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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一章 魔镜,魔镜,我是谁?
站在镜子前端详自己,突然感觉到一种空洞的遥远,仿佛面前站了一个陌生人,连她的样貌都是那么得陌生。不知道她的性格、她的年龄,唯一知道的就是她是一个女人。那么她是一个漂亮的女人还是一个丑陋的女人,是一个超脱的女人还是一个俗气的女人,是一个善良的女人还是一个邪恶的女人呢?
这些东西好象根本就无法分别:再漂亮的女人肯定也有人说她不漂亮,再丑的女人也会有最漂亮的一瞬间。每当被别人夸奖的时候即便知道那不是真的我也不禁沾沾自喜,可是每当被别人在深厚诋毁的时候我便会恼怒甚至憎恨,于是戏就要挖空心思的证明给他们看我是多么优秀,而他们的言论又是多么荒谬,可是事情总是适得其 反。
至于超脱那恐怕是每个人的愿望。谁都希望自己是卓尔不群的,谁都喜欢标榜自己的与众不同。但是真正有哪个人真得超凡脱俗了呢?说到这里真的不得不佩服古人的智慧,“俗”字不就是一个人和粮食吗?如果不吃饭那些国家领导、商界达人、影视红星岂不是都得呜呼哀哉吗?我就是这样,总觉得自己与众不同,生有异禀,可是到了现在二十八、九却还是孑然一身、一无所有。
至于善良和邪恶那就更无从分别了,当然这可能和我低下的判断力有关系。我甚至都说不清楚自己是善良还是邪恶。我时而幻想让世界和平,让所有受苦受难的人都找到自己的伊甸园,让所有在感情边线上挣扎的人都找到自己的爱情海,让所有的人心中都充满安静和祥和,这样想着我就会把自己感动得想流泪,怀疑自己是观音大士落入了凡间。但是现实的我只不过就是泥胎肉人,会因为一点点小事而嘲笑某一个人、厌恶某一个人、憎恨某一个人、鄙视某一个人,甚至报复某一个人。这种种的种种都是邪恶的表现。我的善良是真心实意的,可是我的邪恶却是自然而然的。这可能就是理想和现实的对照吧。当现实的巨浪吞没理想的泡泡的时候我却没有博大的胸怀和坚定的勇气去面对,于是我就被吞噬了。
我仍旧望着镜子中的自己,如果我是另外一个人,一个男人我会怎么看待我自己呢?眼中的空洞和迷离几乎我把我带进了一个凝滞的时空,朵子……
水色旖旎,美丽的西湖长堤上有一双绝美的脚,不停地走着,尤其是那冰蓝色的脚趾甲,象一粒粒透明的蓝色水晶。我想这双脚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个绝色美女吧,我的视线顺着她的脚脖往上移动着,细长的小腿,腿肚子上一点坠肉都没有——
就在我的视线即将超过她的膝盖的一刹那,电话突然响了起来。那“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的铃声听起来是如许的刺耳,把我的心脏震得几乎跳到了身体以外的地方。
“你说下辈子如果我还记得你我们死也要在一起,像是陷入催眠的距离我也开始昏迷不醒……”
我迷迷糊糊地接起了电话,那边传来伍丽丽清晰的声音。
“岫岫——”
我打断了她,我说:“这都啥时候了,你家是不是闹鬼了,你折腾什么呢,还让不让人活呀?”
电话那边传来的是伍丽丽低沉的声音,她说:“我真的烦,根本就睡不着。”
虽然我现在心情极度气恼,但是出于我对伍丽丽了解,我感觉她可能真是遇到麻烦了。我说:“你是不是和你老公吵架了?”
伍丽丽叹了口气说:“换个话题吧,别说他了,我就是闷想找个人聊聊天。”
我差点气晕了过去,这么晚了她竟然能想到找我聊天。如果是五年前我想我一定会掐死她,可是三年多没有见面的我们多少还是疏远了些。我说:“丽丽,你以前可是有什么说什么的,怎么今天吞吞吐吐的呢?”
“岫岫,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
我几乎要哭了出来,大半夜不睡觉竟然打着长途来问我这样的问题,这个女人一定是疯了!
我毫不客气地说:“你是不是又看什么鬼片了,胆子小就消停点,那些都是为了挣钱排来吓唬人的,拜托你别这么幼稚行不行?你喝杯牛奶快吧,实在不行就吃点安眠药。”
“总之你是不会相信的,你睡觉吧。”说着伍丽丽就挂上了电话。可是我的睡意也随着伍丽丽的声音一起消失了。刚刚讽刺过伍丽丽的我开始思考鬼神之说。
这个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呢?人死了以后他们的思想难道真的就消失了吗,还是真的离开了躯体到想去的地方了呢?亦或真有阴间、奈何桥、孟婆汤之说呢?
我打开窗子,夜晚的凉风席席而来,让我觉得更加清醒。夜晚的空旷和宁静让我这间仅仅十平堆满杂物的小屋显得更加拥挤和错乱,屋子虽然小,但是我还是摆了一个很大的镜子。我打开了灯,为自己点上一棵烟,站在镜子前面,欣赏自己抽烟的姿态。我想没有女人会不喜欢镜子吧,不管这个女人是老、是少、是美、是丑。不同的是有些女人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在镜子前面搔首弄姿、顾影自怜;而另外的女人则会目不斜视地从镜子前走过,可趁别人不注意的时候,她就会偷偷瞥一下镜子中的自己。我属于后者,但是如果自己独处,我会在镜子前面站上一天也不觉得烦,我会对着它哭、对着它笑、对着它讲心里话。可是前者却更加痴狂,她们恨不得把镜子绑在自己身上,随时可以让镜子告诉她们,自己是世界上最美丽的女人。白雪公主的继母有这样一面镜子,古龙笔下的石观音也有这样一面镜子。这种镜子可以告诉它的主人谁是天下最漂亮的女人,而镜子的主人也一定会想方设法除掉那个比自己更漂亮的女人。但是安徒生和古龙的心态却是完全不一样的:安徒生笔下的魔镜是客观的,它代表着世人的眼睛、世人的舆论;可古龙笔下的魔镜却充满了他对于女人的鄙视和莫名其妙的不理解。
对我而言,镜子已经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了,它满足了我对自己的一种渴望:我渴望通过它看到自己的一切表情、动作、五官、身材。希望通过它更完美地表现自己、塑造自己。但是我对自己却是不满意的:我讨厌我的眼睛,有时候它甚至让我呕吐,尽管许多人都认为我这张脸是因为我这双眼睛而奕奕生辉,可我偏偏不喜欢这双毛嘟嘟的大眼睛,尤其是在眼角出现细细的皱纹以后。好笑的是我有的时候竟然也会觉得自己美若天仙,可是有的时候却又觉得自己丑得不应该出来见人,所以我总喜欢站在镜子前等待自己貌似天仙的那一刻的到来,希望自己能够留住这一刻,让所有人都看见自己惊艳的一面。
我轻轻将烟蒂按死在烟灰缸里,然后又点起了一支,站到镜子前去欣赏自己,忽然有了一种神秘的感觉,进入了那个凝滞的时空,仿佛脱离了自己的躯壳看见了一个更真实的自我:一个28岁的女人,说不上风华正茂,但也绝不庸俗,有几分姿色,却不倾国倾城。
可是为什么还是没有把自己嫁出去呢?是过于挑剔,还是没有吸引力,又或者是在爱情上遭到了上天的诅咒呢?上学的时候伍丽丽经常说我挑来挑去早晚把自己挑成老处女。我说:“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要凑合,如果我找不两情相悦的爱情,我就孤独一辈子,没有爱情的婚姻是不道德的。”
现在许多亲戚都劝我快点结婚,他们说,爱情是什么呀?什么也不是,如果你穷得连饭都吃不上,你还有心思和精力去追求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吗?虽然我心里在鄙视这些人的浅薄和庸俗,但是口上却没有还击的能力。我愿意听朋友说,你的缘分还没到呢,你总会碰到一个令你心仪,又心仪于你的人。虽然嘴上说我没有那么好的命,但是心里却是甜滋滋的,仿佛从一个28岁老处女的尴尬心态到了18岁少女的娇羞心态。
有时候我真得有那种随便嫁掉的冲动,只要是个守法良民就可以了,可我作不到,面对自己不喜欢的人我就抓狂,狂得恨不得到马路上打警。想起了裘海正那首《爱我的人和我爱的人》
“爱我的人对我痴心不悔,我却为我爱的人甘心一生伤悲。在乎的人始终不对,谁对谁不必虚伪,爱我的人为我付出一切,我却为我爱的人流泪狂乱心碎。爱与被爱同样受罪,为什么不懂拒绝痴情的包围。”每当听到这首歌我总会蛰思良久,两情相悦的发生几率难道就那么低吗?耳畔响起伍丽丽的声音:“聪明的女人当然懂得嫁个好老公。”一片茫然……
难道爱情真象黄金那么稀缺吗?我眼前又浮现了那个晶莹剔透的兰色的脚趾甲,那双绝色的双脚的主人想必也应该是位风华绝代的佳人吧。她是否也感受过爱情的摧残与痛苦呢?
她究竟是谁呢?为什么总在我的梦境中出现,而我唯一看得见的就是她膝盖以下的部分,每一次都是因为这样或者那样的原因梦就突然终止了。一阵微风吹来,我的寒毛都立了起来,呆呆看着镜子中的自己,一动也不敢动。
“岫岫,你说这个世界上真的有鬼吗?”伍丽丽的声音回荡在屋子里,空气中飘荡着无数幽魂,我的心似已冰封。
第二章 冰蓝脚趾甲
水色旖旎,美丽的西湖长堤上有一双绝美的脚,不停地走着,尤其是那冰蓝色的脚趾甲,象一粒粒透明的蓝色水晶。我想这双脚的主人也一定是一个绝色美女吧,我的视线顺着她的脚脖往上移动着,细长的小腿,腿肚子上一点坠肉都没有——
突然一掊鲜血喷涌而出,朝着我的脸射了过来,却被厚厚的车窗玻璃挡住了。从梦中惊醒,睡衣已经被洇透了。眼睛又酸又胀,头也昏沉沉的,有种想要呕吐的感觉。我挣扎着从被窝里爬出来,冷飕飕的空气摩擦着我的肌肤,我好不容易才摸到了手机,打开一看已经四点多了。于是又一头扎到了枕头里,可去怎么也睡不着了。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那双秀美的脚。
她究竟是什么人呢?好象已经跟我了很久了,从大学毕业到一直到现在已经五年了。可却从来不露一下庐山真面目。
她到底是人还是鬼呢?
我不禁毛骨悚然,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听过这样一个故事:
有一个男人,他前世和几个人谋了些钱财,相好的女人唆使他把这笔钱财藏了起来。合伙的几个男人毒打了他,可是为了这个相好的女人,他死活都不肯说出钱财的下落。后来这几个男人走了,相好的女人却出现了,女人扶起被打得奄奄一息的男人问:“你说了吗?”。男人摇头到:“没有。”女人说:“那就好。”
突然间,冰冷的刀锋插入了男人的胸膛。女人说:“只有这样我才真得放心。”
今生,他们再次相爱,在这个男人在有意无意间就杀了那些前世毒打他的人,他也明白了自己和这个女人前世的恩怨,于是他和这个深爱的女人再次发生了争执,在厨房的桌上一把水果刀放在了两人的面前。争执到了高潮,女人再次拿起锋利的刀,冰冷的刀锋又一次插进了男人的胸膛。
他不解为什么这次还是这样,所以他没有办法闭上双眼接受命运的安排。女人却轻伏在他耳旁说:“因为你上上辈子做了对不起我的事情足够让你死在我手上两次。”
男人终于闭上了眼睛。
当年这个故事给我的震撼非常大,整整 一夜也没有合眼,是我第一次失眠。这是倪匡的作品,就是这部作品把我变成文学青年的。
人真的有前世今生的!这个我梦见的冰蓝脚趾的主人一定和我有着非同一般的宿命因缘
可她究竟上是谁呢?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梦里呢?
突然间有种结婚的冲动,多希望有个人来和我分担一下这样的恐惧呀!
第三章 升职
再睁开眼睛的时候已经7点40了,我洗了把脸,穿上衣服就跑了出来。打车到单位一共31块钱,可惜还是迟到了2分钟,我狠不得把打卡机敲碎了,就这2分钟,一共折了我80块钱。早知道是这种结果我就不用这么火急了,迟到2分钟罚50,迟到20分钟还是罚50,真是命苦呀。“死打卡机!”我嘟囔道。
电脑前的潘越歧回头看了我一眼说:“你没听说过吗?点背不能赖社会,命苦不能怨政府。你要是早起来点,没准还早到2分钟呢!”
从侧面看上去,潘越歧的鼻子很高很挺,此时此刻我真想一拳下去把他的鼻子砸个西把烂,但是我没有理他,从来没见过这么不知好歹的人。我们两人宿怨已久,更不是一句话两局话就可以说清楚的,可他却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总以为凌岫还是以前的凌岫,也不知道他是真不明白还是在装傻。
凌乱的办公桌上大半空间已经被电脑占去,却怎么也找不到我泡面用的饭盒了,坐在我对面杜涓说:“别找了,用我的吧,一会老崔来了,你就吃不上饭了。”
说着把一个干净的饭盒递给了我。我感激地看着杜涓说:“谢谢杜姐”
潘越歧说:“用完了,记得给人家刷了。”
我说:“怎么就你这么有公德,用完人家饭盒知道给人家刷呀!”
“你看看整个办公室,有谁比你办公桌还乱吧?中国都成巨龙腾飞了,怎么就你好吃懒作呢拖累社会注意建设呢?”
杜涓说:“你别和他说了,你又说不过他,赶紧吃饭吧,一会老崔来了。”
我真想把杜涓的饭盒飞过去。可能是睡眠不好的原因,心里特别焦悴。
饿了的时候吃什么都很香,就在我狼吞虎咽吃牛肉面的时候,不幸的事情又发生了,老崔居然来了,他很少这么早来上班的。他以俯视的方式冷冷地扫了一圈,最后的目光就落在我那碗牛肉面上,然后严肃地说:“凌岫,你来我办公室一下。”
我魂飞魄散,人要是倒霉的时候真是喝口凉水都能塞牙缝。潘越歧递了一张面纸给我,说:“把嘴擦了”。我还是白了他一眼,我经常在老崔跟前打他的小报告,他也总怀疑有人打他的小报告,但是从来都没有想到这个人是我。而我也并不是一个喜欢挑拨是非的人,可潘越歧是例外,因为我恨他。
我坐在桌前踌躇了一会,还是迈着坚定的步伐走进了老崔的办公室。老崔的办公室属于年久失修型,墙壁是微黄色的,墙上挂着一副泛黄的对联“书山有路勤为径,学海无涯苦做舟”,这个就是我们几个编辑、记者经常调侃老崔的把柄。写字桌还是有机玻璃板式的,写字桌上放着一套紫砂茶具,这是一个台湾人送给老崔的,当时老崔美得跟朵玫瑰花似的,奉若珍宝,不过也难怪,这恐怕是他办公室里最值钱的东西了。
老崔的眼睛一直放在一份文件上,脸色是铁青色的,眉头好象被防盗锁紧紧锁住了一样,他没有让我坐。良久他长长出了一口气,语重心长地说:“小凌,你这种工作态度可不行呀,我当年在这里工作的时候每天来得最早走得最晚,一晃已经30多年了,你们这些年轻人……”
我以为他的训斥会像暴风骤雨一样将我淹没,没想到他又老生常谈,讲起了他的革命家史。我能做的也知识洗耳恭听,也许当领导的都有这样的习惯。
“零点传媒已经要卖断我们杂志社了。”
我的思维好象被什么飞行体猛撞了一下,惊呼道:“啊!?”
老崔也很动情,眼中已经有些晶莹。
“所以一定要裁员的。”
我无话可说,只是定定地看着老崔——崔立魁。在欣荣杂志社已经5年了,这是我的第一份工作,也是我的唯一一份工作,我甚至从来没有想过要离开这里。这种感觉好象脚下踩着厚厚的棉花,失去平衡。
“卖断以后,要精简。”
终于靠到正题了,我的心是哇凉哇凉的。
“零点只给了三个记者的位置。”
我不想开口说话,只想破门而出,痛哭一场,这就叫船迟又遭顶头风,屋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