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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一次,蜜果吃尽苦头,后来更是直接被扔进魔鬼训练集中营,被饿被训的几乎死里逃生,从此以后,再也不敢对“魔鬼”爸爸嚣张。
……
怀孕到四个月,我们替肚子里的孩子取名蜜糖,因为B超室的医生偷偷透露给我们听,是个女娃娃。
他兴奋的几乎几夜没闭眼。
蜜糖这个孩子很乖,我几乎都没怎么孕吐过,胃口更是相当相当好,常常会突然想起吃某某样东西,得不到,就如蚂蚁在肚子里爬噬一样。
某一天,凌晨三点。
我突然肚子饿。
于是翻箱倒柜想找跑腿公司的电话号码。
他被吵醒,有点迷迷糊糊。
“在找什么?”临近年底,他刚好加了好几天的夜班,身心疲惫。
“我……想吃XX街夜市XX号的猪脏粉……”那是他最痛恨的东西,闻到一点点气味,他就崩溃,我实在提得有点不好意思。
以前同居的那三个月被他带坏,对吃,我很有要求。
隔一条街的那一家,我不要。
他用很冷静很冷静的眼神看了我一分钟,然后,他再次倒回床上。
我重新翻箱倒柜,好不容易找到名片,一转身,想拿电话,他已经穿好衣服,拿着车钥匙准备出门。
“我去。”
“不用了,找到电话号码了。”我挺着微隆的小肚子,扬扬名片。
“我去,省跑腿费。”
说完,就传来关门声。
跑腿费才20元,那么远的地方,一来一往连油费都不够。
结婚以后,我越来越清晰地懂得,他是一个口是心非的男人,明明对一个人很好很宠,但是,所有的感情他都放在心里,不喜欢甜言蜜语。
这和被很多人誉为风流的他,最不符合的一点。
对他认定的人,他会付出所有的好,不计较回报的宠。
他的感情,很真,只是深藏在心里。
那天二日,他请人把车子送到洗车店,整整洗了二天,厌恶的程度,几乎想换车。
到现在,我都怀疑,那晚,他是如何有能耐,将热腾腾的猪脏粉带回家。
……
怀孕五个月,孩子有了胎动,他会惊讶。
于是,更加疯狂的折磨蜜果。
他说,这是望子成龙。
蜜果哭了,我这个做妈的,一次见到儿子示弱。
……
怀孕七个月,他和所有爸爸一样,学习怎么数胎动。
他常常一惊一乍地要送我去医院,因为和书上一对照,胎动不是过多就是过少。
唉,真想提醒他,我就是医生。
……
怀孕八个月,他已经让我教他怎么给孩子打尿布。
我终于知道,这世界上也有他学不会的东西。
成为学习对象的蜜果,又哭。
……
怀孕九个月,我提早有了临盆迹象,被紧急送到医院。
我们的蜜糖出生了。
我对不起孩子,对不起孩子将来脆弱的心理。
因为,居然还是一个男BB,一个叫蜜糖的儿子。
所以,B超检查不是万能的,和当年的急症医生一样,也有失误的地方。
都是独生子女的我们,二胎后已经没有计划生育指标,所以,他生个女娃娃的梦想破碎,可以找块土地一边抹泪一边去埋掉那件粉红公主裙了。
被折磨已久的蜜果,“哈哈哈”冷笑三声来示幸灾乐祸,在他戾气的眼神一眯下,闪在孟妈妈身后。
现在,蜜果很怕很怕爸爸。
……
蜜果很讨厌很讨厌他,这一点,我从不怀疑。
直到七岁那年,蜜果却在小学一年级的一个作文课题“我最崇拜的人”时,错字连篇地写道:我最崇拜的人是爸爸,只要他叫我坐的事情,我不敢不从……
……
蜜果八岁,蜜糖在逐渐长大,这个孩子继承了他所有的俊美,还有,我的好脾气。
蜜糖二岁,很喜欢甜腻腻的东西,比如,蛋糕。
于是,常常见到他一口蜜糖一口,他好象一点也没有发现,自己又开始渐渐爱上布丁蛋糕。
一个性子温和、漂亮到让人爱不释手的娃娃,实在无法让人不爱。
他对蜜糖的好,对蜜糖的宠,简直已经到无法无天的地步。
让蜜果嫉妒不已。
于是,蜜果开始学着懂事,开始学着讨他的欢心,每天“爸爸、爸爸”屁股后面叫个不停。
“乖!”他摸摸蜜果的头,然后一见到蜜糖向他摇摆不停地走来,他眉开眼笑:
“宝贝,爸爸在这里。”
蜜糖扑到他怀里。
“宝贝,好爱你!”
唉,等了几乎十个春秋,终于等来一句“宝贝,好爱你”,但是,却并不是对我说的。
他口里的宝贝,不是我。
我和蜜果一样,瞪眼、嫉妒。
很遗憾,这个叫丈夫的男人,还是从来不懂对我说“我爱你”这三个字眼。
但是,现在的我,已经能肯定,他爱着蓝芹爱着孩子们。
番三:吴佳玫——高以贤,你幸福吗?
(一)
看着遗体慢慢的升棺。
整个丧礼都以天主教的仪式举行大殓,唱诗班的合唱让一座又一座的墓碑有着宁静肃穆、催人泪下的感觉。
这片墓地埋葬着一具又一具平凡又不屈的灵魂,他们在这里安息,蓝天笼罩着一片绿色,他们矗立在各种样式的墓碑中间,矗立在平凡的男女老幼中间,共享这一片蓝天绿地。
我缓缓上前,将一朵含苞欲放的玫瑰花放在棺盖上。
里面躺着的这个孩子,才19岁而已。
年轻到根本还没有机会懂得什么叫爱情,但是,他会红着一张腼腆英挺的脸,说:
“佳玫姐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天使。”
“佳玫姐姐,你是我见过最漂亮的天使。”
天使?这孩子真单纯,如果我是天使的话,会拯救他们的灵魂,而不是看着他们一个又一个为了生存将自己交给魔鬼。
而我这个他口中的天使,爱的名牌包包,爱的华丽跑车,全部是他们亡命换来的利益。
“见到高以贤了吗?”我问着一脸肃穆的约姆。
对方摇头。
但是,我们都知道,他会来。
因为,高以贤重情、重义。
但是,这样的人,并不适合存活在这个圈子里。
半年前,我亲眼见到高以贤沉默地抱着伙伴的尸体,无论约姆喊了多少声,他都不愿意松手。
“如果可以再快一点、再快一点……”怀里的兄弟,就不用死。
“高以贤,让他入土为安吧。”我轻轻拭去他眼角的眼泪。
这个男人,从来不示弱。
但是,我知道,这一年里,他很苦很苦。
看着身边的人一个又一个离开,不知道下一个轮到的是不是自己,所以,他从不和任何人联系,包括最好的朋友最爱的亲人。
所有人,对他的感情都淡了,离开的那一天,朋友、亲人们自然不会哀伤。
他这样以为。
“他来了。”约姆提醒我。
我回过头,看呆眼。
高以贤居然穿着一条长度及膝的方格呢裙,裙子用皮质宽腰带系牢,方格背心和一件花呢夹克,修长的腿上更穿着一双长筒针织厚袜,他的肩上还斜披一条花格呢毯,用卡子在左肩处卡住。
非常荒唐非常荒唐的穿着。
如果在平时,我一定指着他狂笑出声。
但是,现在,我笑不出来,因为他脸上的表情。
“高以贤和辛特鲁那孩子约好,谁先死,谁就在对方的葬礼上穿着苏格兰裙子,让幸运待在天堂上的人取笑留下的人,有多糗多可悲。”
高以贤,也将一朵玫瑰花慎重地放在棺盖上。
“高以贤,你会幸福吗?”幸福结束以后,我忍不住问他。
如果、如果他说他不幸福……我、我也许会、也许会……
但是,他摇摇头,“我的债务还有多少?”他问我,他只关心的问题。
“还有一点。”我模糊其词。
“所以,我不能休息也不能就这样‘安息’。”他的神情很淡。
他不能死,没有给父亲和弟弟留下一大笔钱以前,他必须好好的。
我知道,这一年里,他一直是这样活过来的。
好几次死里逃生的兜兜转转。
我不忍。
每一次,帮他接到任务的时候,都很想很想问一句:“高以贤,放弃好不好?”
这一次更忍不住想吐出口郁结在胸口两个多月的秘密:高以贤,你有儿子了。
小波找过我好几次,让我代为传达,他甚至说,吴佳玫如果你真正了解过阿贤那个人就会明白,亲人对他来说有多重要,你不能让他错过为人父亲的每一个过程。
“高以贤,蓝芹有儿子了。”而我,却这样说。
他的神情,明显一僵。
然后,他出现一种表情,那种表情,近似麻木。
不懂的人,也许以为,他早就不介意,只有我明白,对一个早就对生活不抗争、对命运全盘无条件接受的人来说,这种麻木代表什么。
我知道,我很残忍。
“傅队长还包下了明珠酒店的三楼大厅,给孩子摆了满月酒,他很爱那个孩子和蓝芹。”我没有在撒谎,只是在误导。
果然,他变得越发的沉默,只是轻轻“嗯”了一声。
幸福,就好。
曾经,他这样说。
这句话,包含着多少割痛成全。
蓝芹曾发疯一样找他,蓝芹孤零零生下他的儿子。
看着这两个人的心房都血流成河,我无动于衷。
他们都不是我,我只知道,我也会痛。
一种,求之不得的痛。
“高以贤,有没有一种患难见真情的感觉?”我轻笑,将长发压在他的肩头,故意贬低那个女人。
没想到,他站了起来,淡淡避开我。
再次,无止境的难堪,漫上我的心头。
“我们都过去了。”他的声音淡,他的表情更淡。
再多的患难,也没有“真情”。
对于爱情,他是一个固执到了极点的男人。
过去了就是过去了,再也找不回来。
时光,能让任何东西,都成为过去。
“如果住在我心头的人,我不会舍得与她共患难。”他漫步,离开。
只留下,怔住的我。
原来,是因为舍不得啊。
舍不得为难,舍不得她跟着他吃苦,才会选择离开。
心房,如被虫噬。
我冷笑。
我清楚,有一天,靠着“时光”这个并肩战友,蓝芹也会和我一样,成为他的过去。
生活中,这是谁也敌不过的现实。
所以,我咬牙,残忍。
错过了,就是错过了。
无论是我,还是蓝芹。
……
(二)
三个月以后,我怀上了身孕。
小波孬得慌成一片。
因为,这个孩子他持有百分之五十的“股份”。
为什么不再去等?
那晚,对小波抹开迷人的笑容时,我知道,我放弃了。
如果十年八年,能等到高以贤,我会耐心等待。
可惜,我不得不认清事实。
就算我为他耗尽所有青春,他也不肯回眸多看一眼我这道风景。
女人青春有限,这样固执的男人,我等不起、赌不起。
那为什么是小波?老实说,象小波一样有钱的富家公子,我身边也有几个,样貌风度上更胜他一筹。
我还得忍受对方得知一夜情玩出“人命”时,那种惊吓到痴呆的蠢样,还得忍受:“不……不是戴套了吗?”笨蛋,一点也没想过,一个女人存心设计你的话,保险套能带给你保险吗?!
我还他一个无所谓的白眼:“你在怀疑什么?我自己会把孩子抚养长大,我吴佳玫的儿子不需要爸爸!请你走开。”我故意这么说。
“为什么是我?!”那么倒霉,老天爷这不是耍人?小波走的时候一脸沮丧。
对啊,为什么偏偏是他?
因为,这个男人很好掌控?也许。
也许,还有另一个因为。
因为,那晚,这个男人喝醉酒,罗嗦地叨叨:“佳玫,求你把阿贤劝回来吧,别等我娶了老婆就连儿子也生了,他这干爹还一点音讯也没有……”很早之前,这两个男人就互相约定,以后谁有小孩,就认彼此的孩子做干儿子,让彼此的小孩喊对方“二爸爸”。
二爸爸……
我看向自己尚平坦的小腹。
这样,我也算有了一个喊他“爸爸”的孩子吧。
(三)
最近,高以贤有点奇怪。
“阿贤,你儿子照片。”我笑盈盈地给他看我家宝贝的照片。
我家的宝贝今年已经快三岁,这个孩子一点也不闹,在我的刻意栽培下,很高贵很有气质。
象极了某人。
他看着照片恍神,表情很淡,好象心事重重,突然,他问了一句:“佳玫,男孩子都喜欢什么玩具?”那种表情,好象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和孩子相处。
“我家宝贝不喜欢玩具,因为我不许他浪费时间在无聊的事物身上。”当时我还以为,他要送玩具给我家宝贝。
“那,小小波会朝小波挥树枝,吐口水吗?”他又问。
“怎么可能!把孩子宠成这样,还了得!”我惊讶。
他点点头,自言低语,“对啊……怎么把孩子……带成这样……一眼看到那个孩子,我还想着哪家的孩子这么没教养,结果居然……”
“这几次回去,我和她睡在一起,那个孩子还常常跑过来,不是踹门就是乱吼乱叫。”他苦笑,“对待我的态度不象对着亲生爸爸,反而象对待杀父仇人一样。”
他的神情,好象怎么也想不通一样,而我,却渐渐有点听明白了。
心惊胆战。
他是在说?……
“你和蓝芹复合了?”我问得小心翼翼,心中却早已经波海汹涌。
“嗯。”他轻点一下头。
“这不象你,高以贤。”为掩饰心慌,我干笑。
不是好马不吃回头草吗?遇见那个女人就没原则了?千万,不要!!!
“她说,她爱我。”他淡淡一笑。
她说,她爱我?
我崩溃。
这么简单?!就这样?就这样?如果说“我爱你”有用的话,我同样可以说一千句一万句我爱你啊!!!
“阿贤,已经五年了,太多事物的改变,你有把握能让这五年的空白一笔挥过?”我为他分析。
他沉默。
果然,我说中了要害。
“你是不是有时候也会觉得再也找不到那种感觉?蓝芹活在你的记忆里,而不是生活里?阿贤,你眷恋的到底是那种温暖的回忆还是曾经爱过的人?”我一再强调“曾经”两字。
再次沉默以后,他却摇头。
“不是曾经,她一直还在。”
一直还在哪里?
他不说,我悲哀的,却懂了。
原来,走不出去的人,不是只有蓝芹一个。
因为她一直还在,所以,他愿意努力,愿意一点一滴地让五年的空白慢慢缩短。
“有时候做恶梦,梦见凯已梦见辛特鲁,梦见血淋淋的他们成为自己,梦见不是我抱着凯已,而是蓝芹抱着我一直在哭,梦见丧礼上穿英格兰裙的人是辛特鲁而不是我,我都不敢躺在她身边,生怕一个习惯性的太警惕,还没从梦里醒过来,就对着她开枪……我不是以前的我,以前的我搂着她,绝不放手,但是,现在的我,连太接近,也不敢。”生怕伤害身边的人。
这种感觉,不是他一个人有,很多战友都是。
后来,没多久,再次接到任务的我,试图联系他。
但是,那道号码成了空号。
我知道,他做了抉择。
笑了一下,我不知道自己的心情该如何,只是,那晚,我对小波说,“我想专心生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