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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材的你有什么资格谈论茶家的骄傲?”
犹如地狱窜上来一般的声音。
“少一副自以为是的口气!你没有资格说这些话!”
铃!仲障粗暴的摇铃。瞬间克洵遭到一群面无表情的大汉制伏并按倒在地。
“祖父大人?”
“我错了,当初是一时鬼迷心窍才会答应接见你,早知如此一开始把你跟我那傻儿子关在一起就好了。”
“跟父亲大人一样……?怎么回事?”
努力抬起被按在地上的脸庞,克洵仰望祖父。
“父亲大人人在哪里?当初为了让病情有所好转,不是已经前往外地静养了吗?”仲障呼吸急促的冷哼一声。
“所以才说你是蠢材,怎么可以让茶家直系的人知道我儿子发疯了,那孩子根本不晓晓得自己的立场,直到现在还待在地牢里不停傻笑。”
克洵脸色愈发铁青。那是自己的亲生父亲,也是仲障的亲生儿子。
“怎么会这样……您这么做未免太过分了!”
“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安慰你爹吧,继任仪式那天再放你出来…带走!”
“祖父大人!”极力抵抗仍然徒劳无功,克洵被众大汉抓住手臂拖着离开。仲障朝着孙儿的背部丢出一句话。
“记得你一直很仰慕鸳洵…那我就告诉你吧,听清楚了,就算你不以大哥为目标,我也会抢先赶上大哥。”
“什么”
来不及询问话中的含意,厚重的门扉发出深重的声响,仿佛要隔绝两人一般整个关上。
感觉好似听见了不太像是人类的笑声,难道是多心了吗…?
…重振茶家的荣耀
“这是鸳洵的口头禅……”
缥英姬轻轻垂下眼睑,仿佛在缅怀过去的时光。
“为了这个目标,不知沾染了多少污名。面对排山倒海的毁谤中伤,从来不曾做过任何辩解。与其搬弄唇舌,不如默默尽心尽力,侍奉陛下以表忠诚。要不是你这只老狐狸,陛下的得力助手绝对是鸳洵!”
在这个理应是层层上锁的房间里,随着英姬的话,一句年轻男子如同烟雾一般现身。不是从中央宽广的空间,而是从房内一隅徐徐出现,那张十分熟悉却是五十年前的昔日面孔,犹如已经做好挨骂的心理准备站在那里。然而英姬纹风不动,只“哼!”的一声嗤之以鼻。
“终于来了,你这个烂男人,竟然有胆出现在我面前!”
男子望着虽然看见自己却连眉也不挑一下的昔日老友,不禁叹了一口气。蓦地,想起与她同样不为所动的夫婿不由得轻笑起来……这两人真的很像。
“……英姬,只要你说一声,我是可以立刻救你出去……”
“多此一举,你这个糊涂虫,狐狸精,空有一张年轻外表的妖魔鬼怪,谁要你多管闲事啊!”
英姬斩钉截铁的断然拒绝男子。男子瑟缩着颈项,往后退了一步。无论从过去到现在,恐怕以后也是,有办法达成让自己后退一步这种丰功伟业的只有她一人吧。
“我问你,你侵占了一年半时间的茶家宗主戒指,目前在什么地方?”
“……侵占……你…你说话愈来愈恶毒了,英姬。呃,再过不久戒指就会回到你手上。”
“是吗?很好,我只要知道这件事就够了,你赶快给我消失吧!”
“英姬……”
“是我自己主动走进这个房间,除非我丈夫一族的人放我出去,否则我不会自己离开。”
英姬以感觉不出年龄的凛然证据坚决表示:
“未来就交给还有大把时间的年轻人新手开拓。无论破坏一切或者重新来过,只有继续活下去的人才有决定的权利。而老年人只需要在年轻人有需要的时候出主意加以引导就够了……我可以出面大喝一声,猛踹那群蠢材的屁股,这么做是很简单没错,但在我死后又如何呢?还来不及改变一切,早已先行燃烧殆尽,成为遥远的过去。”
“…………”
“所以我决定静观其变。听清楚了,绝对不是嫌麻烦,别看我现在这样,我目前可面临这辈子最大的挑战,没有闲工夫跟你瞎耗。”
赶人的狠劲以及强硬的证据仍旧如同以往一样。
“有什么话等事情完全结束后再说吧,迟到一年半的理由想必是多得不得了。”
男子险些失笑。英姬一点也没有变,还是那么美丽动人。她正是唯一热爱茶鸳洵,也得其所爱,世间少有的奇女子。
“……胜算如何?”
“男人就是老爱计较这些东西才会落得一场空,听好了,我要是有考量过所谓的胜算,就永远也不可能追上那个鸳洵。”
第三章 异种生物近距离接触
到现在仍然记忆犹新。
那是满天星光灿烂的夜晚。他被拉到秋天降临的夜空下,野外的昆虫演奏着梦幻般的乐声,心爱的人儿低诉着扣人心弦的情衷。
“你赶快走啦!”
“你真的该走了。”
那两人异口同声语气淡漠地如此说道。
“多谢你专程送来官印跟玉佩,现在你可以继续去旅行没关系。”
少女摆摆手像在赶狗一样。
“龙莲大哥,等情况稳定一些的时候,欢迎你再来玩。”
少年口中表示欢迎再度来访,但眼神却明显透露出拒绝之意。
面对不回答的自己,少年拼命恳求,少女终于按捺不住发火了。
“跟你走在一起实在太醒目了,而且又很费神,不但帮不上忙,根本就是碍手碍脚!所以你快滚啦!”
少女斩钉截铁说完,便紧咬下唇,忽地别过头去。
总是习惯出面当调解人的少年这次却一语不发。
“……!你在傻笑什么!”
听少女这样一提醒,他才发现自己正在微笑。在情绪的驱使之下,他吹奏起喜悦的笛声。
以往两人都会垂着肩头,半放弃地聆听,那时却不同。少女粗暴地将龙莲刚开始吹奏的铁笛打掉。
少女哭丧着脸,看起来比起悠悠中断的哀伤笛音更为哀伤。
“拜托你快离开!不能让你受人利用。可是再这样下去——”
——自从认识那两人开始,世界变得多姿多彩,充满了未知的喜悦。
没有任何人能够利用自己,无论是茈静兰、浪燕青、柴彰都一样,即使这些人理所当然的打算以“蓝龙莲”的协助为前提,进行他们的计划。知心好友也没有公开表示反对。身为地方长官必然是以大局为重,能利用的自是尽量利用。
然而,并非州牧的他们肯定会毫不犹豫地要他“走”。
他们并不知道。在这个世上有多少人在得知“蓝龙莲”这个名字之后,还能说出那样的话。
龙莲从来没有听过如此温柔的话语。十八年来不断寻寻觅觅,现在就在眼前。即使往后再花费十八年寻找,恐怕再也找不着。
“……所以我留了下来,为了被你们利用。”
这世上只有两人——只有他们两人能够利用“蓝龙莲”。
走在被秋风扫落的树叶所淹没的街道上,龙莲不吹笛的时候就会喃喃自语。
不知重复回忆过多少次当时的情景。一直到最近因为担心记忆会出现磨损,所以稍稍有所节制,只是总会不自觉想到。
能够拯救他脱离独自一人的孤独世界便已经足够。为什么他们可以如此大方无私呢?他也应该好好效法两人的心性,好让自己成为配得上他们的知心好友。首先就以优美的笛声大大方方的取悦路人吧。于是——
“坐在那边的少年少女啊!尽管收下这个礼物吧!没关系,不必言谢。琥琏在那边,金华在另一边,大约一两天的路程便可抵达,祝各位好运。”
坐在路旁石堆上的少女杏眼圆瞪,接过龙莲递过来的物品。吃惊的反应当然是针对对方赠送的物品。
另一方面,留在一旁看顾少女脚踝的两名少年,一看见龙莲的打扮不知为何大为兴奋。
“好帅哦!曜春!新一代‘茶州秃鹰’的制服有了重大决定!这种款式实在跟我们太速配了!”
“是的,头目!那么等这件工作结束之后,我们再去打捞砂金,存钱买布吧!请您牢牢记住样式,到时就请您剪裁——我也会努力缝制的!”
“哈哈哈!包在我身上……可是那个羽毛的话——这附近找不到那么巨大的鸟……”
我行我素的蓝龙莲根本无视路旁的少年少女,早已走得老远。只有被喊做作头目的年长少年羡慕地目送在他头上飘动的羽毛。
“什么!拿着这个就不用经过金华,可以直接进入琥琏?”
只见春姬用力点头,头目翔琳仔细端详起那个帅气大哥赠送的木简。跟自己的木简不同的地方只有——背面多画了两头龙跟莲花泉水的图案。
“唔——嗯,可是刚刚太专心看大哥的衣服,结果忘了道谢,真是一大败笔。话说回来,他真是一位豪迈大方、古道热肠的好汉,早知道应该拉他加入‘茶州秃鹰’才对……”
“啊啊——就是啊!我……我觉得,就算要我把副头目的位子让给那位大哥也无所谓。”
春姬大吃一惊,连忙在地面写字,打算说明“他”的事情却等于对牛弹琴。他们两人与彩七家完全没有瓜葛,所以蓝家与其直系对他们毫无意义可言。没错,他们正是如风一般无拘无束的稀有存在。
“那么,春姬姐,现在直接前往琥琏没有关系吗?”
春姬再次点头。头目见状,便以只手扶住下巴。
“可是燕青拜托我们,在前往琥琏的时候要先向金华的大官打声招呼,违约背信有损义贼知名,曜春,你能不能传话给金华的大官?”
“没问题,我明白了——!”
曜春接获独挑大梁的密令显得干劲十足,如同野兽一般直奔金华。
“春姬姐,我再继续背着你走,再忍耐一下就好,我的速度会比先前更快,从这里应该今天之内就可以抵达琥琏,这次不必冲下山崖,你不用担心。”
春姬想起那段就算有办法出声,也会在发出尖叫之前先行昏厥过去的回忆……光想就觉得眼前一片头昏眼花。
他们所指的最短距离跟野生动物的最短距离是同一种意思。不过速度的确快得惊人,春姬花了一个月的路程竟然在短短数天整个走遍。
春姬乖乖坐上翔琳的背。已经完全熟悉的风拂过脸颊,让春姬眯起双眼,定睛凝望琥琏所在的方向。
这两人如同野生动物一样自由又强悍,而与他们截然不同的人就在那座城里。
那是一个受到一切束缚,毫无自由的人。由于家族、姓氏、血统——是他自身的骄傲,即使感觉几乎要窒息也坚持留下。明明有狭小的喘息空间,他却绝对不让自己逃避。他的善良并不代表懦弱。虽然来见她只会让他的处境更显艰难,然而他仍旧可以对她笑得那么腼腆。
“我来借鸳洵大伯公大人的书……可以的话,要不要一起阅读?”
英姬祖母大人总是怒气冲冲骂道:“这个笨蛋!不会到桃花园散散步吗!”不过春姬觉得,只要能够一起阅读,她就非常开心了。
由于无法说话,以及面对具有特殊能力的缥家血统,出于本能的忌讳心理,再加上又是茶鸳洵亲生独孙女,因此没有人敢接近春姬。
初次见面的时候,不知为何他的脸愈来愈红,结结巴巴说了些什么后,便一溜烟不见人影。但不久之后,他又拿着一朵连根的花,硬塞给春姬之后,再次像只脱兔逃之夭夭。他给予她许多温暖。除了祖父母之外,他是唯一一人。
——春姬,听好,跟祖母约好了。
——你只能为了一个人。
英姬的话语浮现于脑海,春姬眯细眼眸,那已经是很久以前的事情了。
“——是的,祖母大人,我会遵守约定的。”
就在最初也是最后的这个约定诞生时,春姬失去了声音。
“男人都是笨蛋,所以总是需要女人伸出援手。”
祖母说得没错。现在,必须去救出那个人才行。
在邀请函送达数天之后的夜晚。
晚膳过后,众人饮茶的同时一边讨论因应茶家的对策。后来话题转偏,不知怎么的竟开 始聊起朔洵来了。
“要人帮他穿鞋?那你真的帮他穿鞋吗?小姐。”
如此一来,消息来源便是与其接触最多的秀丽,仔细回想下来,服侍那个败家子的确是很累人的差事。
“怎么可能!我二话不说就往窗户扔出去。”
“那是应该的,这是哪个时代的白痴少爷啊?”
静兰笑眯眯回应道,那皮笑肉不笑的笑容让坐在旁边的燕青背脊发寒。
“啊原来真的有这种人啊………鞋子自己穿不是比较快吗?”
正当影月感慨良深之际,一旁……
“实在太浪费人事费用了,对受雇者而言的确是个可以轻松赚钱的好主人。”
差点就把算盘拿出来拨的柴彰耸耸肩头,三个人各有不同的三种答案。而燕青,紧接着发表完全不同的意见。
“那家伙是白痴啊,一个大男人露出自己的腿毛,叫姑娘家帮忙穿鞋子有什么好玩的,这简直是恶整嘛。”
“……啊…唔…嗯…可是少爷没有腿毛耶,应该说他把多余的体毛都处理得很干净。老 实说,连我也自叹不如。”
听了秀丽一时有感而发的想法,燕青瞠圆了双眼。
“怎么搞的啊!白痴加三级!朔洵这个大白痴!男人这样是不行的!”
“呃,会…会吗?为什么不行?姑娘家应该都不喜欢,宁愿没有比较好。”
影月不知为何吃惊得跳了起来,突然显得坐立难安。
燕青坐直身子,摆出“谆谆教诲的姿势”。
“小姐你听好,所谓的男子气概就是在于这些多余的体毛,当然,以小姐的年龄或许不 了解其中的好处,然而成年的女人跟成年的男人是完全不同的,尤其胡须最为重要。那是属于男人的浪漫。虽然我现在奉小姐的命令不得不剃掉,不过如果有时间好好修整,我可是非常乐意蓄起帅气的胡子……但想想那家伙都多大年纪了,我知道了!那小子会误入岐途一定是把多余的体毛剃掉的关系!非得叫他长出浓密的体毛不可!”
燕青抓起棍棒,像是要甩出去似的指向窗户。
“如此一来你的人生观一定会完全改变的,朔洵!保证你会重返正常的个性。我会把修整多余体毛的方法好好传授给你,如何!愿意
改头换面,重新做人吗?朔洵!”
这时,秀丽终于发现静兰一手攫住“干将”的剑柄。
不会吧…念头才一转,位在棍棒前端的精致圆窗倏地敞开,不禁抬眼望去。月光照耀的 窗子,浮现一个如同剪影般的人影。
“……真是,你从头到脚仍然一样蠢得可以,浪燕青。”
秀丽完全看不出窗户是什么时候又是如何打开的。但在下一瞬间,人影已经来到室内。
月光洒在叫人一目了然的绫罗锦衣上,搭配柔顺的长发,更是增添不少华丽感。那优雅的微笑与当时最后所看见的丝毫未变。
“我本来就讨厌多余的体毛,与你的思考模式根本南辕北辙,我们这辈子注定水火不相容,不必妄想说服我。”
“哦是吗?那么,就算小姐说:‘胡须好帅哦!朔洵你也留胡子嘛!’你一定会拒绝吧?”
“当然会留。”
“什么跟什么啊…!”
明明在这么紧张的情势之下,多余体毛的话题却让场面变得有点滑稽。
跟着起哄的影月对于初次见面的茶朔洵不禁萌生出一种崇拜的心理。
“唔哇!那个人就是朔洵大哥吗?好漂亮哦…!是跟静兰大哥不同的类型!”
“就算是开玩笑也请别把我跟他相提并论,影月你要明白,那家伙只是虚有其表,唯一能看的就只有那张脸而已,就算他说要给你糖
吃也不可以跟他走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