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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开门,穆城一惊——以辰不在!
她去了哪里?
他强敛心神,不让自己乱了阵脚。她不会善自离开的!他告诉自己。
仔细检查了房间,依然找不到任何的蛛丝马迹。
“朕相信你很快就会回到这里见朕的。”
皇帝那句别有所指的话犹响于耳。是他!
穆城飞身跃上屋顶,朝那座最雄壮宏伟的宫殿奔去。
以辰已落在他的手里了。他早就提防他举家逃离这一招了!
“让开!”穆城暴戾地推开挡在御书房外的太监,冲了进去。
“一个女人让你失去了冷静。”铁穆耳在御书内等着他。
“把她放了。”他只为这一句来找他。
“朕会的。朕只想确定你的决定是朕所给的两个选择中的一个,死亡或休妻。你的时间不多了。”
第一次穆城恨自己的无能为力。他如何抉择?
死,是负了以辰;休她,亦是负了她!
“你回去吧,明天未时给朕答案。”铁穆耳拂袖离开。
***
明天未时!明天未时!他如何逃过劫难?
穆城回到府内,等待宣判的那一刻。
房内人影晃动,是谁?是谁?
以辰焦躁地等待穆城,祈祷他不会与皇帝发生争执而遭来祸事。
“以辰!”
穆城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还好,你平安回来了!”以辰落下一颗心。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你怎会在这里?”穆城拥住以辰,害怕她再次丢失,急切地问她。
“我也不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莫名其妙地被人绑架了,没一会儿又莫名其妙地被送回来。”
“穆城,原谅我欺骗你。”以辰在心中道歉。她答应皇帝,她会走的,不会再让穆城为难了。
“只是这样?”穆城怀疑,难道他只是想警告他,抑或他原本就有心放他一马?
“是呀,就这样,我都被弄糊涂了。”以辰掩饰得很好,“穆城,我好饿哦,想吃饭。”
“我让厨子准备夜宵。”穆城体贴地说。
“要像那个晚上一样。”
那个晚上,月亮那么圆,在她绝望时他出现了,她于是有了此生最完美的一次晚餐。
而今晚是最后一次了。再多一个甜蜜的回忆吧。
以辰一直在笑,而且喝了几杯酒,她让自己忘却即将到来的永别。
穆城脸色凝重,总觉得以辰在强颜欢笑。她是否已见过皇上了?她是否已知道了整件事?她是否已作了决定——为了他,她选择离开?
回到房间,穆城霸道地将以辰锁在怀里。他真的无法放心。
“以辰,不要离开,不要离开……”
但是她已听不到,她睡着了。微醉的脸染上一片娇嫩的红,似沉睡的仙子,她会突然离去吗?
黑暗中有一双深邃的眼睛在看她,以辰醒了。
“穆城,你怎么不睡?”
穆城一直搂着她。他睡不着。
“我怕醒来后又不见你。
她掩饰得很好,很好……可是她真的想哭,突然失去了力量,再也掩饰不下去了,“穆城,你对我太好了,你对我太好了……”她颤抖着,在穆城怀里哭得肝肠寸断。既然上天让她与穆城相识相恋,却为何不成全她?如果早知有这一日,她宁愿不曾拥有过往的一切!
穆城怎么也劝不住以辰的眼泪,天已亮了。
“穆城,我要走了。”每一个字化成一根针刺进了以辰的心,她抹干脸上的泪,逼出一个笑,“这次是真的,我要走了,也许再也不能回来了。”
“原来你早知道了。”穆城胆战心惊,“你能回来是因为你答应离开我,是吗?”
“是。”泪流尽了,以辰只剩平静。
“我不答应!”穆城吼她。
“可是我要走了,不仅仅为这件事。我厌倦这里了,我不愿再呆在这里了,这里不属于我,我迟早要回去的,这件事给了我回去的最好借口,你再也不用为难了。”以辰违心地说,无法承受穆城受伤的眼神。
“你看着我再说一遍。”他寒声。
“好吧,我承认自己现在有些舍不得你,但我知道这只是一时的迷恋,我总会被外表英俊的男人迷住。”她把自己描绘得很不堪。
一时的迷恋?只这样一句就将他打发了?那晚晚彻夜的哭泣是为什么?他不相信,不相信她的自贬的话!
“以辰,请相信我,事情并未坏到你非离去这一地步。”他试图挽回以辰。
她摇头,踉跄地后退。为何他不狂怒臭骂她,说她不要脸,说她不知廉耻,再对她失望透顶地赶她走?为何他竟要该死的看穿她,挽留她?
“不,”他斗不过阴狠狡诈的皇帝,她不要两败俱伤。她爱他,爱他,所以要他活着,毫无危险地活着,“你别一厢情愿了,我走只为我自己。”
“笨蛋,是你在一厢情愿,你以为你走了就帮了我的忙了,就万事大吉了?”穆城抓着她的肩,想摇醒她,“你以为没有了你,我还能照常做我的王爷2你太低估你自己了!”
“我不听,不听。”以辰捂住耳,嘶哑地喊着,她会动摇的,他的每一个字都是一个魔咒,会控制她,瓦解她,“我要走!”她用尽全力地喊。
“不,我办不到。”穆城锁她在怀中,霸道至极,“不论你是否真的要走,我绝不放手。”
说他自私、冷酷也好,说什么他也无法让心爱的女人眼睁睁离去。是她不够了解他。既然他要留下她,就能保护好她,不惜与皇帝反目。明日一战,为了她,他一定会赢,他是不败将军!
一道灵光闪现。以辰打了个寒颤,她仍有一个绝冷的筹码迫他放手。
“穆城,你还欠我一件事,那个约定——”
哪个约定?
“如果我能挨过去,你就随我三件事。我还有一个机会——我要你放我走。”
穆城节节后退,他似被判了死刑。
“放我走。”以辰抽身出他的怀抱。
穆城想抓住她,他的手臂虚晃了一下,他只抓住虚无的空气。
他已溃不成形!
以辰无力再停留,她扭转身奔向那一座温泉湖。她知道它会带她走,一种心灵的感应。
他竟放她走,只为那一个该死的约定!不,为她,他会不惜毁约。他誓将追她回来!
穆城只来得及见到她躲进壁门的身影。惊惊袭上他心头,以辰她要去哪里?
投湖自尽吗?留给他一具丢失她灵魂尸体?这就是她离去的方法?
恐惧似一张网围住他,他每追出一步都要奋力地吸进一口气。他承受不起失去她的心痛。
“轰隆——”
一阵巨响,响彻天地,顿时硝烟弥漫,模糊了穆城的视力,他双目穷尽处皆是滚滚黄沙,顾不得碎石未落定,穆城冲进了废墟之中。
“以辰——”他似一匹受伤的狼嘶吼。
黄沙吞没了他的声音。
“不!”
他是那么爱她,他是那么爱她!
所有的力量、希望转瞬间消失了,穆城已成了一具躯壳,他跪倒在沙石之中,心已冰冷。
扬起的尘渐渐落定,四周明朗起来。温泉湖崩裂了,巨石湮没了它,以辰的尸骨不存!他与以辰的爱恋也不复存在。
毫无挽回的余地了!那一声崩裂也炸碎了穆城的心!他亦血肉模糊,痛不欲生!
“呜……”
谁的哭声?
一点希望的火苗跳动着,穆城张眼搜索四周。
一个灰头土脸的人从石林中爬出来。
穆城屏住呼吸,她是谁?
“穆城,我骗了你。”她一边说一边哭,一边朝穆城走来,我一点也不想离开你。我跑到湖边时就后悔了。我要留下来,即使被你休掉或者被杀掉,我都不在乎了。
“我要和你在同一个世界。
他的生命、力量、希望、温度随着她的一字一句统统回复了。她的出现修复了他的支离破碎。感谢上天——
穆城动容地紧拥住以辰,久久地,久久地,才平息了他心中的悸动。
循着巨响而赶来的仆从都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碎石四处散落,纱帐残破不堪,满身灰尘的王爷和夫人,美丽的温泉湖被石块填没了。
“刚才那声巨响原来是——”
“太可怕了!”
“怎么会这样?”
疑问、震惊是仆人们的仅有表情。
“是地震吧。”以辰提供自己的意见,这是个破坏性不甚严重的地震。幸好!
“也许是它阻止你回去。”穆城低哺,手臂仍紧紧地环在以辰肩上。那种惊吓是他一辈子都无法抹去的,他只要一想起以辰有可能与他永诀,心就无法控制地发紧。失去她,他会绝望、发狂。
以辰抬头,瞧见穆城眼中仍留有的惊悸,她鼻子酸酸的,“对不起,穆城,我总是带给你麻烦。”
“你说什么!”穆城激愤地抓住以辰的肩,以为她又动摇了,想以离开来解决所谓的麻烦,“笨蛋,要怎样你才明白,我从不以你为麻烦,为你我心甘情愿。”他的声音暴戾十足。
围观的下人因大人鲜有的怒气二度受惊,个个圆睁着眼,忘了呼吸。
也许这是她能听到的最露骨的情话了。以辰眨眨眼,露出幸福的微笑。她对他要求是不能太高了,毕竟他是个古人,以辰忍不住逸出了笑声。
可怜的仆人三度受惊——她们的夫人脑子坏了?
以辰的反应让穆城更紧张。
“穆城,我发誓这辈子再也不离开这里。”以辰难得如此柔情似水地发音,旨在安抚穆城的不安。
惊吓过度的穆城,还有轻微后遗症,他急需确定一下,“以辰,你确定自己很清醒,而且你没在撒谎?”
以辰为自己的不良前科汗颜,“我一千个一万个确定。”她加重肯定的语气。
“有你这句话,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穆城淡然中有着决绝的气势。听得一屋子的人满头雾水,却不敢发问。
“你,”穆城指着其中一位瘦长的男仆,沉声命令:“召集所有人在大厅集合。”
得令者后退一步,应了一声“是”,便飞奔离去。屋里顿陷人了一片沉重的氛围之中,各人心中已有几分了然。
“你们也都到大厅去候着。”穆城再次出声。
众人相继退下,零乱的景象显出几分诡异。以辰反手握住穆城的手,心中皓明,这辈子她跟定他了。
穆城迎着以辰,纳她入怀,难掩他的歉然,“从今往后,你也许要和我过奔波的日子了。”
“穆城,你是要与皇帝反目吗?”虽然她已隐约猜到他会如此,但仍忍不住心中的震撼,他的牺牲太大了。
像是读懂了以辰的心思,穆城轻声解释:“这不算牺牲,倒像是一种解脱。终于能下定决心离开这个是非难分的朝廷。”
以辰顺势抱住穆城,脸上绽开豁朗乐观的笑,“我想我会很快适应跟你流浪的日子。”
穆城揉揉她的发,与她相视而笑,眼中有明朗的爱恋,他虽不善表达自己的爱,却依然能给人安全和信赖。藏在心底的爱才是最真最深的。
来到大厅,穆城简短地讲了一下事由。
生活在天子脚下,每人都知伴君如伴虎的道理。横祸何时飞至脚边虽无法预测,但都留有一心。纵是天子重爱有加的穆城王爷遭来祸事,也是自开始的惊讶中平静下来。穆城让管家拉布卓自账房领了银子,每人分发了一百两,便让他们自谋出路了。倒是湘岚与小绿两丫头哭成了泪人,舍不得以辰这般好相处的主子。以辰也是放心不下二人,无奈又不可带她们一起跑路,就匆匆托付给管家去照顾。
整座府宅转眼成空。倒是府上的小主人竟乐不可支,语出惊人:“终于可以自由了。”听得以辰猛翻白眼,照他说来俯上兢兢业业的家仆都是狱卒。
紧张的气氛让以辰禁不住兴奋起来。天性乐观的她想象往后的日子,身边有她最爱的丈夫和最疼的儿子,而且他们都武艺超群,用脚指头想也知道那一定浪漫透顶了。她开始期待了。
这一刻某个最料想不到的人不请自来了,他就是那个准备回意大利过安稳日子的马可·波罗。
“朋友有难,我当然不能袖手旁观。”这是他硬从要起航的船上跑来王府的原困,说得倒是很冠冕堂皇。
“那你是想亲眼看着我们受难。”紧急关头,以辰毫不操心,相信她的老公能摆平一切,于是很有兴致地开起了波罗老儿的玩笑。
马可·波罗讪笑几声,言明是来帮朋友一把的。顺便好心地告知一个消息:穆城王府已被官兵团团围住了。
“那我们不是插翅难飞了?”以辰像是在谈别人的事。
穆城也是处惊不变,“故人辞别,我应当相送一程。至于那些守门的,就劳烦马可兄了。”
不用明示,马可·波罗已知道穆城的打算。先出府,再在路上伺机逃脱未尝不是一个好计。他哈哈一笑,既慈祥又狡猾,“有何不可,我就当再来一次盛大的送别仪式。”
马可·波罗在大都为官多年,自有他的谋略。穆城、以辰,小龙三人轻松顺利出府,只是身后多了一队的跟屁虫。没办法,皇帝下了旨,未时之前要他们紧盯住人,未时过后才能抓人。
走走停停,说说笑笑,四位性情中人全然不顾一队虎视眈眈的兵将,像是在游山玩水。
马可·波罗回意的帆船泊在通济渠的渠口,很安分地等着主人上船。
“你的船很漂亮。”以辰假惺惺地奉承,心中有个绝妙的想法让她禁不住要偷笑。
马可·波罗得意忘形,“想上去参观?”
以辰笑得贼贼,“想,当然想,更想坐着船到你家去做客。”
马可·疲罗心中警铃大作,“请问夫人言下之意是?”
以辰给他一个稍安勿躁的手示,转向穆城和小龙,“两位意下如何?”绝对的低声下气。
两父子很配合地考虑良久。
以辰晓之以理,“反正是跑路,不如一次就跑得远远的,干净利落,准会把皇帝气得翘胡子。”
马可·波罗衡量再三,觉得在往后的日子仍能与好友把酒言欢甚感不错,也加入了游说行列,“我的家乡可是个世外桃源。”
“也有迷人的草原和成群的牛羊。”以辰添油加醋。
“坐船的时候能够见识到真正的大海,广阔无垠。”马可也毫不示弱。
小龙搔搔头,表示动心,“听起来很不错。”
“当然,当然,反正我们在那儿住厌了,就乘他的船回来。”以辰想得很美。
“那么就这么定了!”穆城下了决定。
“可是我们该怎样甩掉那些苍蝇?”以辰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
马可丢给她一个“你很笨”的表情。“夫人只管等着上船好了。”
说完,他特意踱到那群眼睛盯得发疼的士兵前,掬了一把子虚乌有的泪,长叹一声,“我走了,各位保重。”搅得这帮虾兵蟹将乱紧张一把,赶紧握住兵器盯牢穆城他们,以为他们要有行动了。
马可一步一回首地上了船,须臾船缓缓开动,驶向大海。
穆城仍无动静,以辰已急出了一把汗,她的意大利之旅要泡汤了!
士兵松懈了下来。
穆城抓住时机,在以辰耳边低嘱一声:“抱紧我。”突然凌空跃起,似大鹏展翅,带着以辰掠过水面,直达甲板。小龙随后赶到。马可似个早有准备的主人迎接客人的到来,船突然加速。
岸上的兵将乱成一堆,无计可施地看着帆船消失在烟波之中。之后的事情已无人知晓了。
***
穆城一家三口在阿尔卑斯的山脚下定居下来。穆城开了一个武馆,专心地当起来了武术教练,小龙迷上了打猎,阿尔卑斯的生物危在旦夕。而以辰仍执着于她的园艺,将整座山当她的花园,搞起了培养新品种玫瑰的研究,附带研习各类美食制作。一家人自得其乐,很是美满幸运。只有马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