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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惊叹,卫宏心一横,离火玄阳真气骤然运转全身,一双修长的手在身前结成一个古怪的手势,身体在地上就势一滚,口中一声大喝,双拳在身体翻动之中骤然击出……
“轰-!”的一声震天巨响,两股强绝的真气在空中交汇,卫宏只觉一股从未感受到的强绝真气,带着阴骘的死寂之气由双手传来,在瞬间将体内的经脉震裂。
身体躺在地面上,卫宏向龙案下滑行而去,口中鲜血狂喷,洒满了地面。一名黑衣人紧随卫宏的身体急速滑行,探手从背后取出两把短枪。那枪刃极长,烁烁夺目的寒光在灯火的辉映下更显逼人的杀气,他身体突然腾空而起,如苍鹰搏兔一般进击卫宏。
‘哗啦!’一声,沉木龙案被那短枪震的木屑飞溅,在四射的木屑中,卫宏的身形骤然拔地而起,在空中诡谲的晃动,双手之中寒芒闪烁不停,大殿之中瞬间如同笼罩了漫天的繁星,逼得那黑衣人不得不放弃对卫宏的追击,拨打飞射的刻刀。
吐出一口血痰,卫宏冷冷一笑,身形激进,刚要出手,却觉体内一阵蚀骨的剧痛传来,几乎让他一头栽倒在地。单膝跪地,卫宏看着那黑衣人,胸口一股逆血喷涌而出。方才那短暂的交手中,几乎耗尽了卫宏全身的力量,沉积在经脉中的蚀骨阴气顿时弥散全身,卫宏只觉得全身的经脉如同万蚁噬咬一般,痛苦难当,不由得大口的喘息起来……
黑衣人冷冷的看了一眼卫宏,眼中闪过一抹敬服之色,双枪一挥,一前一后成合击之势笼罩卫宏。若在平时,卫宏或许有能力将他击退,但是此刻他体内阴气涌动不停,双手丝毫没有半点的余力。
眼看那双枪将要击在他的身上,卫宏突然间飞身而起,口中咬着一把寸短的刻刀,飞迎那黑衣人的短枪。就听一声清脆的鸣响,刻刀在几乎是无法思意的角度狠狠的砍在那刺客先至的右手短枪的枪刃之上。一刚一柔两股截然不同而又相互矛盾的真气,透枪而入,以那黑衣人强绝的功力,在猝不及防之下也大吃一惊。枪上的强猛劲气瞬间被化的无影无形,两把短枪变得一把轻飘飘,虚虚荡荡没有半点的着力之处,一把却是贯满了真气。这一轻一重两种感觉,让那黑衣人痛苦万分,不得已错身后退,双枪在胸前做十字交叉,冷冷的看着卫宏……
口中的刻刀跌落地面,借着那黑衣人强猛的真气,卫宏再次吐出一口鲜血,但是心中却好似踏实了许多,再无半点飘荡无力的感觉。全身的阴气也似乎减弱了不少,不过刻刀那锋利的刀锋将他的嘴角割破,一道长长的血痕自嘴角一直延伸到了耳边,伤口血肉倒翻,隐约可见森白的颧骨。
似乎丝毫没有感到半点的疼痛,卫宏看了看那黑衣人,再次喷出一口鲜血,双手似乎已经有了力气,两手虚空一晃,两把闪亮刻刀再次出现在手中,刀锋相对,一种庞大的杀气自刻刀透出,直逼那身前的黑衣人。
此刻,由于刚才的那惊天一击,已经惊动了乾宁宫外的一干侍卫,一时间大殿外灯火通明,亮子油松闪烁光芒,更有当值太监紧张的喊道:“皇上,你没有事情吧,皇上……”随着一阵杂乱的声音,大殿那沉重的松木大门被撞开,数十名侍卫一拥而进,瞬间冲入了殿内。当他们看到卫宏那满脸鲜血的模样,顿时都有些惊慌……
“还楞着做什么,将这大胆的刺客给朕围起来!”卫宏沙哑的声音顿时让侍卫们清醒了过来,他们一拥而上,将那黑衣人团团的围住,灯火中,刀剑闪烁逼人的光芒!
在两名侍卫的搀扶下,卫宏站稳了身体,手中的刻刀隐回了袖中,他冷笑着看了看那镇静的黑衣人,“朕从来没有见过你这样的刺客,呵呵,在一干大内侍卫的包围下,竟然还如此镇静,不多见!放下你手中的兵器,说,是谁指使你前来行刺,朕也许会……啊!”突然间卫宏觉得肋下一抹寒气闪动,几乎是在本能的驱使下,他闪身脱出两名侍卫的搀扶,两把刻刀在同时电射而出……
在两声凄厉的惨叫声中,卫宏摔在地面上,右肋之上,一把闪亮的钢刀插在上面,而那两个方才搀扶他的侍卫,此刻喉中各插着一把森寒的刻刀。
就在两个伪装成侍卫的刺客得手之际,黑衣人突然间腾身而起,手中短枪呼啸闪动,丝毫不理睬砍向自己的兵器,直扑躺在地面的卫宏。一干侍卫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惊的有些不知所措,几乎没有任何的阻拦,那黑衣人冲出侍卫们的包围,双枪直刺卫宏……
仿佛是在虚空中出现,一抹不易察觉的寒星闪动,直击那黑衣人。眼中露出一抹冷笑,他挥手将射来的刻刀挡开,去势不止,“万岁,一次的招数不要用两次,这可是你说的,为何你……”他的声音突然间停下来,身形在卫宏的身前也止住了去势,一双短枪铛的一声跌落地面,他吃惊的看着俯身地面的卫宏,眼中带着不可思意的光芒,一把刻刀插在他的咽喉之处!
‘哇-!’的一声一口鲜血喷出,卫宏缓缓的站起身来,若无其事的将钢刀取下,冷冷的说道:“嘿嘿,谁说朕会将同样的招数用两次?你们今日的计划可真的是精密非常,若不是朕身上穿着天蚕锦衣,嘿嘿,也许你们就得手了!”说着,他将身上淡黄色的龙袍扯开,露出了一件乳白色的锦袍。
黑衣人嘴巴张了两张,翻身倒在地面,再也没有动一动……
“一群废物,立刻查出这两个该死的家伙是那一班的侍卫,查出来以后,立刻将那一班的侍卫首领给朕抓起来!”卫宏看似轻松的大声喝道。说完,他高声喝道:“小毛子,给朕滚过来!”
从人群中挤出来一个干瘦的太监,他匆匆来到卫宏的身前,跪在地上惶恐的说道:“皇上,奴才该死,都是奴才伺候不好,竟然让皇上受此伤害!”说着,他的声音不由得哽咽起来。
卫宏又看了一眼围在殿中的侍卫,怒声的喝道:“你们还站在这里做什么?还不立刻在给朕去查!”
众侍卫惶恐的退出乾宁宫,殿门缓缓的关住。
“小毛子,快,扶着朕!”看到殿中再无他人,卫宏虚弱的说道,话语间完全没有了方才的神气。小毛子一听顿时慌了起来,一骨碌爬起来,将卫宏扶住。
“立刻派人前往卧佛寺,请太后回宫!还有,不要让任何人知道朕受了伤,小毛子,通知宣凌宇总督,将这一班的侍卫给朕全部抓起来,秘密送内监府交国舅爷严加审问。还有,马上找御医来,小毛子,找一批你信得过的侍卫在殿外守护,不可以让任何人将朕受伤的消息传出!”卫宏一口气说完,整个人都瘫在了小毛子的身上,“小毛子,这皇城之中,朕现在唯一可以相信的,就是你了……”说完,他昏厥了过去。
“皇上!”小毛子压低声音,不敢让任何人听到自己的声音,泪水瞬间流淌不停。
第二章 卧佛神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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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中点燃着菩提净香,那淡雅的香气让人感到一种发自内心的宁静。张敏盘膝坐在禅房之中,双目微微的闭拢,神情显得格外的祥和,宁静!
炎黄历二一五零年,是极为不平凡的一年。经过了数年的隐忍,在张敏和卫宏两人的联手策划下,逐渐的控制了升龙外部的局势。首先,杨陵的北地兵马司十五万铁骑在古纶河畔,与闪族主力交锋,双方动用兵力总和超过三十万。三天鏖战,双方不分胜负,就在战况胶着之时,杨陵右翼突然退却,引得闪族主帅仉督翔翔引兵出击,而杨陵主力却在这个时候突然转移,自左翼突进,从横面截击仉督翔翔的大军,同时原本退却的右翼主力却在这个时候反扑上来,本来做为策应的奇兵,却成了正面攻击的正兵。被切断了的闪族铁骑虽然依旧顽强抵抗,但是无奈首尾不能响应,被强悍的北地兵马司截成了数段,十万大军在一日内溃退至江龙草原。而闪族主帅仉督翔翔在此役被俘,虽杨陵有心放过他,但是十几年的仇恨已经让双方积攒了无数的仇恨,仉督翔翔被卫宏一纸命令,斩杀于古纶河畔。
虽然闪族仍未臣服,但是此役之后,闪族的力量受到了极大的打击,无力再次南进。闪族可汗伯赏天月,在呼言玛隆山下立下血誓,不洗刷此战败绩,闪族绝不罢休!同时他在豹泉飞瀑的神殿之外,在闪族历代死去英灵的注视下,拜中原人向清宇为闪族三军统帅,自伯赏天月以下,凡不听从向清宇将令者,向清宇皆可先斩后奏,不需向伯赏天月请示……
这是闪族在千年之中第二次任命一个中原人为他们的统帅,而第一个,就是他们的骄傲,天岚帝国一代雄主,魔神司马啸天的妻子,梁湛。更有甚者,伯赏天月在任命了向清宇之后,同时宣布取消闪族的农奴制度,所有的农奴成为了自由之身,这意味着更多没有任何身份的有才之士,可以在闪族效力!当然,这个命令初发布时,许多的闪族贵族并不同意,伯赏天月亲自前往族中最大的几家贵族游说,取得了谷深、墨哈和晋楚三大世家的支持,向清宇更是以铁血镇压,在一个月的时间,尽杀闪族六家反对贵族,使得闪族草原无人再敢反对伯赏天月的决定。铁血统帅,是闪族人对向清宇的尊称!
虽然明知道闪族依旧是帝国最大的危害,但是古纶河一战,北地兵马司同样伤亡惨重,数万名将士葬身古纶河,杨陵也无力再行对闪族发动攻击。于是兵退通州一线,全力戒备,等待着下一场大战的到来……
不过,至少现在闪族已经不可能再对帝国造成威胁了!当接到了杨陵的捷报之时,卫宏开始大肆的宣扬,向天下百姓证明卫氏一门依旧是真命天子。同时,他开始了对朝内的一番清洗,首先遭到清洗的就是乐清河的亲信嫡系,天门关总督郎越峰!卫宏一纸调令,将郎越峰调回京师,封了一个二品龙虎将军草草了事。看上去一个四品的总督升为二品将军,这是皇上天大的恩宠,但是明眼人一眼看出这种明升暗降的把戏……
同时,卫宏更是任命了一批士子于朝堂之上,原先那些功勋元老的后裔门,都被踢出了朝堂。这一下更是惹恼了许多人,他们纷纷向张敏抱怨,要求恢复自己的爵位等一系列他们原本应该享有的特权。
当然,这并不是最主要的冲突……
如今的升龙帝国,原来最为凶险的两块,北部的闪族和西南的羌人。现在闪族已经销声匿迹,而羌人也臣服于朝廷,更有风城一线天险相阻,使得羌人的东进更无可能。而安西八部亲王在卫宏这些年的强力打压之下,也渐渐的不在骚动。江南杨陀,虽然依旧招兵买马,大肆的发展自己的势力,不过在卫宏的怀柔手段之下,早年的一些怨言也渐渐的平息,至少在数年之内不会再有危险。
所有的隐患至少在表面上已经平息了,那么唯一还能够对卫宏造成威胁的,只有手握天下兵马大权的忠勇王乐清河!
对于这两个人,张敏一直不知应该如何处理。原因很简单,一个是她的儿子,一个曾经是她的情人,更是帮助自己登上太后之位的朋友。从内心而言,张敏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处理。但是随着两人之间的矛盾加深,乐清河与卫宏双方已经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在月初更发生了两次对卫宏刺杀的事件,这更让张敏感到头疼。看那情势,似乎是乐清河指使人所为,但是张敏心里却十分明白,乐清河绝不会对卫宏有任何的举动,只要自己还在世一天,乐清河就不会,也不敢对卫宏有这样的举动。但是放眼满朝文武,除了乐清河之外,再也没有人能够有如此大的势力,竟然敢指使宫中侍卫对卫宏发动刺杀……
想起那两次刺杀,张敏就感到有些恐惧。那刺客的行动简直是天衣无缝,如果不是飘雪在,而卫宏手中的刻刀又是神出鬼没,那么很可能现在自己已经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了!这一次自己出宫来,其实就是想要找个地方好好的想想,想想这里面的各种玄机。张敏隐约有一种预感,帝国如今面对的危机,可能是自己从来没有碰到过的!
来到了卧佛寺数日,焦虑的心在佛光的笼罩之下,逐渐的归于平静。每日聆听禅堂中那悠远深邃的佛语声,张敏似乎感到自己从纷杂的线索中,找到了一些头绪。但是究竟是什么,她还不是十分的清楚,但是有一点她可以肯定,那就是这两次针对卫宏的刺杀,绝不是乐清河所为……
原因很简单,第一,乐清河看在自己的面上不会动手,第二,如果乐清河要动手,那么也不需要如此劳动。升龙帝国虽然已经平静,但是卫宏所能够掌控的兵马只有两块,那就是通州的北地兵马司和风城一线的卫恒所属。
北地兵马司如今刚经历了一场大战,元气大伤,即使要有所动作,也很难对乐清河造成威胁,而卫恒麾下的二十万羌人铁骑,更是远水无法解救近火,先不说那上万里的距离,但是要经过江南和兰婆江,就要耗费无数的气力,即使一路打下来,也是疲惫之师,试想乐清河又怎么会对这样一支人马恐惧?两下相除,那么乐清河手控中原五十多万的大军,如果要想对卫宏不利,挥师急下,卫宏如何能够对抗?所以乐清河绝不会玩弄这种刺杀的把戏,那么在乐清河的身后,一定还有别的人在暗中蠢蠢欲动……
那么是谁呢?杨陀首当其冲,最有嫌疑。此人麾下也是雄兵数十万,而且野心勃勃,才能出众,他很有可能;安西八王,也是有可能的,这些皇子从来没有对卫宏臣服过,而且屡次违抗朝廷的旨意,其心意已经明了;第三,就是闪族,他们想通过刺杀卫宏,来达到搅乱帝国的势力,从而赢的更多的时间,也是有可能的;那么第四呢?第四应该就是风城,张敏并不是不相信卫恒,相反自从六年前在京城会面之后,张敏对卫恒彻底的放弃了戒备,甚至心中有种超过了对卫宏的喜爱。但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天晓得卫恒心里又是怎么想?上次入京使得卫恒武功全废,他心中是否会有所嫉恨?这可是很难说!如果是的话,他远在风城,手中又掌控了羌人铁骑,如果有心人暗中挑唆的话,很有可能会对朝廷产生不满,甚至对卫宏生出背叛之心……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敏日夜不得安宁,她索性每日静坐禅房,耳边听着祥和的禅音,希望能够借此来生出一些智慧。
突然间,张敏睁开了眼睛,就在方才的刹那之中,张敏心中产生了一种难以形容的惊悸。那种感觉来的十分突然,丝毫没有半点的前兆,但是却让张敏感到一阵心惊肉跳!是什么原因?张敏有些感到不安了……
“飘雪!”张敏突然大声的喊道。
禅房的木门轻轻的推开,从门外走进了一个绝色少女。在烛火的映照下,一身雪白的长衫,更让她显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意境……
跟随张敏六年的飘雪,已经长成了一个绝色的美人,不知道有多少的王公贵族向张敏提亲,但是都被张敏和卫宏婉转的拒绝了。他们心中都明白,京城的那些白面书生,或许有些不凡,但是又怎比得飘雪心中的那个人?
飘雪足不点地,飘然而入,六年的风雨,让她已经不再复当年初入京城是的稚嫩,脸上依旧带着腼腆的笑容,但是眼中却闪烁着一种睿智的光芒。她走进禅房,来到张敏的身前,躬身刚要施礼,张敏将她拦住了,“飘雪丫头,哀家和你说了六年了,我们娘俩在一起的时候,不要那么多的繁琐礼节,你就是不听!”
微微的一笑,飘雪轻柔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