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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比的水笙此刻却没有半丝观望的兴趣。昨日的一切还历历在目,鲜血的味道仿佛还围绕在鼻端。殷骏鹏至今尚未说明那个他们看重无比,还未开始就已经牺牲了大量人命的计划究竟是什么,怕任务的难度太大,更怕不能完成任务将受到的惩罚,她一颗心像在油锅里煎着,又像在冰窟里冻着。他们投宿在一间客栈。从客栈老板对他们的恭敬态度,不用问也知道这儿是他们的据点之一了。客栈老板把他们带到后院的幽静院落里,然后便退出去了。自有丫环小厮们上前伺候,便如同回到了自己家中。“芳茗,你带小姐去熟悉一下。”殷骏鹏对一个丫环说道,然后又转向水笙,“这两天辛苦了,去休息一下吧,吃饭的时候我会叫你。”水笙点了点头,随着芳茗的脚步去了。二人来到偏房,只见绣花床上已经摆放了两套衣物,房中的木桶也已经放好了热水,就等着她这个使用人的到来。“小姐,请先沐浴吧!”芳茗在身后轻声说道。她在心底叹了口气,转身说道:“你先出去吧,我自己会洗。”芳茗后退了一步,却没有出去:“公子吩咐,一定要伺候小姐沐浴更衣,芳茗不敢懈怠。”水笙愣了一下,看见芳茗的眼神灼灼看着自己,忽然之间恍然大悟。服侍是假,监视自己才是真的!也罢!今生虽未附身在富贵人家,得不到别人服侍的好命,但上辈子可是从出生到死都在别人的看护中度过,也不过就是洗个澡而已,无谓坚持。她不再说话,轻轻除下身上的衣衫。因为被山贼的头领撕坏了一块,现下她仍然披着殷骏鹏的外衫。好在这一天走的都是山路,人迹罕至,否则她这伤风败俗的女人怕不要被抓去浸猪笼了!芳茗急忙上来帮忙,脱下穿了两天的脏衣,拿出去扔了。她迈进三人合抱粗的木桶里,水温刚刚好,坐下来,水刚到颈部,全身浸泡在热水中,全身的毛孔似乎都张开来,血液顺着放大的血管流走全身,说不出的安逸,她不由自主痛快地呻吟了一声。前世只能浸泡在消毒水中,今生也只有河水可泡,什么时候试过如此舒服?芳茗轻柔地为她洗着背,积累了两天的疲劳仿佛一下子全涌了上来,她连一根手指都不想动了。然而脑子里却得不到一秒钟的休息。她闭着眼睛,终于有机会单独把这件事情重新好好思考一遍。早在一开始直觉就曾提醒过她此事的不寻常,然而迫切一探外间世界的她却执意置之不理,于是把自己陷入如此的险境之中。木已成舟,无法改变,这一点多想无意。以为好不容易从山贼手中逃出生天,但一切只不过刚刚开始。殷骏鹏和老风头他们的心狠手辣早已显露无遗,不管自己的意愿如何,上了这趟贼车,就没有下的可能!自己在外面人单势孤,又什么都不懂,就算有心要逃,能逃到哪里去?不知道他们口中的“计划”究竟是怎样的?牵涉到政权的争夺,对于官府来说,这叫“叛乱”,对于殷氏皇族后人来说,这叫“复辟”。但不论名称如何改变,其中的复杂曲折和残酷不是她一个弱女子能够驾驭的。听说他们为了这个计划已经挑选人员培养了十多年,突然换上自己这个从未受过训练的外来人,真的可以胜任么?越想越头疼,如今她仿佛悬在悬崖边上,上又上不去,稍微行差蹈错就会跌落万丈深渊……老天爷,你让我再活一回难道就是要这样折磨我么?她不禁在心中发出一声哀号。
第十四章 变化
水温渐渐变冷,沉浸在自己思绪中的水笙却完全没有发现,直到芳茗的叫唤才回过神来。“小姐,水冷了,起来吧。”她蓦然惊觉,果然水已温凉,急忙站起身来。微微清风吹在身上,原本就有点凉的体温顿时又下降了一点,她急忙裹住浴巾,擦干了水。芳茗拿起床上的衣衫,看起来很新,说道:“小姐,先试试着两件衣服合不合身?不合身的话再拿去换。”水笙点了点头。虽然从来没穿过这么华贵、复杂的衣服,但在芳茗的帮助下还是很快便完成了,说来也巧,大小刚刚好。芳茗笑道:“公子果然厉害!传消息回来让准备小姐的衣物,按照公子的吩咐准备一点误差也没有。”水笙一愣,随即有些羞赧。殷骏鹏怎么会知道自己身材的尺寸的?说着话,外面有人说话道:“小姐,公子传膳了。”水笙差点没听懂。不过听到个“膳”字,大体上猜了个八九不离十,应该是要吃饭了吧?一问芳茗,果然如此。于是两人离了房间,一前一后,在芳茗的带领下来到饭厅。跨进门槛,水笙一眼便看到了坐在主位上的殷骏鹏,顿时,愣住了。此时的他,早已不是那副土里土气的山野村夫模样。天蓝色对襟长衫,折射出柔和的光芒,显见质地不凡。而一头乌黑的长发往后束起,却又在额头散落几率,率性而性感,身上珠玉环佩,发冠上一枚鹅卵大蓝色猫眼石于整体着装相得益彰,原本就英俊迷人的他更是散发出无可低档的魅力,上至八十岁老太婆、下至三岁小孩,怕都逃不脱他的吸引!什么叫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她今天算是见识了!“怎么了?愣在那里,快进来吧!”殷骏鹏看着水笙呆愣的模样,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得意之情,话声中泄漏了太多的笑意,招呼着她坐到自己旁边。水笙被唤醒过来,大口喘了几口气,这才发现自己打从看到殷骏鹏的时候起就摒住了呼吸。若是没被唤醒,怕不会就这样窒息了过去!忍不住一阵羞窘。强自镇静着,她听话地向前走去,力图表现得若无其事,但通红的脸颊出卖了她的感觉。努力将注意力从殷骏鹏身上移开,她这才发现原来老风头也坐在这里,但却位于殷骏鹏的下方,看来殷骏鹏的地位还要高一些似的,她不由有些迷惑。在指定的位置坐下来,正好在老风头对面,她看得出来,老风头眼中的一抹隐忧。殷骏鹏大量了水笙一眼,笑道:“真是人要衣装,水笙你打扮出来,我都有些不敢相认了!”没有女孩不喜欢别人称赞的,水笙知道这未必就是真心话,但仍不禁泛起欢颜。“骏鹏哥哥说笑了!水笙是乌鸦,穿什么衣服都没用,不像骏鹏哥哥,天生就是飞龙在天。”老风头皱起了眉头,道:“水笙,外面不比山里,规矩也细致繁复得多!我们的身份如今你都知道了,对骏鹏,以后没有外人的时候,要叫少主,外人面前,要叫少爷。”水笙微微一凛,立时从美男的诱惑中清醒过来。怎么就能忘了他们是如何的冷酷无情呢?若是不能完成他们口中的“任务”,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下场不得而知,但可以肯定的是今日的男色绝对会是穿肠毒药!“叔叔,算了,别吓着水笙。”殷骏鹏阻止道。然而转头的功夫,却发现水笙脸上已经是一脸戒备,原先的羞涩除了脸颊的红晕未消,根本看不出端倪来。不由一愣,随即对她如此的反应和自制,又多了几份满意,和一丝郁闷烦躁。“骏……少主,水笙斗胆,不知道那个计划是……”水笙不是没看到殷骏鹏的表情,却不知道这是为什么。而她此刻所有的心思都被那个可怕的“计划”占满了,若不问个水落石出,怕是要通宵无眠到天亮也未可知。殷骏鹏的剑眉也皱了皱,随即笑道:“这个不重要。这两天来风餐露宿,都没好好吃过饭,来来来,吃完了饭再说吧!”说完便命下人们上菜。连这个都不重要,那什么才是重要的?水笙暗自焦急,却又毫无办法。因为这件事而死去的人的面容总是浮现在她眼前,狰狞恐怖提醒着自己的罪孽,不搞清楚事情的来龙去脉真是死也不甘心!但殷骏鹏他们不说她又有什么办法?她不过是他们手下的一枚棋子而已!于是她只能无奈地跟随两人吃起饭来。衣着不同了,规矩也不同了,吃饭的程序动作竟然也发生着天翻地覆的变化。吃饭前先有丫环端上撒了鲜花的清水,那是净手用的。高级棉布手绢擦干了手,数十道巴掌大的瓷碟中摆放的不过是开胃小菜,待一刻钟后主人用毕撤去,也不管剩下多少,紧接着十几盘精美的主菜这才端上桌,自有丫环伺候着,要吃什么指示丫环们去哪,剥皮去骨,完全按照你的饮食习惯做好,你唯一要做的就是把收拾齐整的菜肴放进自己嘴里。吃完主食还有十几种糕点甜品,因为已经吃饱,三人皆是随意尝了两口就撤下去了,也不知最后会如何处理,若是就这么扔了未免太过浪费。吃完了东西,又有丫环手捧银杯奉上,小碟青盐是用来漱口的,水笙看了看他们,想想女孩子大庭广众之下漱口实在有些不雅,便用袖子挡了半边脸,手蘸着青盐完成了任务,抬眼,发现老风头眼中终于露出一丝满意。擦了嘴,再次洗过手,这顿艰难无比的晚饭终于吃完了。这一顿饭里,水笙除了心里记挂着别的事无法专心吃饭之外,因为不懂这些吃饭的规矩,不得不跟着殷骏鹏他们,举手投足无不模仿,辛苦至极。吃完饭,松了口气之余,她不禁暗自发誓,以后再也不跟殷骏鹏之流一起吃饭了!眼见丫环们转身下去了,水笙以为他们终于愿意告诉她整个计划,却没想到殷骏鹏又道:“水笙,我还有些事情要处理。你且回去歇着,等我办完了事再去找你。”愕然,等了半天竟然会是这样的结局,她的眼中不由升起一丝愤怒和埋怨。然而毕竟什么也没说,听话地转身而去了。眼见她的背影走远,老风头的眉毛又皱在了一起,看着殷骏鹏道:“你当真打算让她参与进来?”殷骏鹏有些意外地看着他,说:“难道叔叔还在反对吗?我以为经过这一连串考验,叔叔应该赞同她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老风头叹了口气,道:“以考验的结果看,唐水笙自然符合条件。我担心的是你啊!”“我?”殷骏鹏更加愕然。“没错,就是你。你对唐水笙的态度太不寻常了,根本不似你平日里对待女人和下属的常态,我很担心,如果把私人感情带进我们的大事中来,会一败涂地。”殷骏鹏看着老风头,什么话也没说。好一阵子,他终于露出一个笑容,只是有着一份苦涩,说:“我承认,对她,确实有着非同寻常的感觉。但我的为人叔叔你应该知道,从不会因私忘公,因为私人原因而耽误我们的大计!重振大隋是先辈多少代人的梦想,好不容易今天有了实现的可能,我不会容许任何人阻碍我们的计划,哪怕那个人是我自己!”老风头深深地看着他,而他也坦然与之对视。良久,老风头终于收回了眼神。“……好吧。你从小就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该怎么做,我相信你有分寸。那,唐水笙那儿……”“我自己去跟她说。这个女孩聪明绝顶,触类旁通,而且对我们的意图简直一看就明,如果我不亲自去跟她说清楚,怕是真的会坏了大事。况且……”“况且什么?”“她毕竟不是我们严格训练出来的人,忠诚度无法保证,以后进了宫,我们更不可能密切监视她的行动。所以,趁着有机会,能够让她死心塌地为我们办事,是非常必要的。”“这倒也是。可从这里到京城不过四五日的时间,你要如何去做?”“世间上,能够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做事,最有效的方法是什么呢?”
第十五章 密谋
水笙坐在房里,有些愣怔出神。忽然敲门声响起,她看过去。门没有关,殷骏鹏站在门边。“少主!”她急忙站起来,躬身一福。“别叫得那么生分,还是像原来那样,叫哥哥吧!”殷骏鹏摆了摆手,不甚在意地说。“这……可是刚才……”她可记得清楚。殷骏鹏笑了:“那是别人才这么着,咱们又不是外人,何必那么多规矩?”水笙脸一红,低下了头不再说话。殷骏鹏自顾自在桌边坐下,看着水笙。晚饭时对水笙的称赞并不是客套。虽然没有精致的五官,但勾魂摄魄的丹凤眼还没有显露出成熟女人的风姿,否则必然吸引人的心神。柔和的五官搭配上小巧的瓜子脸,楚楚动人请君怜惜。若不是眼中那偶尔一闪而过的坚毅决断,不论谁都不会想到她竟然是那种极有主见、聪明绝顶的女人!太适合这个任务了!他却已经有些不舍得。“水笙,你也坐吧!”他说。水笙点了点头,在他的对面坐下。含羞带怯的表情,他很满意。自身的优良条件加上刻意计划,贵妇千金他见识得不少,这种表情意味着什么不言自明。让一个女人心甘情愿为男人做事,最保险的方法就是让她爱上他,水笙这个小女孩的心思,他怎么可能不了解?带着一丝优越和自豪,他缓缓说道:“关于这次的任务,首先我要说的是,你可以拒绝。但若你拒绝了,虽不用去执行任务,却必须留在我们的监视范围之内,知道事情的完结。我们行的是非常事,这点你应该了解。”水笙听他说得严肃,慢慢也褪去了红潮,凝神听着。听到此处,郑重点了点头。殷骏鹏续道:“正如我前晚所说,我乃前朝皇族后裔,自然要秉承先祖遗志光复我大隋王朝。但当今皇室当政已久,虽统治已经千疮百孔,却也不是一时半刻可以推翻的。因此,我们的人从方方面面渗透到朝廷中去,经过数代人的钻营,终于有所成就。”“我们的属下中,有一花家,一直在官场经营,到了这一代,花家当家人花永志终于爬上了京兆尹的位置。这京兆尹乃从二品大员,品阶还属其次,重要的是整个京城,除了皇宫都在他的掌握之下。自七百年前开始,我们从未这么接近过权力的核心。”“然而光是这样还不够!当今皇帝昭阳帝平庸无能,对眼下诸侯割据的局面根本无能为力。他却只会宠幸后宫、尽享美食,以致大权全落在了他的两个儿子手里。太子李荃温文儒雅,诗词歌赋无一不通,对政令处理得心应手,深得文官一脉的拥戴;二子李峮武艺精湛,行军谋略、戎马征战,备受武将一脉的尊崇,这二人一文一武,把持了朝政,可不是他们的父亲那般好打法的!若不是他们之间为了皇位争权夺利,升龙王朝也不会有我们趁虚而入的机会。”“虽然他们之间的矛盾与我们有益,但这两人太精明了,且大权在握,不设法除掉他们,我们的计划就没有成功的可能。暗杀、陷害这种手段我们都试过了,并没有成功,反而引起了他们各自的注意,想要再次下手难上加难。因此我们只能从昭阳帝这个昏君下手,只要能以昭阳帝的名义将朝政大权收归我手,失了权势的李荃和李峮便再不足为虑。”“花家有一女,名花月颜,人如其名,生得花容月貌。从小开始便接受红奴的训练,恰逢今年皇室选秀充斥后宫,我们趁机将她送入宫中。但皇宫不比其他,一旦进入,再要联系便是困难重重,况且兹事体大,关系到我们能否掌握实权,只派一个红奴我们并不放心,所以安排了一名青奴跟随,一是宫女的身份比较不易引起别人注意,便于向外联络,另一方面,也可就近监视红奴,要知道皇宫里荣华富贵,女人很容易就会迷失其中,这几百年来我们也曾尝试派人进宫、伺机行动,然而全都失败,原因便在此。”“本来红奴与青奴应该默契配合、互为掩护,但花月颜因为出身不同别人,容貌又确实高过别人许多,我们对其抱以太大期望,反倒不敢全力进行训练,唯恐有所损伤,以致此女自诩身价、高傲凌人,难以与配备的青奴合作,直到那名青奴暴毙,更是找不出合适的人选可以替代。眼见花月颜入宫的日期临近,我们也只好退而求其次,没想到却发现了你,发现你或许可以胜任这个任务。”听殷骏鹏一口气说到这儿,水笙算是明白了八分。实在难掩惊讶,想不到他们所说的“计划”竟是要派人混进皇帝的后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