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往外,就是高大的围墙了,围墙一概用青砖砌成,这种古朴的青色增加了这个家族的威严。然而更加威严的则是围墙的四角,那里分别有四个炮楼,我们刚到的那天,我就看到每个炮楼上都有一个拿着大枪的人在那里来来回回走动。当时我就想:这哪里是家啊!分明就是政府!
那天我们一行人走到庄家大院附近的时候,庄小姐“哇”的一声就哭出来了,然后就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头,我从来没有发现庄小姐这样脆弱,更是不明白离家的磕头,回家的为什么也要磕头!
当我看到庄小姐这么庄严的家的时候,脚步有些沉重,心里突突的厉害。
朱先生不住地摸着下巴,似乎也显得十分局促,大状的不安最为明显,眼睛呆愣愣地四处乱瞅。
然而,当我们进门的时候却把开门人吓的立刻趴在地上,然后向那二层小楼喊道:老爷――闹鬼啊――
第六十章 庄如风的疑惑
那个给我们开门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他趴在地上向二层小楼的方向喊:老爷――闹鬼啊――
开门少年的这一举动把我们也吓了一跳,我四下里瞅瞅,并没有看到什么鬼,后来看看那个少年看着我们的惊恐的眼神,方才知道,我们就是这个少年所说的”鬼”!
庄小姐走到那个少年的身边,说:喂,你是小五吧,几年没见你都长这么大了!但是我一眼就能认出你来,你看你额头的那个黑痦子还在!-----也长大了!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庄家的女儿――庄梦蝶啊!咱们小时候在场院里一起捉过麻雀呢!
小五哆嗦着说:可是小姐,你不是已经死好几年了吗?我们每年鬼节和过年的时候都给你烧纸了啊!怎么你不够花销吗?――回来拿钱?
庄小姐笑了,说:小五啊,你竟瞎说,我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并没有死!
庄小姐这一笑不要紧,竟然给小五的嘴唇吓成了紫色!
庄小姐说:小五,你要相信我啊,我真的没有死,你快点领我去看我爹和我娘啊,这么多年我都想死他们啊!
小五听了庄小姐的话,将信将疑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哆哆嗦嗦地往二层小楼走去。
但是,这个时候,那二层小楼的门口,已经站着七八个人了。为首的是一个老者,须发银白,身穿黑绸大褂,一副仙风道骨的模样。
庄小姐抬头一看,惊呆了一会儿,然后没命的奔了过去,扑在那个老者的脚下。
庄小姐跪在地上,喊道:爹――啊――梦蝶回来了――
其他的人霍地闪站在一边。
那个老者揉了揉眼睛蹲了下来,沙哑着嗓子说:你――真的是我的小梦蝶吗?――
庄小姐深深地点了点头:恩,爹,是我啊,您怎么也不认识我了?
那个老者突然也跪到地上抱住庄小姐,喊道:啊――老天开眼啊――把我的爱女送回来了――
接着父女两个抱头痛苦――唉,这场面真是撕心裂肺。在场的人也都流下了眼泪。
哭了一会儿,庄老先生站了起来,手握着庄梦蝶的手,看着我们,说:女儿啊,这几位想必是你的朋友吧?你快快给我介绍一下。
庄小姐也站了起来,说:恩,爹啊,这些不但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恩人啊,如果没有他们的话,恐怕女儿我早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然后,庄小姐把朱先生、我还有大状介绍给他爹。
庄老先生听完女儿的介绍,深施一礼,道:在下庄如风,是这黑城山庄的庄主,小女落难多承几位英雄相救啊,如今大家来到山庄,请不要客气,如不嫌山庄狭小,这里也就是你们的家了!请――
庄如风虽然看起来年纪不小,但是行动举止正如他的名字一般――轻盈如风。
朱先生客气道:我们与你女儿确是很有缘分,庄小姐几经磨难大难不死必有后福,这也是庄先生您的造化啊!
一番寒暄之后,我们跟着那群人走进了正房的客厅。
这客厅宽大,明净,古朴典雅。正堂位置的墙壁上悬挂着一幅“虎啸苍松”的立轴画卷,画卷两侧分别是行草的红底黑字对联。我大略地看了一眼,对联的内容好像关乎“武术”和“报国”,看来这位庄如风先生还是武行出身。
在客厅坐好以后,庄如风依次给我们介绍他的家族成员。
我们从庄老先生的介绍里得知,在这座黑城山庄里边一共住着庄家哥仨,老大就是庄如风,老二叫庄如林,老三叫庄如雪。当时,老二庄如林没有在场庄先生说老二出门经商许久还没有回来,老三庄如雪是个将近四十岁的中年人,人如其名,面皮如雪白净,眼睛很大,冷丁看上去,似乎挂着几丝羞涩,但是若是再看一会儿,定然就叫人看者羞涩――因为那双眼睛深处似乎深藏着什么深不可测的东西,同时还有一些淫荡的意味――我就感觉庄如雪那双眼睛发出的光不时地在大状的身上飘来飘去。
庄小姐四处张望,问她爹,说:爹啊,怎么还不见我娘啊!
一语出口,又引出几个人的眼泪。
庄如风长叹了一声说:唉,你娘她,她在那年的瘟疫爆发时过世了啊!
庄小姐听完扑通地跪在地上嚎啕大哭。有几个人上前来,扶着庄小姐到客厅西侧去祭拜她娘。
这是我才注意到客厅西侧墙角处摆着香案,供奉着灵位,灵位上边是一副不是很大的女人的遗像。庄小姐和遗像上她娘的长相很是接近,只是她娘的神情比庄小姐肃穆很多!
庄小姐一边上香,一边不住地哭着。
这边,我们的谈话继续。
庄如风对朱先生说:唉,世道不宁啊,我等百姓自然也是不得安生啊!现在匪患猖獗,瘟疫频发,官场腐败……听说日本人的军队正在大批的开进东三省啊,咱们的满洲政府也是个傀儡无能的狗奴才啊!
朱先生点头表示赞许庄先生的观点。
我一直坐在那里插不上话,听到庄先生谈到日本人就想跟他说说炸掉日本人魔鬼训练营的事情。可是我刚要张口,朱先生好像未卜先知打断了我。
朱先生说:元宝,喝茶!
我明白朱先生是不想叫我说起魔鬼训练营的事情!
我咽了一口茶,把要说的话也咽了回去。
接下来,庄先生开始吩咐给我们准备酒饭,他吩咐杀鸡宰羊――他要盛情地款待我们。
在等饭的时候,庄先生向朱先生问起一个问题。
庄如风说:朱先生做过学堂先生,想必学富五车,老夫最近一直有个问题迷惑不解,想讨教朱先生一下!
朱先生说:请先生讲出来听听吧,如果我知道的话,一定知无不言!
庄先生说:是这样,最近我骑马出门,看到周边莫名其妙地出来许多阴阳师,漫山遍野采穴测地,打听到了一个荒信儿(东北方言:不可靠消息),说是他们打算在这里建许多塔!而这些阴阳师从何而来,他们为什么要造塔,我一直没能弄明白啊!不知朱先生是否知道“塔”这种建筑有什么讲究呢?
庄先生说完喝了一口茶,等待朱先生的回答。
朱先生说:塔,据我所知和佛教的传入有很大的关系,大都用来存放涅?高僧的遗体或者火化后的舍利。至于它在风水上的说法那就众说纷纭了,据我所知,有些塔的建造主要是压“地气”的――所谓压地气也就是转化风水!
庄先生听完以后点了点头,说:哦,是这样,看来那些阴阳师一定是发现了我们这个地方风水方面的问题了!不过,这些阴阳师究竟是谁派来的就是一个令人难以解释的谜团了!老夫早想抓几个阴阳师回来拷问,又怕打草惊蛇了,现在朱先生你来了就好了,咱们这回可以从长计议了!
朱先生说:好的,庄先生,我一定协助您解开那些阴阳师的来路之谜,也看看他们为什么要在这里大事造塔!
庄如风听到朱先生这么说,显得十分兴奋,站起来亲自给朱先生倒了一杯茶。
庄如风爽朗地笑道:朱先生啊,老夫多年以来就是知音难觅啊,所以整天活在忧愁郁闷之中啊,如今有了先生您,老夫虽然年事已高,但是必当老当益壮,为国为民多做些事情。――朱先生,待会我为你接风洗尘以后,还要给你看一本奇书,这本书,可是我们庄氏家族主传的一本奇书――唉,不过,真的是太奇了,我只能读懂其中的只言片语,可是无法得其要领啊!
朱先生听庄先生一说也十分感兴趣。
朱先生说:哦,这是一本写什么的奇书?
庄先生说:恩,待会先生去看就是,这本至今没有人能够读懂的奇书,希望朱先生你能破译啊!
朱先生说:我一定尽力而为――不过,正所谓“文章本天成,妙手偶得之”,我能不能破译这本书的秘密那还得看我的造化啊!
庄先生笑道:我预感此书非庄先生无人可以解读!
朱先生说:但愿吧!
又过了一些时候,朱先生提议我们也去祭拜庄夫人。庄如风同意了,领着我们来到庄夫人的遗像前――我们对遗像深深地鞠躬三次,然后大状代表我们上了一炷香。
大状点好了香,对这遗像又拜了一拜,然后把香插到香炉里边。此时,大状的香连同庄小姐原来上的香突然烟雾升腾起来,红红的香头火迅速的燃烧开来,眨眼的工夫,几炷香就化成了香灰!
大状有些害怕,跑到朱先生的身后。我也感到头皮有些发麻!
庄如风瞅着香火突然笑了起来,说:哈哈哈,你们看,我们家这个死去的老家伙今天看到女儿回来也高兴了,供奉的香火她这么快就都收去了!唉,以前梦蝶没有回来的时候啊,我给她上一炷香,连点都点不着啊,我知道是这老家伙怨恨我啊,不但没能留住她的命,反而把我们女儿也丢了!――不过你们看今天她一定很高兴了!――老家伙哦,这回你就安息了吧,合眼吧!
庄小姐还在不住地擦眼泪。
这时候,有女佣过来,说是酒饭都已经准备好了,叫我们去吃。
庄如风转过身去,把手一摊,对我们说:请――今天我一定要和大家一醉方休!
不知道为什么,我在离开客厅的时候,竟然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庄小姐母亲的遗像;但是,我却下出了一身冷汗:我看见遗像里庄小姐母亲的眼睛正淌下两绺眼泪……
第六十一章 萨满剑法
宴会热闹的场面和香气扑鼻的菜肴的香味儿很快就使我淡化了对遗像流泪的恐惧。
庄如风招呼我们按照一定的宾主位置坐好,然后招呼女佣给我们斟酒,其实说斟酒的确不是十分恰当,因为我们的面前摆放的都是中型的窑烧海碗,清一色的白酒哗哗地从酱紫色的酒坛子里倾斜而下,那豪爽和热情就像是庄如风先生的性格一样。
再看看庄家的菜肴更是体现着无比的豪爽,碟子和碗中俱是大块的肉食,羊腿,鹿腿,貉子腿;还有热气腾腾的甲鱼参汤……
庄如风首先端起酒碗,说道:今天,是我们黑城山庄双喜临门的好日子啊!――我失散多年的小女梦蝶安然无恙地回家来了,这是一喜!同时,又带来了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恩人――朱梧桐先生,元宝还有大状――来,我先干为敬,表达我欢迎的诚意!
说完只见庄如风抬手仰脖,顷刻间一海碗酒如凉白开水一样进了庄老先生的肚子。
庄老先生拿起桌子上的白布巾擦了擦嘴,豪爽地笑道:哈哈,好酒啊,好久不曾这样开怀了!来来来――再来一碗!
我们也只能端起酒碗喝起来。
庄小姐担心老父亲酒喝的太急,走到庄先生的位置上,说:爹,您慢些喝啊,要当心身体啊!
庄如风一把握住自己女儿的手说:哈哈,你们看,还是我女儿好啊,知道体贴爹啊!不过,小梦蝶啊,你今天就不必劝爹了啊,爹今天不是高兴吗?和你失散的这么多年,还有在你娘去世的这么多年里啊,你爹我是滴酒未进啊,今天都赶上过年啦!――今天一定要“会须一饮三百杯”!
说着,庄先生劝我们和他一同饮了一大口。
我以前真不知道朱先生酒量这么大――我一看他的酒碗里剩的酒,竟然和庄如风的一样多――或许是酒逢知己千杯少吧!
朱先生接过庄先生的话题说:唉,庄老先生啊,好一个“会须一饮三百杯”啊!今天也是我这么多年来最为高兴的一天啊,如果不嫌弃我愿意为庄先生吟诵李白的那首《将进酒》如何?
庄先生“啪啪”拍手道:好好好,那就烦劳先生了!好好好,我也卖一把老,为在座的各位舞剑助兴!
在座的都大声叫好!
我和大状还是显得有些拘谨,所以叫好的声音也不是很响亮!我大大地喝了一口酒,以便叫自己更加的放松起来。
朱先生站起来,我知道酒给了这个压抑数载的老家伙极大的豪情,他吟诵道: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
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
烹羊宰牛且为乐,会须一饮三百杯。
岑夫子,丹丘生,将进酒,君莫停。
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侧耳听。
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
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
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谑。
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
五花马,千金裘,
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
此时,女佣已经给庄如风拿来一柄宝剑。庄如风一身黑衫,手里握了这柄宝剑以后更是显得少了些老迈,多了一些矍铄!他柔和地抽出宝剑的时候,那柄宝剑登时闪出一道蓝白的寒光,寒光映射着庄如风古铜一样的脸,使他俨然一位名震武林的老侠客。
庄如风挥舞宝剑,却已经不见了宝剑的实体,我们看到的只是上下翻飞的数道蓝白色的寒光――一会儿如青蛇吐信,一会儿似彩练当空……此时,朱先生的诗句和庄先生的剑术实现了最为适度的契合――好像那诗就是为这柄剑而作,那剑就是为那首诗而舞――诗情洋溢,剑气逼人,文武玄妙达到了最好的契合,大家都迷醉在这浓浓的酒香,诗情和剑气之中!
庄家老三庄如雪就坐在我的身边,但是,我看见他的眼睛却还放在大状的身上。我很明显地看出来大状表现出来了窘迫。我想庄如风如此豪爽仗义,庄家老三怎么也不至于是个色狼吧!况且大状出身贫寒人家,加之她体格健硕,男人像十足,那皮肤还比不上庄如雪的白净呢,该不至于叫庄如雪对她有什么淫念吧!
虽说是这样,但现实的情况是大状十分地窘迫,所以我必须帮她一下。
我没话找话地对庄如雪说:三爷,你家老爷的剑法真是不错啊!
庄如雪听到我的话,果然把目光收回来,但是很不情愿地回答我,好像我耽搁了他的什么正经的事情!
庄如雪对我说:哦,你也懂得剑法?
我一愣,我说:我……我,不懂!
庄如雪白了我一眼,说:不懂你怎么能看出舞的好呢?
我又一愣,没想到这位三爷会这么问我,我反而被他问傻了,我支支吾吾说不出话了。
庄如雪又往大状那边看了一眼,然后又转过脸来对我说:你知道这是什么剑法吗?
我晃了晃头。
庄如雪说:我大哥舞的这叫萨满剑法,这种剑法是远远超出通常武术意义的范畴的!
我说:三爷,这出神入化的剑法,分明是高超的武术啊,怎么说远远超出武术的范畴呢?
庄如雪说:萨满剑法是萨满教派最为厉害的剑法,不但招式神鬼莫测,而且它还可以随着舞剑人的意念产生无穷的异幻景象!你听说过钟馗吗?
我说:就是捉鬼的那个?
庄如雪说:对,就是他,他捉鬼的时候用的剑法就是萨满剑法啊!这种剑一旦舞动那可是了不得的,凡是鬼怪灵异的东西在它面前都得恢复原形,跑不了的!
我又看了看剑舞如风的庄如风,我的心里突然感到很沉,我想:难道表面这么豪爽的庄如风是借着舞剑的名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