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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从其衣着和气度上,颜立国立刻就判断出他是个工人或小职员之流的人物,心里自然便生出了几分轻视来。
“这是我哥哥康明。”宁可介绍着,“这是项毅和颜立国。”
她并没有解释她的哥哥为何不与自己同姓,也没有说明白他们的身份。项毅他们不免有些奇怪,她哥哥也不知道该怎么样招呼才好,只好含含糊糊地说了声“你们好”了事。项毅和颜立国也依样化葫芦地来了这么一句,因为都很陌生,项毅本就不怎么善于言谈,颜立国又觉得没有必要应酬这样一个人,就并无意思找话说,一时都沉默了下来,场面很有些尴尬。
这时,急救室的门开了,一个医生走出来打破了这几个人的寂静。“你们是家属吗?”
“我是她妈妈。”宁可急忙应道。“她没危险了吧?”
颜立国吃了一惊,她还有一个孩子?!他向项毅望去,想弄清楚这是怎么一回事情,可他并不理睬他的这种目光,像宁可一样紧盯着医生,紧张得活像是个父亲。
“病人失血比较多,需要输血。”医生一付职业口吻。“你准备一下。”
“我————”宁可张了张嘴,“医院没有血液吗?”
那个医生不耐烦地看了她一眼睛,简短地解释一句:“她血型是AB型。”
宁可为难地咬了咬嘴唇。“可是———可是———我不是AB型。”
医生扫了一眼众人。“那么,你们谁是AB型的?”
“她姐姐是,可她还这么的小……”
医生更加地不耐烦了,“她不行!”
“我可以吗?”项毅犹豫地接口:“我好像是AB型的。”
“什么叫好像不好像的?”医生权威地一挥手,“检查一下不就得了。”
于是,项毅就跟着那个医生进了急救室,门又关上了。
显然,项毅的血型很合适,他没有再出来。接下来的时间就只能是等待了。
颜立国和那个什么康明的坐在椅子上,彼此无话可说,又不能抽烟,感觉很是无趣。在百无聊赖中,他开始仔细地观察起宁可来了,她没有坐下,也没有焦躁不安的走来走去,而是直直的站在那里,一动也不动,她的面色更加的苍白了,一双黑亮如星的眼睛始终默默地盯着急救室的门,那目光仿佛是要穿透障碍看到里面的情形;她的右手还是牵着那个小女孩儿,把她的小手握得紧紧的,生怕弄丢了似的。她保持着相当的冷静,最多只能从时不时颤动一下的手和发丝上泄露了她担忧的心情。
看得出来,眼前这个女人是有着不同凡响的勇气和定力的。颜立国不禁被她这种自我克制的优美所打动,这样的一个女人!于是,他开始有一点理解项毅为什么会对她念念不忘而想与何姗姗分手了。但是,一想到她那两个孩子,他就暗暗皱眉了。
好像是过了一个世纪似的,急救室的门终于又一次打开了,好几个神色疲惫的医生、护士拥着一辆推车走了出来,车上上面躺着一个小女孩,看上去她的年龄和站着的这个小女孩相仿,但因为脸上、头上包扎着很多的纱布,面容便看不怎么清楚了。
宁可一下子失去了冷静,扑向了小女孩。“水星!水星!”
看到母亲的样子,另外那个小女孩也慌了。“妹妹!妹妹!”
一个护士拉住了她。“放心吧,她已经没有危险了。”
宁可兀自担心地一迭声问着:“她真的没问题了吗?真的没有危险了吗?真的?”
护士微笑着点头。“真的!没事儿了,但是还得观察一下。”
然后,护士推着病人往病房去了。宁可正想跟着,却发现项毅倦怠地走了过来,她忙迎了上去。
“你———”她的目光里充满了感激,“没有什么吧?”
“我没事儿。”项毅摇了摇头,“水星呢”
“应该是没有危险了。”宁可勉强地笑了一下,“可是,她看上去还是……”
项毅安慰地:“放心,她不会有事的。”
宁可叹了口气,眉头依然锁着。
“水星是属猫的吧?”项毅突然问道,并对小女孩眨了眨眼睛。“金星,是不是?”
金星并不明白他的意思,但还是糊里糊涂地点了点头。
项毅一副算命先生的样子,煞有其事地说:“猫可是有九条命的哦!所以,水星是大有后福的。”
“扑哧”一声,宁可被他逗笑了,终于显得轻松了一点。
这边,颜立国也笑了,同时还很有几分惊异。他没有想到,一向木头似的项毅居然也变得这样的幽默起来。看来,他真的是在恋爱了。
“宁可,那个……那个……”一边的康明嗫嚅着开口了:“押金你筹齐了吗?”
听到这话,宁可似乎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事情,敛起了笑意,淡淡地说了一句:“借到了。”
“那就好,那就好。”接着,他掏出了三四张面额不等的钞票来,有十元的、五十元的及一张一百元的。“我还没有发工资,借又没有借到,暂时就只有这么多了,你就先拿着吧!”
“不用了。”宁可不接。“我已经解决了。”
康明伸手也不是,缩手也不好,很有些难堪。
看这情形,项毅和颜立国就明白了个大概。必定是宁可在水星出事之后为了交医院押金就向哥哥借钱,可左等右等也没有个结果,否则,她是不会深更半夜还打电话向项毅求助的。由水星的伤势,可以想见当时宁可是多么的焦急、不安,也就可以理解她现在对这个姗姗来迟的哥哥是有些意见的了。
“这是你嫂子的一点心意,你就收下吧!”康明又说。
宁可不语,还是没有动,眼中有一抹傲气。
第三十九章 颜立国的忠告
气氛不佳起来,项毅和颜立国又都是外人,康明的面子上颇有些挂不住了,但他又似乎有点忌惮这个妹妹,并不敢发作。过了好半天,这才干咳了一声,把钱塞给了金星。“拿着,替舅舅给妹妹买点好吃的,啊!”
金星手里拿着钱,眼睛却怯怯地看着妈妈的表情。
宁可沉吟了一下,微微点了点头。
“水星怎么会受伤呢?”康明问道:“前几天不是还好好的吗?”
“她又跑到拆迁工地上玩,有一堵墙倒了下来刚刚砸到了她。”宁可一边简单地解释,一边责怪地瞪着金星。“说了很多次了,叫她们不要去那里,她们偏偏不听,这下真的出事了吧。”
金星瑟缩了一下,往项毅的身后躲了躲。
“宁可,你别这样。”项毅轻声劝道:“会吓到孩子的。”
“她是姐姐,应该懂事一点。怎么就不看着妹妹呢?”
“她这个姐姐才大水星几分钟呀?”项毅有些失笑了,“就应该懂事?”
哦!原来这两个小女孩是双胞胎。颜立国恍然了,心里又隐隐约约的记起点儿什么来,可具体是什么却不是很清楚,只是越看这个宁可越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项毅的维护令金星有了勇气辩解:“我们听你的话,没有去那里玩。”
“那你们在工地干什么去了?”宁可严厉地,“修房子吗?”
“我们没有去玩。”金星垂下眼睑。“是去捡塑料瓶子的。”
“捡塑料瓶子?”
“水星说,那是可以卖好多的钱呢!”
“卖钱!“宁可恼怒了。“真能干啊!小小年纪就知道钱了!”
金星扬起睫毛,眼睛中有一抹早熟。“卖了的钱好给妈妈呀!以后,你就不用那么累了。”
被她这么一说,宁可脸上的神色蓦地变了,为了掩饰什么,她紧闭了一下眼睛,半晌,她才睁开了眼睛,眼中有泪光闪烁。轻轻地,她把女儿拉进了怀里,怜惜地抚摸着。“傻孩子!傻孩子!谁要你们去挣钱了?只要你们好好的,妈妈就不累了,就高兴了啊!”
“妈妈!”金星一面喊着,一面把头深深地埋进宁可的怀中,尽情地啜泣起来。
这一幕,令向来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自诩的颜立国都不禁有些动容了,并且还有一点鼻酸。项毅更是一脸的感动,站在那对母女的身边,只差掉眼泪了。
渐渐地,金星的哭泣止住了,有些不好意思地紧靠在宁可的身边,摇着她的胳膊:“妈妈,我们去看看妹妹吧!”
“好。”宁可答应着。
趁这个时候,康明说道:“那———我这就先回去了,你嫂子还在家里等着的。”
“代我谢谢嫂子。”宁可的态度不再像刚才那样冷冰冰了。“等水星好了,我去看你们。”
“不麻烦了,不麻烦了!”康明有点受宠若惊。“还是我们来看水星好了。”
康明离开后,颜立国也打算告辞了,可他给项毅连使了好几个“走”的眼色,那小子就是不动, 大有要守个通宵的架势。他可没那个好兴致,从小他就对医院的这种味道受不了,而且,他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干耗着。
颜立国正措着辞,就听宁可在问:“颜先生很忙吧?”
这个台阶正好,他就顺势道:“是有些儿忙,不过,都是些不要紧的事情罢了。”
“今天占用了您们不少的时间,真是不好意思!”宁可歉然地,“都这么晚了,请您们回去休息吧!”
他还没有接口,项毅就说话了:“我没什么事情,就留在这里好了。水星那样子,我不放心。”
“不用了。”宁可推辞着,“我一个人可以的。”
项毅坚持,“我又不是因为你,是担心水星。”
金星也求着情:“妈妈,就让项叔叔留下来吧!求你了,妹妹也想他了。”
宁可只好点了点头,项毅像中了大奖似的喜形于色。看他那没出息的样儿,颜立国皱了皱眉,心里直说你这小子是完蛋了,就等着何姗姗来大卸八块吧!
“那,你替我送送颜先生吧!”宁可礼貌地,“我这里实在有些走不开,就失礼了。”
项毅言听计从地,“好,好,我这就去。”
末了,宁可又一次对颜立国道谢:“真是太谢谢您了!”
颜立国谦逊着,可心里却是相当的舒服,充分享受着“助人为快乐之本”的良好感觉。
一离开宁可,颜立国就评价开了:“这女人虽然不是很漂亮,但满有气质,有教养,又挺善解人意的,还不错啦!”
项毅点头赞同着。
“可惜,她有那么两个孩子!”他又不无遗憾地,“真是的!”
“这有什么?”项毅不以为然。“两个孩子都那样的可爱啊!”
颜立国翻了个白眼。“再可爱也是别人的。”
“她是寡妇呢?还是离了婚的?”他问。
“我不清楚,反正她是没有丈夫的。”
“未婚妈妈!不是一般的复杂呢,厉害!厉害!”颜立国暧昧地吐了吐舌头。“怪不得———”
项毅的脸色一沉,“怪不得什么?”
颜立国笑而不答,却问:“你怎么会认识她的?”
“我们是一起认识她的啊!你忘了?你是见过她的。”
“我也认识她?不可能啊!”
项毅提醒:“在‘茶庐’见郝大庆那一次。”
颜立国想了又想,还是没有什么印象。“见过吗?”
“古筝。”项毅再提醒:“那个倩女幽魂。”
颜立国一拍头。“原来是她啊!难怪那个小女孩老是看着有些眼熟呢!”
“她的古筝弹得很好的。”项毅欣赏地,“内在也相当的丰富。”
颜立国直摇头。“她不合适你的,还是去抓牢林晓露吧!何姗姗也行。”
“为什么不合适?”项毅不屑地,“就因为她有孩子?!”
“你看她,连那点儿押金都交不起,可见生活境况如何了,你还去自找累赘,你傻呀!”颜立国分析道:“和她纠缠到一起去,不是当现成的‘负翁’,是什么?”
“不就是两千块钱吗?”项毅憋着气。“我明天就还你!”
“你明知我不是在扯这个的。”颜立国苦笑了,“我这可全是为你作想啊!别狗咬吕洞宾了。”
“好了!好了!我知道了!”
“相信我,看女人我是不会走眼的。”
“宁可不是你认识的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
颜立国没有再说话,看项毅那副正在气头上样子多说也是没什么作用,还是以后有机会再劝劝罢。何况,这终究是他的私生活,再有交情的朋友也不好管得太过了。
发动了车,颜立国还是忍不住说了一句:“和她玩玩无妨,高兴就好,不必太认真了。”
项毅不答,敷衍地挥了挥手,转身就走了。他的步调很急,几乎是接近了小跑起来,没有几分钟的时间,整个人就消失在拐角处了。看着,看着,颜立国的心头突然涌起一股羡慕之情来,这些年里,特别是在下海从商以后,他来往过的女人不说上百,也有几十了吧,什么类型的没有?在红粉丛中穿梭,他既享受过了种种强烈的感官刺激,也获得了不少的自尊心上的满足,这样的历史是时时令他颇有些春风得意之感的。却还从来没有过项毅那样迫不及待的感觉,也从来没有像他那样无条件地对某个女人动过情。这样的心情,虽然幼稚得有点儿小男生的味道,但应该是很浓烈、很纯真的吧!有时,他也不免想尝一尝这种滋味了。可是,和谁呢?谈婚论嫁的陆丽也不过是对比和选择后理性的结果,就更别说那些逢场作戏的女人了。
不过,这样的感触也就是一瞬而已。他很快就恢复了潇洒不羁的常态,看看表,才十二点多一点,正是夜生活的开始,他本打算去和陆丽消磨一下时间的,却突然想起她下午在电话里说晚上会回她父母家去住,叫她出来并不是很方便,还是约上郝大庆去酒吧或娱乐城去Happy一下吧!
拨通了郝大庆的手机,刀郎的“情人”唱了一遍又一遍,还是没人接听。颜立国不禁浮想联翩了,该不是这小子正在和哪个女人在床上颠鸾倒凤吧?恶作剧地,他也不挂电话,由着它响去,存了心要打扰打扰这花花大少不可。
终于,郝大庆接电话了。“颜立国啊,你找我?”
“废话!”颜立国笑骂:“我不找你,打电话干嘛?”
“你———”郝大庆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虚怯。“有什么事吗?”
“出来玩玩吧!”
郝大庆明显地犹豫,“我……我……”
“你,你正和哪个妞泡在一起呀?”
“我没和谁在一起!”郝大庆撇清似的。“我一个人在家里。”
“那正好。”颜立国逗他:“我就在你家楼下,我可上来啦!”
“别!别!”郝大庆慌乱地,“我这儿乱得不行了。”
他这一说,更确定了颜立国的猜想,便继续逗他:“那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来检查卫生的,只不过坐坐而已。”
“这个……这个……”
颜立国哈哈大笑,“我才没那么不识趣呢!你放心的翻云覆雨你的罢!”
“彼此,彼此。”郝大庆明显地松弛了下来。“改日再聚聚了。”
耸耸肩,颜立国有了几许揶揄的感觉,郝大庆就那德行了,不用想,他也能猜个正着。倒是项毅那个呆头鹅,他和那个叫作宁可的正在干什么呢?他不禁有些好奇了。他设想了好几种他们在一起的场景,究竟是何种情形他却说不准,那个宁可不大像其他的女人,是很有一点让人琢磨不透的类型,可项毅,这一下有机会接近佳人了,应该是心里偷着在乐的吧!
颜立国猜想得没错,项毅此时的心情确实是比较高兴的。
第四十章 好妈妈
当然,水星受伤他也很是难过,很是担心的,可这也不失为是一种好机会。虽然,他是一直在与宁可来往着的,她也并不是很冷漠,没有怎么拒绝他的接送了,但也远远说不上是热情的,淡淡的像是在千里之外。尤其,她总是那么一副亲兄弟明算帐的样子,就算只是一张公车票的钱,她都是要一本正经地还得清清楚楚的,就更别说其他的礼物了,似乎一接受他物质方面的人情就代表着屈辱和降格。如此的态度,无疑就是一种明明白白地宣言:我们的交情还没有深到礼尚往来的程度!这样一来,在他们之间就立起了一道厚厚的墙似的,总是隔着那么一层了。显然,宁可是把他们的关系理智的定了位,一般朋友就是一般的朋友,是不会轻易有所改变的,她的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