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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之弃地-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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兵戏称之为“狗牌”。
陈定睿曾亲眼看过驻缅甸的英军士兵在一筐密密麻麻的名牌里翻翻捡捡,寻找自己的乡亲朋友。那筐子里金属碰触,“叮当”作响,让人实难联想一个惨白的牌子后面,曾是一条鲜活的生命。
这年头兵凶战危,生死难料。中航公司每人也配发了一枚,邦德平生最恨兵民不分,对这玩意儿十分抵触,如今也无可奈何。黄敬仪总经理有才情,总能逆事顺办。他亲自选敲定了样式,做工十分别致,精钢的牌子四周有福寿云纹环绕,精致美观,更有取个大吉大利的意思。
犹记得萧观音当日看了章素节的牌子,在手里把玩了半天,说:“好似怡红公子的通灵宝玉。”
章素节笑出来:“明天给你打面金项圈带好不好?我们正正配上一对儿金玉良缘。”
他们夫妻两个笑做一团,阳光底下,却是好一对儿恩爱不疑的小鸳鸯。
陈定睿当时笃定:他没告诉她,这是做什么用的。
陈定睿更想不到,有朝一日自己的名牌也被一个女子在手上摩挲查看,翻来覆去。想来那拓片在她身上很久了,薄薄粉纸上染了她淡淡的香气。
很古怪的亲昵。
董小鱼扭过头对陈定睿说:“我猜……你是中航公司的陈定睿。我已经偷偷派了村子里可靠的孩子去重庆……找中航公司……你放心……他们会来接你……”旋又懊丧:“论理早该回来了……也不知道,这孩子办不办得事情……”
陈定睿一怔,归队有望,他居然不知是忧是喜。
他还是郑重其事的点点头,说:“谢谢你。”又安慰她:“就是办不到,也没关系的。”
董小鱼听了他的话怔忡一下,也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张脸倏地红了起来。
那天院子里极安静,好像冥冥中有个主宰,生怕耽误了他们哝哝叙话,把董家老宅里的仆人牲畜都塞住了嘴。
一阵微凉的清风吹进屋子,董小鱼回身给烛灯上了擦得锃亮的玻璃罩子,暖暖烛火映在她碧绿通透的翠镯子上,光晕隐现。
陈定睿舒服地半躺在被垛上,呆呆瞧着董小鱼窈窕的背影,浑身上下放松的不像话,仔细想想,好像他自成年以来都没有如此心安神静地过一段居家的日子。
每日大事,唯吃而已。也算民以食为天。
四川是个好地方,地产富庶又有天险可守,是当时国统区里难得安静的大后方。耳边再没有喊打喊杀的尸山血海,外侮入侵。许是伤口 
 31、荣观燕处 。。。 
 
 
疼痛,伤病让人心智软弱。许是局势危殆,反攻无望让人意志消沉。
反正那天,守着眼前娇俏俏的蜀地好女,饶陈定睿铁血男儿厮杀半生,一时儿女情长,他这口英雄气也未免短了许多。
闭上眼睛,陈定睿头一次想象了自己是否日后要过别样的生活:也许就像祖先那样做个农户吧。春种秋收,夏耘冬藏。看庄稼一季季的收割,孩子们慢慢地长大。
山中无甲子,岁月容易过。
地老天荒仿佛是一件可以期待的事情。
散着墨香味道的线书上说,我们的列祖列宗已经这样过了几千年,又有什么不好?
大逆不道说一句:左右胡虏无百年之运。
反正我中华大地早已见识过太多蛮戎狄夷,五胡乱华加上日后的蒙元、满清。
他个小日本算什么?就算武力抗战终不可胜,还可以惶惶中原文化典章同化蛮荒。谁知几十年后,中华版图上是不是又多了个一衣带水的海岛?那外蒙古不就是这么来的?
中华子民向来负载不了那么多家仇国恨,什么样的血海深仇都会消弭在浓稠而繁琐的岁月里。不需翻太久远的书籍便可得知,屠过南京城的不只松井石根,还有多铎……
汉人又如何了?不是照样娶妻生子繁衍生息。
怎不让人心灰意懒……
陈定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董小鱼帮他掖掖被子,小心翼翼地告辞:“你累了。我先出去。”
他并没有睁开眼,只是伸手拽住了她的腕子,说:“你别走……”
语气已从容了许多。

他们还真是只说话而已。不过后面说的,便是家常了。
陈定睿问出来这女子娘家姓董,闺名小鱼。毕业于日本东京女子看护专科女校。后来随着父亲回了国,曾聘与南雄左近年轻有为的刘姓县长为妻,也算夫荣妻贵。单以中华女子而论,生于富庶嫁得殷实,衣食无缺就没什么可抱怨的了。
不过山居小城,呆板无趣。丈夫公务总是繁忙,家里上有公婆下有姑嫂中间没有电灯报纸的日子总和她过惯了的东洋学校相去太远。董姑娘新婚的日子过得味同嚼蜡。
于是,董小鱼惹的灾祸便是命中注定的无妄之灾。那日佛诞,刘家少奶奶进庙烧香,三番礼过,她听到耳边响起来熟悉的日语。
董小鱼是四川人,嫁到了南雄,平心而论与那拗口难懂的粤语比起来,还是日语亲近些。回眼看去,分明是两个妙龄日本少女,她们穿樱花色的和服打着淡绿纸伞,梳可爱的闺女发髻。身上唯一中式的装饰,大概就是手腕子上滴翠的玉镯。
女孩子们唧唧咕咕地谈笑着,说一部两年前的电影《大学是个好地方》。
“男主角长得这样英俊。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31、荣观燕处 。。。 
 
 
那正是董小鱼心爱的一部好戏。
她就顺口答音:“阿诺,他叫做近卫敏明吧。”一年不说,再张口还是那样纯熟地东京腔调。
事后想想,当真祸从口出。
一对儿扶桑少女惊诧回头,看见古刹前面亭亭玉立着的中国小妇人。
她发髻乌黑,眼神灵动。分明与她们相仿的年纪,大约还读过类似的爱情小说吧。女孩子们的友谊产生地那样快,客居中国的寂寞女孩儿围拢过来,好奇地抚摸董小鱼鬓脚颤巍巍的珠花。姐妹俩有教养地鞠躬,并且自我介绍:一个叫千惠,一个叫雪子。
一对日本商人的女儿。
她们坐在寺庙前的大树边,美滋滋地聊起来小津安二郎导演的电影,哪一个最好?
她们都喜欢那一部……叫做《美人的哀愁》……
悠闲的午后,女孩子们没有城府的无忧时光。好像又回到了念书时代,青春美好。三个没心眼的傻姑娘,居然没人注意路人的侧目眼光。那两个客居异乡无聊发慌的女孩子甚至与董小鱼约定,要到府上拜访。董小鱼快乐的答应了,她那时还胸无城府。
也难怪,都是在国外经济的商人家女孩儿,说不完的知心话题。与目不识丁的姑嫂婆母比起来,董小鱼和这对日本姐妹花相处分明开心许多,单纯的快乐。
她们都不太懂得中日战争,国仇家恨。
董小鱼的婆母是本能地不待见这对洋婆子的,可又不敢得罪,所以整日阴沉着脸。
说到这里,董小鱼咬住了嘴唇,不再出声。
后来的事情,董小鱼不说,陈定睿也可猜测出个大概。后来战火烧过了长江,日本人占领香港。南雄左近也不能独善其身,后方抗日从来比真杀实砍地前线喊得凶猛。估计又有反日浪潮汹涌澎湃。保守乡间,急切里上哪儿去找大汉奸汪精卫?
这三个小姑娘的手帕交情只怕就成了众矢之的。
他问她:“你的丈夫呢?他难道不会保护你?”陈定睿觉得这样温柔娴淑的小妻子总会被男人珍惜一下,何况她除了不长眼,也没什么大错。
董小鱼稳稳地叹一口气,眉目平静:“他对着我流泪,说他有宏图大志,要治国安邦。民怨沸腾,为了前程升迁,他不得不休了我。”她垂下头,玩自己的衣服角,声音很低,像个犯了错的孩子:“给我休书的时候,他还说他是喜欢我的。”
陈定睿长长地喘了口气,张张嘴居然不知道说什么好,最后苦笑出来:“所以你就回了娘家?”
董小鱼点点头,又摇摇头:“起初是回香港找我爹。住了一个月,我爹给我白眼,他新娶的二娘更容不得我,我就被打发回四川陪我娘看老宅子了。”
陈定睿点了点头。
谁知道董小鱼红透了一张脸,狠狠地揪着自己的衣角 
 31、荣观燕处 。。。 
 
 
继续说:“我……我娘……把你留下实在不安好心。她就不信我得在家一辈子孤老,安心给我找个上门女婿过日子。可是……可是我名声不好……谁人肯要?我娘前些日子找了算命的问姻缘给我打了个天降檀郎的卦出来。然后……”她臊地满脸通红,怯生生地看了陈定睿一眼,旋即又撂下了眼皮:“然后你就从天上掉下来了……我娘……我娘不肯让你走的……你得自己想想法子……”
她哽咽着,分明有豆大泪珠滚滚而下,烛火摇摇,晶莹剔透。
陈定睿一呆,在大脑反应过来之前,他下意识地伸出了手替她温柔的揩拭泪迹。
顾不上堂堂中航机航长受过蒋公褒奖的天之骄子就要让人绑了去做上门姑爷,陈定睿心里想的居然是:她怎么这样好看。果然灯下不观美……






32

32、洞房惊变 。。。 
 
 
屋子里略微闷热,董小鱼支开了全部的窗棂。
有夜风徐徐吹入,带来院子里的草木花香。
一弯即将圆满的明月挂在天际,晶莹月光洒满大地。
端的是明月如霜,好风如水,清景无限。
两个人再没有什么话说,默默对坐,各有一番心思。
良久,陈定睿下定决心似地抓住了董小鱼的手,仿佛要说什么山盟海誓。
说时迟那时快,只在这么个当口儿,他们就听窗根一声怪叫:“好你个采花贼!”
这一声大吼好似一阵无情棒,打得鸳鸯各一方。
吓得陈定睿和董小鱼触电般各自分离。
只见那董老太太健步如飞地踹了大门进来,身后神兵天降一般亮起来灯笼火把无数,照如白昼一般;许多老妈子仆人把整个跨院围了个水泄不通。
这要是说三国演义,陈定睿就该高喊一声:“有埋伏!”
还没等陈定睿醒过味儿来,董老太太已然一把抓住了他的前襟,撞头大哭起来:“我道你是个好人,为积阴德。从一把天火里把你救了家来,延医请药,一日三餐,好好待承着。谁知道你狼心狗肺,腿子还没好就勾搭我家姑娘!谁知道青天白日的你好大狗胆……”
陈定睿飞行员地职业病,万般尴尬里他还不忘抬头看看天色:分明夜色沉沉!
董老太太也觉得不对,连忙改口哭道:“谁知道月黑风高你就现了原形!”顺手一把鼻涕抹上了陈定睿的前襟。背后几个老妈子捂住嘴,憋不住的要笑场儿。
陈定睿目瞪口呆,不过还算从容淡定。
董小鱼又羞又气,红透涨脸,要不是身边人拉得紧,她就要撞墙寻死。就这么着,她还是大哭起来。
尖叫哭闹,不过五分钟的功夫。
陈定睿这屋里就热闹的如沸汤加火一样。
董老太太揪住陈定睿的衣服嚎啕大哭加上不依不饶:“你说!事到如今该怎么办才好?”
陈定睿眨眨眼,试探着问:“大娘,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事已至此,我想娶了你女儿为妻,你看行么?”
撒泼打滚的董老太太其势未尽,惯性地打腰里抻出来早预备好的白绸子就要往房上挂,她凄惨哭道:“我就知道你是个没良心……你还想娶……呃……”两边儿的老妈子听出来不对,一时僵住,都忘记扑上去拉。
这戏可就乱了。
如是,董老太太顺顺当当地站在凳子上,一脑袋伸进了上吊绳才想起来不对。老太太扭身下了板凳,简直不敢相信地揪住陈定睿逼问,气势如狼似虎:“娶我闺女?你小子当真?”
一室诡秘地静谧,就连羞地要撞死的董小鱼也停了哭声。
所有人都盯住陈定睿,寻思他是不是摔坏了脑袋得了失心疯?
陈定睿有点脸红,但他牢牢地看着董小鱼的眼睛,他 
 32、洞房惊变 。。。 
 
 
那样郑重地问她:“我想娶你,行不行?”
果然天降檀郎,董小鱼一时呆住。
关键时刻还是多吃了几十年咸盐的董老太太一锤定音:“成交!”她朝外面挥挥手:“散了吧……”
老太太脸上泪痕未干,任谁都看得出来她闹得颇有些意犹未尽。好比关公温酒斩了华雄,虽然干净利索快,究竟戏台上演起来不若三英战吕布热闹好看,演员也有诸多的不得施展,让人终究怏怏。
院子里一众仆人老妈子忙不迭地给老太太、大小姐跟新姑老爷道喜。
董小鱼觉得十分尴尬。
大伙儿知趣儿,你扯我我拽你,各自散去了。毕竟埋伏了大半宿,无论看什么好戏,人都乏了。
陈定睿就这样定下了他的终身大事,他有点困惑地回头问准丈母娘:“妈……那个……还有什么事?”
老太太笑地满脸开花,几乎谄媚:“没事了没事了,我的儿你早点儿歇着。”回头又嗔怪:“来人啊!都死绝了吗?没眼色的东西们,还不赶紧给你们姑爷换件儿干净褂子,瞧瞧这前襟脏的!缺德夭寿的我怎么雇了你们这帮死懒货!”
恨得老妈子心里那个骂街啊。
董小鱼都傻了,一张小嘴合不上只差里面能塞个茄子。
董老太太这会儿是死看不上她那念了一肚子没用书的闺女,顺手托上董小鱼的下巴,拽着她扭头就走:“天不早了,睡觉睡觉。明天还有得忙!”出门不忘回头叮咛,慈母的嘴脸:“我的儿你早点儿歇着。”
陈定睿从善如流:“劳娘惦记。”
于是功德圆满,董老太太欢天喜地的鞠躬下场儿。
这帮人如洪水一般来的急去的也快。不过四川人心眼儿多,临走有人关门闭户,牢牢地从外面锁了门窗,关臭贼一样把新姑老爷锁在屋里。
陈定睿呆呆看着一室空旷,忽然觉得世事无常。
出生入死的人都心宽,他莞尔一笑埋头睡下,居然一夜无梦。
日后说起这一段,只恨得当时五内俱焚的章素节咬牙切齿,恨不得把陈定睿食肉寝皮。

次日天明,熟睡中的陈定睿被劈里啪啦的鞭炮声惊醒。
他迷迷瞪瞪地想,不年不节的放炮,不知道是谁家娶亲?
仔细一听,就是他房门口放鞭。
纵然还没给他开大门,陈定睿也能闻到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硫磺味道,倒也是喜气洋洋。然后就是鼓乐喧天的吹吹打打,敢情他丈母娘一宿不曾合眼,只怕夜长梦多:陈定睿反悔变卦。
今天一早就要强扭着闺女把亲事办了。
事出仓促,所以婚仪从简。
可怜新娘子不过略微梳头洗脸,穿上件水红小袄,脑袋上蒙了块红布,不由分说就让她亲妈从屋子里给推了出来。新姑爷虽然还行动不便不能下床,可是老太太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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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行事稳妥,关键时刻她也断然不敢开门落锁把他放虎归山。
外面司仪鬼催地一般急急赞礼,放声大吼:“一拜天地!二拜高堂!”
董小鱼让两个胖大媳妇强扭着跟只公鸡拜了花堂。
外面如斯热闹,只把陈定睿好奇地躺在床上抓耳挠腮,想往外看,奈何锁着窗户。
直到外面喊出来:“夫妻对拜!”躺在床上的新郎官更是万分地纳罕:你说没我这事儿他们是怎么办的?当真千古之谜。转念一想:难不成这姑娘他们半宿之间又许给了别人?
陈定睿正在百思不得其解,忽听门上铁锁“嘎吱”作响。然后是“呼喇”一声大门洞开。这动静太过惊悚,陈定睿下意识地伸手去摸平素别在腰上的手枪,可哪里有?凭空把人吓出一身冷汗。还没等他明白过来,就见几个穿红戴花的老娘们儿不由分说扭了一个罩着盖头的窈窕女子闯将进来。
膀大腰圆的喜婆子把新娘子往床上一推,扭头就跑。
来回不过半分钟的功夫,陈定睿只听得外面又传来稀里哗啦的锁门声。
冷眼旁观,陈定睿也不佩服别的:这几个喜娘媳妇别看身材魁梧,难得在手脚灵便。这几下开门,扔人,落锁。行云流水,干净利索。端地是急如火,快如风。
惊急风一般为恐迟则生变,倒好似她家新姑老爷是好不容易逮住的飞贼。
不等新人回过神来,就听见有人隔着窗户喊话:“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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