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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霞问:“你回北京了?”
郑洛莱说:“是的。”
白霞又问:“以后还走吗?”
电话里沉默了很久很久,郑洛莱才回答:“这要看杜威的答案,他想让我留下我就留下,他想让我走我就永远离开。”
白霞并没有他想象中的勃然大怒,只是忽然冷笑了几声,没有表态。
郑洛莱接着说:“这次我只想听他的答案,除此之外谁的答案都不重要了,阿姨,不管您生气也好,恨我也好,我只想给他幸福,而不是让他继续痛苦,希望您以后能够理解我们,我……”
白霞忽然打断他:“我帮你找找杜威,他出差了。”
话毕,这个母亲猛然间就挂了电话,特别难过的掩住脸,忍不住哽咽了起来。
她根本没办法接受杜威和一个男人有什么关系,这对于他们这个家庭来说是完全不可能的,可……她不想看自己最爱的那个世界上最快乐的人,一点一点,变得没有能力能力快乐。
狼狈的擦着湿掉的眼睛,白霞拨下了二萌的电话,却只听得到不在服务区的声音。
最近经常这样。大约手机太旧了。信号总是出问题。
真不知该如何说,杜威这么个不知柴米贵的电子产品迷,竟然两三年没有换过新手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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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操,短信他妈的都发不出去。”
此刻,杜威也坐在方羽旁边抱怨着。
方羽把自己的电话赛到他手上。
杜威靠着座位:“算啦算啦,也没什么正经事儿,我眯一会儿,到机场叫我啊。”
话毕,他便开始做假寐状。
心里尽是此起彼伏的痛苦事。
杜威当然完全无法想象,那个男人再一次因为自己改变了生命轨迹。
他更无法预料,这次出行,会发生什么、
Chapter 9
冬日的鄱阳湖畔处处散发着清冷的气息,杜威一路跟方羽到达了九江的某个县里,不禁被南方特有的寒冷冻的全身发僵,他系紧了围巾,呼着白气问:“我们跟哪儿采访去啊,人生地不熟的。”
方羽带着摄像一路往水边的小屋去,说道:“那儿是林业局的值班室,先去看看吧。”
杜威哦了声,又带上帽子,默默的跟在后面。
开始实习的时候他的废话和问题还很多,但给师父无奈的惹了不烧麻烦之后,终于也老实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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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烟瘴气,光线昏暗。
方羽被迎面而来的剧烈烟味儿呛的直咳嗽,直向里屋坐成一圈打牌的男人们问道:“请问谁是这里的负责人?”
工作人员大概都在摸鱼,见到摄像机和电视台的台标赶紧一边阻止,一边仓促的把扑克牌收拾起来,打开陈旧的窗帘。
方羽说明的来意,一个男人赶快拿起了各陈旧的工作记录本,敷衍的谈到了他们对于过冬候鸟的保护情况,把自己说成了尽忠职守的优秀模范。
明明在来的路上杜威海看到水地里被农药种子毒死的天鹅,忍不住问道:“那为啥我还发现了毒杀天鹅的,我第一次来都能发现,你们发现不了?”
男人貌似无奈道:“这事儿利大,我们也防不住啊,早晨刚巡查完,这会儿那帮人又出来撒毒种子了,这水地几十公里都有人抓天鹅野鸭子,网也清理了好多……”
杜威最不爱听这种没意义的诉苦,忍不住翻了个白眼。
方羽瞥了他一眼,仍旧淡定的问了该问的情况,而后就带着大家出到外面。
极富正义感的杜威呸了句:“我看就是官民勾结,他们压根就拿了人家好处。”
方羽淡笑了下:“那你也不能这么咄咄相逼,把事实反映出去就够了,天鹅上千元一只,一晚上抓个数百只对这儿的人来说就是一笔巨款,从前也不是没导报过,但这儿很长时间以来都是靠山吃山,靠水吃水,靠鹅吃鹅,所以不是靠讲道理就有用的,懂吗?”
杜威哼哼:“那我们也录几段播一播就算完了?根本不能解决问题嘛。”
方羽反问:“谁告诉你做新闻是要亲自解决问题的?你以为你是皇帝微服私访?最重要的是要让公众知道事实。”
杜威欲言又止,不太服气的自己往路边走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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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为面积广大的淡水湖,鄱阳湖每年冬天都要迎接无数的候鸟在此栖息,仅仅美丽的天鹅就多达八万多只,可是近来年这里靠着捕杀候鸟为生的人越来越多,天鹅的生存环境也越来越恶劣,做了很多功课、信心满满的杜威到了这里,看到管理人员的失职,捕捉和食用天鹅的猖獗风气,心里很不是滋味,特别是方羽作为领导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他感觉非常失望。
这天他们气氛沉重的从不知第几个卖着天鹅肉的小饭店出来,有约好了个当地的动物保护志愿者,去到湖域拍摄臭名昭著的“天网,——因为湖边的浅水地域有很多小鱼小虾,天鹅很喜欢到这里来捕食休息,所以经常有人在这里竖起成片的密网,将飞起的天鹅缠在上面,定时赖收获网上受伤的鸟儿。
穿着大雨靴和防水服,杜威还是感觉冷的要命,但他也顾不得那么许多,一路上都忙着帮人家砍断天网,累得气喘吁吁。
“我靠,都想钱想疯了,弄他妈这么多。”二萌吃力的拾起竹竿和网子,不干不净的骂道。
志愿者没办法的笑:“这一二十公里全是天网,砍都砍不光。”
方羽没搭腔,只是忽然指着不远处说:“看。”
杜威寻声望去,一只雪白的天鹅凄惨的挂在网上,翅膀以一种非常扭曲的姿态纠缠在一起,土色的水中,落着粘着血的羽毛。
他们赶紧随着摄像朝可怜的鸟儿走去,不料头顶传来阵阵凄厉的鸣叫。
是另外一只更大的天鹅,威胁着他们,却又不敢靠近。
人类在小动物的眼里,终究太强大了”
“可能是它的伴侣,哎。”志愿者似乎经常和这种情况打交道,他很熟练的将天鹅周围的网子砍断,把它轻轻的放在水中,叹息说:“不行了。”
杜威的孩子气在悲剧面前显露的特别明显,他满脸痛苦的盯了半晌,小声道:“那我们别打扰它们了。”
志愿者摇摇头:“很快就会有人来捡去卖的,另外一只总在这儿徘徊,也很危险。”
杜威无奈的看着他抱起奄奄一息的天鹅,变得有点垂头丧气。
这一行队伍的氛围似乎越变越沉重了。
又往前走了几里,在暮色中终于出现了两个小小的黑影打破了众人眼前绝望的网阵。
杜威拉着志愿者的胳膊问:“那干啥的?”
志愿者数:“好像是抓鸟的,上次他们把我车都砸了,追么?”
方羽估量了一下双方人数的差距,点头道:“拍一阵儿。”
显然猎鸟者也在静观其变,见状略有些慌张的便要扭头逃跑。
方羽的本意也是多拿到点素材,谁知道杜威跑的跟小狗一样飞快,而且体力奇好,即使在水里也没耽误他背着沉重的网堆死追那几个人。
偷天鹅的人也被吓坏了,竟然拿起气枪乱开了一枪。
方羽生怕二萌出什么意外,大喊了声:“杜威,你站住!”
可杜威八成刚才看到死天鹅受了刺激,什么也不怕的就拿砍刀要扑过去。
幸好摄影大哥在慌乱之中把摄影机给了同事,在水中猛的冲刺,揪住杜威喘息着说:“算了,别整出事儿来。”
方羽气个半死:“你疯了啊,你出事我怎么跟你哥说?”
“我……”杜威顿时又失力了似的,垂下头,过了好半天才说:“天鹅是他最喜欢的动物,我不喜欢这样,看着烦。”
说完就转身朝着茫茫水色中走去了。
方羽没问这个他是谁,不问他也明白。
Chapter 10
杜威的破手机是在他出差了一个礼拜之后才在小店修好的,当初那么流行的款式,到现在早已经过时了。
原来东西也都和感情一样,是不可能永恒的。
他坐在小旅馆潮湿的床铺上,咳嗽着开了机,感觉自己大概是要感冒了。
没想到,开机动画刚过,就有铺天盖地的短信挤了进来。
除了家人和朋友时不时的问候,其余的竟然都来自郑洛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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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萌,为什么不开机?”
“我回来了,我想见你,告诉我你去了哪里好吗?”
“你的家在北京,那我们的家也在北京好吗?”
“杜威,杜威,杜威……”
“一直没有消息,要注意安全。”
“我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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絮絮叨叨的,根本不像那个挥挥手不带走一片云彩的家伙会讲出来的话。
杜威看的心里一阵一阵说不清的感觉,最后干脆扔下手机,敲了敲浴室的门:”师父,我下楼买包烟啊。”
方羽含糊的答应了声。
杜威裹着围巾在脖子上转了几圈,便颠颠的下了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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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地方真的是不富裕。
在不起眼的旅店周围找了很久,才找到了个小卖部。
玻璃柜上污迹斑斑,烟的牌子也很可疑。
看来那帮抓天鹅的杀红了眼的确是因为有着很可观的回报的。
杜威在小店瞅了半天,才买了包不知是真是假的红河,溜达到路边抽了起来。
他走神的想,当初郑洛莱为什么会那么狠心的抛弃自己呢?
既然抛弃了,现在这一套又一套的回马枪是什么意思?
和他恋爱,是因为开心,是因为契合。
可是现在剩下的除了痛苦就是讲不明白。
自己怎么能够仍然念念不忘。
杜威颓然的吐了口烟,想起郑洛莱眯着眼睛坏笑的模样,喉咙里就一阵酸痛,好像要哭了似的。
当然要憋住,哭有什么意义?
在这段感情里,他露怯露的实在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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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方羽洗完澡,正认真地拿电脑查着资料,杜威扔在旁边床上的手机就又响了起来。
这晚上真是没完没了。
方羽本不爱管人家闲事,又想可能是杜逸,索性接通说:“您好,杜威现在不在。”
那边传来了陌生的男声:“他人呢,你是谁?”
方羽道:“我是他领导,他出去买东西了。”
男人哦了声,又道:“帮我跟他说一声,我叫郑洛莱,我找他有急事。”
“好……”方羽听到名字迟疑了片刻,待到电话挂断,便忍不住穿上衣服匆匆的出去寻找杜威。
他看得出这个小徒弟最近都在为情所困,看来现在有转机,那么心结越早解开越好。
就算方羽自己的感情不得圆满,他也希望别人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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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城在黑暗中远没有北京的灯红酒绿,即便偶尔出现个路灯,也是暗暗的。
正因为没有过多人类居住的气息,天鹅才最喜欢在这附近的水域活动。
若是闹市,鸟儿也便绝迹了。
“杜威!你在哪儿?”方羽东瞅西看,最后大声喊道。
正猫在角落里抽烟的二萌听到呼唤,赶紧跑过来:“这儿呢,这儿呢,咋啦?”
方羽把手机塞给他:“刚才郑洛莱一直给你打电话,我接了,你快给你他回过去吧。”
杜威哦了声,蔫蔫的拿过电话,没有行动。
方羽劝说:“何必呢,这段感情挺不容易的,起码你自己心里要放它一马。”
杜威呆呆的问:“师父,你觉得我该回头吗?”
可是尚未等方羽回答,便不知从哪里冒出来几个衣衫邋遢的男人,手持铁管,朝他倆慢慢地走了过来。
杜威首先把方羽挡住,警惕的大声问:“你们是谁?!要干吗?”
男人们都蒙着脸,只是带头的那个怪声怪气的说:“敢挡别人的财路,就别问这么多废话。”
“我擦,又是为了天鹅,你们知不知道抓这个是要坐牢的?”杜威非常不服气。
男人大笑:“知道,所以只好请你们滚。”
方羽见识这种场面比杜威要多得多,他扯开二萌,冷静的说:“他只是个学生,我才是电视台的,你们要找就找我,让他走。”
“少废话,谁怕谁啊!”杜威特别冲动,骂了一句便伸手抢过人家棍子,迎面便挥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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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场黑夜里的混战。
杜威虽然从小就爱打架斗殴,但毕竟没有什么专业训练,以少敌多身上不免挨了不少的揍。
最后不知谁狠狠地照他脑袋给了下,二萌立刻晕头转向,感觉湿乎乎的液体流了下来。
他被打的红了眼,却不知方羽那里发生了什么意外,让几个男人互相一招呼,跌跌撞撞的就逃走了。
杜威听不见方羽的声音,不敢去追,只是扔下棍子捂着头,慌张的喊:“师父!师父!你咋了!”
周围似乎有些轻微的呻吟。
杜威哆哆嗦嗦的摸出手机,在亮光之中勉强找到倒在地上的方羽,扑到他身边才发现,一把弹簧刀正插在方羽的腹部。
“师父……”二萌吓坏了,但好歹是个男孩子,赶快拨通了110和120,而后才吃力的扶着方羽的头说:“师父你坚持一下,医生就快来了,都怪我,都怪我……”
方羽原本就没什么血色的脸变得惨白至极,他看似呼吸很都很困难,在不自觉的吸气中露出了诡异的笑。
杜威担心的眼泪都淌了下来:“师父,你别说话,我们等医生好不好?”
“别……别放弃……喜欢的人……”方羽还是努力的把想讲的话讲了出来,哆哆嗦嗦的拽下自己的手表:“这个……给你哥……替我跟他说……说……”
杜威很努力的想听清方羽要讲的话。
可是向来口齿伶俐的师父,却像忽然放弃了似的,虚弱的闭上了眼睛。
杜威茫然的抱着他,拿着那块沾满了血的手表,在黑暗中大哭。
他不可能想得到,这块表,是当年杜逸送给师父的生日礼物。
十五年过去了,秒针还在滴答滴答的走着。
时间,终究比人长久。
Chapter 11
我们匆匆忙忙的生活这几十年,总会遇见些难熬的境况。
那时不是靠理智不是靠勇敢不是靠坚强,只是在靠着时间自然的流动硬熬。
悲痛离别,过去就好。
过不去的时候,也只能过去。
那晚杜威哭的像小时候一样没有出息,后来郑洛莱再打电话的时候,也是没有思量就接起,却讲不出半句完整的话。
本想劝慰他和他好好谈谈心的流氓大人慌了:“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
杜威已然唤不醒昏迷的方羽,只能上气不接下气的说:“我师父……被人捅了……”
“啊?那你有没有事?你在哪儿?”郑洛莱忙问。
杜威心里很明白这次是自己不对,他特别特别的害怕方羽死掉,满脸眼泪在冬夜的寒风中带来了冰冷的疼痛。
郑洛莱又问:“打120了吗?”
杜威小声道:“恩……”
忙着弄房子的郑洛莱换了个安静的地方,担心的不行:“你在哪儿,告诉我地址,我去找你。”
此时杜威已经远远地听到了不只是警车还是急救车鸣笛的声音,只觉得被打破的头越来越晕,他尚未来得及说,就不自觉的失去了意识,软软的倒在方羽的旁边。
听不到答案的郑洛莱心急如焚,他又追问几声,赶快又暂停住通话,给电视台打电话问他们的行程。
其实不是没有办法立刻见到二萌。
郑洛莱只是觉得,有些事儿太勉强了不好,在他同事面前闹也不体面。
但现在怎么还顾得了这么多?
根本就恨不得立刻飞到杜威面前,看看他是否安然无恙。
其实无需郑洛莱如此费心,很快北京记者被当街杀死的报道就铺天盖地的传播了出来,引起了巨大的公愤,让动物保护又一次成为了风口浪尖的话题。
只是这些,躺在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