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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我喜欢繁华的城市。
虽然现在我已经生活在一个非常繁华的城市,但是依然觉得它有些笨重。
来到这个城市已经三年了。
白天,我是一名让人羡慕的公关公司白领,拿着不菲的薪水,做着体面的工作,衣着光鲜的游走在或是故作深沉、或是满脸淫相的老板们之间,还不时的周旋在他们精心设计的各种酒局和宴会上。对于他们的殷勤,我总是小心的提防着,热情又不失矜持,欲擒而又故纵,看着那些声色犬马的老板们象苍蝇一样的围着我,心里总是有种说不出的复杂感觉,既觉得自己很贱,又觉得自己是无比的高贵。
晚上,我是一名混迹于地下酒吧的猎手,夹着烟,拎着酒,穿着暴露的寻觅着每一个我能看上眼的男人,尽情的挥霍着我的青春。我会和每一个我捕获到的男人发生关系,虽然很多时候我并没有什么感觉。
我从没有想过性与爱之间会有什么关系,与每个男人做爱都只是为了填补内心的空虚。
天亮说分手,是我在做爱前对每个男人说的话。
但是,他却是个例外。
夏日的夜幕渐渐笼罩在大气繁华绚丽的北京城,街道楼宇间霓虹闪烁,一条条车龙游移在马路与纵横交错的立交桥上。车灯眨着它不知困顿的眼睛,为它的主人们引领着方向,照亮前行的路。
梁冰儿驱车穿梭在车海中,三十分钟后来到位于市中心的,名为waiting bar的酒吧门前。北京的车位实在是难找,梁冰儿在车内搜寻了好一会儿,正在她心内焦急的时候,看到一辆车刚从车位处开走,她急忙挂挡踩油门,娴熟的车技,优雅而洒脱的在车位处一步到位。
梁冰儿从车内钻出来,一股热浪扑面而来,她匆匆走入酒吧。
这是一家欧式风格的酒吧,幽雅别致,酒吧内正播放着理查德。克莱德曼的一曲<;<;秋日的私语>;>;,舒缓悠扬的音乐流曳在酒吧的每个角落。梁冰儿坐在吧台的一把高脚椅上,向忙碌的服务生打了个响指:“来一杯冰镇蓝带。”
男招待礼貌的将啤酒杯放在梁冰儿面前:“您好小姐,请慢用”。
梁冰儿燃起一支女士香宾烟,夹在纤秀的手指间,一个大大的烟圈从她口中吐出,举止悠然自得又不失矜贵。她冷眼看着酒吧里来来往往的男人,眼中流露出一种近乎嘲讽与戏弄的神情。偶尔有老板模样衣冠楚楚的伪君子在她面前献着殷勤。梁冰儿嘴角挂着妩媚的微笑,里面有挑逗也有不屑,心中暗骂着这些伪善媚俗的男人。在她心中,他们只是玩偶,是弥补自己心中空虚与寂寞的工具,看着他们那副极尽讨好的嘴脸,她便有一种胜利的感觉充斥在空旷的心中。
在酒力的作用下,梁冰儿眼睛里似蒙了层薄雾开始迷离起来,在那长长的睫毛下更增添了几分夺人心魄的魅力。梁冰儿今天有些沮丧,她没有寻到意中的目标。
当她准备离开时,偶然发现在酒吧南面一偶的角落里,坐着一位上身着白色T恤衫气度不凡的男人,独自在那儿对着桌对面的空位子独饮,他对面的桌子上还有一杯斟满酒的酒杯。梁冰儿露出一丝微笑,心想:今晚就是他了。
梁冰儿起身向那个男人走去。
“先生,我可以坐在这儿吗?”没等对方说话,梁冰儿已经坐在了空位子上。
“先生,自己在这喝酒不寂寞吗?要不要我陪你喝了这杯?”梁冰儿拿起那杯没有主人的酒。
此时的梁冰儿已经微醉,迷离的美目中有一种迷人的色彩荡漾开来。
司徒无云看了一眼美丽性感的梁冰儿没有说话,仍自顾自饮。看到对方对自己的冷漠,梁冰儿不由得仔细打量起眼前这个神采奕奕气宇轩昂的男人,心中不禁冷笑:装什么君子,我不信你会无动于衷。
当梁冰儿将目光移向对方那张俊秀却不失男人本色的脸时,正好迎上司徒无云投向她的目光,那是一双深邃而略带忧郁的眼睛,梁冰儿看着那双眼睛,心中不禁掠过一种无以名状的颤动,只是那颤动似蜻蜓点水,一点而过。然后消失淹没在酒的海洋之中。
梁冰儿将身子探向司徒无云,在那迷朦的灯晕下,裸露的夏装,让梁冰儿高耸的双乳极具诱惑 。
“来,我们干了这杯。对了,先生贵姓?”梁冰儿有些语无伦次。那双迷离的眼睛里有一种空旷与渺茫。
“我叫司徒无云,小姐,你喝多了。”一种富有磁性的男中音犹如天籁之音传入梁冰儿的耳朵。
“司徒无云,司徒无云。。。。。。。”梁冰儿若有所思的像是在梦呓。
“来,司徒先生,我们干杯!”梁冰儿仰头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然后站起身走到司徒无云身边,用胳膊搂住了司徒无云的颈项:“先生一人在这儿好寂寞啊,今晚要不要我陪你消磨时光?”司徒无云抬手将梁冰儿的胳膊轻轻移开。
“小姐,对不起,我该走了。”司徒无云冷淡的说,并起身向酒吧外走去,留下梁冰儿一人愣愣的站在原地。
梁冰儿觉得有些尴尬,也很气恼。她还是第一次遭到男人拒绝,她不明白天下还有这种不为女色所诱惑的男人。
梁冰儿恹恹的走出酒吧,再没有猎取“猎物 ”的兴致。一阵夜风吹来,带着一股幽幽的花香浸入梁冰儿的肌肤,让她迷醉的神经清醒了许多。梁冰儿钻进自己的车内,又融入到那车龙里,淹没在那霓虹深处。。。。。。
此时,是2003年7月25日北京时间0:15分。
一连几日,梁冰儿都在waiting bar酒吧遇到司徒无云。与其说是遇到,倒不如是说梁冰儿心有不甘,而故意来此。
司徒无云依然是一人默默坐在酒吧的角落里,依然对着对面的空位子独饮。他总是9点钟准时来,0点钟准时离开,无论梁冰儿怎样对他挑逗诱惑,他都不为所动。
梁冰儿不由对这个男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是她唯一一个没有猎取到手的男人。
一天傍晚,梁冰儿又来到waiting bar酒吧。
今天她来的早,还不到9点钟,酒吧内还没有太多的顾客。她知道司徒无云此时不会来。梁冰儿坐在吧台前怀着满心的疑惑与好奇,与吧台里的一名男服务生攀谈起来。
“小哥,想问你点事。”
“小姐,有什么事,请讲。”服务生微笑而礼貌的看着梁冰儿。
“你认识常坐在南面角落的那位司徒先生吗?”服务生随着梁冰儿手指的地方望过去。
司徒无云还没来,那儿的位子还空着。
“哦,你是说常独自一人对着空位子饮酒的那位先生?”
“嗯。”
“他是我们这的常客,很奇怪的一个人。”
“哦?”梁冰儿对自己的这个“猎物”更加好奇起来。
“怎么个怪法?”
“小姐,你是最近几天才来本酒吧的吧,以前没来过?”
“嗯。”梁冰儿不置可否的应了一声。
梁冰儿浪迹于各个酒吧,这个酒吧也曾经来过,但她不常在一个酒吧逗留,她不想让那些曾经与她上过床的男人纠缠。她与他们只是相互利用,各得其所。天亮分手各不相干,是她与他们上床的规则。
她要的是生活的洒脱,而不是负累。
梁冰儿的好奇引起了年轻服务生的兴致,他滔滔不绝的给梁冰儿讲起司徒无云的故事。
服务生告诉梁冰儿:“以前这位司徒先生经常与一位女孩子一起来酒吧,俩人经常坐在那个位置。听其他的服务生说,俩人也是在这个酒吧相识。每次来女孩脸上都挂着幸福甜蜜的笑容,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有一天女孩突然消失,不再与司徒先生同来,从此只有司徒先生一人来去风雨无阻。 ”
“哦,是这样,有人知道女孩是为什么消失的吗?”
探寻别人的秘密好象是女人的天性,更何况是梁冰儿感兴趣的人。
“对不起小姐,这我可就不知道了,这位司徒先生除了要酒,从来不和任何人说话,也没看到过有熟识的人与他说话。”
“哦。。。。。”梁冰儿拉长了声音,里面有满心的失望,她听了一个不完整的故事。
“那女孩长得漂亮吗?”梁冰儿也搞不懂自己为什么问出这样一句话,女孩漂不漂亮又与己何干?
“漂亮,那是一个特清醇飘逸的女孩!”服务生眼中露出一种艳慕的神采。
看到年轻服务生眼中的神情,梁冰儿心中竟升出莫名其妙的怅惘,一向孤高自傲的梁冰儿不知道一种隐藏了二十多年的情素正在她心中慢慢滋生。
在成长的岁月中,梁冰儿的感情世界里是一片空白,无论是亲情友情爱情。她成长的家庭环境造就了她孤僻桀骜的个性,她从来不知道幸福是什么滋味,她只知道她如茫茫沧海中的一颗沙砾,翻滚漂浮在这红尘中。
梁冰儿是父母的私生子,在梁冰儿两岁的时候,妈妈夏美颜便抛下她与爸爸,与情人私奔了,把还不懂事的女儿留给了梁一凡。从此梁一凡带着女儿过着冷清而自暴自弃的生活,每日以酒浇愁。没有母爱的梁冰儿虽然有父亲在身边,但父亲对母亲充满了怨恨,看到容貌酷似母亲的梁冰儿,父亲常把那份愤恨发泄到幼小的梁冰儿身上。
梁冰儿的童年是在惧怕与惶惑中度过的。在那颗没有关爱的心中,虽然自己有个家,但她觉得自己还不如一个弃儿,起码弃儿还能得到别人的同情与关心。
在梁冰儿开始上小学的时候,父亲重新组建了家庭,为她找了位凶巴巴的继母,继母的处处刁难,让梁冰儿心中更是雪上加霜。在别的同龄孩子还在父母怀里撒娇的时候,梁冰儿已经学会自己照顾自己,而且懂得了只有努力学习,以后才有机会离开这个没有温暖的家。从那时起梁冰儿就将那幼小的心灵紧紧包裹了起来,将全部的精力集中到了学习上。
梁冰儿性情孤僻桀骜,成绩却一直名列前茅,但她的感情世界是空白的,没有亲人的关怀,朋友也很少。在大学时曾有许多男孩想追求她,而她的冷艳却又让男孩们望而却步。男同学们给她起了个绰号“冷冰儿”。
大学毕业后梁冰儿离开了那个所谓的家,来到北京谋求发展,并以优异的成绩应聘于北京世纪光标公关服务有限公司。梁冰儿对工作投入了全部的精力,她卓越的社交能力突显出来,并很快得到上司的器重,荣升为公关部副经理。
梁冰儿喜欢上了这个繁华的大都市。她在这个浮华的世界里,漫无目的的前行。她放纵自己,尽情挥霍自己的青春,她不知道性与爱有什么潜在的联系,她只想有人能陪她度过那空虚无聊的夜晚,来慰寄她那麻木的灵魂。她与她选中的“猎物”饮酒作乐,却没有人能够走入她冰冷的心。
梁冰儿曾一度憎恨她的母亲,恨她抛弃她,她对母亲几乎没有任何印象,只是听父亲说她长得象母亲。许多年了,梁冰儿对父母的愤恨也逐渐麻木了,但她一直不明白为什么父亲为了一个狠心的女人,那么消沉。甚至自己成了怨恨的对象,成了替罪羊。梁冰儿怎会明白,曾经相爱的人,爱有多深恨就有多深。
一曲《致爱丽丝》钢琴曲萦绕在酒吧,萦绕在梁冰儿的耳畔。她坐在司徒无云相对的一个角落,期待着司徒无云的到来,等待人的滋味总是让人感到时间停滞内心焦灼。梁冰儿看着手中的那杯红酒发呆,紫红色的酒在精致而晶莹剔透的酒杯中显得如此诱人,梁冰儿今天对那诱人的红色却失去了兴趣。她把玩着手中的酒杯想着司徒无云的故事,想着那个漂亮女孩为什么消失。她很少这样认真琢磨与思虑一个人,从来不想心事的梁冰儿,此时却显得心事重重。
不知什么时候,音乐换成了小提琴曲《梁祝》,凄婉悠扬的旋律让人陶醉。喜欢摇滚乐与爵士乐的梁冰儿,也被曼妙的音乐所感染,不禁沉浸在音韵的缠绵中。梁冰儿不知道是自己内心起了变化,才会沉浸在那舒缓缠绵的音乐里。她只感到心中有一种无以名状的颤动再次侵袭在胸中。
就在梁冰儿焦灼的等待中,司徒无云从们外走了近来,要了两杯青啤,依然坐在了那个角落里。梁冰儿看到司徒无云向她望过来,心中竟有种莫名的慌乱。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梁冰儿没有再去挑逗司徒无云,而是坐在角落里望着这个自己渐渐喜欢上的男人,思绪纷乱。。。。。。
司徒无云0点准时离开,梁冰儿也随后离去。
也许冥冥之中,上帝对人的命运都做了安排,就象梁冰儿遇上司徒无云。爱情总是在你不知不觉中降临。如今这纸醉金迷浮华的世界,依然有许多痴男怨女,为情所困为情所惑为情所伤,即便如此,向往爱情的男人女人们,依然乐此不疲的去追寻。
梁冰儿不是一个感性的女人,当爱情来到身边时,做为一个女人,就是再坚硬如磐石,冷如覆冰的心,也会变得柔软起来,燃烧起来。她可以为她所爱的人去改变。爱的力量是无形的,冲击力却是巨大的。爱情就象一杯含笑的饮毒酒,任那些嗜酒的人去狂饮,即便是理性多于感性的梁冰儿也不例外,当这杯含笑的饮毒酒摆在她面前的时候,她只能默默的去饮它。
梁冰儿所在的世纪光标公关公司,位于北京海淀区一幢高耸的写字楼内。公司分设计策划公关等十个部门,拥有众多互动客户,在同行业内享有良好的声誉,曾为许多知名企业集团做过上市推广,企业策划,商业运筹,提供公关服务。
晨曦中的北京城依然热闹喧嚣,梁冰儿一早驱车赶往公司。梁冰儿刚到公司,便被上司传到办公室。
“冰儿,公司有件工作要交给你去做”沈薇丽是梁冰儿的上司,公关部的经理,一位气质优雅精致的女人,比24岁的梁冰儿大5岁。
“沈姐,是与哪家公司合作?”梁冰儿一直很感激沈薇丽对自己的器重,所以一直称她为“沈姐”。
“是广厦万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它是北京颇具规模的房地产公司,这家公司初与我们合作,为慎重起见,这次新闻发布会由你负责。”
“好的,我马上去与此公司联系。”
沈薇丽向梁冰儿交代了一些广厦万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传来的简单文件。梁冰儿拿起文件转身离去。
“冰儿。”
“啊,沈姐,还有什么事?”
“我看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有什么事?”沈薇丽用探询关切的目光望着梁冰儿。
“哦,没事沈姐,昨晚睡的晚了。”梁冰儿看着眼前的这位上司,也是她唯一的朋友,心中一阵温暖。梁冰儿习惯了将心封存,从来不喜欢向任何人诉说。
“哦,以后不要睡的太晚,影响健康也会影响工作。”
“嗯,谢谢沈姐。”
昨晚,梁冰儿回到自己的寓所,躺在自己宽大柔软的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她只好起身倒了杯酒,站在落地窗前。梁冰儿看着这个城市的阑珊灯火与那霓虹交织成的迷离绚丽的夜色,既熟悉又陌生。她将自己埋入黑暗,她觉得自己仿佛空悬在了这高高的楼宇之上,无所依托,她想抓住点什么,却没有气力。
梁冰儿一直看着东方的夜空渐渐泛起灰蒙蒙的曙光,才又躺回到床上。。。。。。
梁冰儿为了确切了解广厦万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的详尽事宜,驱车赶往广厦万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接待梁冰儿的是该公司的副总经理林致祥。按照客户的要求,梁冰儿联系了当地各大知名媒体,并在网络上做了宣传。一切安排就绪,新闻发布会定在第三天举行。
世间的事就是难以欲知会发生什么,但冥冥之中又注定会发生什么。就在新闻发布会当天,由于一个环节没有运筹到位,新闻发布会出现失误,没有达到客户要求的效果,而梁冰儿是此次新闻发布会的负责人,公关公司派梁冰儿去向客户解释道歉。
梁冰儿来到广厦万间房地产开发有限公司,心中甚是不安。这是她做公关以来最严重的一次失误。她从前台一直努力去做,直到提升为公关部的副经理,三年中虽有过失误,那也是初做公关经验不足而造成的小小失误。梁冰儿心中的沮丧不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