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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性婚姻中挣扎的女人情欲:临界婚姻(精编版)作者:李木玲-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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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小理和杨革文一样,对下一次生出了深深的,深深的,深不见底的恐惧…… (140625) 




日期: 03/13/06 21:46





 成长是什么?

当一个又一个烦恼接踵而至,甚至让你目不暇接的时候,你就算成长起来了。

小理细看镜中的自己,缺乏水分,惆怅苍黄,不是长不长大的问题,而是已经开始衰老了。

 
 
 
革文呢?革文就更加衰败了,他已经由力不从心到心力交瘁,已经丧失了一个正常男人的乐趣和权利。

小理无处言说,只能趁办公室只剩下自己的时候悄悄求助于网络。可是,当她从网中脱身而出的时候,却发现网上的说法只能让她越来越困惑。

小理深深地靠在松软的转椅里,电脑的黑屏上映着她颓唐的身影。用个不恰当的比喻,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着。虽然小理绝口不再提房子的事,但她对房子的渴盼却如燎原之火般越烧越旺。关于对房子的种种美好联想,和那个夜晚革文的突然萎缩瘫软一样,噬咬着她,煎熬着她,成了她新的创痛。

小理以为只有自己俗气到可以为住房的问题睡不着觉,可是放眼一看,在对住房的追求上,她所采取的竟是最平和最高雅的方式。

“听说革文他们厅正分房呢?”唐姐突然问小理。

“你怎么知道的?”小理一惊。

“我小叔子的小姨子说的。”

“……”

“革文能分多大的?”

“我们没要。”

“为什么不要?你家的房子并不宽裕哦!”

“有地方住就知足呗。”

“那你可傻了,闹孩子有奶吃,干吗那么老实!”

“我们的奶已经够吃了,还闹啥呀。”小理不紧不慢地回敬。

“傻瓜,不吃鸡蛋也要蹭他一身黄子!”唐姐狠歹歹地说,像在为小理鸣不平。

很多单位的房子不是分出来的,而是闹出来的,原因就在于有相当一部分人存有唐姐的这种阴暗心理。

“这句话可真形象,真有意思。”小理被唐姐的俗语逗得咯咯直笑。唐姐作惋惜状,双臂伏在桌子上,侧着脸看小理。小理与她对视了一下,这才发现唐姐的门牙上又粘着一小块黑糊糊的韭菜叶。

唐姐特别爱吃韭菜馅饺子,吃完了有两个症状,一是不停地打无声的嗝,污染办公室的空气;二是门牙上粘满韭菜叶,污染大家的视觉。

管天管地,管不着打嗝放屁。人人有打嗝的权利,谁也不能把唐姐的嘴堵上。

但是,牙上粘着韭菜叶是小理难以接受的。小理随和,她不像顽皮的郑好,只知偷偷取笑唐姐。

小理总是找适当的机会提醒唐姐。小理咧开嘴,再用食指对着自己的门牙指一指,唐姐就恍然而悟了。可是,唐姐的恍然而悟比韭菜叶还让小理难以忍受。每一次,唐姐都立刻将舌头翻卷上来,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将牙龈舔拭一圈,而这样做往往并不奏效。于是,唐姐又伸出留着长指甲的小指,挨个儿牙齿抠。每抠一下,就龇牙问小理一句:“还有吗?”小理只好做好事做到底,看一眼说:“还有。”唐姐就继续抠,继续问,直到韭菜叶被清除下来。这还不算完,清除下来的韭菜叶会被唐姐重新放到嘴里进行深加工。

小理第一次目睹这一过程的时候,曾经快速跑到厕所呕得涕泪横流。

现在,小理倒有点感激粘在唐姐门牙上的韭菜叶,说不定它可以帮小理把恼人的分房话题挪走。

小理咧开嘴,伸出手指往嘴边指了指,唐姐立刻心领神会地卷上舌头。

今天唐姐的舌头格外好用,毫不费力就将韭菜叶席卷下来。但是,她急切地想继续刚才的话题,并没有对韭菜叶进行废物利用,而是将其噗地一下吐在小理脚边的地面。

小理忍不住总去看脚边的那一小块黑糊糊的韭菜叶,以至于唐姐对和小理的谈话还能否进行下去失去了信心。

唐姐轻轻拍拍桌子:“哎,小理,问你话呢!”

“什么,你问吧!”

“你家革文现在是什么级别?”唐姐急切地问。关于革文的级别,唐姐已经关心好久了。她总是想从小理或是郑好的嘴里套出答案,可是至今也没能成功;现在总算有了一个再好不过的机会,小理知道唐姐是一定要打破沙锅问到底的。

“没什么级别呀!”小理搪塞着。

“不可能!公务员哪能没有级别!是科员,还是副科、正科?”唐姐又特意补充了一句,“当然,革文这么年轻,不可能是处长吧,咱就不说副处正处了。”

这唐姐,三教九流的人都认识,三教九流的事都知晓。

“革文是正科级。”小理只好从实招来。

“哎呀,正科级离副处只有一步嘞!正科级没有理由不要房子!”唐姐激动地站起来。

小理不想将对话进行下去了,她讨厌提房子的事,她尤其不愿意和唐姐这样的人提房子的事。

你有好事他妒火中烧,你遭不幸他幸灾乐祸——唐姐是这类人的典型代表。

“你知道不,小理——”唐姐盯住小理,像是有重要的意见要发表。

小理有些不耐烦,装作没听见唐一凤的话,可是不依不饶的唐一凤竟一步站到了小理面前,“你知道你有啥毛病不——你太老实太善良了!”

“我——太老实太善良?”让唐一凤搅和得心情烦乱的王小理一下子想起了唐一凤在背地里对她的诽谤,她抬眼瞟了瞟唐一凤,没好气地说,“可是,还有人说我阴险狡诈呢!”

做贼心虚的唐一凤忽地没了声息,不知该如何接续小理的话。

小理不再理睬唐一凤,顺手拿起电话,拨通了收发室的号码,“李姐,校报的《小说》来了吗?”

对方竟很不客气地说了一句:“来什么来,也不看看今天几号!”然后,就把电话摔了。

这李姐是怎么了?李姐除了不会把信和报刊投错以外,不再具备其他素质。她的特点是说话的内容很直白,语气也很直白,但也不至于直白到这种程度啊!

没等小理发议论,唐姐说话了:“是李菊吧,她这几天可不顺气儿了。”

“为什么?”小理暗想,分房的话题总算要被挪走了。

“为什么?还不是跟你一样,老头儿在单位没分到房子,见谁跟谁急眼,昨天都把一个取汇款单的女学生欺负哭了,我当时就在旁边,实在有些看不下去。”

“唐姐,你刚才说李菊跟我一样,我怎么了?我对谁发脾气了吗?我爱人没分到房子了吗?”小理回过神来。

唐姐结结巴巴,“哎哟,这……这一着急还说错话了。”

一直专心致志写稿子的郑好啪地把笔摔在桌上,“行了,王小理,你别咸吃萝卜淡操心了,你有地儿住就行了呗,管人家李菊的破事干吗!”

小理明白郑好的意思,就势说:“好了,唐姐,咱别打扰郑好写稿子了。”

唐姐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极不乐意地瞪了郑好一眼,将桌上的报纸翻得哗哗作响。 (140625) 




日期: 03/14/06 01:42





小理心猿意马地在办公室中发呆,仿佛仍置身于无比喧闹的家中。奶奶是亲奶奶,爷爷是亲爷爷,可为什么就是让人不放心呢?

小理不知道,三百六十行,各有各的道儿,带孩子也是一个大有学问的工种,不是每个人都能胜任的——尤其是隔辈的老人。 (140625) 




日期: 03/14/06 20:09





 中午下班的时候,郑好挎上小理的胳膊,“走,姐姐,我请你吃饭。”

“今天太阳也没从西边出来呀!”小理假装往窗外望了望。

“少来这套,走你的吧!”郑好拽着小理就走。

 
 
 
小理与郑好有一个固定的休闲场所。

那是一家韩国人开的西餐厅,名字叫“飘”,两层楼,整体色调是褐色和白色。褐色的木制楼梯和地板,褐色的木制餐台,褐色的酒柜玻璃;白色的墙壁,白色的餐具,用白色乳胶漆浸过的杨树枝铺展在褐色的天花板上。

褐色是小理的最爱,白色是郑好的最爱。两种颜色属于不同的色系,却都能给人干净纯粹的感觉。

褐色与白色就像咖啡和牛奶一样,融合在一起时味道最好。凝重,不沉重;稠,不腻口;有一点点苦,又苦得让人舒服,让人安宁,让人想念和回味。

老板娘像蜡像馆里的蜡人,没有语言,没有偏见,只有得体的服饰和一成不变的笑容,让客人们既不受冷遇又不受打扰。

服务生身着和软椅一样花色的格子布马甲,性情也像软椅一样体贴温存。他们看客人的眼神纯纯的,即使对熟络的客人,也不随便搭讪。客人不忍对他们高声讲话,不忍随便支使他们干这干那。

音箱里传出若有若无时断时续的乐曲,乐曲也像“飘”的主人一样彬彬有礼,轻言慢语。

在“飘”里,就像躺在时间的水面上,心事受到完全的保护,思绪可以尽情地漂流。

不管窗外是暴雨倾盆还是大雪纷飞,小理和郑好一坐进“飘”里那两个蒙着好看纯棉格子布的软椅上,心就立刻干爽明亮了。

和郑好面对面地坐在“飘”里的感觉,就像每天晚上把女儿哄睡后在床上痛痛快快地伸懒腰一样,小理的肉体与灵魂都得到彻底的放松和休息。

三十岁女人之间的友情与二十岁女孩之间的友情是不一样的。前者像紫砂壶里的茶,后者像易拉罐中的汽水。

三十岁女人之间的友情是眼睛里蓄满的感怀的泪珠,二十岁女孩之间的友情是情窦初开的二八小女子的窃喜和欢笑。

小理和郑好每隔一些时日,就要到“飘”里释放一下随时沉积的情感和故事。

有时候,女人需要知己甚于需要丈夫。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0





 一份水果沙拉,一盘苹果派,一块黑椒牛扒,一罐俄式红菜汤。

服务生的一句“餐齐了,请慢用”,就像报幕员的“演出现在开始”一样,将小理与郑好的心灵幕帷徐徐拉开。

“小理,你怎么没跟我提革文分房子的事?”郑好对小理从来都是直来直去的,“你肯 
 
 
定想要一套房子,是吗?”

小理用精致的不锈钢小勺搅动着碗中的红菜汤,低头不语。

“我说你这几天脸色不好嘛,你肯定又不开心了。”郑好说。

郑好的悟性是很高的,你给她一滴水,她就能体会出江河的壮阔。小理并没有把家庭琐事完全地倾诉给郑好,但她对小理处境的分析总是准确无误,鞭辟入里。

“革文为什么分不到房子?”郑好问。

小理说:“原因太复杂,要是我来讲,又会夹杂进我的许多看法,就更复杂了。”

“随你便,有些事情与其说给别人,还不如自己消化。”郑好善解人意的劲头又来了。

“你是怎么看待住房的?”小理问郑好。

“那要视个人情况而定。住房之于我,就像窝之于鸟,就像水之于鱼,就像树根之于绿叶……”

“就像嘴唇之于牙齿。”小理笑着为郑好又补充了一个比喻。

小理和郑好的交流总是闪烁着两个成熟女人的智慧火花,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充满诗意。如果有旁观者听到,一定会为她们的谈话所倾倒。

“对于你也是如此呀,不是吗?”郑好说。

“是的,但是我以前没有意识到。”

“说实在的,我觉得老人非要和儿女生活在一起,首先反映出他们的软弱无力,其次是有意无意地造成对小夫妻隐私权的侵犯。他们爱孩子,不一定非要日日死守在一起,连情侣之间的感情还‘又岂在朝朝暮暮’呢,何况是没有任何血缘关系的公婆和儿媳!”

“人家可没说非要和我死守在一起啊!”小理夹起一块牛扒塞进嘴里。

“好,就算他们明智,但你受得了吗?夫妻间的相处要是总有第三双甚至第四双眼睛盯着,那还有什么乐趣?”

买衣服和吃东西是女人发泄情绪的专利。在郑好说话的时候,小理一直在吃。

郑好四下看了看,把身体倾向小理:“你们敢淋漓尽致地做爱吗?”

“干吗呀你!”小理也向四周看了看,示意郑好小声点。

“行了,小理,别假正经了,女人在性上受到压抑,副作用是很大的。”郑好忧心忡忡地说。

小理仍是一个劲儿地吃,好像要把她许久以来的苦楚同食物一起咀嚼吞下。

“小理。”郑好的声音缓和下来,迟疑了一下说,“有个问题你始终也没有正面回答过我,我也不知在这个时候该不该问你——你有过高潮吗?”

小理放下叉子,盯了郑好一下:“既然知道不该问,还问什么?”

“废话!”“废话”是郑好和小理的口头语,“我不问你谁问你,我不跟你说谁跟你说?!”

小理不理郑好,而是端起汤碗,让郑好看不见自己的脸。

“中国的女人啊,为什么会这样心甘情愿地被痛苦吞噬啊!”郑好痛心疾首地感慨着。

小理像没听见似的呼噜呼噜地喝汤。

“别故做镇静了,王小理。”郑好把小理手中的汤碗轻轻拿下来,“在办公室里,你常常不由自主地叹息,你知道吗?”

“那是我从小就有的毛病,为了这个我妈还打过我好几次呢,你管得着吗!”小理斜眼看着房顶。

“寂寞的女人才叹息!”郑好拿叉子敲着碗边,“你什么也瞒不住我!” (140625) 




日期: 03/14/06 20:10





 “飘”就像一个测谎仪,置身于其中,小理和郑好从来都是实话实说,这也是姐妹俩达成的默契。

“小理,你这样下去可不行。”

“有什么不行的,我不像你,凡事都要追求完美。”

 
 
 
“小理,我的观点是——别的事情可以不完美,性生活是必须要完美的。性欲和饮食睡眠一样,得不到满足,人会受不了的。性的质量就是生活的质量。”

“太偏激了你。”

“你呀,明知我说得对,还不好意思承认。”

“我才发现,郑好同志不仅是一位卓越的文学家,是一位卓越的人类学家,还是一位卓越的性学家。”小理笑着拿郑好开心。

“别强颜欢笑了,赶紧想辙吧!”

“没辙!”小理忽地沉下脸说。

有什么辙?在生活面前,小理从来就是无能为力的。

“小理,我只是点到为止。我想让你知道,你的苦闷并不是小题大做,你有权利不满,有权利抱怨,甚至有权利追求新的生活。”

“什么叫新的生活?人的生活都是大同小异的,有这样的幸福就有那样的痛苦。”小理顿了顿,“你和老孙的生活就叫新的生活?”

无论郑好多么剑拔弩张,只要一提老孙,她就立刻安静下来。

关于小理的话题五花八门,关于郑好的话题只有一个,那就是——老孙。

郑好说:“生活不可能常新,但爱情可以创造出新意。我和老孙很珍惜现在,我们穷奢极欲地享受现在。”

“你们还能享受多久?”

“能多久就多久!人活一生,幸福与不幸的结论不就是由无数个稍纵即逝的感觉的碎片拼凑起来的?至少,我敢肯定地说,我从男人身上得到的乐趣比你所得到的要多得多。”

郑好对小理是绝对的坦诚,小理已经习惯了郑好说话的语气。她也不得不承认,郑好说出了她难以启齿的心里话。

“那你能有把握最终拥有老孙吗?”小理问。

郑好做出一副不屑一顾的样子,“我说王小理呀,都什么年代啦,你还大谈拥有,什么叫拥有?有了一纸婚书,就算彼此拥有了?现在,手里捏着结婚证却同床异梦的人满大街都是!”

小理想,我和革文算同床异梦吗?

“不是我刺激你,小理,你连高潮都没有过,就无权谈论拥有的问题。两个人欲仙欲死地抱在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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