。以前,他当军官的时候,在家的老婆和别的男人跑了。他不知道当时他还有一个孩子。可能他最近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只是可怜的孩子已经死了。”
是你那可怜的孩子吗?不知道为什么,妘鹤心头突然涌上秦小萍说过的这句话。
袁大爷由妘鹤搀扶着来到墓地的小路上。他趴下来艰难地看着墓碑上的名字。他说得不错,墓碑上全都是杨什么,也有一些女人,应该是他们的妻子或祖母。
这里的墓碑大多年代久远,墓碑上的文字已经模糊不清。妘鹤看老人走了两步就开始喘,他似乎还有风湿病,双腿站立得不是很稳。
妘鹤让老人坐在一块石板上,自告奋勇地承担起这个任务:查找一个叫杨莹的孩子是否被葬在这里。
墓地比她想像得大。一目之下,以为就是尽头,其实不然,路的尽头竟然还有一个拐角。拐角后面还有一小片墓地,墓地的年代几乎可以追踪到20世纪初。这里的墓碑无人理睬,杂草丛生。寥寥的几个墓碑已经平躺在地上。
妘鹤俯身查看其中一块石板,石板已经翻倒在地上。妘鹤艰难地把它掀开,上面一部分的字已经长满青苔,原来的字已被风化得无法辨别。
她蹲下来,停在那儿,用食指摸着刻在碑上的字:“任何~~~侵犯~~~这些孩子的人~~~死~~~”再往下,是某位生手刻出边缘不齐的几个字:莲莲。
莲莲?妘鹤知道这个名字。乔翠曾提到这个名字,刘玲的女儿,她和一个新湖的男人维持了一段关系,据说还有一个孩子,后来,后来,莲莲死了吗?
她深吸了一口气,她看到身后有一团阴影正袭过来。她正要转身,可是没有来得及去看,后脑勺就遭到一击。她倒在眼前的墓碑上,在痛楚中陷入一片黑暗~~~
涵冰睡得正香,一阵疼痛袭来。谁在打她?笑话,谁敢打她?一定是做梦呢。可是这不是梦,她能听到被人拍打屁股的吧唧吧唧声。
涵冰痛苦地睁开眼睛,看到乔翠那张像煎锅一样又大又平的脸。她果真在打自己的屁股。涵冰睡意瞬间消失,蹦跳起来嚷着:“你要干嘛?你要干嘛?幸好我昨晚上留一手,没有裸睡,否则不被你看光了?”
乔翠满不在乎地撇一眼她屁股说:“有啥啊,都是女人还不是一样。”
涵冰还想争辩,自己的内裤可是ck牌子的。但即使涵冰吐得满嘴翻飞唾液,但乔翠对她的内裤一点兴趣都没有。她和妘鹤一个德行,压根就不懂得听别人讲话。她盯着外面的院子看了半天然后才突然说:“妘鹤消失了。”
涵冰张开的嘴停止在空中,一分钟后,她惊叫:“妘鹤怎么消失了?她在哪儿?”
乔翠轻轻摇头,淡淡地回答说:“不知道,从早上吃过早饭后,我再也没有见到她。”
涵冰看看表,现在已经是晚上八点半了。该死,她咒骂了一句,心想,一定出事了!
第四十二案第十二章 那丫才是涵冰
一夜过去了,妘鹤杳无消息。涵冰急不可耐,可是她这脑袋瓜儿,怎么也想不起来妘鹤能去哪儿。她一定出事了,可是涵冰毫无头绪。她不知道自己该去什么地方找妘鹤,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一夜没好睡,早上七点刚过,涵冰就从床上爬起来,她要去找妘鹤。迈步在旺沙镇这个鬼地方,她傻了。来来往往的人,还有这么多小道,妘鹤到底在哪儿?
乱无头绪的时候,涵冰竟然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她怀疑是不是自己的眼前出现了幻觉。她揉揉眼,睁眼再看,那不是照海是谁?
她冲上去,躲在照海怀里大哭:“妘鹤丢了,妘鹤丢了,我找不到她了。”
在这里见到涵冰,照海比她还吃惊。他推开哭得一塌糊涂的涵冰,问道:“你怎么在这儿?”
涵冰擦干鼻涕,断断续续地把之前的事情讲述一遍。照海边听边点头。
“你们在找的人叫李荣吗?”
涵冰一哆嗦,他怎么知道李荣这个名字?自己还没有见到李荣呢?她刚刚才说了夕阳红养老院,还有秦小萍的画。
照海叹了一口气,案子又纠结到一起了。他这次来旺沙镇也是为了李荣。实际上,他对李荣感兴趣不是一年两年了,他们跟了她五六年,但毫无进展。
涵冰惊异地问:“那么李荣到底是什么人?”
照海简单地说,他们怀疑李荣是一系列犯罪活动的重要策划者。
“犯罪活动?什么样的犯罪活动?”
实际上,照海他们现在只是对李荣表示怀疑,他们没有找到一点不利于李荣的证据。然而每一起大型有计划、有组织的抢劫案背后,都有这位李荣的影子。在过去的六年里,发生了一系列抢劫事件,每次案发涉及的钱都数目庞大。所有案件都是按照同一种手法计划的。警方怀疑做计划的是相同的人,但指挥和执行计划的人从不参与实施。他们的头目告诉手下的人去什么地方、做什么,而警方怀疑这个头目幕后策划者就是李荣。当然,可能还有她的丈夫。但到现在,他们还不知道李荣的丈夫到底是谁。他们怀疑她丈夫才是真正的幕后策划者。
不知道是涵冰愚钝还是照海讲述得不清晰,涵冰不明白抢劫和谋杀有什么关系?她和妘鹤在追踪的是一系列杀婴案,而照海追踪的是抢劫银行案。抢劫银行和谋杀小孩子有什么关系?难道策划者是个变态?要拿小孩子的血祭奠才能抢劫成功?
实际上,照海也不明白,这两起完全性质不同的案件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照海承诺会联系旺沙镇的警方,全力追查妘鹤的线索。其他的,只有等找到妘鹤再说了。
此时,妘鹤正躺在镇医院里。她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了。她睁开眼睛,眼前一片模糊。她试着把头从枕头上抬起来。可是一阵刺痛袭来。她吓得不敢在乱动。把头重新枕在枕头上。她闭上眼睛,却又马上睁开双眼,眨了一下。
好在,她所在的地方四壁都是白色。也没有被人绑着捆着。她躺在医院的病房,头痛得厉害。
她为什么会躺在这儿?妘鹤闭上眼睛,试着小心翼翼地用脑子想了想。那个颤巍巍的老头身影出现在她面前,模模糊糊地一闪而过。到底因为什么自己躺在这儿?是车祸吗?
一位护士见她醒来走过来说:“你感觉好些了吗?好多了,是不是?”
护士端来一杯茶水,扶着她一口一口喝完。她的头又是一阵疼痛,她哎呀叫了一声。
“头痛吗?很快就会好的。”护士安慰说。
她端走了水杯,对在路上碰到的护士长汇报说:“十四号醒了,不过。我看她有些虚弱。”
“她说什么了吗?”
护士摇摇头说没有,她只是头痛。
护士长轻轻哼了一声说知道了。
妘鹤依旧半清醒半迷糊地躺着。她一时还无法让在脑中飘来飘去的杂乱念头停止下来。
她应该找一个熟人过来。她环视了四周一圈,但身边什么人熟人也没有。
她这是在哪儿?这是什么地方?
这时,护士长出现在她的床边问:“感觉怎么样了?好一点吗?”
妘鹤努力抬起头问:“我是怎么了?”
“你的头部受伤了。”
“可是我在什么地方?”
“旺沙镇镇医院。”
护士长手里拿着笔和住院登记薄说:“我们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妘鹤没有出声,想了想。她的名字。她叫什么?真可笑,她竟然想不起来自己叫什么。她用力地想了想,头再次疼起来。突然,那个年事已高的老人又出现在她脑中。她到底叫什么?
实在想不起来,妘鹤只好胡乱编了一个名字:“涵冰,我好像叫涵冰。”
“你姓什么?”
“姓什么?”妘鹤又迷糊了:“冷,好像是姓冷。”
很快,登记完毕了。护士长转身离去,她还有很多事要忙。
护士长从病房出来,到值班室汇报情况。在她面前是一个四十多的男医生。
护士长报告说:“她似乎已经恢复了意识,她说她叫冷涵冰,不过她记不起自己的地址,她昏迷的时候一直在说孩子。我想她可能是个未婚妈妈。”
医生平静地说:“嗯,很好。我们再给她二十四小时。她从脑震荡中恢复得相当好。”
中午饭,涵冰是在照海那里解决的。照海在旺沙镇住了有一段时间了。他在旺沙镇租了一套一居室的房子。中午,他们就在这里吃的午饭。原来他们还想出去吃,可照海异想天开要自己做饭。涵冰无可无不可的,随便吃什么吧。
照海准备炖鸡,然后和涵冰喝上两杯酒,让涵冰精神放松一下。他把酒放在桌上,让涵冰从街上买了两个小菜,只要鸡一炖好,他们就可以开吃了。
电话响了,是照海的手下打来的。他调查了旺沙镇所有的医院和车站。现在有情况了。队员在旺沙镇医院找到一个刚住进来的女孩。她应该是在某个偏僻的地方被人重击头部。然后,她被装到汽车上,运到路边的某个角落,假装成肇事逃逸的现场。后来有人发现了她,把她送进了镇医院。但她说自己不是妘鹤,她说自己叫冷涵冰。
听到这里,照海竟然噗嗤一声笑了。真有她的,竟然想到盗用冷涵冰名字。
涵冰在一边等得有些不耐烦,等着喝酒呢,这鸡到底好了没有。照海端着一盘黑得跟煤炭似的鸡上来。
涵冰讶异了,瞪大眼睛,用筷子戳着那只硬邦邦的黑鸡说:“你这什么东西?这是鸡吗?确定不是石头?”
照海抱歉地说:“凑合着吃吧,刚接了个电话,忘了它,结果烧成黑炭了。”
涵冰把那盘鸡哗啦一下倒进垃圾桶里,倒了满杯酒,一仰脖喝了进去,眼睛眨都没有眨。
那时,照海真想告诉她妘鹤找到了。
涵冰嘟嘟囔囔着:“这死丫头,到底跑哪儿去了?看我这两天,吃也没吃好,睡也没睡好,糟蹋死我了。”
说到线索,照海一直想她们是怎么追踪到李荣身上的。刚才在路上小谈了一下,涵冰只说妘鹤丢了,也没说清情况。
她们是跟着一幅画找到这里的。照海仔细地看着那幅画照片,从涵冰的手机上。如果妘鹤真认为这幅画藏着什么秘密,这秘密到底是什么?画和谋杀孩子是怎么联系到一起的?
解决这个问题当然得问妘鹤,可现在的妘鹤能说清吗?医生说她有轻微脑震荡后遗症。连自己都记不清的人还怎么分析问题?
突然,照海又翻到一张照片,那是涵冰姑奶奶留下的那张书桌。书桌的某些状态吸引了他,他盯了好久才闷闷地说:“你们翻过这个书桌吗?我曾经办过一次案子。凶手也用了这么一张书桌,这种书桌下面有暗屉。”
暗屉?涵冰有些小吃惊,接着又灌了自己一杯酒。看她那情形,似乎要不醉不归了。但照海担心她如果真醉了,怎么归回去?算了,吃完饭还得找妘鹤呢,她要真醉了怎么办事?涵冰的酒品他在学校就见识过,照海不想在这里闹事。
“我们找到妘鹤了。”照海淡淡地说。
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