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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宇文川远抬眸望着天际渐渐蒙在了不知何时飘来的浓云背后的寒星,心里羡慕起成别思来,简单的情事或许可以获取简单的幸福,这未尝不是一件幸事!“你是说,成别思和白蘋!”宇文川远见乔津亭眸中疑问,含笑解释。
乔津亭低了头不再作声,两人之间纵使隔了千沟万壑,却总能在瞬间读懂彼此的心,这是幸?又或者是不幸?
久久,乔津亭叹息一声,“但愿天从人愿,让他二人幸福美满,不过,如果成别思心有他顾,千万不要勉强!”
宇文川远淡淡一笑,“我明白!”经历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恋之后,深知爱到极致是两心相契,连挚爱如乔津亭他尚不敢勉强了半分,又如何能去勉强他人,制造一场不幸福的婚姻?
乔津亭见宇文川远神情抑郁,看了看宇文川远神骏的坐骑,笑道:“月白风清的,赛一场如何?”
宇文川远见乔津亭倦态毕露,连日的奔波让她愈发的清瘦,心底生了无限的怜惜,再看看天际乌云渐渐逼近,笑道:“你累了,下次吧!”
乔津亭斜睨了宇文川远一眼,拍拍胯下的“雪蛟”,“你是对自己的骑术信心不足呢?还是不信任你的‘龙旋风’?又或者是看不起我?”她难得任性一次,不是吗?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4)
宇文川远明知这是乔津亭的激将之计,但一个男人又岂能在心爱的女人面前示弱?或许,也可借此机会让乔津亭发泄出内心的阴郁,一个年轻的女子,她内心承担了太多的苦楚,如今,连自己都不能成为了她倾诉的对象,此刻又何必扫了她的兴?
回头吩咐成别思:“你们在此候着!”
若在往时,成别思自然不敢掉以轻心,但有乔津亭在太子的身旁,料来诸事无妨,遂含笑让众人就地歇息。
宇文川远与乔津亭相顾一笑,扬鞭催马,“的的”马蹄暴动,响彻了暗夜。
“雪蛟”与“龙旋风”均是马中极品,在全力奔驰之下,顷刻已越过山岗,跨过河流,奔腾至夜的最深处!
乔津亭扬声长啸,啸声清越,在空旷的野地里久久盘旋不去!年来苦乐,爱恨交织,无奈与酸楚,却难尽付与啸声之中,让山风涤尽内心的块垒!
从马上翻腾而下,软剑在手,一剑扬起,木叶飘摇,落在剑身之上,乔津亭反手削去,片片枯叶尽化作细碎的蝴蝶飞舞,飞舞在绝望的夜空,落进红尘,不复完整!
宇文川远紧咬着牙关,牵着“龙旋风”,静立在一旁,注目乔津亭,终不忍卒看。若在往日,他定当将她深拥入怀,为她排解一切的纷忧烦恼,可是,如今横亘在他们中间的不是别人,是乔津亭最心爱的妹妹,是乔津亭在这个世上最不能伤害的人!宇文川远却不知,乔津亭心中痛楚,又何止乔含晚这一件?
乔津亭一声娇叱,一剑朝宇文川远飞来,宇文川远吓了一跳,但并不躲避!
乔津亭轻斥一声:“拔剑!”声音坚定,不容宇文川远犹豫。
宇文川远精神一震,如果可以让乔津亭舒缓一口气,他纵然是血溅七尺又有何妨?佩剑拔出,寒光映照着乔津亭冷峻的面容,欺身而上!
剑身交迫,光芒暴涨!冰冷的宝刃相碰撞的脆响,在狠狠割裂着两个人的心!
乔津亭惊讶地发现,宇文川远的剑术竟然是如此的不凡,一剑削来,隐隐有风雷叱诧的霸气!“好”字出口,长剑纠缠不休,一个沉稳凝重如山,一个飘洒如流水,一时间竟难分了高下。
乔津亭内心悲怆,如果宇文川远不是皇太子,不是今日的宇文川远,或许两人可以结庐名山,一世傲啸烟霞。奈何苍天不从人愿,两人终究要错过。一念至此,悲愤、幽怨、心酸,万般苦楚齐上心头,再加上月来忧思过甚,千里奔驰,日夜不休,苦极,累极,痛极,喉头一甜,一口鲜血喷涌而出,剑身插地,人,屈膝往地上跪倒!
“乔!”长剑脱手,宇文川远飞奔至乔津亭的身边,一把紧紧将乔津亭抱在怀里,“乔,你怎么啦?”若能相替,血洒三尺的何妨是他自己?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5)
乔津亭抬眸凝视着宇文川远,惨淡一笑:“为什么你还是你?而我还是我?世道还是这个残忍的世道?”
莫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为情未到深处!宇文川远大恸,一滴泪落在乔津亭的苍白的唇瓣上,其温热让乔津亭的身子浑然一震!
“今夜,我是如此的失态!这还是我么?”乔津亭喃喃自语,“我到底是谁?”
宇文川远执起乔津亭的手,紧紧地包裹着,泪垂无声:“乔,如果生命可以从头再来,我宁愿你从不曾遇上我!”
乔津亭微微一笑,抬手抚上宇文川远的脸庞,“与你相遇,我不曾悔过,只是……”“只是”什么,乔津亭终不能出口,皇帝的话在耳边响起,如果她将圣旨上的言语透露了分毫给宇文川远,那乔含晚也就别想活命了!“只是”,只是相忘于江湖也是一种遥不可及的奢侈啊!
原本有些微光的天际密云紧布,眼看就要大雨倾盆。宇文川远吃了一惊,近来风雨太过无常,秋令里还有此等诡异的天气。
遂将乔津亭抱上“龙旋风”,自己翻身上马,让乔津亭依在自己的怀里,搂紧了她的纤腰,飞驰而去,“雪蛟”自然紧紧跟随。
但龙驹再快也冲不出雨帘,而眼前一马平川,一眼望去,竟无一处可以躲雨的地方!宇文川远内心着急,解下外衣,将乔津亭包裹在自己的怀里。
乔津亭一直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就让今夜,成为生命中的最后一次放纵!这一刻,由了天气,由了宇文川远,由了自己!倚在宇文川远的怀里,倾听着宇文川远稳健有力的心跳声,嘴角勾起一丝惨然的微笑。
大雨袭来,劈头盖脸的,噼啪作响,响彻天地。
宇文川远眼看雨水瞬间湿了乔津亭,生怕她染了风寒,马鞭用力的甩在“龙旋风”的身上,“龙旋风”吃了痛,疾如闪电而去。
回到州治,乔津亭已然湿透,连头发都在大滴大滴地滚落着水珠!宇文川远将乔津亭抱下马,乔津亭睁眼,微微仰头,朝宇文川远一笑,笑容绝艳,却又凄酸,“今夜,真是痛快之极!”
生命中有多少的不痛快?竟让她在罡风劲雨之下寻求片刻的解脱?宇文川远啊宇文川远,你对她的丝丝缕缕,无论是哪一丝哪一缕,捆缚的竟都是她的快乐!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6)
宇文川远吩咐侍女为乔津亭准备热汤,替她沐浴更衣。并让人招来大夫,准备为乔津亭诊脉,方才的一口鲜血,震碎了宇文川远的心魂。
成别思久寻不见宇文川远和乔津亭,派人回衙门查看,得知两人已回到州治,才匆匆赶回。
宇文川远端坐沉吟,神色忧虑,见成别思归来,吩咐下去:“传讯回京师,查看乔庄主出京之前,父皇和她到底说了些什么!”
成别思吃惊,应了一声:“是!”转身而去。
宇文川远叹了口气,寻思着乔津亭今夜的反常,那明眸中的欲语还休,不由不让他多生了一个疑虑。
来至乔津亭的卧房,乔津亭已端坐在菱花镜前,任由侍女用柔软干净的绣花巾在帮她擦干秀发。
见宇文川远进来,乔津亭低眉一笑,笑容是羞涩的,显然,放纵过后,她还是她,只是,脸色苍白了些,身子虚弱了些,侍儿扶起娇无力的娇柔让她不复平日里的英风飒爽。
宇文川远挥手让侍女退下,伸手取过绣巾,在乔津亭的身后站定,体贴地细擦着乔津亭光亮可鉴的如云秀发。
缕缕的清香沁来,宇文川远伤感中带了微醉,但愿这一刻,便是一生便是永恒。
乔津亭惊讶,不可置信地凝望着镜中的温煦宁和的宇文川远,他是高高在上的太子,将来会是天下的主宰,而此刻,他像极了平常人家的丈夫,体贴、细腻和温存!内心叹息,今夜就由了他吧,或许,宇文川远也明了,过了今夜,时光又将倒流,两人之间心结犹存,障碍依旧,不会因为时光的流逝而损了半分!
“一会,让大夫给瞧瞧,嗯?”宇文川远细语呢喃,手中的细活并没有停下。
乔津亭展颜一笑,“瞧什么呢?我自己不就是大夫么?”
宇文川远叹了口气,“乔,听我一次!啊?”
“一次”?!是的,只有一次!乔津亭不忍拂逆了宇文川远的心意,只要一次便已足够。
“好!”今夜,她何妨扮演一回柔顺的妻子?
宇文川远心满意足地笑了,笑容落在镜内乔津亭的眸中,分外的耀眼。
大夫看过了,汤药端上来了,也看着乔津亭皱着眉头服下了,宇文川远才略略放心,命令乔津亭躺下,并为她拉好了锦被,“你好好睡一觉,我在这陪着你!”
乔津亭直觉头颅甚是沉重,也再无力睁开沉重的眼皮,躺在柔软适中的床榻上沉沉睡去。
宇文川远凝目睡梦中的娇颜,这张清俏入骨的容颜,即便是银河素月,也难与之分辉!奈何这眉峰压翠之下,两池秋水中,细蕴了多少苦乐?
倦怠袭来,宇文川远竟伏在乔津亭的床榻之旁,沉沉入梦。
梦里,是谁在临风悲啼?是乔津亭盈盈的背影,飘忽在万丈悬崖的边沿,这纵身的轻灵一跃,回眸的绝然一笑,惊碎了宇文川远的一帘幽梦!
当真是睡浓更苦凄风紧,惊回心未定!
窗外的雨停了,晓色浮出东方,曙光已露。
突然,宇文川远的心一惊,床榻上的乔津亭呼吸微粗,躁动不定,双颊带了异样的潮红,宇文川远伸手抚上乔津亭的额头,吓了一大跳,竟是烫得吓人!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7)
侍女涌来,医官齐聚,无人不战战兢兢。
关心则乱,宇文川远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慌乱,让他措手不及。守在乔津亭的身边,却无能分担她的病苦,一阵阵的苦涩和内疚浸满了整个的胸腔,几乎让他失控。
这些日子来,乔津亭进出疫区,与瘟疫病人频繁接触,虽说病人当中有不少中毒而貌似瘟疫者,但真正的瘟疫病人确实不少,医官担心乔津亭是一个不小心染上了瘟疫,这高热不退,不正是瘟疫的表征之一么?
成别思劝说宇文川远回避,以免有个万一。
宇文川远拂然不悦,喝退了成别思,坚持守候在乔津亭的身边,不曾离了片刻。莫说他认定了乔津亭仅是感染了风寒,就是真的染上了瘟疫,他又有何惧?若是此刻他因避讳,离了乔津亭而去,他还是值得佳人倾心爱恋的宇文川远么?
乔津亭病势出乎意料的沉重,时而清醒,时而昏睡,如此辗转,竟过了两个昼夜!
宇文川远知道,乔津亭病倒的消息定然已经传了出去,或许,阴谋尚未得逞的阴何情会再回来。
除了万不得已,宇文川远不敢离了乔津亭的身边。而阴何情如若再来,也不过是自投落网而已。
夜幕降临,风雨如晦。
乔津亭复了药就睡下了,宇文川远照例守在她的身边,不敢有一分的懈怠。宝剑就在锦帐之内,触手可及。
州府的守卫外松内紧。
昏灯照夜,谯楼更鼓响动,夜已三更。
一道暗影在窗纸上一闪而过,宇文川远的心一凛,“来了!”
果然,房门无风自开,一道剑光闪动着凛凛杀机,直射向伏在床沿假寐的宇文川远!
宇文川远冷笑,手一伸,利刃在手,反手一挡,“铛”的一声,两把长剑急剧碰撞,火花四溅。
宇文川远回身,剑身朝阴何情一指,剑尖微颤:“阴何情,今晚,你终于来了!”
阴何情见一击未中,神情一呆,眼神瞟向睡榻上一动未动的乔津亭,果然是病势沉重,若有乔津亭在,他阴何情自是没有一分的胜算,仅凭宇文川远一人和一群侍卫,他阴何情又有何惧?“嘿嘿”怪笑连声,“太子殿下,你是在等我阴何情来索你的命么?不会让你失望的!”
宇文川远懒得与之废话,一剑横扫,剑气罩向阴何情,其势如重山压顶,窒人心魄。
阴何情吃了一惊,料不到宇文川远竟是绝技暗藏,锋芒不露。
一霎时,霍霍青锋紧舞,剑光起舞回雪,冷凝了魂魄。一场恶斗惊动了埋伏在四周的侍卫,房门洞开,侍卫如潮水涌进,将阴何情团团围住。
阴何情见宇文川远直将他往外逼,知道他怕室内的缠斗伤了昏睡中的乔津亭,“嘿嘿”一笑,如巨鹰展翅,飞扑向床沿。
天涯路远之萧郎陌路(18)
宇文川远挡在了床沿之前,一剑直刺向阴何情!
阴何情一剑将宇文川远的三尺龙泉隔开,长袖一挥,长绸在手,卷向乔津亭!
谁知睡梦中的乔津亭秀眉一蹙,在电光火石之间,纤手拔下发上玉簪,疾射向阴何情!人也随之翻身坐起!
“啊!”的一声,阴何情发出一声哀号,一如山鬼惨叫,狼嚎在野!一只手捂住鲜血直迸的右眼,慌忙择路而逃!
乔津亭见阴何情负伤而逃,忙对宇文川远说:“快,我要抓活的!”话未说完,汗水涔涔,虚弱地向床榻上倒去!刚才那一手暗器已然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宇文川远怜惜地用锦巾为她拭去额头上的汗水,“你放心,弓箭手全埋伏在外面,阴何情是逃不掉的!”
回头吩咐周身瑟瑟发抖的侍女为乔津亭换去被汗水染湿的衣裳,俯身对乔津亭说:“我去去就来!”
见高高在上的太子殿下对乔津亭情深款款,侍女在一旁含羞掩面微笑,乔津亭的脸庞一热,方才还是血雨腥风,此刻化作绮罗香暖,确实难免招人嫉妒。
庭院之中,弓箭手将阴何情紧紧包围,利箭在拉得如满月般的弦上,蓄势待发!宇文川远的一声抓活的,谁都不敢给太子殿下一具死尸!
突然,又有几名“无花楼”的杀手闯入,掩护着阴何情边杀边退,成别思一声令下,万箭齐发,掩护在阴何情前面的杀手纷纷倒地,但这杀手的突然闯入已给阴何情争取了宝贵的时间,可是当他跃上墙头之时,宇文川远已然亲自拉满了铁弓,三只白羽翎箭如闪电般射中了阴何情身上的三处要害,阴何情惨叫倒出州府墙外,成别思率众追出,在茫茫的风雨暗夜中如死神一般搜索着阴何情的魂灵!
乔津亭出了一身淋漓的汗水,感觉轻松了许多,见宇文川远进来,忙坐起身子:“怎样,抓到阴何情了没有?”
宇文川远摇了摇头,笑着说:“阴何情身负重伤,虽暂未抓获,但成别思已带人追捕了去,你养病要紧,不必操心!”说着,拿起一个柔软的枕头垫在乔津亭的身后,生怕她重病之后身体难支。
乔津亭抬眸深看宇文川远,她虽在病中,但也明白宇文川远一直守候在她的身边,他平日里澄澈湛清的明眸红丝缠绕,胡茬凌乱,面容清瘦,倦态深深,动人心魄。愧疚爬上心头,她意欲伸出手去,抚平他眉心的皱痕,但终是不妥,时至今日,任何亲昵的举动都只有一个后果,无非是增添了原本可以避免的混乱!
眸光暗淡了下来,宇文川远以为乔津亭是为阴何情的事情烦恼,笑道:“你还相信不过成别思么?他一定会将阴何情揪拿到你的面前,任你发落!”提起阴何情,不免牵扯到乔含晚,联想起那不堪的一夜,乔津亭和宇文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