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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些天和花儿朝夕相处,真正领略了她生活的五彩斑斓。和她相比,我的生活简直是枯水一潭,真是白做了一回女人。她把生活点缀得丰富多采,她乖巧而善嗲,职业更为她的个性增添了不少魅力。她的作为、她的风情,让男人没有理由不拜倒在她的裙下。秀芳身上传统的东西多,太理想主义,恪守自己的生活原则,不愿越雷池半步。对生活各有各的追求,不能枉自评说谁是谁非。
那天贺然请我们吃饭以后,又去茶馆里喝茶打扑克,一直玩到深夜零点。回到酒店躺在床上仍然睡不着,你一句我一句的说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我问秀芳:“你到底觉得贺然这人咋样啊,能不能和他深交?”
秀芳还没有回答,花儿就说:“有人关心着你,你感觉不好吗?”
秀芳淡淡地说:“我不是不想有人关心,主要是怕受到伤害。再说传出去也不好。”
我说:“这不是问题,隐秘点就行了。没有人为你立贞节牌坊,有男朋友关心你,我们也少点牵挂。”
花儿说:“你啥时候才能开窍,总是怕别人伤害你,你自己别那么认真就谁也伤害不了你,你想想,那些女老板女大款还花钱找男人解心焦哩,你全当不花钱找男人解解心焦,就不会受伤害了。何况咱这层次的人遇到的男人素质也不可能太低,还不至于无赖到拍拍屁股就走,他总要承担一点责任的。寂寞的时候借个肩膀靠靠,有啥不可以?论历史昭君出塞是为国,武媚娘削发为尼是想坐天下,说现实的色情业的女人为了钱,官场上的女人靠着姿色往上爬,你的感情世界都成荒漠了,还抱着可怜的传统观念死守贞节哩,为自己活得更好付出点感情都不肯,你还能成就什么大事! ”
她这一番慷慨激昂的话让我们吃惊不小。我听后笑着说:“你看她的歪理有多少,连找情人都引经据典,谈古论今。”
秀芳迎合着她说:“花儿说的有道理,我一定慢慢地去实践这一套伟大的理论。”
花儿又不屑地说:“你就不能学学我,你看我,该放则放该收则收,张国宝值得我爱我就爱,赵大伟不值得我爱我就把他放弃!”
往年参加这样的会议很单纯,参加讨论的时候顺便写几篇有关讨论的稿子。今年三个人泡在一起,每天都安排得满满的。在这一个星期的会议上,花儿突发奇想要开酒店,她们还鼓动我去杨华书记。我这后备干部也有几年了,这次会上又看到几个和我一起考核的后备干部成了领导干部。我要再不当回事,可能就永远后备着了。
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也许姊妹们的想法儿有道理,找杨华这条路应该试试。明天就给杨华写信。
花儿3月21日(1)
今天是会议的最后一天,上午投票选举,下午会议闭幕。该当选的当选了,该走的就要走了。老爸是要走的人。上午选举后新一届的政府领导班子和上一届的领导班子一起与人民代表和政协委员见面。看着站在主席台上的老爸我突然感到很伤感,他来新水市差不多五年了,由副市长到组织部长再到常务副市长,可以说在这个新兴城市权倾一时。我不能想象他的感受,对他来说在这里工作的五年一定是难忘的,在他以后的岁月里每想到在新水市的日子一定会想起我,相信他无论走到哪里对这段生活的回忆中都不会没有我。不知道他以后想到我会有什么样的感触,是伤感还是温馨?无论如何我是忘不了他的,没有他也许我的生活不会如此丰富多彩。
和老爸在一起的时光是值得让人回味的:
认识老爸是在几年前的一个“五一”节,老爸刚从省城调来不久。市政府举行规模盛大的劳模表彰会,由于我和厂长的关系,这样的好事当然是我的。这是当时那个破塑料厂里的人的想法,说句良心话,如果事事公平,凭我的能力、贡献,到市里接受表彰的人也应该是我,但哪里还有事事公平、凭能力论贡献的事啊。无论是因为厂长的关系还是凭能力论贡献,结果是我理所当然地参加了那个表彰会,披红戴花喜气洋洋。表彰以后,总工会给劳模们安排了一场舞会。年轻美丽洒脱飘逸的我在那场舞会上可以说出尽风头,这个请了那个请,几乎没有喘息的机会。在一曲终了一曲又起之时一位高个子的中年男人走近我很有涵养地作出了请的姿势。我打量他时吃了一惊,这个举止中透出高贵的人竟是坐在劳模表彰会主席台上的成副市长。我颤抖了一下,紧张地向成副市长伸出了手。成副市长的舞步稳健有力,潇洒自如。刚开始时我还有些紧张,进入状态之后就放松多了。我甚至沉醉在一种被宠爱的幻觉里,把自己想象为婀娜柔媚的常娥,骄傲美丽的公主,而这位成副市长就是我梦寐以求的白马王子。我被我的白马王子牵引着,盘旋着,欲飘欲仙。一曲结束,副市长面带微笑送我回到原来的位置。这位与我共舞的领导坐在主席台上时端庄威仪,是那样高深莫测难以接近。这位高深莫测难以接近的人对我表现了亲近和蔼的一面。一个鬼祟的念头在我脑中倏然一闪,机会来了,我为什么不牢牢地抓住?市长,您跳的真好,下一曲我请您行吗?声音是羞怯的,舞厅里幽暗的灯光下,我那张被许多人公认的长得像狐狸一样的脸一定更加红润妖媚,让成副市长无法拒绝。成副市长朗声笑道,好好,好啊。当我和副市长相牵相拥着再一次起伏共舞时,放松了许多,尽可能把胸挺得更高、把腰摆得更柔。副市长对我这些诡计的迎合使我完全放松了紧张的神经。小姑娘,你在哪个单位工作,你跳得很好啊!经常跳舞吗?副市长在很随意地问着这话时似乎把我的身体揽得紧了一些。听到他的问话,我给自己打气,一定得沉住气抓住这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我说有时候跳。声音自然是又温柔又甜润。我想当领导的男人应该喜欢别人在他面前成惶成恐谨小慎微,更喜欢女人对他崇拜敬仰。跟您跳舞有点紧张。我想这样说一定能驳得成副市长的好感。成副市长听后果然展开了他雍容的笑脸,并且慷慨地小声说好,我们就算认识了,告诉我你叫什么名字,以后你有事可以到办公室找我,见了我可别再紧张啊。
那天晚上,成副市长没有等到舞会结束就提前走了,他走时亲切地说再见,小花儿。
我和成副市长再次见面是半个月以后在他的办公室里。那个午后的阳光温吞暧昧不热不燥。我几经犹豫决心找个理由去接近这位副市长大人。那天我是精心打扮的,我把披散的长发绾起来,挽在脑后,用摩丝把直着的留海捏成了弯曲状,驼色的长裙搭配米色的上衣,活脱脱一个端庄儒雅的女学者走进了副市长的视野。
也许只有我这样受过许多苦的人才会这样无所顾忌的厚着脸皮去接近领导。在此之前,我从来没有走进过市政府办公大楼,更不知道我要找的那位副市长在哪间办公室办公。到市政府的二楼时我推开了挂有秘书处牌子的办公室,里边坐着两位三十来岁的小男人,其中对着门的那位抬起头问我找谁,我说找成市长汇报点情况。怕人家把我堵在门外不让见,便又补充说和他约过的,只是不知道他在哪间屋子办公。另一位靠里坐的小男人听到我要找成市长,迅速而不经意地打量了我一下,问我是哪个单位的?我只有向他说出工作单位和姓名。那人听后拉了一把椅子给我,说你稍等一下便走出了秘书处。不大功夫,那个人回来带我去见成副市长。我紧张的心稍有放松,那一刻我在心里默默地说,谢天谢地,我马上就可以见到成副市长了,我的运气真好啊!如果成副市长不见我,或者正好出差根本就不在新水市我所说的和他约过的假话当场戳穿该是那么难堪的事情啊。
我谨慎地跟着秘书走进了成副市长的办公室。我默默地记下了成副市长的办公室是与秘书处错对着的206房间。我想下次再来就可以直入其门了。成副市长的办公室是套间,副市长在里间办公,外边大概是秘书办公的地方。
成副市长正坐在宽大的办公桌后面看一份文件什么的,一副日理万机的样子。听到我们进去,才下意识地抬起头,指了指对面的沙发说坐吧。秘书倒了茶就出去了。成副市长像看一个从没见过的陌生人一样凝视着我,那目光中的疑问使我产生了一种小偷遇到了被偷的主人般地紧张感觉。但是我很快就从容镇定下来,我向成副市长送去了纯净而胆怯的目光。我按照来之前编好的理由说对不起,我冒昧地来打扰您,我来政府办事,就想顺便来看看您。成副市长的脸上略带一点不易觉察的笑意听我说。说完这些话,我又怕成副市长戳穿了刚才向秘书撒的谎,便接着解释说我不知道您的办公室在哪儿,怕他们不让见您,就给他们说我和您约好的,要找您汇报工作。
花儿3月21日(2)
成副市长听着我这些小心编排出来的话,看我的目光越来越亲切了。他像是要故意逗一逗我,笑了笑说哦,我们的女劳模还挺会骗人的。领导就是领导啊,他这样一句并不幽默的笑话就使我冒然去见副市长的尴尬烟消云散了。成副市长亲切地问了工厂的情况又问我的生活情况。他知道我是省城重点大学中文系的毕业生时遗憾地说大材小用了啊。
第一次去成副市长的办公室,坐了大约二十分钟,我拘谨小心地谈话时时被成副市长办公桌上的电话和手机打断。接近副市长的第一步已经顺利打通,见好就收吧,免得让人家厌烦了没有下次。便说您这么忙,就不多打扰了,我没啥事,只是想来看看您。说完这些话就要起身告辞,副市长拿起桌上的一沓稿纸和一支铅笔说你记下我的电话号码,以后电话联系,省得再骗我的秘书了。说着他自己在纸上写了号码递给我。
走出成副市长的办公室,我过了十天忐忑不安的日子。十天以后,我决心再见一见成副市长,希望我的计划有点进展。仍然是一个让人懒得昏昏欲睡的午后,我第一次播通了在心里默默地背了不知多少遍的手机号码。通过电话,我向成副市长作了自我介绍问了好之后说我每次路过政府时都想去看您 ,又怕打扰了您 。成副市长在电话上温和地说嗯,好,好,有时间过来玩。听到成副市长这表示友好的话,我不失时机地说我现在可以去看您吗?成副市长像是犹豫了一下,但只是很短暂的犹豫,便说好,你过来吧,我在巴顿酒店东203房。
放下电话,我禁不住一阵狂喜,我的计划就要成功了,这个电话使我距人生的转折只有一步之遥了。一个男人在宾馆里与一个崇拜他的女人见面,这意味着什么呢?
我踏进巴顿酒店203房间时,成副市长身穿睡衣,像是刚刚沐浴过的样子。他给我让了座,一边亲切地和我聊天一边削着苹果。他从果盘里面拿苹果的动作有点缓慢,像是让我注意到他在为我挑选最好的苹果。那是一盘只有富贵的人才吃得起的洋果,红得动人,脆得诱人,每一个苹果的大小色泽形状几乎看不出来有什么差别。但成副市长还是从中选出了一个更好的。我专注地看着他削着苹果的手,又一遍地说总想去看他的话。削着苹果的成副市长说有这么漂亮的女士总想看我是我的福气呀,以后你再想见我的时候就打电话。您是市长,我不敢给您打电话太随便了。这话是带着天真和撒娇的味道的。成副市长削好了苹果,从中间切成了两半,向我递来一半,自己留下一半,这让我想起了有福同享这个词。我去接成副市长递来的苹果时,他的手在我手上停留了片刻,我的心立即狂跳起来。我和成副市长一起吃着各有一半的苹果,成副市长看着我,我也看着成副市长。我的眼光里跳动着渴望的火焰,成副市长的眼光里闪烁着试探的光芒。我很紧张,紧张得不知怎么把苹果吃进嘴里去,紧张得不知道说什么好。我终于挤出了一句话:这苹果真好吃。成副市长说好吃就多吃点。我说这苹果和别的苹果味道不一样啊。听到这话的成副市长竟然表现出一脸纯真地问都是苹果有啥不一样?因为这是您削的。从我踏进他的房间他就一直面带着微笑的,他依然笑着,但此时的笑已经丰富得无法形容了,那是开心的暧昧的得意的别有用心的笑啊。
成副市长吃完了最后一口苹果,从卫生间拿出了一条温热的毛巾,就在我接过毛巾时成副市长紧紧地握住了我的手。温柔地说来小花儿,让我给你擦。他轻柔地给我擦了手和嘴,随便扔下毛巾就拥紧了我不由自主倒向他的身体。
这些年,他帮我办了我想都不敢想的事,他使我从一个社会底层的丑小鸭变成了社会的骄子,有时候我觉得他简直就是我的精神教父。他就要走了,我很伤感,我真不想让他离开。我对他确实是从利用开始的,这么多年的交往,我对他越来越依恋了。我喜欢成功型的男人,特别是像他这样又有能量又有气质的老男人,既有老父亲一般的宽厚温暖,又有情人的温柔体贴。
对老爸我是有恩有爱的,我自己也说不清楚对他是报恩的成分多还是爱情的成分多。我的父亲本来是一所师范院校的老师,在文革中遭受不幸,不堪忍受折磨为其四个年幼的儿女留下一封表示愧疚的遗书自缢身亡。没有工作随夫住在学校的母亲被赶回家乡,带着几个孩子在娘家住下来。娘几个住的两间破草房,刮风进风下雨漏雨。我现在还怕雨天,一下雨她就条件反射般地想找盆子接水。一家人缺吃少穿,就连亲舅舅都没有正眼看过我们一家人,村上一些不怀好意的人有点茬就想欺负我们。无奈的母亲总是盼望着说你们快点长大吧,长大有本事就没人敢欺负咱了。姐姐十二岁时被人强奸,小姑娘哭着跑回家,娘看着女儿裤子上的血迹,听着女儿的哭泣,气得直想拿绳子上吊。好像我们全家都带着晦气,一个村的人都不愿意多看我们一眼。这苦难的经历,我和许多人讲过,谁听了都会涕泪交流。有一次我向成副市长讲了自己的不幸家庭时,他怜爱地说没想到你这么不幸,我要有你这样一个乖巧玲俐的女儿多好啊,我一定不让她受一点委屈。我开口说道,就让我做你的女儿吧,以后我就叫你老爸了,你不能委屈我啊。从此以后,成副市长就成了我的老爸。其实论年龄,我们真是错了一辈人了,可能正因为这样我顺口就叫出了,一点也不感到别扭。
花儿3月21日(3)
我高中毕业时正赶上恢复高考,考进了省城大学的中文系。大学毕业后被分配到一个工厂的办公室工作。想起来毕业分配说让人气愤不平,我要说自己在大学里是品学兼优的学生可能有点自吹,但我绝对算得上比较好的学生。我以为至少可以到中学当个中学教师的,妈妈的,竟然把我分到了一个小塑料厂。我去理论,人家说那里更需要人才。饱受欺侮的童年和不公的大学分配让我深刻地认识了社会。我没有到厂里报到时就想好了,我学的中文,读了那么多的书,如果用点计谋,社会上那些东西有啥学不会的。可喜的是我到厂里一年就当上了办公室主任。人家都说我这办公室主任是跟厂长睡来的。管他说啥哩,我任重道远,俺家那些大大小小的事儿都得有人管,老母亲好不容易把我供养到大学毕业,我不冲锋陷阵谁能改变我那破破烂烂的家。我要不做出牺牲,原来那些看不起我们的远亲近邻现在会经常去看我老母亲,我那几个势利的老舅会想到他们的老姐?现在我算是深切地认识了这世道,你穷就没有人看起你,你有用就有人来巴结你。
有时候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