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本来要到你公司去看你,怕老大看见,所以,你出来好吗,我在你公司楼下的茶馆里。”老太太一口气把话说完,然后就静待。
艾琴本来要去工程部去看看装修套餐,可老太太已经来了,只好跟宋瑜说自己出去一下,工程部等她回来再去。
范长林的妈早就点了茶和小吃,自己自斟自饮。
艾琴对她这个婆婆有那么一点儿佩服,只有小学文化在农村过了半辈子,适应能力非常强,到了北京生活的如鱼得水,滋润非常,穿着打扮,说话行动比城市里土生土长的老太太一点不差,刚从农村出来的时候,面相又老又干,皱纹又多又深,在北京呆了两年,人稍稍胖了些脸也滋润白皙起来,老太太有话:我儿子是大老板,当妈的总不能给儿子丢脸。当然,范长林的钱也花到位了。现在老太太上哪儿都不怵,就这个连北京老太太也鲜少有人敢进的茶馆,老太太就独自坐在里面。
艾琴走过去坐在老太太对面:“您吃饭了吗?”正是饭点儿,不问不合适。
老太太说:“吃不下去,等跟你说完话再吃。”
几句话就让艾琴落了下风,艾琴不想再说什么,静等老太太开口。
老太太有备而来:“艾琴,你不来看我,我来看你,老大说你不舒服,我知道你是心里不舒服,我说过如果是老大做的不对,我不饶他,跟你站一头。”
是有过这个话,艾琴记得。
“对那个事儿,老大认错了没有?”
艾琴知道老太太说的是那件事,只能点头。
“那你呢?还是不原谅?”老太太不看她,自己喝茶:“所以你找借口不上家里来?”老太太还明察秋毫,听艾琴半天没言声,又说:“还是你面子上过不去?”
这么咄咄逼人的问题,一个接一个,艾琴还从来没遇到过这样的,她有一丝的不适应。
“老大这件事是错了,可是杀人不过头点地,想想他的好,怎么就过不去这一关了,判死刑的人还要念他以前的功绩量刑呢,老大这么多年来为了公司,为了这个家,累死累活,就因为这一件事儿全抹了?“老太太显然是一肚子话一个劲儿往外冒。看艾琴坐在那儿不出声,心里更是不痛快,这个儿媳妇总是不冷不热的:“那个男人做到老大这个份上,还看顾着媳妇,带着孩子?女人不能不知足,得理不饶人,你也奔四十的人了,我这是为你着想,现在四十岁的女的,出去找男人得找多往六十上去的男人,这些你都知道不知道?还有我孙子呢,我得要我孙子。”老二老三都生的闺女,就这么一个孙子。提到孙子,老太太有点儿柔软。
原来在一起,没什么厉害冲突,艾琴也不知道她婆婆这么能说,而且是带着计谋的,这一段话里有试探、苦肉计、唬人计、哄人计。老太太果然了得。
稍作喘息,老太太换了个语气:“男的就是和女的不一样,这个你知不知道?”还想苦口婆心的说下去,被艾琴打断。
“妈,我要是您的女儿,您会不会还这么说?”
老太太稍微愣了一下。
“范长林是您儿子,您这样说,我能理解,可是我也没有大逆不道?”口气不似平时的温和又带着一点漫不经心,透出了不奈和尖锐。
老太太从来没跟这个儿媳妇PK过,原来外表柔柔的像是什么都不在乎的的女人,说出话来,是这么硬气。有这么个难对付的老婆,自己儿子日子果然不好过:“我是怕你闹离婚呢,好好的公司,好好的家,你不可惜呀!”老太太立时软下来。
“我和范长林的事,就让我们自己处理,您让司机送您回去吧!”艾琴说着就结账。
老太太不肯就这么罢休,拉住艾琴:“别毁了老大!他熬到今天不容易,你也是当妈妈的!”言下之意是也应该理解她这位当妈妈的心,也懂得让艾琴换位思考。
艾琴并不愿意让老太太担心,就又坐下:“您别担心了,没有那么严重
安抚了老太太半天,让司机开车送老太太回家,才往楼上走,越想越觉得气愤,周六范长惠两口子来大概也是做说客的,范长惠还特意带着杨俊生来秀恩爱,看着他们艾琴也是无语,真的可以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吗?是自己生活的过于认真吗?是真的自己生在福中不知福吗?
不知不觉度到范长林办公室的门口,她推门进去,范长林正伏案工作,敲击电脑的声音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清晰地回荡,非常的有节奏。
艾琴本来是要发几句牢骚:请别让你家的人再来找我,他们都为你开解,有没有人想到我?
现在站在这里看范长林工作,这几句话突然让她觉得自己像个怨妇,在乞求别人的怜悯。
范长林可能是告一段落,从电脑屏上移开视线转到来人的脸上,他立刻从座位上站起来,绕过老板台,走出来:“后天,我们要去上交所,圣地开盘,我正在写讲话稿。”看着艾琴神色复杂问:“有什么事吗?”
艾琴摇摇头,但还是说:“妈刚才来找我,她很担心你!”
范长林沉吟片刻,知道他妈妈来找艾琴会说什么,他太了解他的家人:“对不起,让你为难了!”他只能说这个。
“你没告诉他们吗?你很有能力,一切尽在掌握,可以很好的处理任何事情?”语气中带了讥讽和怨气。
范长林也有些气,自己明明战战兢兢,艾琴明明知道这事的主动权在她自己手里,还来说这样的话,但他还是沉了一下说:“我对没把握做到的事,不会说出口。”
范长林的语气和面部表情的冷硬让艾琴知道他生气了,艾琴还想说但敲门声打断了他们。
二十九
去上海的队伍堪称庞大,范长林、艾琴、徐子谦、田丰收、董事会秘书和张丽丽提前两天已经过去做前期准备,在机场候机厅,见过了中介机构:券商、律师、会计师各出的一个人,还见到了徐子谦的老婆林悦华。
艾琴迎上去跟她打招呼,她们经常见面,很是熟识:“你怎么还单独来呀,跟老徐一起从公司走多好!”
林悦华跟范长林他们打个招呼,就拉着艾琴找个沙发坐下:“老徐非让我跟他一起去,说这么大的事儿,这辈子也就这一次了。”
艾琴点头,确实有道理,林悦华有了孩子以后就辞职做了全职太太,接触社会的机会少,徐子谦有时公干也把她带在身边:“老徐真是体贴你。”
林悦华比徐子谦小七岁,被徐子谦呵护的还有小女儿的娇态,她伏在艾琴的耳边说:“艾琴姐,其实,我也愿意来,可以看着徐子谦些。”
艾琴觉得好笑:“你不放心老徐呀?”这是长着两条腿儿的人又不是东西看能看得住吗?
林悦华也笑:“反正夫妻在一起是没错了,联络感情啊,他现在是这个身价,我就是一家庭妇女,完全劣势。”嘴上这么说,心里并不担心,因为口气是轻松的,顶多是未雨绸缪。
艾琴就没有想得这么远,对她和范长林的婚姻走一步想十步,从没有,她一直很享受当下的生活,苦辣酸甜一样也没错过,但人无远虑,必有近忧,艾琴也是随时检视自己。
“艾琴姐,你和范哥多好呀,天天在一起,事业上是搭档,生活上是伴侣,让人羡慕,我闲的时候给杂志写稿,不知他们怎么听说我认识你们,想给你和范哥专做一期,封面就放你们俩的一张经典照片,题目都想好了:珠联璧合。”林悦华兴致勃勃、喋喋不休。
艾琴看看了坐在离他们不远的徐子谦,徐子谦明明是看见他老婆对着艾琴喋喋不休了,但当他和艾琴的眼神就要相碰的时候,他把目光转开,看向了别处,艾琴更觉得蹊跷,虽说林悦华平时就话多,分析原因可能是经常独自在家,缺少交流圈子,但徐子谦知道她和范长林的事,林悦华难道不知道啊?
“艾琴姐,你说成吗?”林悦华碰了碰艾琴的胳膊。
艾琴也不好一口回绝,就问:“什么杂志啊?”
林悦华说出杂志名字。
艾琴连听说都没听说过。
看艾琴疑惑的样子,林悦华也坦率:“是个二流杂志,但读者群还是蛮大的!”
艾琴也笑了:“我和范长林从来没一起接受过访问,也没上过什么杂志。”
“这样更好啊,更新奇更能吸引眼球。”林悦华没听出艾琴拒绝的意思,照着自己的思路说。
就是有一种人能这样,自说自话?幸好,提醒登机的广播响起来,他们准备登机,艾琴说:“以后再说吧!”总算是蒙混过关。
范长林过来拿过艾琴放在身边的手提行李,提在手上,一行人走向登机口。
她们定的商务舱,比经济舱宽敞舒适,又比头等舱低调,范长林安置好随手的行李,又看着艾琴脱掉外套坐下系好安全带,才自己坐下来,林跃华和他们隔了个走道,她探过身子伏在艾琴的耳边说:“范哥真的太模范了!艾琴姐,你真让我羡慕死了,最难得的是,范哥还这么有风度。”
过去林悦华也这么说过,每次听她说完,艾琴都会回头看看范长林,自己的人当然是怎么看怎么顺眼,心里也甜丝丝的,今天又听到林悦华这样说,她的直觉是反感,她听到了太多的范长林的好,好像大家都是商量好了的,一齐发动,范长林究竟怎样,她们能比她清楚?
空中小姐过来检查行李箱是否扣好,林悦琴只好坐正的身体。
艾琴乘机闭上眼睛。
范长林上了飞机就拿着空中小姐的送过来的报纸看,他多年养成的习惯,手不释卷。
飞机发出巨大的轰鸣声,正式起飞,范长林看看艾琴闭着眼睛,艾琴不喜欢坐飞机,她如果休息不好会晕机。范长林以为她不舒服,探过身子问:“有没有不舒服?”随手从他的上衣口袋里掏出一小筒凉糖:“含一颗就好些。”
艾琴这些日子的睡眠都不太好,她正想不要晕机吧,就听见范长林的话,睁开眼睛,从范长林手里拿了一块糖含在嘴里,口里一派清凉。又闭上眼睛,空中小姐送来毯子盖在她身上,她往宽大的椅子里窝了窩,迷迷糊糊地睡去。
中间她知道空中小姐送过餐和水,但她没有要吃要喝的意愿,眼睛又沉得不行,也懒得睁开,所以直到范长林叫她:“醒醒,喝点儿水吧?”
睁开眼睛,知道飞机已经在降落了。
飞机停稳,艾琴站起来准备下飞机,头睡得昏昏的,打了个趔趄,范长林一把扶住她,然后就一直牵住她的手。
当着这么多人,艾琴不好意思退出自己的手,像个乖乖妹一样让范长林拉着,她用眼角地扫扫周围的人,就看见田丰收正直直地瞧着他们。
董事会秘书和张丽丽站在出站口等他们,早有租好的车等在停车场。
在车上范长林说:“我们休息一会,去拜访一下上交所的高层,已经安排好了,今后要和他们经常打交道。”他示意中介公司的几位:“你们几位可以多休息,自由活动活动,晚上我们一起吃饭。”
进到饭店大堂,董事会秘书把房间钥匙分别给了每个人,范长林拿了钥匙牵了艾琴在服务生的引导下上电梯。
他们的房间是个套间,从进了房门就可以看见里间的超大尺寸的大床,艾琴愣了一下,也不得不听从这样的安排。她怎么要求董秘?给我单开一间房?或者给我们安排两张单人床的那种?完全说不出口!在这种情况下,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不可能不给范长林面子,范长林也知道,所以才会那样自然的牵她的手。
艾琴想想,也没什么,范长林还能怎么样她不成?
没想到的是与上交所的上层见面却是相见甚欢,双方年龄都差不多,谈的也没有多正式,只是他们询问了很多房地产开发方面的现状,又问了问圣地目前储备的地块在北京的什么方位,有没有进军上海的计划;特别问了问他们募集资金的使用计划,除了进一步购买土地外,对沙漠改造计划也很感兴趣
范长林肯定是为这次会面做过精心的准备,他很熟练地说出了募集资金使用的每一个项目,连数字都说得极为准确,最后他说:“沙漠改造计划,这个项目当时我们第一步想投资一个亿,现在看这个计划有点匆忙,后来又考核了周边的交通规划,一两年内改变的可能性不大,所以可能会改变募集资金投向,转投三亚,国家产业调整正在进行,环保又收益高的项目无疑是旅游产业,所以……”
上交所的一位领导打断了范长林:“沙漠治理也很重要啊!”
范长林并没有被问住:“但股东利益最大化是上市公司的责任,沙漠治理我们会做个福利产业,最好目前不用股东的钱。”
上交所的几位听了范长林的话,都表示同意。最后又开玩笑说:“上市公司是太阳下经营,光天化日盯着你的人多了,所以一定要守法,另外就是有问题多沟通,像今天范总说得募集资金要变动,今天说了,等你们股东会通过的时候,我们就能很好理解了。”
艾琴还为范长林说起募集资金变更的事有些担心,这个事董事会是讨论过的,可是也不必这么急着说出来,毕竟圣地还没有开盘,现在听上交所的几位这么说,心底也一片释然,想来范长林对交易所领导层的工作习惯有所了解了,才会这么说!艾琴看范长林,一身黑色西装,雪白的衬衣,枣红色的丝质领带,银质表带、银质袖扣,干练而时尚,完全的职业风范,虽说不上英俊潇洒,但是也不是皮糙肉厚,他有着南方男子的柔和细致,再加上一副无框眼镜,倒是温文尔雅,带着一丝清新淡静的韵致。
最近以来,艾琴总是有意无意地观察范长林,结婚以后她似乎没有特别留意过范长林的气质修养穿着打扮,她太想探究她原来以为了解而实际并不完全了解的范长林。
回到饭店已经是夜幕降临,范长林代表圣地宴请中介机构,圣地来上海的各位悉数参加,因为明天圣地要挂牌儿,还有个正式的仪式,所以大家都没怎么喝酒,餐桌上因为有张丽丽在,所以虽然是真正的客饭,但并不拘束,张丽丽的热情与行为举止到位又恰当,暗暗地指挥服务员倒酒布菜,因为要方便照顾客人,范长林坐主位,然后左右分坐券商、律师,徐子谦和田丰收被艾琴推到前面,挨着券商、律师坐了,张丽丽坐在田丰收旁边,会计师坐徐子谦旁边,然后是董秘、艾琴、林悦华。
这种场合,如果自己不是主角,艾琴倒是乐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细嚼慢咽。
范长林畅谈了一番圣地将来的发展,圣地今年的业绩很好,一定要每年分红给投资者,赢得好的信誉和口碑,适时增资配股,这样圣地会快速发展壮大,圣地对本次与三个中介机构的合作非常愉快,希望能建立长期的合作关系。
三个中介机构当然喜不自禁,这样的大单无疑是圣地对他们最好的感谢!几个人说了很多恭维的客气话,最后券商说:“说一句时髦的话,这就是双赢!”
艾琴看范长林喝了一点酒,也可能是圣地的历史时刻就在眼前,他有些兴奋,脸有些红,话也比平常多些,艾琴看着侃侃而谈范长林,充满自信的双眸睿智而温暖,语言坦率而机智,觉得他越来越有一个大企业领导者的风范,可是当范长林只面对她一个人的时候,这些特质都不翼而飞,变得小心谨慎,揣揣不安。想到这些艾琴对范长林生出一些怜悯来。
大家最后又撞了下杯,皆大欢喜!
范长林拉着艾琴的手跟大家打了招呼,然后穿过长长的甬道,进电梯,又穿过长长的甬道走向他们的房间,他刻意走的很慢,想把酒足饭饱、功成名就、娇妻相伴的美好时刻拉得长一点,最好能把这一刻永远留住。但是他心里清楚,这仅仅是表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