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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张嘴,唐小婉想跟余宝标说些什么的,然而想说的话如鱼刺一样哽在咽喉里,稍为一扯动就痛,牵筋动骨般的刺痛。
算了,唐小婉叹叹气,心想还是算了吧,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一开口便毫无例外就是争吵,吵来吵去,无非是一些陈年芝麻旧事,也不知道孰对孰非的,吵得多了,自然对这些事情也麻木起来,好像只是为了争吵才争吵,至于争吵什么内容双方并不怎么地讲究,而且,最近双方似乎有了相同的默契,彼此也懒得争吵了。也好,也好,只是心中一惊,唐小婉不知道是听哪一个网友说的,说一对夫妻如果连争吵也懒得吵的话,那就是预示着双方差不多要到离婚的时候了,自己不知道属不属于这种情况?
沉闷,压抑,唐小婉不知道要如何形容每天晚上这样的气氛,曾经是欢乐洋溢的幸福家庭,如今这欢乐去了哪里?想睡,头则痛着,在房间里茫然地如无头苍蝇走动了几回,唐小婉不知道自己究竟要做些什么,只好打开电视,电视里播的是一部韩剧,嘻嘻哈哈地笑闹着,不知所云何事。一群神经病,疯子,唐小婉最讨厌这些公子哥儿没事装酷的韩剧,觉得这虚伪,做作,脱离了现实的虚构,没有看几分钟就啪的一声把电视关了。
突然间想起了什么的,唐小婉走进儿子睡觉的房间,儿子余越海睡得很安稳,鼻翼轻轻地颤动着,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在发梦,稚嫩的脸上挂着一丝甜甜的微笑,用手探探他的额头,还好,没有发烧。可怜的孩子,当时就不应该将你生下来。
替儿子掖好了被子,唐小婉退了出来,进浴室简单地洗刷了一下自己,穿着睡衣出来时,余宝标还在玩电脑游戏,时不时跟一个叫‘若水’的人聊天,这期间任由唐小婉进进出出的,没有拿正眼瞅过她一眼。
这‘若水’,唐小婉不知道是不是余宝标的红颜知己。
小孩吃过药了吗?唐小婉现在除了吵架,就是因为小孩的事情才能跟余宝标说上那么几句话,而且多数是采取一问一答的形式,问的人精简到仅是让对方知道所问何事就行,答的人要么摇头点头,或者说有没有,是或不是。
余宝标翻了翻白眼,没有回答。
我问你,小孩吃过药了没有?你聋了还是怎么啦?唐小婉最讨厌余宝标对她翻白眼,状如漂浮在湖面上的死鱼眼,肿胀中泛着苍白。
小孩的事不用你管,你管好你自己就行了。余宝标的嘴角是一丝阴冷冷的冷笑,那笑就似是一支由寒冰雕成的箭,嗖嗖声中穿透唐小婉的背脊。
他也是我的小孩,为什么不用我管?
谢了,你的管教——省了吧,别教坏他我就应该谢天谢地了。余宝标依然是冷冷的,不过没有翻死鱼眼。
我的管教怎么啦?最起码我会教他堂堂正正做人,不像有些人,整个一伪君子,口是心非!唐小婉近来发觉自己的话语越来越尖酸刻薄,与街上的泼妇无异,也许,这是与余宝标的对骂中练出来的。
再怎么虚伪,我也是君子,你说是不是?余宝标以退为进,嘿嘿地笑出声来。
没见过偷人老婆的君子,今天,总算是认识了,怎么样?跟狐狸精商量好去哪里了没有?唐小婉怀疑余宝标这半年多来在外面有了其他的女人,余宝标对她的怀疑既不否认也不肯承认,依旧我行我素的,下了班后想回家就回家,不想回家连个电话也没有。
可气的是,唐小婉跟踪了几次,却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证明余宝标的出轨,余宝标就像是一个优秀的犯罪高手,具有常人所不具备的反侦察能力,这点让唐小婉惊叹不已,莫非男人都有这方面的潜能?
神经病!懒得跟你吵。余宝标扭转头,在键盘上敲敲打打,不知对方发来什么信息,余宝标咧咧嘴想笑的,见唐小婉还关注着他,于是忍住了。
也许是余宝标这样漠然傲慢的态度惹怒了唐小婉,唐小婉向前跨了两步,一手就把电脑的插头拨下来,电脑啪的一声,变成了黑屏。
啪,唐小婉的左脸上挨了一下巴掌,余宝标怒不可遏地怒视着她,那神情,就如是一只让外敌激怒的公鸡一样,铁青着脸,眼里似乎能喷出火来。
唐小婉呆住了,脸上是火辣辣的,这才醒悟自己刚才做得有些过火了,只是,他竟然敢扇自己,他竟然敢扇自己,这可是唐小婉所没有想到的,以前无论怎么吵,都保持君子动口不动手的原则,这一巴掌结结实实的,感觉不单是扇在脸上,也扇在唐小婉的心口上,唐小婉的眼泪,便收不住势地往下滚落。
你他妈发什么神经病?这是电脑来的,几千块的东西,弄坏了你买?余宝标见到唐小婉流眼泪,心一软,怒气已经消了一大半,想上前跟唐小婉陪个不是什么的,可转头一想,觉得不怎么合适,今天这事错不在自己,完全是唐小婉挑起的事端,这婆娘,不打不识相,心一横,扔下唐小婉,自己拿了睡衣进了浴室洗澡。
浴室里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也传来余宝标故作轻松的口哨声。唐小婉仰面睡在床上,目光呆滞地盯着天花板,往事一幕幕的,如幻灯片般,一一投射在唐小婉的记忆里。
第四章 熟悉的陌生人
是什么,让两个曾经相爱的人,如今反目成仇的呢?是因为彼此的了解?还是因为彼此的不了解?这个共同生活了七年的男人,现在看来既是非常的熟悉又是非常的陌生。
说熟悉,是因为了解他的一些生活习惯,如早上起来必定要在厕所里呆半个钟,下班回家后会打开电视看中央台的新闻联播包括各地天气预报什么的,洗澡时喜欢吹吹口哨,吃饭时嚼食物的声音很大,包括喜欢穿什么样颜色什么样尺寸的衣服,唐小婉全都知道,然而知道这些又有何用?说陌生,是因为揣摸不透他的想法,不知道他到底想干什么,既不愿意跟她说话,也不愿意跟她亲热,宁愿自慰,也不想碰她,仿佛她唐小婉是一剂毒药,一碰就会毒发身亡。
既然嫌弃她,以为余宝标会提出跟她离婚的,奇怪的是,他从来没有提出,会不会是他觉得时机还不成熟呢?
一年了,这样的情况已经维持一年,一年的时间不算长,也不算短,但几乎让唐小婉窒息,所以唐小婉宁愿下班后在外面闲逛,也不愿意在家里久呆,家里就如是一个封闭紧密的坟墓,足够将唐小婉活活憋死。
自己错了吗?错在哪里?‘清风’说夫妻之间贵在沟通,贵在理解,唐小婉也明白这道理,可余宝标并不想给机会沟通,只要唐小婉一开口,余宝标不是不耐烦地别过头去让她闭嘴,就是跟她争吵,没有一次能彼此平心静气地坐下来一起分析她和他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唐小婉觉得自己好可怜,未嫁时父母溺爱唐小婉的弟弟唐镇坤,做姐姐的事事都得让着弟弟,自己好像是一只丑小鸭一样,即使是使出浑身的本事想讨好父母也无济于事,依然得不到父母多一点的关爱,那时候只能含声吞气地隐忍着,打掉牙也要把眼泪往里吞。好不容易等到长大出来工作了,认识了余宝标后,自以为找到爱自己的人,从此后将过着幸福快乐的日子,可未曾想到今天这种结局。
‘清风’说夫妻间出现了矛盾的时候,肯定不是单方面造成的原因,彼此间都会有问题的,但首先要先反省的是自己,然后才是探讨对方的过错,这话说得挺在理的,这段时间唐小婉也在不断地反省自己,以至于精神有些恍忽,在公司里让上司训了一顿。
是的,唐小婉明白自己之所以要反省,是因为自己还在乎这一段感情,还爱着这一个男人,六七年的感情,不是说散就可以散的,自己没有这样的洒脱,可是,我到底犯了什么过错?夫妻的关系闹得这么僵,唐小婉认为自己要承担一定的责任,自己的性格太冲,有些蛮不讲理,可能在言语中伤害了余宝标什么的,只是这余宝标的气量怎么这么狭隘的?男人狗狗的,也这样的小鸡肠肚,真是不可理喻,不就是那么几句气话吗?怎么就一直记恨在心的?
会不会是那老太婆在挑拨离间呢?有点像,那老太婆最喜欢鸡蛋里挑骨头的,刚嫁给余宝标时不怎么看得出这老太婆有问题,慢慢地,唐小婉就瞧出门道来了,不是说唐小婉这里不行,就是说唐小婉那里不行,将唐小婉贬得一无是处的。
‘清风’——,唉,自己怎么啦?怎么老是想起他的?难道,自己正如刘小珊所说的,自己正在经历网恋?不可能,不可能,自己不是一个随便的人,不可能就这么随便地爱上一个从未谋面的人,何况自己从来就把当成大哥看待的,有什么烦心的事也会跟他说一说,我怎么会爱上他呢?那么我爱上那个‘胜似闲庭’了吗?更不可能,‘胜似闲庭’俗不可耐,不是自己喜欢的类型,只是跟他谈得来而已,假如真要作出选择,宁愿选择‘清风’也不会选他,起码‘清风’是一个感情细腻,对爱情非常执着的人,这样的男人似乎在这世上并不多见了,可是……
完了,刚说了不会随便爱上某个人,怎么会在想在起他的时候心里起了涟漪的?完了,唐小婉脸上泛起了一片红潮,认为自己完了,这不是自己,或许这段时间自己胡思乱想得太多了,惯性所使然的,叹叹气,拉了被子蒙头就睡。
余宝标应该是洗完澡了,穿着拖鞋啪嗒啪嗒地走了进来,进来后拿着吹风筒呼呼地吹着头发,一会的功夫就干了。看看唐小婉占据了大半张床,不满地皱了一下眉头,瓮声瓮气地,对唐小婉说睡过去一点!
唐小婉本想装做睡着不理睬他的,想想这半夜三更的,再争吵起来影响不好,说不定会吵醒儿子,于是侧身往旁边挪了挪。
余宝标得逞般的笑了笑,重重地把自己摔在床上,床垫的弹簧因为这突然的受力,发出了碰的一声,并且吱吱作响。
他奶奶的,这床垫才睡了几年呀,怎么这样差劲的?看来要换了!余宝标边嘟哝着,边夹了被子,也跟唐小婉一样侧身而睡,背对背的。
是啊,是该换了,最好是连我一起换掉。唐小婉心里想,没有说出来。
一张一米八宽的大床中间,于是出现了一条鸿沟,一条足够容纳一男一女的鸿沟。
第五章 女人为什么而嫁
刘小珊怎么想也想不明白,当初为什么会选择嫁给杨建义的,杨建义就如一个闷葫芦,木讷,半天也憋不出一个屁来,并且毫无情趣可言,白天除了料理自家的哪一个小店外,晚上回到家就是一块木头疙瘩,搁哪都让刘小珊看着碍眼。
小婉,你说我傻不傻的?当时一感动之下,竟然稀里糊涂地答应嫁给他。刘小珊跟唐小婉坐在经典咖啡厅的一角,幽幽地这样跟唐小婉说着话,咖啡厅里弥漫着来自巴西咖啡豆浓郁的芬香,也弥漫着舒缓感伤的音乐,让刘小珊突然间有了诉说点什么的欲望。
有什么傻不傻的,女人不都是这样的嘛,容易为别人替你做的那么一点小事而感动,也容易事后后悔,可惜,这世上没有后悔药。唐小婉淡淡地一笑,那笑既是无奈,也深藏着来自内心深处的忧郁。
也是,何况他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不感动就有点不符情理了,唉,我现在,却要为一时的感动,付出一辈子的代价。结婚前的点点滴滴,一一在刘小珊的记忆里闪现,有羞涩,有甜蜜,但一结婚,刘小珊就后悔了,这些美好的东西一去不复返,全让现实扯了个稀巴烂。
杨建义不是对你挺好的吗?你怎么会这样想的?在唐小婉看来,杨建义也没有什么可挑剔的,除了沉默寡言这一缺点外,其他的各方面都够得上是模范丈夫的标准。
好个屁,一点都不好。刘小珊说到这就来了气,说你说说看,他有什么好?
看他每天忙里忙外的,也不容易啊。
我也没说他容易,只是,他这人啊,就那么一点出息,累,他活得很累,我看着也累。刘小珊觉得杨建义这么一个大男人,每天除了要忙店里的事,还围着家里转,买菜做饭,洗洗刷刷什么的样样在行,甚至可以为一两毛钱在菜市场跟小贩耗上大半天的时间,未结婚时刘小珊以为这是他的优点,懂得过日子,现在这些优点在刘小珊眼里是缺憾,是负担。
你不要把他看在眼里就行了呗!或许,你可以将他看作是透明人。唐小婉知道刘小珊口中所说的‘累’是怎么一回事。
唐小婉在这方面有经验,余宝标每天就是这样把她当成是透明人的,她在家是一个似有可无的角色,家里的家务事由老太婆顶着,省事是省事了,但更让唐小婉独自郁闷。
这那成呀,一个大活人在我身边转来转去的,我怎么可以当他不存在?刘小珊疑惑地盯着唐小婉,觉得唐小婉所说的有点玄虚。
唐小婉嘿嘿一笑,不出声,这是她心中的隐伤,隐隐作痛的隐伤。
咦,他们怎么还不来的?刘小珊识趣地转移话题,他们是‘东北人’和‘胜似闲庭’,说好十一点在这等的,现在已经是十一点半了,还未见到踪影。
可能是塞车了吧。从东莞凤岗镇到这边,选择坐大巴是最快捷的方式,东莞那边的路况不错,应该不会担搁什么,但在深圳,塞车已经成为习惯,都让人麻木不仁了,唐小婉对此深有感受。
哈,白天真不能念叨人,这不,说曹操,曹操就到。刘小珊站起来兴奋地向着门口招手。
门口处果然站着‘东北人’和‘胜似闲庭’。
‘东北人’下着一条灰黑色的休闲裤,上穿一件条子衬衫,底下是一对擦得锃亮发光的黑色皮鞋,虎背熊腰的,略有一点发福的迹象,夹着一个黑色公文包,一派生意人的形象;‘胜似闲庭’的打扮则大不相同,一条洗得发白的牛仔裤,一件蓝色的衬衫,微微卷曲的头发,嘴里斜斜地叨着一根香烟,在咖啡厅门口幽蓝灯光的照耀下,是另有一番的桀骜不驯。
哈罗,哈罗!让两位美女久等了。‘东北人’吕迪军眼尖,看到了刘小珊,也向着这边挥手,人未到,声先到。
别耍贫嘴,有这样老的美女吗?等到吕迪军到了跟前,刘小珊半是嗔怪半是欣喜地说。
不老不老,珊姐,你再过个几十年,也不一定会老。说这话的是‘胜似闲庭’陈伟兵,脸上挂着笑,却要装成一本正经的样子,他只比刘小珊小几个月,但每次见刘小珊都得非叫姐姐不可。
哈哈,迪军,这是不是你教的?他也学油了,这可不好啊,有人可不喜欢他油腔滑调的。刘小珊捶了一下陈伟兵,对着吕迪军说,撇撇嘴示意角落里坐着的唐小婉,意思是不要冷落了唐小婉。
唐小婉脸上一红,一直红到脖子处,幸好灯光不怎么的明亮,要不让刘小珊看到她脸红,那又会让她嘲笑一番的。
哪里哪里,我哪有这本事教人家什么东西,再说油腔滑调不好吗?这样才讨人喜欢?是不是这样说,小婉?吕迪军会意,让陈伟军坐到唐小婉那一边,自己却挨挤着刘小珊这边坐下。
啊,问我吗?我怎么知道。唐小婉许久才反应过来。
你以为女人都是认为男人不坏女人不爱吗?想错了,最起码我们小婉就不喜欢!怎么样,你们要喝点什么?刘小珊将吕迪军伸过来想抱她腰的右手弹掉,面不改色地问。
算了吧,不要了,换个地方吃中午饭去。陈伟兵说,他的脸上是阴郁,好像有什么不开心的心事。
陈伟兵是湖南长沙人,今年好像有三十四了,比唐小婉年长两岁,在东莞的一家外资企业当技术员,收入不错,人也长得蛮秀气的,性格也柔顺,这样优秀的一个老男孩,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竟然还未结婚,让唐小婉有些想不通,莫非他生理上有暗疾?或者心理上有缺憾?
唐小婉正想着,刘小珊却招手叫来服务员结帐,两杯咖啡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