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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玉婷反握住母亲略微抖颤的手,淡淡地说:‘我不会有事的。‘‘可是……‘‘钱的事我会解决。‘雷玉婷不自觉地轻咬住下唇瓣。她瞄了下时间,起身离开餐桌。‘我和学风说好今天会过去他们学校,已经耽搁了。我走了。‘她轻轻旋身,合上厅门。门里门外,有着两颗疲累的心。
雷玉婷的苦笑又漾在嘴边。春天的温柔和煦,仍是抚慰不了她的无奈。
这……怎么会这样?
雷玉婷呆立在佔地辽阔的花园别墅大门前,十分惊讶。一夜之间,白色全被沉肃的深蓝取代,几近墨黑的深蓝让这幢典雅的建筑显得冷冽无比。
昨天她匆忙经过此处时,这屋子明明还是亮晃晃的白色,怎会隔天就成了冷冰冰的深蓝?好诡异!
没来由的,一股凉意窜上背脊,冷冰冰的,彷彿有人正盯着她看似的。
她神经质地四下张望着,确定周遭没有人后,不安的感觉才稍为减缓。
怎么回事,刚刚那种被盯视的感觉从何而来?
方才一股诡异邪恶的气流波动,像极了那名有着双色瞳眸男子身上所散发的危险气息。轻轻咬住唇,再次环视四周,确定是自己神经质,雷玉婷这才旋个身,往‘阳德高中‘的方向走去。
直到鹅黄色的窈窕身影渐成小点,别墅的落地窗后才出现一道颀长身形。
湛蓝与碧绿的眼眸同时闪现光彩,熠熠清亮。
是她,敢和死神订契约的女人雷玉婷。
傲狂回过身,坐进旋转高背皮椅里,伸手取来桌上的资料,开始浏览。
‘这些是她的所有资料?‘低沉中带点清昂的嗓音,有着不容轻忽的威严。
‘是的,主人。‘影子恭敬答道。他万万没有想到,主人的召唤竟是要他去调查一名女子的身家背景。
影子静默地退至门的一旁等候差遣。这是他的本分,也是他的职责。
傲狂快速浏览完手中的资料,唇畔悠悠荡开一抹淡笑。
正好抬眼的影子望见主人的表情时,心中一震!好……诡谲的笑容。即使跟随主人这么多年,他依然会慑於主人这种不带温度的笑意。
主人已经由背叛的愤怒之中恢复了吗?是因为那名叫雷玉婷的女子的缘故?与死神有交集,是那女子的幸或不幸?
答案,只有未来才知道。这种事情,不是身为下属的他该担心的。
傲狂轻弹两指,影子立即趋前。
‘把钱送去雷家。‘左手执笔在便条纸上写了一个地址,他将纸片交给影子。
影子看了下主人所指示的一笔钜额,向来无情绪的表情微微显出疑惑,但很快便消逝。他只需照吩咐办妥主人交代之事便可,其余的他毋需过问,更何况主人对女人向来大方,即使这次比起以往要来得更阔绰许多。
‘等她回到雷家,带她来见我。‘‘是,属下告退。‘影子倏地消失在门后。
傲狂取出香菸点燃,吞吐了下,呼出重重层层的白雾。他的脸上仍是带着笑,幽冷的冰冷在屋内凝聚。
‘喂雷学风,还不快来帮忙,偷懒啊你!‘周黎梦娇气的俏脸上有着明显的不悦。她走到雷学风身边,重重打他一下。
雷学风瞪她一眼,继续回过头望着空荡荡的校门。
‘你在等人?‘周黎梦跟着望向校门口。
‘笨蛋!当然是在等马子喽!‘一票死党突然冒了出来。
周黎梦脸色黯了下来,闷闷地不说话,娇气的菱唇明显噘了起来。
胖胖的阿山一手搭上雷学风肩头,贼眉贼眼地瞟了下。‘好小子,什么时候把上马子我们都不知道?‘‘太不够意思了你!‘麻子脸的小豆也插上一句。‘泡妹妹也不会约咱们一起,啐!‘得了吧你们。‘戴着厚重眼镜的阿牛撇撇嘴,看看阿山和小豆,再看雷学风,连连摇头。‘你们两个有学风帅吗?把马子?不要被马腿踢得内伤就万幸了,还想泡马子,啐!‘言下之意,就是叫他们要认命啦。
雷学风一脸的不耐烦。周黎梦正想拉他回班上的摊位,忽然看见一名女子走来,他的不耐烦顿然消散,喜上眉梢地迎向门口的女子。
‘你好慢,都已经中午了。‘雷学风嘴上虽抱怨,手却体贴地覆在童如初背部轻轻拍抚,帮她顺着气。
雷玉婷淡然一笑。
在场的一票人全看得傻眼。向来粗枝大叶的雷学风,居然也会有温柔体贴的举动?这可是他们同窗三年,头一次看见呢!
周黎梦则在一旁又怒又妒。
雷学风牵着雷玉婷的手走进校园,立即被死党围堵。
‘好样的你。‘阿山吹了声响亮口哨,一手拍上雷学风的后脑勺。
小豆和阿牛也凑到雷玉婷面前,目不转睛地盯着看。
两人凑到雷学风身畔,酸不溜丢的说:‘好小子,居然把了这么一个大美人儿,真有一套!‘末了,小豆还涎着口水问:‘她有没有妹妹啊?‘妹妹一定也很标緻吧。
雷学风先是怪异地看了死党一眼,又侧头看了下雷于婷,不知道怎么搞的,心里竟因为朋友的促狭玩闹之语源源生出一股莫名的喜悦,带点甜甜的味道。
他笑了,伸手搂住雷玉婷,骄傲的抬高下巴。‘羨慕还是嫉妒?‘死党纷纷撇嘴,又羨又妒。
雷玉婷只是淡淡笑着,心想弟弟又在调皮捉弄朋友了。
‘你们好。‘她轻声打了招呼,看见一名卷发及肩的俏丽女孩正瞪着自己,便侧过头轻扯弟弟的手臂。‘不介绍一下你的朋友吗?‘雷学风一听,像在点名似的报出名字:‘胖胖的是阿山,满脸雀斑的是小豆,这是阿牛……‘我叫周黎梦。‘娇脆的女音不待点名便上前报上姓名,明媚大眼闪着两簇火光。
雷玉婷顿时明瞭。‘我是‘‘是我最宝贝的人!‘雷学风玩笑地替她接了话。
然后又是一阵口哨声,让周黎梦扁嘴跑了开。
‘学风‘雷玉婷不安的开口。
‘走,我带你去逛逛!‘雷学风牵着她,开始在喧闹的校园里穿梭。
阳德高中特意选在星期日办活动,成功的吸引来许多人潮,校园内到处洋溢着蓬勃朝气。
一连逛了数个摊位,雷于婷已经开始觉得两腿发痠了。
雷学风拉她坐在树荫下,递了一瓶水给她。
‘你呢?‘喝了几口,发现他两手空空。
‘我不渴。‘雷学风躺下,看向她。‘姐,你还是快点离开家里比较好。‘一想到李震海的猪脸,他的血气就直往脑门冲。那只猪要是敢碰他姊姊一下,他肯定会宰了他!
雷玉婷伸手拢了拢散落的发丝。‘不会有事的,你别担心。‘她知道弟弟是担心李震海对她的色淫企图。
雷学风坐起身。‘不担心才怪,爸真的想把你可恶!‘帅气的脸恼怒起来。
‘钱的事,我会想办法。‘扯掉绾在颈背的丝带,一头亮丽黑丝滑散在背后。
雷学风傻了眼,一道电流劈进心间。下意识地伸手抚上那及腰黑瀑,他嚥下一口口水。‘我帮你。‘接过她手里的丝带,拙笨的手开始小心翼翼地为她绾束发丝。
雷玉婷的心绪却莫名地为另一个人所牵动。他傲狂,为什么会买下她?他说他要她的忠诚又是什么意思?
她起身拍掉草屑。‘我想回去了。‘不知道钱送到家了没。
‘一块走。‘四点多了,今天不点名,想先行离开的人大可翘头。
这时,斜向西边的火红灿光,突然被一大片乌云遮住。
没来由地,她心中起了一阵波澜。
逐渐暗下来的天际,衬亮了几点星光。
一进屋,雷于婷便让一抹黑影笼罩住。
‘你……是谁?‘她抬眼打量面前的外国男子,褐发褐眼与傲狂一样,有着同样的邪恶气息。
影子的视线越过护在她身前的雷学风,开口说了句标准国语:‘傲狂先生在等你。‘雷玉婷轻道:‘请等一下。‘相对於雷母的担忧困惑,雷父的兴奋欢愉实在是天壤之别;他正捧着一箱的钞票笑得合不拢嘴呢!
走到父亲面前,雷玉婷开口:‘我知恩,也……图报了。‘以后,她再也不欠雷家人情债了。
怎知雷父连看也没看她一眼,旁边的雷母则神色忐忑地拉过她。
‘这些钱是怎么回事?‘她偷偷看向门口的外国男子。‘那人是谁?‘女儿何时识得这种气势特异的人?
雷玉婷没有回答,只是轻道:‘我……朋友在等我。‘走到门口,雷学风拧着眉问她上哪去。
她沉吟了下。‘……朋友家。‘开门,关门;门里门外,同样令她觉得冰冷。
‘这里……‘雷玉婷站在黑色镂空雕花门前。
影子打开门让她进入。‘主人在等你,去吧。‘黑暗之中,接到两道暗示的目光,影子倏地消失在大门彼端。
雷玉婷一回头见不着人,心里有些骇然。‘先生?‘那人竟不见了屋子在黑暗中显得格外悚然森冷。老天!她从不知道这幢别墅的庭园这么辽广,已经走了好一会儿,还没到屋子。
他……住在这里?一阵风袭来,身旁茂密的树叶沙沙作响,一股寒意从背脊凉上颈项。
突然,一只胳臂自她身后圈住她的细腰!
‘谁‘一只大掌罩住她欲尖叫的小嘴。
雷玉婷死命挣扎,还是被拉到一株树旁。夜色太暗,她根本没办法看清那人面孔,只知道箝制她的是个很高大的男人。
恐惧直窜进全身细胞,她拼命扭抗着。纤细的双手被反剪在身后,男人突然放开摀住她口的手。
‘救命‘一个柔软冰凉的东西突然封住她的叫喊,湿热的柔软野蛮地进佔她嘴里。
天!这人要侵犯她!惊慌、骇然,同时窜入脑中。
不!她要抵抗,她不能任人宰割!贝齿咬住男人的唇,淡淡的血腥在嘴里散开。
男人撤开唇,似乎在笑。
‘快来人!救‘嘴巴随即又被摀住,喊不出口。
‘你很勇敢。‘声音泄露了男人的身分。
‘傲狂先生‘雷玉婷又恼又困惑。‘为什么?‘方才她差点吓昏了过去。
傲狂盯着她瓷白的脸,像在审视一般,眼神既冷锐又犀利。
‘方才的抵抗是为了保护自己,还是为维护你对我的忠诚?‘一切,只是为了测试她而已。
她咬住唇。好可恶,为了测试而对她做出那些侵犯举动!
‘回答。‘他冷冷地命令道。
清亮的明眸对上他的妖异双眸。‘银货两讫,你要的是忠诚,我必然遵守。‘‘聪明的女人。‘双色眼眸微玻鹄础
从没有人敢这样同他说话,尤其是女人,就连那个他曾经在意过却背叛他的女人也不敢如此。
‘进屋去。‘他旋身走向屋子。
雷玉婷跟着他,进了屋内。
一进到屋内,她又是一愣。
好空荡……全部的光亮来源只有玄关处一盏昏黄小灯,幽幽暗暗。屋内的家具,除了一套办公桌椅及一大片酒柜之外,就只有正中央一组皮沙发与玻璃桌几。
这里活像一座幽冥城,而他……则像是手执刀的死神。
‘过来。‘傲狂坐进沙发。
她缓缓移动,站在他面前。湛蓝与碧绿瞳眸闪现流光。
‘你将自己卖了,只是为了报答雷家的养育之恩?‘他勾起淡淡嘲讽的笑。
可笑的行为!愚蠢、愚昧、愚笨。
‘你……‘他调查她!
他突然伸手抓住她的手腕,力道之猛,令她跌进他怀里。‘别让我问第二遍,我一向没什么耐性,你最好记住。‘冷眸中没有丝毫温度。
忍住手腕的痛楚,她缓缓开口:‘我没有那么伟大。‘‘说下去!‘轻视的口吻含着一抹兴味。
‘我只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幽幽淡笑了下。‘我不欠雷家什么了。‘傲狂笑了,那笑,是真正纯粹的笑。
雷玉婷心底划过一道热流。好炫惑人的笑容!
‘女人……‘他托起她的下巴,‘你很有意思。‘看来,他短期内是不会觉得无聊了。
自私的心性才符合她清冷的外表。
他突地扣住她的后颈,俊挺面孔俯近她,话锋转为凌厉:‘你不怕我也挟恩自重?‘他挑开绾住长发的丝带,一帘柔亮乌丝瞬间在他指间散开。
她摇头。‘银货两讫,我并不欠你什么。‘那不安的感觉又冒了出来。
他的剑眉微挑。‘银货两讫?若是我没给你机会,试问,你哪来的银货两讫?‘天真的小姑娘!
雷玉婷怔愣住。好可怕的男人,利用字义迫她弃甲投降!
他微哂。‘我是你的买主,也是你的恩人。‘任她再聪慧,仍不是他的对手。
她挣扎地别开脸。‘你找我来,为了什么事?‘不承认亦不辩驳,转移话题才是良策。
‘狡猾!‘他又扳过她的脸,欺吻住她微张的唇。他喜欢她的味道,甜甜的、香香的。熟稔的唇舌滑向她雪白颈项,轻舔浅尝。‘是处子吗?‘他突然一问。
雷玉婷猛地拉回飘荡的思绪!
‘我希望买回来的床伴,有取悦我的本事。‘言下之意,摆明了他不爱生涩的青橄榄。
买下她,是因为她的美丽;通常美貌女子应是不乏追求者,有一两个男友也没什么。有男友的女子,大抵是有过性爱经验的吧!
雷玉婷摇头否认。‘我有过经验。‘垂下的眼睫,连忙遮去闪烁不定的眸光。她怕他把钱收回!
‘很好。‘阴郁俊挺的面孔泛出一抹邪笑。‘脱掉衣服。‘他好整以暇地调整坐姿,慵懒魅惑的神态宛如等待妃妾伺候的帝王。
雷玉婷缓缓起身,在他灼热的注视下,除去身上衣物。她不断告诉自己,绝不能露出破绽!
‘过来。‘闪动欲火的双色瞳眸定定地望着她雪白姣美的胴体。
才一走近,她便被他拉躺进长型沙发里,颀硕身躯倾压住她,他毫不犹豫地含住柔软胸脯上的蓓蕾……
俊挺面容眉心拢起。‘你是处子!‘卡在她体内的食指是最明确的证明。
雷玉婷撇开眼,不敢正视他那对愤怒的眼。
‘你敢对我说谎!‘冷冷无温的眼直盯住她逃避慌乱的眸,他撤出长指,粗鲁地拉她起身。‘听着,从现在开始,你的身心、你的灵魂,全都归我所有;你必须完完全全的忠诚於我这是你说谎的代价!‘她的谎言令他失去了兴致。‘回去,今晚没兴趣碰你了。‘雷玉婷穿回自己的衣物,微颤着身躯,离开冷息笼罩的屋子。
奔出庭园,她拼命地跑着,恐惧的情绪完完全全地将她淹没禁锢一个人的所有,是最严厉的酷刑!天哪!他果然是一个恐怖的男人……
第四章 找死
二楼主卧房外面的走道,影子无声无息的走过去。
右耳一只约莫指甲大的黑晶耳饰轻微地震动着,他伸手取下,自耳饰背面触摸一个红色小点,随即传来一道清亮音波。
嗨!阿波罗简短的打了声招呼。台湾好玩吗?影子快步走到楼下。‘傲狂先生才刚睡。‘昨晚见到雷玉婷脸色苍白地夺门而出,想也知道,屋内两人大概是出了什么问题。他也真是的,让我和海神在总部累得半死,他自个儿却跑到台湾逍遥。阿波罗一古脑儿的抱怨着。
虽然大夥儿都知道死神是受了刺激,心烦意乱之下才飞得老远想图个清静;但被操得一天只能睡二个钟头的人,却是镇守在总部的太阳神和海神。
‘有事吗?‘影子懒得听他抱怨,只想赶快切入正题,就怕一点风吹草动便会扰醒楼上的人。
头头当真被刺激得这么严重啊?黑晶通讯器传出疑惑的喃语。不会吧!那女人都已经离开组织半年了,头头不可能还对她念念不忘才是。自死神悄然离开义大利,便将组织里人人都配戴於两耳的通讯器与接收器关掉,想联络难啊!
组员只得靠影子来取得死神的动静了。没办法,‘灭世‘的龙头翘家,这可是大事哪!总部没有率领人马空降到台湾找人已经很客气了。
影子向来无情绪的脸轻微地勾动唇角,扯出一个淡笑。‘总部还好吧?‘有我这个天才坐镇,哪能不好啊?阿波罗没好气地道。喂!死神到底要玩多久?通讯器传出一阵诡笑声,很奸的笑声。他不回来,我可要过去喽!影子愣住,苦笑了下。拜託,他来台湾干嘛?想把这块宝岛净土搞得鸡飞狗跳吗?
考虑了会儿,影子才轻道:‘主人心情不好。‘还用你说!阿波罗啐了一声。
‘不是因为那个女人,是别的女‘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