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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猴子把我抱住并抡了一圈，告诉我好了，快走！
我仿佛并没有完全从刚才的疯狂中解脱出来，仍然痴迷似的寻找着那已染红的白色，我回转身来，那白色痛苦的蜷缩在路旁的一架车旁边，喉咙里咕噜咕噜的发出另人恐怖的声音，我手里提着锯有走上前去，迎着那人面门又是一脚，这一切都是为小克而做的，我知道！我想如果要不是猴子强行把我连拉带拽拖走的话，我会继续发泄着，在他的身上，脸上，我想我甚至会就此而彻底歇斯底里，甚至会幸福的哭泣。。。。
被猴子连拉带拽的拖着向前跑，我也没有了方向，只是跟着！路边驻足的行人也都跟见了瘟神样慌忙闪躲开去！大概有几百米我们就来到了胡同的转弯处，再往前就是一条大街，很宽阔，车流很多，人也不少！
猴子停了下来，后面的人也都跟上！猴子看了身边的哥们一眼问，都没事吧？大伙应着！猴子又问，水呢？旁边一个人拿过一只方便袋，里面装着几瓶水，猴子抵给我一瓶！我打开它咕咚咕咚喝了两大口，其实也并没觉得渴，现在的我还完全麻木着，动作都很机械！猴子转过身惊讶的看着我说了句，操，谁让你喝了？！
我疑惑着问，那给我水干什么？
操，让你洗脸，你一身血不知道啊？刚才我他妈的就短句话，你咋没把衣服脱了呢？真几吧让人操心！来给我！说完他伸手来夺我的锯！我仍然没有反应过来，下意识的挣脱了一下，手握的更紧！猴子抬头对我怒目而视，操，赶紧松手，你还拿这玩意想让别人不知道你是凶手啊？看你浑身上下，跟前线下来似的！快几吧点，别墨迹！
这时我的视线才渐渐的清晰，意识仿佛也渐渐恢复到了理智状态！手也松了，呆呆的目送着猴子把那把血粼粼的锯扔进前面不远处的垃圾筒！也注意的看了看身边的这些人，好家伙各个身上都满是血迹，脸上有的也有血！我猜我也跟他们没差哪去！猴子赶紧过来帮我倒水，我犀利糊涂的糊弄一把脸，猴子提了提我的衣服看了一眼说，把衣服脱了吧，你穿成这样出去坐车都没人敢拉你！我又低头看了看我的茄克，完了，米色的衣服已经没本色了，全是血，也不知道是谁的，我下意识的检查了一下自己，好象除了额头没什么地方疼，我木然把衣服脱了下来跟猴子说不用扔吧，我这茄克是两面穿的！
猴子瞅了我一眼笑道，操！你不傻啊！你脑袋还出血呢，赶紧擦擦！说完上前帮我擦拭！
接着猴子叫了两辆车，前后两部分各回了各处，坐在车上我的心仿佛还剧烈的跳个不停，呼之欲出！猴子却跟没事人一样，四下看着夜景，还跟司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扯着！我的脑子里却不停的在回忆刚才的情形，奇怪的是仅仅刚过十几分钟，我却仿佛过了十几年一样很多细节有些淡忘了！我只记得我头挨了一下后就象一头受了伤的公狼一样任意驰骋着，谁是谁也分不清，对手在哪也分不清，现在有的时候想想真有点后怕，这要是哪个哥们没倒，上去给我一下我就傻了！一点防备都没有，跟疯狗没啥两样！
到了前门离我们住的大栅栏还老远猴子就叫我们下车了，电话联系着老虎那边也都没啥事！
下了车猴子看着我坏笑着说，火山，你这次可惨了，现在你脑袋跟寿星老似的，鼓起一大包，上面还带着血的哈哈！
我抬手摸了一下额头，哎呀我操，可不是咋地，这个疼！妈的他不说我还真没理会！我苦笑了一下没说什么，突然我拉过他问，哎，对了，我看你刚才挺猛的，你没事吧？
猴子撇了撇嘴说，操，就这几个逼崽子我一个人就都扔了他们，象你呢？啥也不是！
我骂了句滚犊子！猴子又说，操，我是没事了，老虎他们有个倒霉的，胳膊上一个大三角口子，估计怎么也得缝了十针八针的！那血出的！
哇靠，比我还背！我惊讶着嘀咕了一句！猴子转过身正二八经的看着我说，哥们，你还恬脸说呢，你给人刮的！操，你也不想想，刚才他们有还手的机会吗？好象就两个掏出家伙的，还没等拿热乎就都倒了，是你跟疯了似的见人就砍把人家划的！
啊？我张了嘴怔了半天，我操，那咋整啊？我也不是故意的！一会赶紧带他去医院看看吧！
拉倒吧！赶紧回去迷着得了，人家说没啥事，买卷纱布缠上就没事了，都是皮实人，老虎他们去给咱们买票了，咱得赶紧扯了！
回到住处夜已经很深了！天也是热，躺下后伤口还一阵阵的犯疼，我就怎么也睡不着了！我轻轻的探身看了一眼他们俩，好象都睡过去了！我给自己点了只烟，手放在脑袋背后枕着望着天外边，一时间就觉得这人长一个脑袋真是太少了！最少也得有两大脑才够用！我想了很多，也很乱，什么人都有，在我脑子里象过电影一样一晃就消失然后又出现！刚才发生的事也无时无刻不出现在我眼前，但都是片段，我明知道这是为了已经死去的小克而战却总感觉他就在我们身边一起做战一样，对，就是以前那样的感觉，每次打完之后没事都要坐一块吹吹牛逼，讲讲细节！想着想着，我笑了！还是以前的日子好啊！烟不知不觉着到了尽头，我还没注意，烫了我一下，激灵一下赶紧甩了烟头，抬头又看了一眼睡的正香的猴子他们，突然觉得我一个人煞笔呵呵的躺着愣神是那么孤单，那么寂寞！我这时特别想小克，前所未有的想！也记不清到底有多少个日日夜夜我们就这样躺在一张单人床上，挤在一起痛快淋漓的回忆着往事，可现在让我不敢去想的是小克也开始出现在我的回忆里了，应该在以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甚至一生的时间里，小克都将只能出现在我们的回忆里而不是眼前！我又他妈的哭了，鼻子酸的要命，眼泪象绝提的洪水样泛滥着！我干脆象死人样把自己放平了躺着，任眼泪流淌，流淌！我不敢出声，生怕惊醒熟睡中的他们，我只有哽咽，这更加深了我的悲痛，有的时候我就突然再想，这样的痛苦真的不敢再经历第二次了，我想以我承受痛苦的能力应该肯定会不支，我想我肯定会垮下来，甚至死去跟他们去另一个世界继续这份每每回忆起来都无比甜蜜的情分，远比这样苟活着强的太多太多！
回归
第二天我起的很晚，大概已经到了中午我才迷迷糊糊的爬了起来，额头估计肿的老高，平空多了一块肉的滋味自然不是很舒服！猴子翘着腿在那歪着看电视！我嗓子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哑了，猴子看了我一眼坏坏的笑了！
我就知道他得幸灾乐祸也懒的去跟他争辩！收拾完了后我问了他一句，受伤的哥们现在怎么样了？
猴子这才平静下来说他们一会就过来了！
话没说完他们已经进屋来了！我也注意到老虎旁边一个哥们栽歪着膀子的，估计除了他没跑了！我看了他一眼，他也看了我一眼，我们什么都没说，都笑了！可能在他眼中我比他还惨吧！
老虎进屋就大声嚷嚷着啥事没有，人家这大地方就是好啊，咱们这点案子根本都没人理会，我就是脑袋裹着纱布出去估计也没人管我！放心大胆的撤吧！哈哈！
猴子好象也长长的出了口气，我却不知道他们在说什么？后来才知道老虎是精力旺盛除了完成本职工作外还义务负责了后勤工作！什么打眼，善后，放风他都包了！昨天晚上就是他事先买的水！有这样的好同志你就甩开膀子干吧！当然这是猴子后来说的！
车票交给猴子手里的时候只有两张，猴子有些纳闷的看着他们！
老虎拉着猴子坐了下来说黑哥，哥几个有两个身上有事的，暂时还不太方便回去，你也知道我们几个一直就没怎么分开过，啥事都在一起，我也不打算回去了，正好我在石家庄那边有几个朋友，准备带哥几个上那边混些日子，正好这顺道了！就不跟你俩回去了！
猴子有点激动了说，操那不行啊！这使唤完哥几个了都没机会表示表示就都走了我咋跟兄弟们解释啊！不行，怎么也得回去我好好安排大伙两天再说！家那边有啥事摆不了都交给你哥哥我，黑的白的咱有钱花钱，有力出力呗！
旁边那位受伤的哥们站起来了说黑哥，这么说吧！咱过来也不是为了这个哪个的，别人别说来这办事就是来溜达玩咱还得看看是谁呢？黑哥平时对这些人啥样大伙心里都有数，啥都不用说，以后处的日子还在后面呢！我们这次也是想出去看看，实在混不明白回去还得你罩咱们不是吗？
猴子犹豫了一下表情似乎有些为难，老虎也站了起来异常平静的说行了黑哥，咱哥们不用整那么多花样，哥几个估计不能送你们哥俩了，事也办完了，我们一会的车，现在电话方便咱啥时候都能联系啊！说真的，我一点不吹牛逼，原来啥也不是的时候自以为朋友不少，可后来出了几次事知道了，都他妈山炮！哪个电影里说的了？有的人一圈的朋友其实没一个哥们，而有的人一辈子或许就这么一个朋友却是最好的兄弟！你看这事整的！我还拽上了！我就这么跟黑哥处的！别的不说了！哈哈！猴子在一边也笑了！
我似乎插不上什么话，这几个壮汉拉拉扯扯的不一会就都上了车，我跟猴子坚持要送他们，他们几个却不让，上了车也没说去哪个车站转眼就没影了，猴子站在那对着电话开骂，这帮犊子，操，别几吧都挂在外头，混不下去给黑哥个信，我接你们去！
站在似火的烈日下老半天猴子一动都没动，僵立在那！我就站在他身边什么也没说！猴子仍不舍得放下那边早已经挂断的电话，眼睛里分明淌着泪！最后他撤了一步嘴里沙哑的蹦出几个字，这辈子我算是彻底欠他们这份情了！
这么多天呼呼啦啦六个人闹惯了，一下子就剩我俩突然觉得冷清的多，心里没着没落的！猴子仍旧没什么语言只是闷闷的抽着烟，脸则对着墙！
我刚想说什么猴子的电话响了！
猴子半天才叹了口气腾的下坐了起来看了眼来电号码笑了！
哈哈，是二哥啊！咋样啊？拐扔了没呢？猴子笑着对电话那边说道！我也笑了，我知道是周二的电话！
那边说的什么我不知道，只看猴子听完后看了我一眼，又对着电话说道，兄弟，你听我说啊，这事吧。。。操，我也没啥说的，你听你强哥解释吧！都几吧他的主意！
猴子跟什么东西烫了手似的把电话扔给我又保持着刚才的姿势，撅着屁股脸对着墙！
我接过电话笑着问候了一声，二哥还活着呢？
周二那边呸了一声，似乎用尽了全身力气！张嘴就骂你们都几吧挺不是人啊！
咋的了这是？我疑惑着想询问猴子到底发生了什么，可惜猴子只把屁股对向我！
行了，你们也别几吧解释了！不就是看不起我，闲我碍事吗？操，你们直接说不就得了？还几吧没告诉我，都几吧跟哥兄弟一样亲，出了事再怎么也得出个声吧！要不是可乐回来去他家我们俩都还煞笔呵呵等他回来参加婚礼呢！
我一下子没了语言，不用问周二指的一定是小克这件事！
周二接着说着，声音激动的有些发颤，你走之前那天我就看你鬼鬼祟祟没几吧好事，可我也没想到会是小克！火山啊，再咋地你也得告诉我一声吧！我是去不了，但我现在才知道自己的哥们死了，我他妈的也难受啊！你们这帮犊子，我也是人啊！操！
我还是木然，除了沉默我不知道还有什么更好的解释给这样的兄弟，他骂吧，也许他骂的对！也许骂过了他的心里会好受些！这才是我愿意看到的！
半天那边也没了动静！只能听见对方的喘气声！还是那边重重的一声叹气声打破了沉默！
哎！我也不几吧骂你们了，你们啥时候回来吧？那帮犊子整没整利索，操他妈的不行我跟可乐随时都侯着呢！
听了这话我也长长的出了口气，轻声说道恩，完事了，晚上我们就回去，估计明天能到！没啥大不了的，该解决的都解决了！
周二那边也没在多说什么，只是说那好，那就回来参加可乐的婚礼吧，他下月12号结婚了！
我觉得听到这个消息有些突然却又没那么震惊似的，刚要问不少关于可乐的话，那边就又说，操，行了！明天不就回来了吗？回来再说吧！就挂了电话！留下我一个人木桩样突兀的站在地中央面对着猴子那高高撅起的屁股！
望着车厢外渐渐消失在眼中灯火阑珊的北京我的一颗始终悬着的心终于落了地！一点眷恋的感觉都没有！这个城市在我心里似乎早已经随着小克的离开而消散了一样！我的呼吸系统有了种传说中吸了粉般的顺畅！这比这几天一直有种心口压了块大石的感觉好的多！猴子坐在我对面，我们俩一人要了一瓶啤酒，我举杯跟他碰了一下道，为了我们的顺利返城整一口！猴子乐了接着说，还为圆满完成任务，了却哥几个一桩心愿整一口！今天我好象突然酒性大发，也可能是昨天睡多了的原因，应该算是猴子陪着我，我们就这样对饮着直到天亮！
简单的换了趟车后两个小时家就要出现在眼前了！这期间十几个小时的旅途劳累似乎一点痕迹都没有，我轻松的跟正常人没什么两样！出了站台才发现天空中在洒着牛毛一样的雨丝，让我一下子有了种凉爽到底的感觉！我不觉的打了个颤给自己点了只烟仰面吐了一口！猴子来到我身边拉了我一把笑着说你看前面是谁？
我顺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站台外边人群中一个拄着一对雪亮双拐的胖子正四下张望着，我也乐了，由衷的乐了！他是周二！
周二似乎比我临走前瘦了些，胡子拉查的脸都不太干净！眼睛也有点浑浊，总体来看他这出有点象烟瘾发作的人似的！我们对视了足有一分钟都没说话！最后都笑了！估计谁也憋不住了！
周二乐完之后拿起一只拐就抡我们，嘴里嘟囔着，让你俩犊子甩了我！操！二爷我今天拐死你俩！
跟着周二我们走出出站口来到了周二帮我们叫的车前，他忽然停住了说等会吧！
猴子刚把身子塞进车里问咋地了？我也疑惑！周二问你俩不累吧？我耸了耸肩说当然没问题！
周二点了点头说那就好！接着又加重语气一字一句的说你们去北京也没几吧带我，没把我当兄弟不要紧，可我得尽点兄弟的情谊，我买了花圈和纸钱，我一会叫上可乐出来咱几个直接去火葬场给小克烧点钱吧！他的骨灰在那！
我跟猴子都没出声，是啊，自从得知小克出事这些天以来我们竟然谁都没想到给他烧些纸钱，光想着怎么报仇了！现在还是平时最没心没肺的周二提醒了我们！我们还能说什么，别说不累，就算再多几天没睡觉也必须要去！
可乐如期在殡仪馆门口等着我们！一身的黑衣戴着墨镜很正式！我跟猴子把周二扶下了车可乐也走了过来！大家都没说什么，只是互相拍了下肩膀就往人家这里指定烧纸的位置走去！一行四人，排列整齐，我突然感觉我们都很伟大，我们就是至尊！
周二还真挺有心纸钱买了无数，还有纸做的汽车和家用电器之类的东西装了整整一后备箱！
熊熊大火迅速在纷飞的细雨中升了起来，丝毫没有让这雨水压制住！我们几个仍是没有言语，每个人手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