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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少钱啊？”女人继续问，很显然她对她的发夹非常感兴趣。
“这款一百二十八元，去看看吧，高中低档应有尽有。”
“谢谢啊，有空我去看看。”
吴桐心情大好，立刻满足儿子的意愿，去吃冰淇淋。
晚上，吴桐下厨炒了四个菜，一家三口终于又有机会在正常饭点一起吃一顿热呼呼的饭菜。
“爸爸，我们晚上一起去看话剧吧？”同同建议。
“你们娘俩去吧，我不去了。”杨书宏说。
吴桐不高兴了，“今天中秋节，我们一家三口应该在一起的，怎么不去？是不是又心疼钱了？”
果然不出吴桐所料，杨书宏真的是心疼钱了，“一百二一张票，太贵了，咱们三个人就得三百六，不值啊，我这么大个男人也不爱看什么白雪公主，你陪同同去得了。”
“不是三百六，是三百，儿子半票，咱不差那点钱，让孩子高兴高兴，爸爸妈妈一起陪着看话剧，多幸福啊？”吴桐还在坚持。
“儿子，”杨书宏不理吴桐的茬，转向同同说，“今晚爸爸不陪你去，但是明天我陪你骑自行车到效外旅行去，怎么样？”
“效外是哪里？”同同立刻表现出极大的兴趣。
“明天咱们带上水和干粮，就沿着公路向东骑，累了就下来歇着，渴了喝饿了吃，怎么样？让爸爸看看你的体能怎么样？”
“好啊，好啊。”同同立刻被爸爸收服。
吴桐当然不再坚持，低头吃饭，心里苦笑，这个杨书宏，太实用主义了，从来不懂得浪漫，就不知道配合一些创造点情趣情调，学着哄哄妻子。
看完了白雪公主，已经十点半了。天空中一轮皎洁的明月将淡淡的光辉洒在每个人身上，朦胧而温柔。吴桐心中突然升起一丝温馨的东西，如果杨书宏此时也在，她真想三口人一起就在大街上慢慢地走，一直走到走不动为止，还可以到快餐店坐一坐，喝一杯热饮，吃一点零食。
可惜杨书宏不在，此刻他或许在看经书？或许在玩电脑？或许在看什么武侠片？
手机信息声响，她从包里拿出手机一看，上面已经存了四五个未读信息，除了一个是弟弟发来的以外全是史军的。自己坐在戏院里，根本没察觉到电话的动静。
“今天过得好吗？中秋节快乐。”
“我热了你炒的菜，还喝了一瓶啤酒，你炒的菜真香。”
“我卖了三只发夹，一个戒指，四条围巾，成绩还不错吧？”
“不回信息？忙什么呢？”
吴桐微笑，一种暖暖的感觉涌上心头。
“中秋节快乐，晚安，好梦。”发完信息，吴桐关了电话，太晚了。
回到家中，杨书宏果然在电脑前坐着。
“爸爸，可好看了，那七个小矮人可有意思了，白雪公主可漂亮了。”同同进屋就喊。
“是吗？快洗洗睡吧，明天我们还要耗费体力呢。”杨书宏说。
同同早都困了，于是听话地洗洗睡了。
吴桐也洗漱完毕，坐在床沿上。杨书宏却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今天中秋节。”吴桐说。
杨书宏回头看看她，眼神里充满诧异，“这还用说吗？”
“你别玩了，咱们聊聊吧。”吴桐说。
杨书宏感觉到了妻子的异常，便关了机，洗脚上床。吴桐从来没有过主动找他聊天的时候。
“想聊什么？”
“今天就是想跟你聊聊天。”吴桐说。
“说吧。”杨书宏不明白妻子到底要聊什么，做好了接收的准备。
吴桐却也不知从何说起，想了一想，笑了一下说，“书宏，你说咱们俩就这样下去，可以吗？”
“你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我就这样冷冷冰冰地一直这样下去，你会甘心一辈子吗？”
“你不甘心了？”
“不是，我是说，我们这样根本就不正常，如果这一辈子不打算离婚，是不是该想个什么办法解决一下呢？”
“我肯定不打算离婚，除非你一定要离。”
“可是我真的觉得对不起你，我不是故意的，真的很疼。”吴桐低头说。
“不做也行，你对我好一点，让我亲亲，抱抱，晚上睡觉时挨着，我也就满足了，可是你连碰也不愿意让我碰，这点才是最令人伤心的。”杨书宏一脸难受。
“这也是长期造成的心理障碍，以前我一对你好，你就想那个，你一往我跟前凑我就以为你要那个，而那却是我痛苦的事，天长日久，我都……”
“你说你要是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这样？”杨书宏突然说。
吴桐心里‘咯登’一下，瞬间脑海里闪出史军的影子。她马上又强迫自己把这个影子赶走。
“说什么呢？”
“如果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就不会这样了，那我真是害了你。”杨书宏说。
“现在是我在害你。”吴桐心里开始不好受，但还是极力抑制着自己的情绪，下地拿过自己的包，从里面掏出那粒药。
“这是我从张琴那拿回来的药。”吴桐把它放在杨书宏的面前。
“什么药？”
“给女人吃的，提高欲望的。”
杨书宏睁大眼睛看着吴桐，“你什么时候拿回来的？”
“好久了，只可惜你我始终没有和谐的机会，就没说。”吴桐长嘘一口气，“我现在吃了吧，怎么样？但我不知道它的效果到底怎么样。”
杨书宏瞪着眼睛看着吴桐，“和自己老婆做爱，还要老婆吃春药才可以，作为一个男人够不够悲哀？”
“这个药就是治性冷淡的，也不止我一个人这样，很多人用啊。”吴桐解释。
“我不是禽兽，我要的是爱，不是性，你不爱我，光给我性有什么用？”
“那你还想怎么样？”吴桐终于爆发了，“我在努力，我已经很努力了，还要我怎么样？”
“睡觉吧。”杨书宏扯过被躺下。
吴桐坐在床沿上，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她想用性来挽救暗淡的婚姻，但是她失败了，他不要性，他要爱，可是自己的爱在哪里？自己的爱是在什么时候丢失了的？那已经是很久很久以前的年月了吧？
“睡吧，别想别的了。”杨书宏在被窝里沉闷地说出这样一句。
第二十一章
冬天来了，世界一片雪白，‘梧桐树下’饰品店里却温暖如春。今天冬天暖气供应得好，吴桐在店里一点也不受苦。她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日子，每天呆在店里，穿得亮丽光鲜，头上身上都戴了店里的招牌饰品，无论是发夹还是围巾，无论是胸针还是手链戒指，都是店里最好的样品。吴桐天生皮肤白皙，配什么颜色什么款式的饰品都不难看，无疑她成了本店饰品的合格代言人。
一直没来的徐冰玉打来电话，这几天可能会过来散心。她上次回家以后遇到了一个大买卖，忙于赚钱，一直都没有过来看望这两个朋友。
今天是星期六，同同被杨书宏带去奶奶家了，吴桐乐得清闲，晚上不用着急回家做饭，就决定多呆一会儿，晚上也会有人买货的。
史军知道吴桐晚上不用回家做饭，就买了菜打算和吴桐一块在店里解决晚餐。小半年的相处，两个人已经熟悉得和老朋友一样了。
“嘿嘿，既然你不用回家做饭，不如就在这做一顿，我再跟着蹭一顿。”史军把一把蒜苔和一块肉交给吴桐。
“行，反正都得吃饭，在哪吃都是一样。”吴桐进了小屋准备做饭。
“你是说徐冰玉要来吗？”史军倚在门框上问。
“是啊，她说就这几天，有空就来。”
“这小半年没来了，在家忙着赚钱呢，她挺能干，一点也不比男人逊色。”
“是啊，她要是个男人，一定相当成功。”
“你对你这老同学怎么看？”
“漂亮，能干，性格火爆泼辣，独立性强。呵呵，就这么多。”
“其实她挺像我老婆，她们是同一类人。”
“是吗？你把门关上，我要炒菜了，有油烟。”吴桐开始炒菜，也打断了史军的话题。
吴桐再把门打开，叫史军吃饭时，史军已经不打算说别人了。
“你们家杨书宏好像不太关心你呀？”史军一边吃饭一边说。
“也不是，他就是不太希望我总在外面，但这次我没听他的，呵呵，他也没办法。”
“你们现在还好吗？”
“还那样，惯了，也不当回事了。”吴桐轻轻一笑说。
“你就这么认了？”
“还能怎么样？我觉得挺好，现在我忙起来了，都没工夫和他吵架了，天天回去就忙家务，忙完了，也困得不行了，躺床上就睡着，那些烦心事儿也没工夫想了。”
“相处了这么久，我也多少了解你了，其实你是个多好的女人，贤慧，能干，凡女人该具备的品德你都有，凡女人该会的活计你都会，你是该拥有幸福的人生的，不然对你不公平。”
“其实杨书宏也是个不错的男人，只是我们俩合不上拍子，呵呵，你说什么是幸福？我现在想啊，不缺吃少穿，家里人都平平安安，健健康康的，就算了。”
“你真是个傻女人。”史军叹息。
“不说我，说你，说说你怎么样？”
“我？有什么好说的吗？你天天看着我呢，要是有什么改观，我还至于天天往你这跑混饭吃？”
“瞧你说的，”吴桐笑了，“好像你在吃我的似的。”
“要是我一辈子都能吃着你做的饭就好了。”史军抬头看着吴桐，目光中充满期待。
“那怎么可能？你别这么说，”吴桐低下头，“林美现在还年轻，心里还不太懂珍惜，再过几年，我想她会把你和孩子放在第一位的，她会想着当一个称职的母亲和妻子的。”
“这是你想的，只有你才会这么想。”史军叹了口气。
吴桐心里有些不是滋味，眼前的这个男人很优秀，但却和自己一样受着不如意婚姻的困扰，朝夕相处，两个人越来越熟悉，互相了解得越来越多，有一种朦胧的东西正在暗自滋生着，吴桐喜欢他来，来和自己谈天说地，逗自己开心，就是一起吃饭也觉得很舒服很愉快。同时她也觉得史军很愿意来这里，他甚至找各种理由呆在这不走，是不是他也……？如果……？
吴桐不太敢往下想，可是有时候她的脑海里却偏偏会蹦出这个问题。是日久生情吗？如果他没有别的意思，还好办，这样平平稳稳地过下去也挺好；如果他有别的意思，如果他对自己是别有用心的，那该怎么办？可是看着史军又不像是在打她的主意，有时候她会自己笑自己，这就是自做多情。目前为止，史军还没有说过什么过火的话，也没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只是有时候会说一些模棱两可的话，例如希望一辈子吃上她做的饭、要是能娶上她这样的老婆就好了之类。吴桐想或许人家就是随便奉承一下自己。人家一直以礼相待，自己当然也不该自做多情，男女相处，要掌握分寸，自尊为重。
晚上八点，天空中飘着雪花，路上几乎已经没有行人了。
“不可能再有客人来了，咱们都回去吧。”吴桐说。
“我送你。”史军已经站在门口。
吴桐穿上大衣，对门口的史军说，“你先把门打开，我关灯。”
“好。”史军把门开了一条缝，以便关灯后屋里有亮光。
吴桐伸手把灯关上，就在她向门口走过来的同时，史军突然把门关上了。
屋里顿时一片漆黑，不待吴桐反应过来，史军已经一把将她搂在怀里。他的嘴在黑暗中搜索到她的嘴，开始疯狂地亲吻起来。
吴桐懵了。在这样黑暗的屋里突然被一个男人搂住，被一个自己并不讨厌的男人搂住并亲吻，这是她一生中也不曾拥有过的情节。而和一个男人的这样近距离接触并亲吻，似曾已经是上辈子的事了。自己只有和杨书宏谈恋爱时才接过吻，有十多年不曾有过了吧？这感觉是如此陌生，如此温存，如此的动人心魄，他的舌在自己的嘴里游动着，仿佛牵引了自己的灵魂走向一个似曾相识的领域，一个完全新奇而刺激的领域，一个她向往的温情的领域。她有意识用手去推开他，可身体却已经软软地瘫在他的怀中。后来她想，那就叫半推半就吧？
史军的眼睛渐渐适应了黑暗，他摸索着找到了屋里的椅子坐下，脱掉了吴桐的大衣，把她娇小的身躯紧紧地拥在自己的怀中，而嘴始终没有离开她的。
良久，他结束了亲吻，但双臂仍然紧紧环抱着吴桐，“你也爱我，是吗？”他在她的耳边轻轻问道。
吴桐不声响，她的大脑已经混沌一片了。
史军把温热的大手伸进她的衣服里，轻轻地摩挲着，吴桐立刻感受到似有一股电流冲击了她，整个身体都颤栗了。
“我感觉到你了，傻瓜，你和我可以的，你不是你想象的那样的。”史军轻轻地说。
“如果你和别的男人在一起，会不会也这样？”吴桐想起杨书宏说过的这句话。她一直以为自己就是那样了，没想到今天史军仅仅是轻轻地爱抚着，她就强烈地感受到了，身体的萌动吓了她一跳，自己还可以吗？
“吴桐，这个店我没让任何我的朋友知道，林美更不知道。我就是想保护你，从一开始我的目的就在你，我想要你，明白吗？”史军不管吴桐应不应声，径自说着，“这小半年里我一直在观察你，看你是否是我真正想要的女人，看你是否会喜欢我。我一直不动声色，我看到你的本真了，你和我想象的一样，没有一点伪装，我放心了，我也感觉得到你是喜欢我的，对吗？难得今天这样的机会，你说呢？我们不该不珍惜。”
吴桐伏在史军的怀里一声不吭，她说不出话来，她本能地觉得这是件不应该的事，可是她又不能骗自己，她喜欢他，她喜欢他的亲吻和拥抱，她喜欢被他诱发出来的身体的那种充满情欲的反应。可是，自己真的会跟他走吗？跟他去实现他的愿望当他的情妇吗？
“去你家，好吗？”史军温柔地抚摸着她光滑的背，将她高耸的胸紧紧贴在自己的胸口。
“不行，那是对他最大的侮辱，我不可能带你回家。”吴桐说出第一句话，虽然在黑暗中，她却窘得抬不起头来。
“那好，我们去开房，去最好的宾馆，好吗？”
“不行，你得给我时间，太突然了，我，我一时接受不了。”吴桐的理智还是占了上风，尽管她真的想去。
史军轻轻叹了一口气，“我能理解你，傻瓜，你被封闭得太久了，都不正常了。受封建思想毒害得太深了，觉得和我上床是一件可耻的事，对吗？”
吴桐还是不吱声，但是史军知道她就是这么回事，这么长时间的接触，他太了解她了。
“好吧，我忍一忍，等你想开了。”
史军不再说话，也不放开吴桐，两个人在黑暗中继续拥抱着并亲吻着，感受着各自期待以久的温情。
吴桐一直不言语，她突然觉得自己的语言能力消失了，她不知该说什么，没有办法用合理的逻辑描述心中所想，她只是依偎在史军的怀中，享受着心底里一直渴望的抚爱。
终于，两个人穿上大衣走出店门，走上了回家的路。雪花依然在飘着，昏黄的路灯灯光映着两个人修长的身影，他们慢慢地走着，一言不发，只听得见脚踩在雪地上的‘嘎吱嘎吱’的声音。
史军将吴桐送到楼下，又紧紧地拥了她一下，亲了一下她的前额，转身走了。
吴桐上了楼，连洗漱也懒得动，脱了衣服便扑到了床上。今天她受到了太大的震动。
一直以为自己是个冰清玉洁的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个道德高尚的女人，一直以为自己是个会守身如玉一辈子的女人，今天她发现了自己的本来面目，这么多年所受的传统教育今晚就差一点崩溃了。原来自己一直在盼着史军的亲近，原来自己那么渴望他的爱抚，原来自己早已经喜欢上了他。这怎么可以？自己怎么可以让父母蒙羞，家里几辈子的人也不曾出现过一个道德败坏的人；自己怎么可以背叛杨书宏，让他蒙上妻子不忠的臭名？自己怎么可以破坏两个家庭的安定，让跟这两个家庭有着千丝万缕关系的若干人一起痛苦？婚姻本就不是两个人的事儿。
可是，那种感觉，被史军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