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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名义,在土地租用合同上签了字,并当场向该村支付了38万元现金。
这38万元是夏任凡从客运集团公司及下属单位转入董志顺、董志春、商桂萍等人账户的公款中提取的。
继而,伴随着“庄园”一步步变为现实,夏任凡的胃口也越来越大,他首先感到土地租期太短,难圆他的“百年和好”之梦,为此,他又亲自出马,与乡村商定了将租地期限延长至50年,租金增加了15万元。过了不久,颇有眼光的夏任凡感觉到这1000来亩地,按照他不断丰富的庄园设计规划规模还不够大,甭说比起英国“丘吉尔的庄园”,就是比起当今法国总统希拉克的“乡村别墅”,也小巫见大巫。于是,他又亲自来到东陵区王滨乡,找到党委书记王英达说,他已经在金德胜村买块地了,现在想把相邻尖山子村的一块地也买下来,使之连成一片一起开发。很快,他的想法得到了当地乡村两级干部的同意。经过谈判,租用尖山子村耕地100亩,荒山700亩,租金95万元,首付款45万。于是,2000年4月,夏任凡再一次派董志顺出面,并用他的沈阳信和经贸有限公司的名义与尖山子村村主任徐贺,在乡政府签订了承包山地的合同。董志顺当场付给徐贺45万元支票,支票是夏任凡交给董志顺的。
这两块地租到手后,要开发必须到土地管理部门办理土地证。这时,夏任凡把时任客运集团公司所属沈阳客运房屋开发公司的女副经理杨某找来,对她说,他有个朋友买了地,不知怎么办土地证的手续,让她到东陵区土地局打听一下。杨某回来后对夏任凡说,申请土地证必须以单位的名义。这点小事岂能难住夏任凡,既然要以单位的名义才能办土地证,那就成立个公司好了。于是,他让杨某担名成立一个公司,让办公室的孙某也挂个名。夏任凡对杨某说:“至于这个公司叫什么名字,你就看着起吧,叫‘苗木’什么的就行。”杨某冥思苦想,最后敲定“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夏任凡听了很满意,定下了这公司的名字,并注册资金200万元。验资是董成顺花钱找人办的,鬼知道“验”了什么“资”。就这样,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个公司的经营执照办下来了。
有人把玩“空手道”骗人的假公司,称为“皮包公司”。实际上,夏任凡的“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连个皮包都没有,他成立这个假公司的目的就是“瞒天过海”骗办土地证。公司执照办下来之后,夏任凡以为万事俱备了,便让杨某到东陵区去办土地证。谁知区土地局的人很认真,看了他们的证件后说,“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与土地租用合同上的“沈阳振兴实业有限公司”的公司名称不符,不能办证。杨某回来又找夏任凡,这点小事能难住夏任凡?他很快又想出了一条妙计,再以“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的名义与金德胜村签一份合同,把原来的那份合同撤掉,不就行了么!于是,租用合同的乙方摇身一变,成了“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合同也“顺水推舟”地签下来了。耕地面积320亩,山岗坡地荒地700亩,租金115万元,租期从1999年4月1日起50年。
为了建起自己的家园,夏任凡既像一个“高明的总导演”,导出了一场“瞒天过海”的闹剧,也像一个“坚定执行者”,如同那个千里走单骑的关云长一样,使出浑身解数,不择手段、历尽艰辛,终于“过五关斩六将”而达到目的了。
杨某终于在土地管理部门那里过了关,办下了土地证。她把证件交给了夏任凡,说:“证办完了,我的任务完成了。这个公司的法人代表,你该换谁就换谁吧。”
夏任凡表示同意,后来将未来的庄园即所谓“沈阳四季青苗木繁育有限公司”的法人变为董志顺,还让曲洪富挂个名。而让曲洪富挂名的目的,就是把庄园的土建工程交给了他。交给这位大连洪富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的原因,是他与夏任凡关系极为密切,以至夏任凡对他说,老弟,别在庄园的工程
上挣钱。他感到,夏任凡对这个工程格外投入,其“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不用说,这个庄园就是你夏任凡自己干的,不然,你能这么上心吗?
夏任凡知道拿到了“合法”手续,就犹如拿到了“尚方宝剑”。于是,他全力以赴着手兴建梦想中的庄园了。为此,他像一个策划、设计者,从把握宏观整体布局到精心描画每个细部的点睛之笔,无不浸透了他的智慧与心血。而在具体的施工中,他又像个“工头”与“监工”,经常到工地检查,这跑跑、那看看,比比划划,非常投入。仅那座综合楼的选址,前前后后他就换了好几处;挖鱼塘时,他指手划脚地对工程队具体指点……身为客运集团公司的一把手,集团公司有事找不到他,他却把绝大部分精力都投入到建庄园上了,这正常吗?
经过一段时间的精心运作、施工、装修,“夏氏庄园”在金德胜村南山上拔地而起,初具规模了。夏任凡经济犯罪案发后,市纪委组织一部分干部到那个庄园“参观”,其规模之大,装修之豪华,陈设之奢侈,无不令人惊叹不已。下面,我们从一本杂志和一篇新华社电稿中引用一部分,即略知其貌。
一本杂志这样描写其豪华:走过150米气势恢宏的汉白玉大门,连接它的是一条宽5米,长6。7公里的柏油路,群山环绕着一池面积11亩水面的鱼塘春水,两万尾鱼嬉戏于小桥流水之间;两座占地7000平方米的现代荷兰大花棚雄踞其中,25座现代化温室大棚群星点缀,41种250盆奇花异草争芳斗艳;数千株果树各种珍奇的树木郁郁葱葱;苍翠的山林内两座面积达1800多平方米的白色别墅时隐时现。而园中园的别墅里更有看头:一楼大厅有500平方米,足可以开办200人的舞会。这里铺设着阿根廷进口的水牛皮,设有吧台、酒吧,陈设着各种名酒以及乳白色的大型三角式雅马哈钢琴、意大利进口的斯诺克台球桌。如此豪华实在令人难以想像,即使大走私犯赖昌新的“红楼”也相形见绌、小巫见大巫。
而新华社电稿称:整个庄园占地1278亩,这相当于金德胜村八九十户人家的耕地面积,两米高的铁护栏将庄园与外界隔开。长达10多公里的柏油路环绕在庄园周围,庄园内除了占地20亩的人工鱼塘外,还有27个用来养花的温室大棚。一栋占地面积达2000平方米的办公大楼,并不亚于一些城市的高档写字楼。在两栋近2000平方米的豪华别墅内,全都是现代化风格的装修设计,其豪华程度令人难以置信。不过据知情人介绍,目前这座修了三年,花费2000多万元人民币的庄园,仅仅是庄园主当初设计的一部分,如果把庄园全部建完,其豪华程度可想而知。据知情人讲:按夏任凡的设计,庄园还要有一处停机场,在庄园建成后,他还要买一架直升飞机作为个人交通工具。
而夏任凡对此矢口否认,他说是记者给他杜撰。
法院认为:夏任凡在建庄园的过程中,不仅初期土地租金是他通过向董志顺及其亲属的个人账户上支付的,此后如土建工程、供水工程、修路工程、购买钢材、水泥等建材,购买温室设备、购买树苗、棚膜、花卉、种子、化肥、农药等等,也都是如此。一笔又一笔公款,
通过这条秘密渠道源源不断地流入夏任凡的庄园。案发后,经司法机关调查认定:夏任凡利用职务之便,从1997年7月到2000年9月期间,擅自将客运集团公司公款1252。8万元转入董志顺等个人的账号上,用于修建庄园及其它设施。
庄园几栋楼的主体建筑完工后,为了豪华装修不引起人们注意,夏任凡琢磨起了“狡兔三穴”的鬼点子,那就是他在充分利用董志顺这条渠道之外,又开辟新的战场,用其它办法挪用公款搞装修。当时客运集团公司的下属企业广告公司的办公大楼正在装修,施工的是沈阳华成空间设计有限公司。夏任凡眉头一皱,计上心来。他与这家公司的王经理议定工程款为30万元,夏任凡对他说:“我给你多打点,多出的钱你给我用到山里。”
王经理点头同意。“山里”,是夏任凡用的暗语,指的是他在金德胜村南山建的庄园。他的手段是多给王经理支付广告公司办公楼装修的工程款,把他装修庄园的钱“带”出来,既诡秘又隐蔽。果然,2000年12月,夏任凡给王经理公司账户转去73万,超出应付工程款一倍还多。那多付的43万元,都用于“山里”庄园2号别墅的装修了。此款曾惊动税务局,后来在夏任凡活动下不了了之。
夏任凡在市内有多处住宅,装修豪华。1997年6月和9月,夏任凡指使董志顺先后两次用公款22万元为他的住宅买了13台“三洋”牌空调机及沙发、桌椅等高档家具。他还擅自将公款借给他人用于营利性活动。2000年12月,他指使客运集团公司下属的沈阳经纬客运有限公司,将客运集团公司存放在该公司账户上的500万元公款,借给沈阳市双利出租车有限公司进行营利性活动。
从改革闯将到死刑犯第二章(8)
2001年1月的一天,夏任凡打电话给经纬客运有限公司李经理:“春节快到了,集团开销很大,你尽快准备20万元现金送过来,我有急用!”李经理不敢怠慢,第二天就从单位“小金库”里拿出20万元现金,送到夏任凡办公桌上。实际上,夏任凡是在撒谎,他假借“补充集团招待费”名义,将从经纬客运有限公司账外款中调取的这20万元公款,借给了他人用于营利性活动。
夏任凡挪用公款为个人修建庄园、购买家具及为他人借公款进行营利性活动,据已经查实的即达1837。8万元。
而如今夏任凡大难临头,为了保命,他在申诉信里一方面厚颜无耻地称自己工作几十年,担任企业一把手掌管财经大权近20年,经手的钱物何止百亿,惟一敢自豪问心无愧的就是,他从来没有任何贪污行为,没有贪过一分钱;另一方面,让他已经构成死罪的山庄“庄主”的名头、拥有权、以及筹款行径,他都想全部推脱,他首先想摘掉新闻单位封他的“夏宫宫主”和“黑庄园主”的帽子。他认为:山庄不是“庄园”,是有前瞻性、发展前景非常广阔的农业现代化的项目。为此,他们请农业专家拿出了可行性报告,确定了以生产林、果、花、种、苗为主,采取工厂加农村的形式,并在市里立了农业示范项目和重点工程项目,聘请了专门人才进行管理。为了说明问题,他还把有关部门领导在山上开了现场办公会作为例证。特别是那两个被称为“夏宫”的别墅,他更是极力否认那根本不是什么休闲、娱乐场所,而是想与美国泛亚种子公司搞合资,为合资企业专家准备的专家楼。他承认在山庄建设中,他起到了重要的作用,甚至直接指挥造成“喧宾夺主”、越陷越深,从而使人产生了误解,其实山庄的真正主人是董志顺。为了说明董志顺是山庄庄主,他列出了十条理由:一、董志顺是法人代表;二、董志顺是土地证主人;三、山上的土地先后两次租赁,都是董志顺亲自办理、签字、交款;四、山上所有的资金都是董志顺筹集的;五、山庄两年来的电费都是董志顺交的;六、山庄的建筑材料都是由董志顺亲自购买的;七、山庄贷款的可行性报告也是由董志顺一手操办的;八、董志顺想搞牛奶生产,是他曾陪沈阳市农垦公司领导考察的;九、从省到村各级领导董志顺都认识;十、山庄的资金大概两千万左右,全部是董志顺筹集的。然而,晚了,一切都晚了,他拙劣地想把自己择得干干净净———能择得干净么?能把一身法定的罪恶推得掉么? 身不由己,穿上红舞鞋再也停不下来了一个人到了这种卑劣的地步,已经无药可医了。他已经把客运集团公司总经理的位置,看成是收受贿赂的一个“魔杖”与“砝码”;他把一切业务往来,看成聚敛财富的机会,而把正常工作关系,看成“财源茂盛”的渠道。况且,他岂能心甘情愿“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尽管他“进贡”的钱物都是公家报销,那种心里的“煎熬”并不舒服。于是,他也玩起了“农业损失副业补”、“堤内损失堤外补”、“大鱼吃小鱼,小鱼吃虾米”的游戏。是的,他每次都意识到收钱是不对的,受贿是不对的。他并不那么需要钱,也不那么喜欢钱。作为一个有抱负的人,他更需要荣誉、地位、信任、赏识、拥护、爱戴、威信、权力、爱情、鲜花……但是,不需要为什么还要收?那就是“需要”。他尊敬的领导“需要”拥戴和忠心,他铁的下级和关系网同样也“需要”赏识与重用。这两种“需要”怎么连接呢?正常渠道是没有的,于是,他只得在这个舞台上扮演“中间环节”———一座桥。当然,他收钱的时候也达到了艺术的境界:丝毫不拖泥带水、不半推半就,不小家子气,而是一律笑纳、含而不露。
1997年末,夏任凡携妻到大连游玩,孙忠等人随从。大连洪富集团有限公司董事长曲洪富接待了夏任凡一行,安排在大连最高级的宾馆,最高级的房间。在商品社会,哪有什么白吃白喝的宴席?当曲洪富得知沈阳客运集团公司有许多建筑工程时,酒席宴间交谈之中,不得不动心眼,讨好地对夏任凡说:“夏总,你们是大企业,拔根汗毛都比我们腰粗,我这边刚成立一个建筑公司,看夏总能不能给安排点活?”
夏任凡一言九鼎:“没有问题,我们集团公司有许多工程要干,将来分你一点。”
有了这种暗示,曲洪富岂能放过。当天晚上,他就找到孙忠问:“咱们是朋友,别玩虚的,夏总这个人‘胃口’如何?有什么喜好?给他10万够不?”孙忠鞍前马后一直跟着夏任凡,就像他肚子里的蛔虫,岂能不了解夏任凡每个时期的心理变化:“小曲,你接待我们已经破费了不少,拿10个还不行?”
次日上午,夏任凡夫妇准备上街购物,刚走出富丽华大酒店门口,曲洪富恰到好处地走过来对夏任凡说:“嫂子来了,我就这点意思,你们上街看什么好,就买点什么。”他边说着边伸手拉开夏妻的小提包,将纸袋放了进去。夏妻连连说“谢谢”,夏任凡站在一旁,微笑不语。
1998年初,夏任凡从大连回来半年后,客运集团公司领导班子开会研究大连李官建度假村承包工程时,夏任凡决定,这个工程交给大连洪富集团董事长曲洪富来干。一把手这么定了,谁也没有提出不同意见,就这么“名正言顺”地定了。
然而,洪富集团的工程队进驻“李官”施工,干了一段就停下来了,一是冬季无法施工,二是客运集团公司未拨付工程款。到了1999年春,当工程队要开始施工时,夏任凡却不让他们干了。他把曲洪富领到东陵区金德胜村南山上看了一遍,说要在这山上搞花卉苗木繁育项目,要干一些土建工程,让曲洪富派工程公司来帮助建设,账完事再算。曲洪富同意。原来,夏任凡把集团公司的“公”字号李官度假村工程停下来,是为了干他自己的“私”字号庄园。同年4月,曲洪富就派工程队进驻荒山破土开工了。在夏任凡亲自精心督促下,庄园工程进展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