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活和内心,他又怎么能真正清楚她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呢?何况,她这个人、她的孩子、她的哥哥……多少都透着几分怪异和神秘的。
接下来的相处中,项毅对宁可不免多了些观察的味道,更注意起她的一举一动、一颦一笑来。可无论他怎么去看,都无法把她和“居心叵测”这个词扯得上关系,反而是越看越着迷了。她的举止是那样的优雅,气度是那样的从容,她的话语是那样的睿智、她对孩子的关爱是那样的真切……她似乎具有女性所有的优点!她是完美的!
水星在医院住了将近半个月才准备出院。本来,是并不需要这么久的,在医院观察、稳定一星期的样子也就差不多了,可宁可坚持要多住一阵子,非得完全确定没有一点后遗症了才敢回家去,那股谨慎劲儿惹得那些护士都在当面取笑她太胆小了,还问她是不是想以院为家,她总是笑而不答的,但眼里写满了担忧。
宁可经济方面的拮据和俭省,项毅是知道得很清楚的,也就明白她如此“阔绰”的良苦用心,实在是对孩子关怀到了无微不至的地步了。这种属于母性的温情是足以打动每一个男人的心弦的,更能获得他们由衷的敬意,项毅当然也不例外了。所以,颜立国的那番告诫只起到了一点点些微的影响罢了,还没有等到水星出院就已经真成了项毅耳旁的风。
水星出院那天,项毅自然是去了。
宁可生怕水星累着,一出医院的大门就叫了一辆出租车直接回家。
水星原本就是生性活泼的,又在病房里呆了这些日子,早就闷得很了,现在终于获得了自由,兴奋得和那些刑满释放的犯人似的。一路上唧唧喳喳地说笑个没完,快乐得像一只小鸟。宁可并不苛责她,只是在一边温柔的微笑着,充满了喜悦和宠爱。
她问了一遍又一遍:“项叔叔,你什么时候带我们去玩啊?”
“过几天吧!”
“几天?”
“周末吧,这几天不行。叔叔还得上班呢!”
“我们可是拉过钩的,你可不能骗人哟!”
项毅故意一板脸,“骗了你,又怎么样?”
水星也是一板脸。“我就再也不叫项叔叔了,只叫你是大象叔叔。”
“大象叔叔?什么意思?”
水星嘟着小嘴并不解释,宁可和金星显然是明白其中含义的,都怪怪地看着他。想了又想,项毅还是不懂,就连那个出租车司机都是一脸的好奇。
宁可笑了。“大象的鼻子长啊!”
“鼻子长?”
金星也笑。“说谎话要长长鼻子的嘛!”
项毅这才明白过来。“就你古灵精怪!”
水星做了一个鬼脸,司机也裂开嘴笑了起来。
在说说笑笑中,目的地很快就到了。
因为去宁可家的巷子很窄小,出租车只能停在巷口了。前面已经停放了一辆汽车了,他们只好停在再后面一些的地方了。
出租车司机吹了声口哨。“是奥迪呢!”
其实,现在的好汽车满大街都是,奥迪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在这样一个贫民区似的地方突然看见这种汽车还是很有一点“惊艳”的效果。
宁可并没有注意到这些,她整个心思都在水星身上。“水星,慢慢点儿!小心不要碰到头了。”
这时,从巷子里走过来一个高高瘦瘦的中年男人和一个衣着时髦的年轻女人。他们走到前面那辆“奥迪”旁边站住了,那个男人看了看路,就朝他们这边走了过来。
“师傅!”他敲了敲出租车的车窗。“你把车让开一下。”
出租车司机准备倒车。“你们是不是下车?反正也到了。”
“好。”项毅一边掏钱,一边对宁可说:“你们先下去吧!我来提东西。”
但宁可像是没听见他的话,定定地坐着,眼睛定定地看着前面,目光中有种震惊和恐惧,仿佛看见了某种可怕的景象似的。项毅顺着她的视线看去,他看到的是“奥迪”车旁的那两个男女,他们一面准备上车,一面不时地对出租车指指点点的,似乎是在责怪它的挡道。这有什么异常之处呢?项毅并没有看出来,可宁可对这一幕却流露出了极大的不安来,她,在害怕什么呢?
谢谢朋友们对枫林的支持!!!枫林会坚持写完的。。。有这么多的忠实读者其实枫林已经很欣慰了!!!感谢大家!!
第四十二章 简而雅致
那辆“奥迪”在按着喇叭提醒出租车让路了。
出租车司机再一次问:“你们下车吗?”
宁可急促地,“不!我们还不想下去,你先倒车吧!”
“到都到了,为什么……”司机嘀咕着,下面的话被发动引擎的声音遮盖了。
项毅也想问问为什么,但一看宁可的脸色突然间变得像雪一样的白,不禁就怔住了。
水星没有注意到母亲的反常,仍然大声地说笑着:“项叔叔,你知道……”
“闭嘴!”宁可厉声打断她:“闹什么闹!安静一点不行吗?”
“我……”水星委屈地噘着嘴,还想辩解,可一看母亲凝重的脸色,要说的话就吓得咽了回去。
自从水星受伤以后,项毅就没有见过宁可呲责过孩子,即便是她们顽皮得有点过分,她最多也是轻轻的说上几句,可这次水星并没有犯错,她的反应又何必这样强烈呢?实在是令人费解了。
当那辆“奥迪”从他们的旁边驶过时,项毅注意到,宁可明显地瑟缩了一下,同时整个人紧贴着靠垫,并且快速地把头低了下来,这分明是在躲避着什么,难道……项毅的心里浮起了一团疑云。
“奥迪”已经开走了好大一会儿,宁可兀自呆呆地坐着,脸上的神色变幻不定,似紧张、似沉重、又似欣慰……看着她这一副怪异的样子,项毅心头的疑云更浓、更厚了。
司机不满地催促着:“这下,总该下车了吧?”
“宁可,宁可!”项毅喊了好几声。“宁可!”
“妈!妈!”两个孩子也喊:“妈!”
宁可这才像是从某个梦境中清醒过来似的惊跳了一下。“什么?什么事?”
“该下车了。”
“下车?”宁可还有一点回不过神来,“下什么车?”
“你是晕车晕的吗?”那个司机又是好气又是好笑。“不会就赖在我车里不走了吧?”
宁可的脸微微地红了。“对不起!对不起!我一时忘了。”
“你真好记性啊!”司机调侃了一句。
宁可的脸更红了,忙护着孩子下了车。
项毅抱着水星跟着宁可走过了一条又深又黑的巷子,七拐八弯的,才到了她们所居住的那幢墙面班驳、阴暗潮湿的旧楼。
在楼梯口,宁可对他歉意地说:“你在这儿等一下,我和金星先上去。”
得到了项毅的同意,她这才拉着金星摸索着上楼去了。
即使是在项毅童年时期住房紧张的那阵子,他们家住的也是有着大院落的空间开阔的平房,并没有在这样陈旧狭小的地方呆过,也很少闻到这种灰尘和杂物混合在一起散发出来的古怪气味。所以,他虽然是在这里站了几分钟不到,就已经感觉很不舒服了。实在不敢想象,宁可每天都住在这样的环境中是怎么受得了的?
不一会儿,宁可手持着蜡烛出现了。
“这里老是停电,上楼根本看不清楚。”她解释着。
随着他们上楼的脚步声,一扇褪了色的门“吱呀”打开了,一个胖胖的老太太走了出来:
“水星出院啦!”
“是的。”宁可简单地回答,停下了脚步。
水星喊了一声:“胡奶奶好!”
那个胡奶奶一面应着,一面上上下下打量着项毅,眼里是毫不掩饰的研判。“这位是———”
宁可没有啃声,水星抢着介绍:“是我的项叔叔!”
项毅不知道该如何寒暄,只好礼貌地笑了笑,看宁可并没有逗留的意思,他也紧跟了上去。上了好几节的楼梯,他仍能感觉得到老太太的目光在自己身上盘旋着,不禁就让人联想起那些间谍片里特工们偷窥的眼睛来了。
在更上了一层楼之后,终于,项毅第一次来到了宁可的家。
门开着,里面点着蜡烛,透射出一片柔和的红光。
宁可已经摆好了一双软底拖鞋。“不好意思,你得换一下鞋,你不介意吧?”
项毅当然不会介意了,好奇感已经完全主宰了他。宁可的家,对他而言很有点类似《天方夜谭》里的某个神秘的山洞,充满了隐秘和故事,他一直都想来看看,希望能从中窥探出一点宁可这个人的一些什么来。现在,这芝麻终于是开门了,它会展现些什么呢?
第一个印象就是小。
这屋子实在是小得可以了,也不过才八个平方的样子,最多是摆放上两三样简单的家具就已经显得相当的拥挤了,更别说电视冰箱之类的东西了,而这里也没有这种高档家电的痕迹。
项毅惊异地发现,屋里没有大衣柜,没有一把椅子,竟然还没有床!只是在地板上铺着厚厚的棉被,上面搁着三个枕头而已。
“这———这———”
“屋子太小了,这样可以宽敞一点。”宁可笑了笑。“挺方便的。”
“就像日本人、韩国人那样呢!”水星自在地往“床”上一倒。“好舒服啊!”
“你还知道得不少呀!”
默然半晌,项毅看了看周遭,忍不住问:“你们———就只有这一间?”
“租一间就够吃力的了,哪里还敢租别的?”
想到他一个人就住了五十多平方还常常嫌窄怨小的,与眼前宁可母女的这种居住景况一比,自己的那套公寓简直就奢华得有如皇宫一般,项毅的心里就不是个滋味了。
“这怎么够住呢?”
“有什么不够的?冬天挤在一起挺暖和的。”
宁可的口气很淡然,有一种安贫乐道的沉静。听她这样一说,项毅觉得自己那颗原本因为名利得失而有些浮躁的心突然间也变得沉静下来了,相比之下,他拥有的东西已经是太多、太多的了,不是吗?
站在那里,俯视着地上嬉笑的两个小孩,原本就高大的项毅愈发显得像个巨人似的,颇有些滑稽的意味,他的有一点不自在起来。
这时,宁可沏好茶,并准备了几碟糕点,连托盘一起放在了地上,又拿来一个用各色碎布做成的坐垫。“请坐。”
项毅坐了下来,这么席地而坐两条长腿伸展不开,不免还有点拘谨,但是,坐着软软的垫子,映着温暖的烛光,喝着清香的绿茶,看着两姐妹灿烂的笑容……感觉就开始轻松和惬意了。怀着这样的心情,再环顾四周时,空间就不那么逼仄了,也就发现屋里的布置虽然极其的简单,却也很是洁净,就连家具上的那些细小的花纹都是纤尘不染的。而且,整个房间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清雅,那几支红色的蜡烛插在用白色易拉罐做成的莲花形状的烛杯中,又别致又诗意;房间里唯一的那扇小方窗上垂着一袭淡绿色的窗帘,与地上淡绿色的被套显得统一而和谐;一个竹制的笔筒被当作了花瓶,里面插的却不是一般的花草,而是几支翠绿的竹枝,在这冬日里更显生机盎然;小而满的书架书香四溢,旁边的墙上悬挂着一幅工笔画,画着几支疏影横斜的白梅,并配着小楷写的几行词:“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已是黄昏独自抽,更著风和雨。 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
这是陆游的《卜算子·;咏梅》,项毅的那个高中语文老师是最推崇这阕词的,曾经不厌其烦地解说了一遍又一遍,所以,使得并不熟悉古典诗词的他独独对这一阕宋词有着很深刻的印象。回味着词意,再联想到宁可的种种,项毅不禁深有同感了。
“这副画得很不错,很适合你。”他问:“你在哪里买的?”
宁可摇头不语,水星给了他回答:“是妈妈自己画的。”
“你画的?!”项毅感到匪夷所思。“你———居然会画画?”
金星崇拜地看着母亲。“妈妈什么都会!”
水星立刻像献宝似的指点开了:“这些坐垫、那个烛杯、窗帘、我们的毛衣、裙子……哎!反正有好多好多的东西都是我妈妈做的呢!”
项毅有些瞠目结舌了。“你———还有什么不会做的?”
“听她们瞎说什么?”宁可不好意思地,“我就会做点小玩意罢了。”
“小玩意?”项毅赞叹着,“了不起!了不起!”
宁可脸红了。“什么了不起呀?只不过是没钱的自给自足。”
项毅忽然发现一件事情:“怎么没看见你的古筝呢?”
宁可的神色平静。“我没有古筝。”
“怎么会?”他诧异了。“你是弹古筝的,哪会没有古筝?”
她的口气淡淡地,“原来是有的,后来没有了。”
“哦?”
还是水星代言了:“妈妈早就把古筝卖了。”
“卖了?”
“都怪我。”金星难过地解释:“因为我生病了,妈妈就把古筝给卖了。”
“只要你的病好了,一具古筝又算什么?”宁可微笑着。随即,她的脸色有几分黯淡,自语道:“但外公肯定要责怪我的,那可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啊!”
项毅的心抽痛了一下,这又是怎样一个无奈的故事呢?他想问,又怕勾起宁可不快的回忆,便忍住了。只是关心地问了一句:“那———你平时怎么练习呢?”
宁可虚拟弹奏状。“就这样练练咯,反正早已经是胸有成竹了,要不要琴都是一样的。”
“这样,可以吗?”
“怎么不可以?”宁可笑得俏皮,“还能练气功呢,总有一天我就会练到气过琴响的境界,成为一代琴魔。”
“什么琴魔啊?”项毅也笑了,“是一代琴仙才对。”
“这个,我可不敢当啦!”
这话令所有的人都笑了,两个孩子更是嘻嘻哈哈的,使得小小的屋子热闹得就像过年过节一般了。在这样的氛围中,项毅有了“家”的感觉,甚至强烈得超过了与父母在一起的时候。
在玩够、闹够、笑够之后,两姐妹终于困倦得沉沉入睡了,项毅也起身告辞了。
宁可把他送到巷口,道过别后又叫住了他:“项毅————”
“有什么事情吗?”项毅问,见她一副有所求的样子,颜立国的话蓦地浮了上来,心里不禁一紧。
“你能不能……”她期期艾艾地,“可不可以……”
明知道有可能会“中计”,项毅还是问了:“需要帮忙?”
“我……你……能不能……”
“怎么?”
大概是很少求人,宁可有些羞赧,好不容易才说:“我想,想请你帮忙找找有没有合适的房子。”
一听只不过是这事情,项毅心里一松。“你想搬家啊?”
宁可点头。“这里不久就要拆了,再说———”停顿了一下,她又失神地说道:“这儿也不能再住下去了,不能住下去了,住不下去了……”
她重复着这句话,不禁让项毅有些奇怪了,这里怎么就住不下去了呢?但一想到水星此次的受伤,他就释然了。可转眼间,他看见宁可眉头紧锁,满脸写着担忧与恐惧,并在微微的颤栗着,又联想起方才她在出租车里奇怪的表现,便有些怀疑事情是另有某种不可告人的秘密了。
那———会是什么呢?
看着暮色迷离中的宁可,再一次的,项毅觉得她是那样的神秘、那样的莫测!
第四十三章 格格不入
二月十四日,本来是个很普通的日子,但在西风渐盛的今天却被赋予了强烈的浪漫色彩,成了一个举足轻重的节日,尤其是情侣们最为重视、非庆祝不可的日子。对于项毅来说,这个日子就更为特殊了,倒不是因为它是情人节的缘故,而是因为这天刚好是他的生日,并且,还是他三十岁的生日!
根据世界教科文组织对年龄的最新的界定,三十,在代表年龄的数字中并不意味着衰老,它还可以算是处于青春阶段,是年轻化的象征,即便是在古代,它也不过是“而立”罢了,离什么“不惑”、“知天命”、“古来稀……都还有好大一截的距离呢。可是,项毅的感觉却很不好,虽然他还没有到那些女人谈年龄就色变的地步,可也乐观不起来。在没有到三十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