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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机虽然没说什么,但也默默点了点头,表示暂同。
宇文汉摇头道:“这个古羲身份来历颇为神秘,又与东方家与古家有些关系,为父昨日已经叫人去查了,现在还没有结果,若她来到宇文府没人知道,神不知鬼不觉的留下她倒也没什么,若是还有第二人知道,万一……按理说,为父找她之时,只有她一人,而事后为父又命人在客栈周围监视,她并无与人接触,理当不会有其他人知道。”宇文汉心中也动了杀机。
而此时石室内的古羲却已是拿出金针,准备给宇文贝贝刺穴治疗。
卷一 少年古羲 第十九章 我想记住你
宇文贝贝身上衣衫尽除,少年孱弱的身躯一览无余,古羲从已经备好的金针中,捏起一根根金针,快而迅速地往宇文贝贝周身大穴刺下去,金晃晃的针芒,寒光闪闪,森冷诡异。
古羲额间渐渐布满一层虚汗,小脸微红,颇为吃力耗神。尽管她竭力地聚精汇神,也依旧感到丝丝吃力,金针游走,很快便到达宇文贝贝眉心灵魂识海周围的大穴,此时,越发得聚起全部心神,稍有不慎便会使对方魂散。这对她来说,本不是什么难事,只是她如今修为薄弱,做这一切,自是稍显力不从心。
幽黑星眸凝视这小少年,她扬了扬唇,救他,可不单单是因为承诺了宇文汉,只是她想救而已。说不上为何想救,她行事从来都是由心,从不追根究底。
想做什么就做什么,随心所欲,不问原因,不论这么做会有何后果,她都不会去多想。这随心的自由之意境,也正是她的武道之心。
武道之心,决定着一个人的武道方向,有的人以杀戮为道,有的人以刀剑武器为道,视武器如视性命,有的人以保护自己所在乎之人为道,有的人以情为道,甚至有的人以美食为道等等,大道万千,层出不穷。
因她心狠手辣,冷酷无情的作风,曾经所有人都是以为魔帝的武道之心是杀戮一道,却不知她真正的武道所向是随心所欲,万事由心,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问因与果,不问这样做了值与不值,只求一时快意。
武道之心,在初期还不足以影响一个人的武道修为和发展,但是陨落前她曾半只脚踏入天武级,触摸到了天道之秘,却是发现了武道之心对于武道修为的重大意义。
武道修炼者,拥有一颗坚定不移的武道之心极为重要,甚至,武道之心,便是武道之根本。若一个人的武道之心毁灭,那便等同于武道之根本的毁灭,武之根本毁灭,那么,任凭这个人的修为再高,他武道之途也再无法走的长远。
比如一个人以杀戮为道,若有一天,他突然不杀了,心中再无杀意,那么,他的武道便已相当于毁了,终身再无望精进。
而魔帝,现在的古羲,她依然是保持着一颗‘自由’的心,想到了,想做了,就去做。至于做完了会如何,那就不是她要考虑的了。
正如此时,她一心想救宇文贝贝,想看看这个可爱的小少年清醒之后的模样,便救了,却从未想过,救过之后会如何。
少年瘦弱的身体已经刺满金针,所有大穴被封,唯有灵魂识海处还有保留,就在这时,少年眉心识海处突然亮起一团红色毫光。
那一团毫光扭曲的挣扎,四处乱窜,却处处碰壁,除了识海处,其他大穴皆被古羲金针所封,在周围绕形成一道道金色枷锁,那一团毫光无处所逃,便只能缓缓向宇文贝贝识海中缩去。
古羲见状,星眸内精光一闪,她等的就是这个时候,抬手一拍眉心,一团白蒙蒙的光团蓦然间冲出识海,向宇文贝贝识海冲入。
这团白蒙蒙的光团正是魔帝之魂。
古羲的灵魂冲入宇文贝贝灵魂识海内,立即化成一名白色长发,身着华贵黑袍的冷酷女子,其模样,正是与魔帝一模一样。
魔帝不怒自威,锐利的目光轻轻一扫四周,这是一处虚幻而朦胧的空间。
吼!
一声兽吼冲着魔帝之魂吼来,魔帝冷眸一扫,只见一只虚幻的银毛紫睛巨猿冲着她张牙舞爪,紫睛中凶光闪闪,充满噬杀之意。此兽对这突然如其来的侵入者甚是不满,却又有些怯意,它隐隐觉得其力量不是它所能抗衡的,心底本能的不敢靠近。
“吼,这个白发女子挺眼熟的,老子好像在哪里见过,还让老子有点儿害怕!”银猿兽吼用巨大的爪子苦恼地抓了抓脑袋,凶睛盯着魔帝一个劲儿疑惑地打量,“奶奶的,老子都死了多少年了,就是见过,也记不清了,管她是谁呢!”
在巨猿不远处,一团更加虚弱的光团若隐若现,仿佛随时可能随风而灭。
“宇文贝贝,还不醒来!”魔帝大喝一声,指尖一抬冲那虚弱之魂一点,顿时那虚弱的仿佛随时会散去的魂渐渐凝聚,渐渐形成一个脸色苍白虚弱之极的小少年模样。
小少年先是迷茫的望着魔帝,不多时眼神渐渐清明,感激地看了魔帝一眼,却突见那银猿兽魂巨吼一声冲魔帝扑来,吓得小少年身子一抖,刚刚凝聚的魂身差点儿再次散去。
“奶奶的,管你是谁,先吃老子一爪!”银猿怒吼道。
“哼,本帝在此,也敢猖狂,找死!”古羲冷喝一声,手掌抬起,手掌轻轻冲那逼近的兽魂拍下。
吼——
银猿兽魂惨叫一声,看着那强大到让他不能逾越的威严当头向它罩下,紫色的凶睛中惧色一闪,却仍不甘心,桀骜之色一闪,继续扑袭而上,魔帝脸色微寒,眼中杀机一闪,拍下的手掌突然越发凝实起来,如同实体一般,顿时间,一股毁灭性的力量拍下,竟是毫不留情,要将银猿兽魂灭杀。
“吼,这气息,这气息,是她,是她!她是……魔帝?老……老子居然敢跟魔帝打架?老子真是活腻歪了!”熟悉的气息让银猿一个颤栗,此时,它终于响起了对方是谁了。
“陛下饶命,陛下饶命,小兽不敢了,小兽先前没有认出魔帝陛下,多有冒犯,魔帝陛下您大人不计小兽过——”
银猿兽魂哪里还有先前威风,小山般的身子匍匐在地瑟瑟发抖。
魔帝闻言,拍下的手掌微微一顿,冷冷看着银猿,有些迷惑,“你识得本帝?本帝想起来了,你……是碧水尊者座下妖宠银兽?”
“是,是,小兽正是银兽,小兽曾经跟随碧水尊者在神水大河堤上见过魔帝陛下一面,是以有些印象,刚刚一时没认出魔帝陛下来,还望着陛下恕罪!”银猿闻言喜色连连,连连磕头,紫睛之中甚至多出了一抹追忆,又问,“魔帝陛下,我主碧水尊者可好?现在外面是什么模样?”
魔帝叹息一声,敛去杀气,难得碰到一个上古生命,说道,“碧水尊者七千年前已陨落,如今时过境迁,外面的世界,已经不是曾经了。银兽,本帝曾与碧水尊者私交不错,本帝现命你成为宇文贝贝武种百年,百年之后本帝还你自由,亲自助你复活重生,其间,你一心帮助宇文贝贝,不得反噬,你可愿?”
“愿!银兽愿!”银兽眼中泛起一层泪水,连连点头,“小兽,多谢魔帝陛下!”
魔帝点了点头,“本帝走了,银兽,害死碧水尊者的凶手可能还未死,本帝承诺你,若找到那人,必为你主讨还公道!唉,没想到,宇文贝贝体内的武种,居然是你!”
“多谢魔帝陛下,小兽感激不尽,小兽必全力辅助宇文贝贝,不负陛下!”银兽深深拜下。
“姐姐!”
见她要走,少年清脆甜糯的声音响起,忐忑不安地瞅着她,魔帝微微一笑,“宇文贝贝,你很快就会见到我了,只要你睁开眼睛就能看到。”说着魔帝身上光芒一闪,离开宇文贝贝识海,回归本体,古羲缓缓张开眼睛。
“幸好那银兽是故人妖宠,要不然此番还真是够险!”古羲心中嘀咕一句,她方才全是吓唬银兽,她如今的灵魂不足原来万分之一,何其弱小?只不过是用魔帝威压震慑银兽,那一掌真的拍下也不足以打死银兽,好在银兽是故人妖宠,识得我的气息,否则——
此时她脸色苍白,这番灵魂出体,更是消耗颇大,必须要好好休养一阵儿了。两指捏起最后一根金针,这一根金针刺下,便是封了宇文贝贝关于刚才发生的一切的记忆,她是魔帝的秘密,不能陷露。
“不,不要!”就在金针刺下之时,宇文贝贝突然睁开了眼睛,一手拉住她的衣角,明亮清澄眼睛如同小狗般可爱无辜地看着她,“不要,不要封印我的记忆,我不想忘记刚才的一切,我想永远记住你灵魂的样子。”
古羲一愣。
宇文贝贝又道:“我想记住你,我不会说出去的,我会守护这个秘密的,只有我知道的秘密,你相信我,我以后帮你。”
看着那清澄干净,充满渴望的眼睛,古羲手中的金针缓缓收起,竟是莫明奇妙地没有刺下。
卷一 少年古羲 第二十章 生死谈笑间
随着沉重的轰轰声,石室的门缓缓地开启了。古羲有些疲惫的身影慢慢从其中走了出来,虽然眼神清亮,但那苍白的小脸却显示了她的虚弱。
“羲儿小姐?”宇文汉父子第一时间冲了上来,宇文汉一手扶住古羲,神情激动,古羲摆了摆手笑道:“宇文家主,贝贝醒了,你去看看吧,我没事,就是有点儿累。”
宇文汉父子相视一眼,宇文机和宇文元率先冲向石室内。
“来人,带羲儿小姐下去休息,闲杂人等不得靠近打扰。”俊雅深沉的宇文司下了命令,很快便来人带走了古羲。
“司儿,这样好吗?”宇文汉有些忧虑。
“父亲,别多想了,我们先去看看贝贝怎么样了。”宇文司说道。
“父亲,贝贝好了,贝贝好了!”看见宇文汉与宇文司,先前进入石室的宇文机和宇文元欣喜万分地喊道,宇文贝贝虚弱地躺在石室中央,微笑着看着他的父亲和兄长们,依次乖巧地唤着父亲和哥哥。
“父亲,我好了,是古羲姐姐救好我的,古羲姐姐呢?父亲,古羲姐姐为了救我费了好大的力气。”宇文贝贝说道。
“好孩子,贝贝,父亲的好孩子!”看着幼子那终于清明了的眼神,宇文汉不自禁泪水盈匡,他心底的激动不言而喻。
“贝贝,你刚好,先好好休息,羲儿小姐我们让她先去休息了,她也累了不是?”宇文司在一旁接到。
“嗯。”宇文贝贝乖巧地点了点头,更何况,他确实是很虚弱,便没有多想沉沉地闭上眼睛昏睡了。
再说古羲被宇文家的护卫们带走后,便来到一间华贵的房间里,精致的茶具,清香的茶水,恭敬有礼的下人,一切都是贵宾的待遇。
古羲屏退了下人,坐在桌前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小血,你不是一直想看看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么?现在我就让你看看,这外面的世界,到底是何种模样。”
“嗯?”古羲颈间的血蛇疑惑地昂起头望着古羲,不明白她是在说什么。这几天它不是一直在看外面的世界吗?热闹,沸腾!
古羲没有理会它,起身打开房门,举步往外走去。
“小姐,请留步。”脚步尚未跨出,两名为首的,有着蓝武级修为,手拿武器的护卫便挡在门外,阻止古羲外出。
“哦?留步?你们这是何意?”古羲小脸微微一沉,怒喝道。
“小姐请不要生气,这是家主的吩咐,说小姐为小少爷治疗身体劳累,请小姐不要乱走,安心在房间内休息,家主稍后便来。”
其中一名护卫朗声说道。
古羲看了两眼门外的一众护卫,个个都是高手,嘲讽地点了点头,重新回到房间,合上房门。
“小羲,这些人是在关心你吗?可是为什么我感觉怪怪的?”血蛇再次昂起脖子,疑惑地说道。
“你认为他们是在关心我吗?”古羲抬手摸了摸血蛇滑腻的身体,那冰凉的体温,永远都不会变。
“小血,你闻闻那茶水里有什么特别?”古羲倒了一杯茶,顿时间清冽香味在房中溢散开来,古羲闭起眼陶醉地深嗅一口那清香,然后轻呷了一口,顿时,满口飘香。
“我闻到了里面有大量的迷迭草的味道,虽然无色无味,但是小寒山里到处都是,这东西我太熟悉了。”血蛇说道,然后伸出小头颅,钻进杯子里吸了一口清冽的茶水,杯中茶水瞬间见底,“好喝,小羲,再给倒一杯。”
古羲轻轻一笑,又倒满一杯,说道:“小血,迷迭香的作用是什么?”
“当然是令人昏迷无力了。”血蛇说道。
古羲又道:“那你可知为什么这茶水里会有令人昏迷无力的迷迭草?”
“为什么?难道不是泡茶要用的吗?”血蛇两只眼睛无辜又疑惑地望着古羲。
古羲嘴角轻轻一抽,抬手狠狠敲了血蛇脑袋一下,骂道:“蠢蛇!”
“哎哟!小羲你为什么打我?”血蛇露出一幅可怜怜兮兮的苦相。
“你这条蠢蛇,被人宰了吃掉还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你用你的小脑袋好好想想,我从小在小寒山,就是吃着各种灵药长大的,一般的药物对我根本就没用,这迷迭草对于我来说就更不算什么。可若是换了一般人,只要喝下一口这含有迷迭草的茶水,你说会怎样?”
“当然是昏迷了,醒来后还会全身无力!”血蛇怕怕道。
片刻后,血蛇终于想到了不对,惊呼道:“咦,小羲,那他们为什么要给你喝这样的茶水,他们想要让你昏迷吗?他们为什么要这样做,你不是救了那个小孩吗?”
“有人来了,小血,安静!以后你会明白的,你会明白人心的可怕!”古羲淡淡笑道。
门被推开了,宇文汉和宇文元,宇文司三父子一前两后走了进来,“哈哈,羲儿小姐,贝贝果然好多了,老夫在这里要多多感谢羲儿小姐了!”
“在下宇文元,这是三弟宇文司,我们兄弟二人也感谢羲儿小姐救了小弟,羲儿小姐,多谢了。”宇文宇元和宇文司也作揖行礼道。
古羲没有起身,只是懒懒地抬手指了指桌前,“三位,请坐。”
说着古羲瞟了一眼刚才又被小血喝空的杯子,自顾自的倒了一杯,端起杯子笑眯眯地喝了起来。
宇文汉父子三人见状不由得瞳孔微微一缩,她喝了茶水,居然没事!
宇文汉笑道,“羲儿小姐,此次真是麻烦你了,能让贝贝好起来,是让老夫最为高兴的事情了,真不知怎么谢你才好啊,羲儿小姐,你看,贝贝以后还会再复发吗?那武种……”
“那武种是一头死去的地武级妖兽紫睛银猿,如今它已经彻底成为了贝贝的武种,它的力量和能力在将来都会慢慢为贝贝所用,宇文家主放心,它是不会再噬主了。”古羲淡笑着接道。
“地武级?”宇文汉父子三人深吸一口气,心中又惊又喜,地武级啊!
“哦?不会再噬主了?也就是说小弟已经彻底的掌控了那头妖兽?”压下惊喜,宇文元接道。
“嗯,正是。”古羲点道。
宇文元和宇文司不禁相视一眼,在彼此眼中都看到了浮现的杀机。
就在二人身上流露出杀机的一瞬,古羲颈间的小血明显燥动了,好在有衣衫遮挡,宇文汉等人没有发现异常,古羲假装不经意地抬手抚过颈间,笑着道,“宇文家主,既然贝贝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告辞了!”说着,古羲便要起身。
“诶!羲儿小姐既然来了,我看还是别走了,就留下来吧!”宇文司笑嘻嘻说道,却隐露杀机。
“嗯?”古羲轻扬眉尖,笑望着他。
“咳咳!羲儿小姐,三弟的意思是说,请羲儿小姐留下来好生休息,小姐为了小弟着实辛苦了,若是就这样让小姐走了,我们实在是过意不去呀!”宇文元急忙补充道,不知为何,他方才看到面前这小丫头那似笑非笑的淡然模样,居然怪异地感觉到,她的眼睛似乎看穿了一切。
“宇文家主和宇文公子太客气了!”古羲淡笑道,却转而看向宇文汉,认真道:“虽然救宇文贝贝是因为承诺了宇文家主你,但是真正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想救他!不瞒各位,若是我不想做的事情,任何人,任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