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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一来,公司的面子倒是保全了,没有人知道兰亭房地产其实就只有1250万,能不能在半年内付清另一半,还是个未知数。看来在整个商界,人人都惟恐别人不知道自己的实力,所以打肿脸充胖子的故事也就常常上演。包括欧胜祥请我吃的那顿饭,上万元的开销,又何尝不是在向我展示长德集团的实力?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商界?
裘正对我买了两块“烂地”显然很不满,但从招标会回来后,他就一直没来找过我。季兰亭总裁也没有表态,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房地产公司内部也早已是议论纷纷,只不过没有当着我的面罢了。既然他们都还没有决定马上把我赶下台,那我就胆大妄为不客气了。
我召集公司各部门开了一次会。
“我知道大家对我们买了这两块地很有意见。”我顿了顿,看着我手下的这班经理们。他们个个垂头丧气,颇有些残兵败将的惨状。
我接着说:“从我市的房地产现状来看,所有的房地产公司开发的都是中高档的商品房,没有人愿意开发经济适用房,因为这两种产品的利润相差很大。可是从普通消费者的情况来看,他们最需要的恰恰是经济适用房。一方面,房地产公司想要卖房却卖不出去;另一方面,消费者想要买房却买不到。这就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市场空隙。这个空隙由谁来填补?—;—;就是我们兰亭房地产。我们要利用刚买下的这两块地介入经济适用房市场,完善我们的产品线。”
“可是这两块地条件这么差,房子盖起来能卖得出去吗?”万和平首先提出异议。他可是销售部的头,一旦公司介入经济适用房市场,他的责任最重。
“这两块地条件不好是事实,但这只是从现有的条件来看。难道我们不能自己创造条件吗?”我回答。
“创造条件,谈何容易!”余立身燃着了一支烟说。
“这里有女士在场,请不要吸烟!”我说。
“对,我们可不想吸二手烟。”柳依、陆欣、姜月芬纷纷赞同。
“得罪,得罪!”余立身笑着将烟头掐灭。
“草船借箭的故事大家都熟悉吧?”我不紧不慢地说,“我们没有箭不要紧,只要有办法借。诸葛亮借箭只能借一次,再借的话,曹操就不上当了。我们不仅要借,还要有借不还,再借不难。我已经调查过这两块地周边的情况。教育方面,这两块地附近都有中学、小学、幼儿园。前进路那块地旁边恰好就是前进中学,这所中学的校舍比较紧张,我准备向他们捐赠两亩地,用于新教学楼的建设。这样,我们不仅得到了捐资助学的好名声,还就地解决了住户子女就近就学的问题。交通方面,我们可以再请公交公司帮忙,让他们将公交线路直接延伸到我们的住宅小区,这样我们在宣传的时候就可以写上“交通便利”这一句了。娱乐休闲方面,二环路那块地两百米外就是凤凰山公园,前进路那块地附近也有个清河公园,市体育中心也在不远的地方,我们可以宣传“健康休闲”的概念。购物方面,我们可以把这两片住宅小区都设计成商住楼的形式。底层就是商场店铺,我们集团拥有兴兴超市,如果在这两个地方开设分店,不仅方便了住户购物,而且由于附近没有大型的超市,我们的超市就占尽了天时地利,可以获得有利的发展空间。销售方面,二环路那块地附近工厂比较多,很多工人住的是工厂的宿舍或者五六十年代建的旧房子,他们迫切需要有自己的房子,而且这些工厂的效益都还可以,只要我们定价不是太高,再配合银行按揭贷款,他们是买得起房子的。前进路那块地的情况有所不同。当地居民的住房现在还是以木质结构为主,属于城市拆迁改造的范围,他们对于购房也有很迫切的需求。附近的学校较多,现在已经取消了公费分房,教师的住房问题也就变得突出了,一些教师就因为住房等待遇问题长期得不到解决,而想尽办法往市区调。这些情况让当地教委很头疼,他们已经通过市人大的提案促使市区两级财政拨出专款,用于改善教学设施和解决教师住房问题。所以,这里的教师已经变成了很重要的消费群体。另外,开发经济适用房还可以得到市政府的优惠政策,只要我们在这两个地方扎下了根,搞好了关系,日后的旧房改造、拆迁安置、学区建设等工程还会源源不断而来。”
说到这里我停下来了,看看他们有什么反应。
好一会儿,才听到姜月芬喃喃地说:“这么说,我们买的是一块‘宝地’,而不是‘烂地’了?”
“原来总经理早就计划好了,把我们全蒙在鼓里!”沈弘章说。
我笑了笑,加快语速说:“现在布置任务。工程部必须在一周之内拿出这两片住宅小区的设计图。”
姜月芬打断我的话道:“时间太紧张了,而且现在度假别墅那边我又走不开,最好有人能帮我。”
我说:“时间是不是紧张,那要看怎么去做。至于你说要人帮忙,你可以说说看谁最合适。”
“我们工程部的张永干这一行已经十几年了,工作很细心,从没出过错。我想……”
我当机立断:“好,从现在开始,他就是工程部的副经理。另外我想建议你,不要什么事都亲历亲为,该适当放权的时候要大胆放。下面轮到联络部了,联络部必须在一两周之内办好商品房预售许可证,还要和公交公司打交道,这些事情一做完,我们马上开始销售。销售部和市场部的任务就不用我多说了。现在谁还有意见?没有意见就散会!”
“我有意见!”魏政站了起来。
“说吧!”
“总经理,你开会我很不习惯,屁股还没有坐热,你就宣布散会了!”魏政直言不讳地说。
大家都笑了起来。
“你的意思是让我将会议延长一个小时,大家大眼瞪小眼喽?”
大家又笑了起来。气氛比开会前融洽多了。我隐隐感觉到,我和他们之间的信任已经加深了一层。
“我不是这个意思!”魏政笑眯眯地说,“总经理开会很有效率,我是举双手赞成的。只是我从小到大开过的会从来没有少于一个小时的。所以觉得总经理这个人比较奇怪。”
“怎么,我很奇怪吗?”我不解地说。
“对,很奇怪。”柳依和陆欣异口同声地回答。
接下来的两周对一个新上任的总经理来说是生死攸关的。因为计划是一回事,实施计划又是另一回事,只要几个环节中有一个出了纰漏,我们就会满盘皆输。提出计划的总经理也就非下台不可了。不过我一点也不紧张,最多不过是打回原形,就算是不花钱长了一回见识,还有赚头。
这一天,我拜访了前进中学的校长。回到公司,赫然发现我的办公室内有个人正在和柳依说话。—;—;那不是我的弟弟吴勤义吗?他怎么找到这里来了?
他们也看见了我。
弟弟站了起来,走近我身边,扯了扯我的西装,用难以置信的语气说:“哥,你真的当上总经理啦?”
“对,不过现在还不知道能不能当得长。”我其实并不想刻意隐瞒家人,只是想等这个位子坐稳了再说,不然最后空欢喜一场,我又要灰溜溜地如丧家之犬,躲起来不敢见人了。
“我还以为你真的是销售人员,害得我跑到销售部乱问,还跟他们争执了半天。最后还是柳小姐把我带到你办公室来的。哼,这种事连亲兄弟也不告诉一声,真不够意思!”弟弟气呼呼地说。
“好了,好了,”我搂着他的肩膀和解地说,“待会儿我请客,算是赔罪好不好?”
“还赔个屁罪!嫂子都要结婚了!你还有工夫吃喝玩乐!”弟弟嘴中的嫂子自然就是我的前妻若婵。她这么快就要结婚了吗?她和那个男人有感情吗?她是自愿的还是被迫的?她为什么不再多等一段时间呢?…… 我的大脑一片混乱。
“你发什么愣,还不快走,再迟就来不及了!”弟弟大叫。
我这才醒悟过来,赶紧吩咐道:“陆欣,快去把车开过来,我们走!”
“宝马”在皇城大酒店停下。弟弟只看了大门一眼就叫道:“糟了,糟了!酒宴已经开始了!哥,你冲进去把嫂子抢出来,我掩护你!”
“什么……抢人?”我犹豫了。
“快呀!”弟弟想要拖我进去,但我定住了脚步。
“这算是怎么回事?我和你嫂子已经离婚了,她有再次结婚的自由。”我喃喃地说。
“你疯啦!你不喜欢嫂子了吗?”
“这又不是在演电影。如果你嫂子不愿意呢?”
“这还要考虑呀?先抢出来再说!现在我们有车子,你们一出来,我们马上开车,他们想追也追不上。 ”
“吴总,你应该进去,到时候再随机应变。我会帮你的!”陆欣兴冲冲地建议道。
这个陆欣!人家急得要命,她倒好象在看热闹。没办法了,我必须进去。可为什么突然有一种胆怯的感觉呢?
“你们看看我的领带正不正?”我的嘴里不知道为什么冒出了这么一句。
“还好啦!”陆欣说。
“还看个屁!快走吧!”弟弟同时说。
我们三个人一起来到了二楼的大厅。我一眼就从吵吵闹闹的宾客中认出了她,她今天穿的是红色的喜服,脸上是那种久违的甜美的笑,正在一桌桌地给宾客们敬酒。背景中一个大红的“喜”字特别刺眼。
我深吸了一口气,朝她走去。
她好象也有了某种感应,转过了头来,看见了我。
她的眼眸里有种什么东西忽闪了一下,然后脸上立刻出现了微笑,朝我走来。
“谢谢你来祝贺我。”她向我伸出了手。
我机械地握住了她的手。
“快动手!”弟弟在我身后以几乎只有我才能听见的声音说。
“你怎么不向我介绍一下呀?”若婵看着我身边陆欣嗔怪道。
“哦,这位是陆欣。”我干巴巴地说。
“陆小姐好漂亮啊!”若婵握住了陆欣的手说。
“我哪比得上新娘子啊?”陆欣也很热情地说。
“你觉得吴勤勇这个人会不会很烦?”若婵像对女友讲密话似的说。
“他呀,是有点烦。但是没办法,我可管不了他。”陆欣也亲切地回答。
若婵又转向我说:“你的眼光真不错!真没想到还有可以容忍你的人。我也祝贺你们!好了,我要去敬酒了,先失陪了。”
“哎,不对,你误……会了……”等我明白过来,她已经走远了。
“勤勇,请你们过来一下。”一个声音在说。我这才发现我的丈母娘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我的面前。
“唉!”弟弟在我身后一跺脚,气呼呼地走了。
不得已,我跟着岳母大人来到了大厅的角落。
“你是不是想来这里捣乱?”她的话毫不留情。
“我没有这个意思。”我回答。
“就算你有这个意思也没用!告诉你,我早准备好了。你要是敢破坏我女儿的婚礼,我马上叫保安把你抓起来!”
我不说话。毕竟她是曾经是我的岳母,我不能和长辈争执。
但是事情还没有完。只听她恶狠狠地说:“你不要以为你租了一套西装,雇了一个小姐就可以来气我了!告诉你,这招没用!我那女婿可有本事了!在单位里是个红人,将来还准备和若婵一起移民到加拿大…… ”
我还没有说话,那边陆欣早忍不住了:“那可真要恭喜你了老太太!您有了这样的好女婿,就可以享福一辈子啦!”
“哼!”岳母摸不准陆欣要说什么话。
我也是第一次听陆欣以这样的口气说话。
“可惜您那位女婿长得太寒碜,一脸凶相,要是天天看,非呕吐不可。不过您不用担心,要看也是您女儿看,您没有任何危险。对了,我听一位公安局的朋友说,上一周他们在宾馆里抓到了几个嫖娼的,好象就有您的女婿在内。您的女婿有的是钱,您当然可以享福了,只是苦了您的女儿……”
“你胡说什么!”我怒道。我不准陆欣侮辱若婵,或者和她有亲密关系的人。
“哼!”陆欣一跺脚也走了。
岳母的脸都气白了,说话也语无伦次了:“好,你们好,狐狸精……吴……吴……你还不快给我滚!”
“那,那您多保重吧。”我最后说。然后向楼梯口走去。
事情已经很明白—;—;无可挽回了!
我以为自己可以坚强些,但走到了楼梯口,还是忍不住转过头来,看了若婵最后一眼。
眼前是一片模糊……
第十九章 代课
“你不是个男人!”柳依激动地说。
“懦夫!害得我也被人家误会。”陆欣补充道。
“你们别说了行不行?”我愁眉不展地说。
“爱,就是要为自己所爱的人付出一切。你只不过是抢回自己的妻子,连这一点都做不到,还配当男人吗?”柳依正色道。
“这件事是我的家事,好象和你们没什么关系吧?”我不想再和她们纠缠下去。
“有关系。因为你太让我失望了!”柳依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哪一所大学毕业的?”
我迟疑了一下,回答道:“和你一样。我高你两届,说起来还算是你的师兄呢!”
“这就对了!我正要问你,你在大学时的威风哪去了?你在大学时的魄力哪去了?”柳依一副义正词严的模样。
“咦,柳依姐,你在读大学的时候就认识吴总吗?”陆欣好奇地问。
“本来是认识,可他现在已经变得太多,我几乎都不敢认了!”柳依道。
“他在大学时真的很威风吗?”陆欣问。
“何止是威风!当时他的能耐可大了,就拿他的骗术来说吧,比现在可高明多了!有一回他冒充讲师,一口气骗了三百多个大一的学生。”柳依用讥讽的口气道。
“你怎么知道这件事?”我大感惊讶。
“我就是那三百多个学生中的一个。”
“什么!”我想不到天下会有这么巧的事。
陆欣将椅子移近柳依,兴致勃勃地问:“那他是怎么骗的呢?难道你们三百多个人都那么笨,一个都没有识破他?他一共骗了你们多少钱?后来把他抓起来了吗?”
我不愿和她们搅和,站起身来说:“我去销售部看看,如果有人找我,你们通知我一声。”
柳依冷笑道:“怎么,不敢听了?何必急着走呢?我说得不对的地方,你也好补充一下啊!”
我轻轻地“哼”了一声说:“好吧,我奉陪到底!我怕什么呢!我又没有骗人,是你们自作多情。”
“你们别争了!快说吧!”陆欣急了。
“好吧,你听仔细了!”柳依道,“那一年我还是中文系大一的学生。有一天下午我们上大课,中文系加上国际政治系的几百号人在大教室里等着果冻来点名。”
“果冻?”陆欣不解地问。
“是我们的政治经济学教授,名叫严东国,把他的名字倒过来念,就是果冻。”柳依解释道。
“有意思!我读大学的时候,也给那些教授们起外号呢!”陆欣道。
柳依笑了笑,继续往下说:“可是我们的这位果冻即不好看,也不好吃。他上课的时候总是板着个脸照本宣科,好象和尚在念经;我们都不爱听他的课,可他就是不准我们睡觉,不准我们看小说杂志;最可恨的是他一堂课要点两次名,而且叫到号数的人还要起立,这样我们想蒙混过关都不行。还有他看什么都不顺眼,我们女生裙子穿短了,他就要骂;上课的时候偶尔拿出梳子来梳一下头,他也要骂。真不知道他的肚子里装了多少缸百年的陈醋。有时侯把我们惹火了,我们就会互相问:‘喂,晚上吃些什么?’另一位马上就回答:‘腌果冻!’不过这个人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做事特别严谨。我们从来就没见他上课迟到过。可是这一天,上课铃声响了,他的人影还没有出现。大家议论纷纷,盼望着他别来了。五分钟后,教室里走进来一位年轻人,身上穿了一件湖蓝色的短袖衬衫,显得风度翩翩,一副很有学问的样子……”
“他就是吴总!”陆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