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仔队在守株待兔。”
“没用的,”我说,“这些影星躲避记者早就练出一身本领,只要当事人不承认,你说翻天也没人信。”
“香港这些歌星影星谁不想嫁入豪门?别看她们现在风光无限,一旦星途暗淡走下坡路还有几人记得?所以大多女星趁风华正茂之时鲤鱼跳龙门,以求下半生安逸舒服。”芮尧分析道。
荆红花不以为然地摇摇头,欲言又止。
芮尧何等玲珑立刻看出她的意思,道:“你是想说可惜大多数女影星都遇人不贤是吧?其实人是可以改造的,何况豪门中难道尽是花花公子?也未必吧。”说着漂亮的大眼睛在我脸上画了个圈。
荆红花笑了笑:“不,我想说的是另一层意思。这些女星蝴蝶般在富豪们之间闪来闪去,对她们自身并非好事,真正洁身自好的男人不会招惹她们,而主动靠上去的只是抱着捧场作戏的念头,根本不会想到婚烟,正所谓…。。。”
我知道她的下一句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怕芮尧听了多心,忙打断道:“马上逛逛街早点休息吧,明天还有正事。”
芮尧淡淡说:“你们玩吧,我回去看看资料,防止明天恳谈会上又生出周折。”
恳谈会在位于铜锣湾的富豪香港酒店商务厅进行,山口次雄的儿子山口俊男作为首席谈判代表也出席会议。双方坐下随便客套了几句便转入正题。
山口俊男示意助手拿出打印好的协议文本分给我们,解释性地说:“因为昨天又有一些新情况,所以我们在文本上作了一些小小的改动,希望不影响我们的合作。”
小日本出尔反尔,果然开始耍花招了,不征求意见修改双方协议是商业谈判的大忌,山口俊男不是三岁小孩,自然应该明白这个其中的利害关系,唯一的解释是他有恃无恐,先前钟助理是太乐观了。侧脸看他,正表情严肃地在包里找昨天的草稿。我仔细看了几处关键地方,发现何止小改动,简直是颠覆了双方谈判的基石!我方持股比例从37%降至29%,而且删去涉及绝对控股和执掌董事会问题的条款,换而言之,这是出尔反尔将我们当猴子耍嘛。堂堂的昊臣集团派出十多个人就是为了做个有名无实的股东?我面色严峻地看看胖子,他亦涨红了脸,显然在尽力控制自己的情绪。
过了会儿,芮尧和颜悦色地说:“能否请贵方说明修改的理由和动机?”
山口俊男点点头:“实不相瞒,昨天有一家比贵集团实力更雄厚、对我们更感兴趣的集团加入收购谈判,他们提出的条件很丰厚很实惠,所以贵方只能委屈一下做第二大股东,不过如果你们能有比这份合同更好的条件,我想我可以再认真考虑。”说完让助手重新发一套合同文本给我们。
我懒得看,不要说这是小日本精心设计的圈套,利用我们谈判成功后懈怠心理猝然一击,逼我们接受更高的价格。
我方两位法律专家紧张地研究新发的合同文本,过了会儿旁边助手写给我一张纸条:从这份合同的严密程度分析是出自专业人士之手,不是假的。
小钟扔下手中的合同冷冷道:“昨天才定好的事情今天就变卦,贵方这个玩笑开得太大了,就算你不尊重我们双方的谈判专家,也要考虑协议的严肃性,不是听凭你们单方面说改就改。”
山口俊男从眼镜后射出寒冷的目光:“你们中国人有句老话,良禽择木而栖,作为公司最大的股东,当然要把前辈辛苦创起的产业交给实力最强,最有诚意的集团!”
芮尧回击道:“你们日本人也有句民谚,富士山的雪不受季节的改变,如果我们没有诚意,不会派出这么多专家和贵方谈判,所以我们倒很怀疑贵方的诚意。”
双方唇枪舌剑交锋了几句,我环视一下众人说:“这样下去不会有结果的,我们需要时间考虑,明天上午十点再谈吧。”
一出门,随行人员象是约好了似的齐齐掏出手机与相关人员联系,钟胖子满头大汗道歉道:“少爷,这件事我欠考虑了,我负全部责任。”
我说:“现在别说这些话,首先要确定所谓实力更雄厚的集团是真是假,刚才专家们分析过,第二份合同条款明确,措词严谨,应该是一份经过长期洽谈后产生的协议。”
他有些气急败坏,嘟囔道:“他妈的见鬼了,其它参与了六家被我们收买了四家,按说不会出现意外……”
我哑然失笑:这个钟胖子急得连不光采的手段都说出来了。
旁边的芮尧插道:“你们有否调查过第二大股东和第三大股东,昨晚我看过资料,两个股东如果自愿出让股份的话,一下子可占总股份的21。5%,这是一个什么概念?所以山口俊男守住29%的底线,让另外一家有成为最大股东的可能。”
他摇摇头:“你知道那两个股东的身份吗?他们都是香港很有名望的贵族,绝对不可能转让出股份。”
“生意场上没有绝对的事,昨天谈妥的事今天还有反复呢。”芮尧一语中的,虽然尖锐却说到点子上。
我想想有道理,旁观者清,钟助理他们陷入此事太深反而看不清楚,也许芮尧说得对,于是道:“你安排两个人随芮助理深入调查,不能放过一丝可能性。”
“要不要向董事长汇报一下发生的新情况?”芮尧问。
“不必,告诉他也是干着急,鞭长莫及,我们自己处理吧。”我断然道。父亲说得对,我是该独立担起公司重担的时候了,不能遇到一点困难就向老爸求援,我要锻炼自己独自处理突发事件的能力。
一行人下了电梯来到外面,我和他们道别独自回酒店,有我在旁边会给他们增加压力,这时不是埋怨谁追究谁责任的时候。商界的事就是这样,只要双方没有在合同上签字就会存在变数,永远不可能让你称心如意心想事成。
不过如果可以选择生意伙伴,我宁可与欧洲商人合作,他们精明而不狡诈,严谨而不苛刻,只要确立合作关系就会心无旁骛地履行诺言,有时甚至善意地提醒我们一些问题。和美国人打交道很难,他们总是居高临下并充满歧视,就算规模很小的企业都有种莫名其妙的优越感。而日本人总是忘不了挑出合同中的漏洞在关键时候提出索赔,改革开放初几年,恐怕中国企业家的利润都在索赔官司中流失了,但反过来也触使我们更加重视条款的严密性和法律依据。吃一堑长一智,中国企业家们就是这样一步步走向世界,就象我们今天要做的这样,也能收购日本人的企业了。
回到香格里拉荆红花的房间,桌上留了张便笺:我在网球场。
最近她开始喜欢打网球,虽然球技不怎么样,双臂摆动姿式不到位,击球落点太单一,而且从来没有主动上网的意识,只会死守在后场跑来跑去。不过说也怪,只要她出现在网球场,高手们都争先恐后地陪她打,还给予热情细致的指导。当然我多次郑重指出,网球裙不宜太短,有伤风化。她争辩说不是裙子短,是她的腿长。
也有道理,她的腿的确很修长,真的。
第二十二章 正反之赌
我和荆红花坐在金银岛品尝鲜嫩的意大利牛扒时,钟助理打来电话,说结合芮尧的调查和其它渠道的信息可以确定飞鸿的第二、三股东有意向出让所持股份,因为他们与山口俊男所说的实力雄厚的集团老板交情非浅,愿意在这场商业收购中成人之美。
“喔,芮尧的判断是对的,果然出现这种情况。是什么集团有如此的影响和实力?我倒要见识一下。”
他犹豫了一下:“我们的老朋友天诚集团,听说禹锡阳的大儿子禹伟杰来香港好几天了。飞鸿与我们谈判的时候,一直与天诚秘密接触,山口俊男希望两大集团同时入主飞鸿彼此形成牵制。”
我一愣,对着电话半天说不出话来。
对面的花儿发觉我的异常,诧异地放下刀叉道:“谈判有问题?”
“没事,没事。”我掩饰道,无论两个集团怎样拚得不可开交,我不想将荆红花牵扯进来,这是原则。
她分明看得出我有心事,指指盘中食物说:“那你吃完它,没有心思的人胃口才好。”
岔开话题聊了会儿,我问:“以前听你说过,你的两个哥哥尽管小时候常常欺负你,可后来对你还不错,什么事都维护着漂亮的小妹妹对不对?”
花儿抿嘴笑道:“可能他们也意识到上一代的恩怨没必要延续到我们身上吧,作为子女我们都是无辜的,何况我与他们没有利益冲突,我早就明确说过不要禹家的家产。”
“你的大哥很能干很开朗,上次两个集团各让一次就是我和他的默契,当时我就想,毕竟是一家人,不见面交谈就彼此心中有数。”
“呸,美死你。他在我面前提过,说没有必要为了私人恩怨在生意上斗得头破血流。爸爸对他比较满意,过几年准备让他接班了。”
“你老爸真是清闲啊,不象我家老头子整天恨铁不成钢,总认为我与他的要求相差甚远。”
花儿吃吃笑道:“家家都有本难念的经,这些日子爸爸就是愁我们三个的婚事,老大呢,只谈恋爱不结婚,女朋友换得让人反应不过来,见了面都不敢乱叫名字,老二呢,二十三岁就奉子结婚,一年不到说感情不合离了婚,今年认识新朋友又嚷着要结婚,这回爸爸不让了,以时间尚短未过考察期为由予以驳回,我呢,更好,认识了你这个不共戴天之仇的冤家,爸爸是要被我们气死了。”
电话又响了,这回是某中资机构驻港办事处主任打来的,这些待遇优厚、舒适安逸的公司、办事处内聚集了众多高官子弟,凭借得天独厚的关系和人脉做着买空卖空生意。这位主任就是一位上将的儿子,上个月才和我吃过饭。他告诉我这次收购禹家没有想和白家对着干,而是应山口家族邀请过来的,属于单线商业谈判,禹伟杰根本不知道有其它公司介入收购。
这就好,在如今我尽力缓和两家关系的关键时候最怕节外生枝,不过该死的山口却人为制造矛盾挑起内耗,让我感到非常棘手。
就在我苦思冥想的时候荆红花说去一下洗手间,我趁机打电话给钟助理,让他测算一下山口最高报价与我们心理底线的差距,但是控股权问题是原则,不能让步,同时让芮尧找办事处主任仔细询问情况评估禹伟杰对这单收购的期望度。
荆红花重回座位上后道:“下午干什么?”
“印洲塘,那里潜水环境好,海底有许多形态独特的珊瑚,我们刚吃过正好过去运动运动,然后去沙田的史诺比世界,里面最有意思的就是独木舟。”
她微笑道:“看你心事重重的样子,史诺比世界不要去了吧,潜完水我们喝英式下午茶,接下来的时间你处理公务,我看你这次的生意好象不太顺利呢。”
小丫头的洞察力和推理能力比我还强。
喝茶的地点是荆红花选定的。英式下午茶是阳光、红茶、甜点、温情、休闲的组合,据说在英国区分白领蓝领的标志就是是否有时间喝下午茶。下午茶已经成为英式典雅生活方式的的象征。
茶座里人不并多,全是清一色的英国人,这里远离闹市和中心地带,只有对下午茶口味和风格相当挑剔的人才会找到这儿,伴随着乐曲悠悠萦绕,一杯清茶消闲静心,心情随之归于安宁,这也许才是维多利亚时代下午茶的真谛。
经过两个多小时的深海潜水,真有点累了,我懒洋洋啜着红茶说:“英国人不习惯睡午休,发明下午茶的人也许就是想防止打瞌睡吧。”
“蒙对了,英国维多利亚时期贝德芙公爵夫人每到下午就百无聊赖意兴阑珊,于是她让女仆准备些面包、奶油和茶,邀请几位知心好友共享轻松惬意的午后时光,没想到这个创意在当时贵族社交圈内蔚然成风,名媛淑女争相效仿……,”荆红花突然停下来站起身看着我身后道,“大哥,你来了。”
我悚然一惊正欲起身,一双手拍在我肩膀上,听见一个冷冷淡淡的声音说:“这个季节并不适宜潜水。”
真是禹伟杰!这个号称“玉女杀手”的禹家少掌门,和禹锡阳一样冷酷凌厉的眼睛要把那些小姑娘迷死。说也怪,这年头帅哥没人爱了,倒是周杰伦、谢霆锋之类扮酷的公子哥大行其道,讲究穿另类服装、沉着脸,还经常与记者叫板。
我坚持起身笑道:“听花儿说你的网球打得不错,什么时候较量一下。喝点什么,茶?咖啡?”
荆红花让开座道:“你们聊,我出去溜达溜达。”说着冲我挤挤眼,我顿时明白了,是她主动约来禹伟杰和我见面的,以她的聪明岂会听不出这次生意受挫的原因与禹家有关。难怪在餐厅时去洗手间那么久,她是与哥哥联系后询问情况并将他约过来。
荆红花的行事风格就是这样,直截了当,不留余地。比如说当初她对我产生好感后,明知芮尧只是一般性拜访偏偏端着咖啡亮明身份;那次加班她也估计到芮尧会在,还是将饺子送到公司与芮尧正面交锋;再说这次到香港,我明白她就是想击碎芮尧残余的一丝希望。
其实我也想过通过她联系禹伟杰做一次面对面的交流,力争平和处理这次争端,但不是现在。因为我还需要摸清他的心理底线和相关信息,另外我也要做一些准备工作,比如说让步的条件、代价的评估。可是荆红花根本不容我搞得如此复杂,或许她认为想得太多反而一事无成。
禹伟杰坐下后要了杯白开水,依然是一付清冷的声音道:“不觉得惊讶吗?两个针锋相对的家族会在这儿遇到。”
“只要和花儿在一起,她总有层出不穷的意料之举,习惯了。”我笑着说。
他也微微一笑:“你和花儿的事我们都知道,说实话家里人暗下都认为是件好事,商界没有永远的朋友也没有永远的敌人,利润最大化才是企业家追求的目标,如果禹白两家一直彼此仇视下去,高兴的会是那些在暗处煸风点火的人。”
“对,”我说,“上次我们各让一场的时候我知道是你的决策,那是一次典型的双赢,就算没有花儿的因素我也会这样做,但是这次我们好象又遇到了新问题,关于收购飞鸿。”
他眯着眼看着我,语气平淡地说:“你是昨天才到,我已经在这边十一天。”
“对,我原定出席今天上午开草签协议恳谈会。”
“这情况我不知道,天诚与飞鸿一直是封闭式谈判。但是花儿打电话约我和你见面,我了解了一下才知道原来我们又做了对手。我们和飞鸿也基本确定合同。”
“是的,今天我们看到了合同文本,只要我出更高的价,山口答应考虑。”
两人陷入难捱的沉默。
半晌我开口说:“这件事不可能双赢,只会有一个胜利者。”
他纠正说:“一个代价惨重的胜利者。”
“山口正笑着希望我们这样做,他早知道我们两家的宿怨。”
禹伟杰点点头:“不能让他得逞,我们之间的胜利者要赢干脆利落,失败者要输得不失风度。”
话题终于接触到我们俩之间谁也不愿先出口的难题:谁做失败者?!
我缓缓说:“我目前是父亲的特别助理,才进入集团几个月,需要有一场亲自介入的胜利树立威信。”
他也缓缓说:“我父亲有两个儿子,他随时可以决定谁才是真正的接班人。眼下的形势,我要保证不犯错少犯错。”
两人再次陷入沉默。
过了会儿我说:“你把握集团主要部门和业务经营,禹伟涛对你不构成威胁。”
“你是白氏集团唯一的继承人,有无威信对你来说并不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