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讽刺,真是讽刺。
“哎,你别叹气了,白头发已经够多的了。别担心,你想,这么久的感情,那会说断就断,真的,我觉得只要你跟他见了面,只要你愿意,就算他真的找了别人,你们也能重新开始的。”沈芳的口气似乎不像和我曾经发生过什么,倒是很像大学时候班上的学生会女干部。
“哎,沈芳,”我转过身子,眼睛看着她,“你,你真的没有想过我和他分手?”
沈芳似乎本想接着做我的思想工作,听到我问的如此直接,停了好久才说,“不是我想不想你们分手,是你不想和他分手。你这个人啊,都到了这一步还会死死抓着不放。我都不知道自己该怎么评价你。”她边说边上来抱着我的脖子,轻轻地把脸贴在我的脸上,“你说你是好傻,还是好安全呢?”
我拍了拍她的背,“是傻吧。”
我感到沈芳的手指在我头发里穿过,她的气息,她的温柔,让我浑身软绵绵地舒服极了,要是一直被她抱着该多好。忽然,我又听她说,“你的爱情好安全。”
安全吗?为什么在她眼里这也算安全?为什么所有人都可以轻易地把我想的不堪,轻易的放弃我,却只有她,总是傻傻地把我这块儿臭大粪当成宝贝?沈芳,你好傻啊。我紧紧的抱着她,眼泪又掉了出来。我这么伤害你,你疼不疼啊?
写到这里,我真的想说,为什么这世上会有像我这般胸襟狭小的人,又会有沈芳这般心地善良又宽广的人呢?我没有详细问过沈芳小时候生活在一个怎样的环境中,从而造就了她随和又善解人意的心胸。又或是,人和人真的本性是不同的,善与恶,其实未出娘胎便已注定了?
在随后的几天里。与其说是我陪着沈芳遛京城打发日子,还不如说是她陪着我散心解闷儿。她的宽容时不时会让我内心羞愧的无法自拔,我不知怎么才能表达出我对她的感激。我试着想帮她付帐,她总是坚持不许。而且还执意在我的陪同下用提款机提了1万现金出来,尽管那百分之几的手续费可能对她不算什么,不过,我真的希望我可以花费一些在她身上,似乎这样作我良心上可以平衡些。不过,她总是跟我说,“是你的钱吗?是你的钱我就花。”我当然是理屈词穷,只好嘴硬着说,“等我以后挣钱了,我们出去一便士你都不许出,不然我跟你翻脸。”沈芳像是开玩笑似的白了我一眼,“你翻脸翻的还少啊?”
当然,这几日中,我们没有再有什么过分的举动,就是像两个很好很好的朋友一样逛街,找地方吃好吃的,随便挥霍些时间和金钱。当然,我也不是全部时间都陪着她,其中,我被我爸约出去吃了顿饭。席间,我爸除了数落了我的胸无大志外,也很得意的表示和奸商的合作进入了一个新的良好的阶段。当他说到这些的时候,本来兴致不高只是听听的我,不知怎么来了句,“你和奸商合作,你当心点儿啊。”我爸似乎没听出我的弦外之音,也或是他自己觉得成竹在胸便想当然的固执。他只是很不在意地摆摆手,“没什么问题,都调查清楚的。”我没有再说什么,我其实也证明不了什么。这世上最难琢磨的怕就是人心了,调查?调查对于人善变的心思而言,起作用吗?但是,我随即便很快释然,随便你,路是你自己选的。
在这顿饭后,我也给奸商打了电话。我语带双关地先是恭喜他们合作顺利,接着又说,“奸叔叔果真是实力雄厚,我爸查了半天,比较来去,还是邀了奸叔叔共襄盛举。”
奸商似乎是被我顶了一下,嗯了几下才说,“那是,那是,我们强强联合……”我听着他的慷慨激昂,心想,此人还真的有一套,不知道要是去演电影,会不会狂扫奥斯卡和金球奖呢?奸商似乎还想麻痹我,夸我人不大但是见识不俗,到时候由我接我爸的班儿如何如何。我冷笑一下打断了他的恭维,我说,我是个扶不起的阿斗,您就甭寄予厚望了,我啊,得我该得的就完了。我说完这些,奸商很快找了个话题就把电话撩了。我先是为自己当着奸商的面戳穿他的把戏得意了一阵儿,然后,不禁又彷徨起来,不是说好不去招惹他们了吗?吃的亏还不够是怎么的?不过,我爸财大气粗对我不屑一顾的模样始终让我嫉妒的牙痒痒。我也不知道我该怎么办,真的一直是左右为难着。那一段,起初我不停的叹气,我妈以为我只是烦心男友的事儿,每次听到都要上来说教哭诉一番。渐渐,我就是有气也不敢随意叹了,只好跑到沈芳那边拉着猪腰子脸跟被谁欠了二两小磨油似的。沈芳也当是我只是烦感情的事儿,不过,我倒是挺喜欢听她劝我的。她的劝和我妈不同,我妈是通过找出我的缺点让我反思悔过从而改进,而沈芳则是正好相反,拼命发掘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优点让我觉得倍儿有自信。
日子转眼就到了初五。
那天上午,先是我带着沈芳去了市里的一处庙会,不知道你们有没有人见识过北京的庙会。那绝对是瞎凑热闹的一个好去处。那里面的东西和玩意儿其实单拎出来一点儿没什么稀奇,甚至摆大街上都会被当作影响市容。不过,偏偏是把它们凑到一块儿,再加上过年的喜庆,当真能让每个老少爷们儿都捋着袖子上去挤的不亦乐乎。
人当真是多极了,开始我和沈芳被冲散了好几次。我暗自懊恼怎么也没给她办个手机卡。可是,那天我似乎特别幸运,每次当我急得想去找广播站或是打110的时候,蓦然回首,她就出现在视线里。等到第三次我又一次找到她时,我甚至有点激动地想在她脸上猛地亲上一下。不过,可能是做贼心虚吧,尽管可能在国内,两个如我和她般的女孩子真的亲一下也不会被人想成什么,不过,我还是忍住了,我狠狠地捏了她的手一下,“乱跑什么?不是说让你跟着我吗?那些破玩意儿有什么好瞧得啊?”
沈芳很委屈地看着我,没说什么,不过看上去挺不乐意的。我拉着她的手闷着头走了一阵儿,见她还是不高兴的样子,只好说,“那边有个套圈儿,我给你套个猴子回来吧?”她把脸从新买的乡下大妞般的围巾中伸出来,“能套到吗?你刚说都是骗人的。”
我拉着她挤过去,“试试呗。”
我买了3块钱的圈儿,一共是9个。我跟她说,就这么多,套不中就是命里没有。我每个都耐心的瞄了很久才扔出去,不过每次都是差了一点儿,又一个还在那猴子的金箍棒上绕了一下才飞了出去。手里就剩下3个了,沈芳倒是紧张起来,她拉过我的手放在嘴边念了一串类似于咒语的话,然后像女巫一样说,魔力的手。不过,她到真是嘴很灵的,第二个圈儿出去的时候我不知道怎么手一抽筋儿,自己还正想着这次又歪了,不过,等圈儿落下来的时候却不偏不倚套到了一只羊脖子上。这下可把沈芳高兴坏了,我瞧着她那占了便宜的兴奋劲儿笑着说,“高兴什么啊,羊年都过了。”沈芳高兴的抱着那羊就跑,丝毫不理会我手里还有一次机会。我无奈的把那个圈儿还给了老板,“这个弃权。”
我心里有点笑沈芳当时的模样。那姐姐没来北京几日就被我不怀好意地彻底卸下了资本主义社会的“浮华”,起先是因为她带的大衣不够厚,我拉着她沿着长安街逛到西单花了不到200买了一杂牌子羽绒服,顺便30块买了一围巾,12块钱买了一双号称是羊毛的手套。那羽绒服面料是纯化纤的,北京冬天本来就干燥,她的头发披在后面,走不了几步就被静电闹得跟梅超风似的,只好听从我建议,用5元钱买了一破头带扎了个特别北京风味儿的马尾巴。这一翻打扮下来,人家自己照着镜子都说,“哎呀,我好北京啊。”那天赶庙会,一到门口就急着买那个前面提到的军跨,本来还想让我背着,还说,“非常cool的,你试试。”“拉倒吧,要背你自己背。”我可不愿意被人当猴儿看。我甩手就走,她还在哪儿寻摸别的东西,结果,一不小心就把她弄丢了。所以,当我看着她抱着那只羊得意的像个乡下来的小熊一样撒丫子往外跑,急忙笑着追了上去。我拉着她,“别跑了,怎么跟没见过世面似的。拿来我看看。”我伸手想去拿那只羊,看起来小小的脏兮兮的。她却一下躲开,“我的。”
“小气劲儿,我知道,我看看行不行?”我挺没脾气的。
她这才握在手里让我看了那么一下。“切,还是我套的呢。”我白她一眼。“给我了就算我的了,你别再骗人。”她得意的很。
我心中猛地一难过,“沈芳,你喜欢她是不是因为是我套给你的,而且我又……”我还没说完,沈芳就一把推倒我脑门上把我打到一边儿了,而且用才学会的很不很不地道的京腔说,“美的你吧,小样儿。”
我听着她的口音,实在是受不了,做了个呕吐装,“你就别学北京土话了,好好说你的国标算了,真还不是一般的恶心人。”
她冲我皱了一下鼻子,“你才不是一般的恶心人呢,晚上都要去见未婚夫了,这边又献殷勤。”
我一下子呆住了。沈芳自己说完脸也变了颜色。她没有说什么赌气似的往前走着,我紧紧地跟着她。我很怕很怕她丢了。
从那之后,可能是我被情所困,就像你们说的我两边都觉得不想放弃。我始终拉着脸唉声叹气的。自然,在这样的情况下,沈芳的心情也好不了很多。没有再逛什么,我就送她回了酒店。随便说了几句话,她对我的话总是爱搭不理的样子。我也不再说什么,就回了家。到家之后,我本想打电话叮嘱她不要赌气不吃饭,电话响了两次都没人接。我只好打去总台,让他们帮接着打电话给沈芳,然后订些饭送上去。在我做这些事的时候,我妈一直在边上催我赶快动身去见男友。催得我本来心情就差,又慌慌张张想着沈芳,等出了门上了车才发现手机没带。气得我当时都要跳车了。我心想,妈的,什么倒霉日子。
没有见到这个和我一起成长了9年的人只不过短短两个月,却不知为什么内心感到一阵莫名其妙的距离和悲伤。甚至,我看看他,“吃胖了啊?”
我们起初尴尬地坐着说了几句闲话。他不提,我也没提。不过,我看他一副很是吃定我的样子,终于没耐着性子装成大爷,我按着我妈说的,又带着自己自由发挥,跟他赔了不是。并且确实是从内心里渴望他能原谅我。
这可能是我和他认识以来,第一次我这么低声下气给他道歉。我自己都有点不习惯了。不过,唯一的我这次面对面的表白,换来的却是他的冷嘲热讽。先是数落我很会演戏,接着又批评我贪暮虚荣,最后,仍是拐到我最不理解的地方,他非常肯定的认为,“反正现在分手了,你也不用再藏着掖着了,高攀上那个王子公孙了?”
我看着他非常自信,自信的让我觉得很可笑的表情,说,“前两个我都同意,我知道自己错了,我以后也会改正,只是这一点,你是凭空泼我污水。如果,我真的攀了高枝儿,我还会来找你干什么?”
他无语了。过了一会儿,说,“晚了。”
我心里一沉。我说,“你想好了?”
他想了很久。他越是想的久,我就越觉得可悲。最后,他说,“想好了。”
我无法相容当时自己的心情。我不是很伤心,只是觉得很可怜,很可悲,很可笑。这两个爱了九年的人最后仍这么轻易的分了手,很可怜;一份感情9年中经历了大风大浪最后却阴沟里翻船,很可悲;而我,近乎愚昧地执着着自己的承诺,可是却被人看做白痴,很可笑。
不过,我倒是有些莫名的兴奋。我甚至还跟他坐下来聊起了他的新女友,一切,就像我不曾是他的未婚妻一般。我本还想走的时候还给他戒指,不过,又是一句打到我要害的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的玩笑,让我至今保留着它。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说实话,我还是很难过的。不过,也有那么一种不合时宜的情绪,就像电影《云中漫步》的男主角,回去发现了自己的妻子跟人偷情。不过,我没有那么兴奋罢了。
我觉得我们两个的爱情,真的是个经典。证明爱情和时间的长短根本无关的经典。9年的携手并肩,一转眼,轻而易举的一拍两散。轻松的让我现在都有些无法相信。我不知道这个时候,我男友会怎么回忆或用什么样的口气和他身边的人提及当初我们的爱情。我和他用两个人,一生中最美好的9年青春滋养的爱情,在那个冬季,却被我们很容易的放弃了。我也不知道我是不是该感谢他的毅然离去,若不是他绝决地斩断了我迂腐的维系,很可能我们现在有了孩子却打的你死我活,当然,我也不会在重新找回沈芳。不过,也兴许,我们正琴瑟和谐地举案齐眉,父慈子孝?我不知道,也想不出。生活,本没有这许多ifs。
我们身处红尘中的一切,都源于你我当初的一念之差,若干年后,各自的生活,谬之千里。
我又在那里坐了一会儿。我看着窗外熟悉的街道,不远处是我熟悉的校园。我似乎看到我和男友年青时熟悉的身影,踩着自行车,相互依偎。记得小时候读李白的《长干行》觉得这样的感情很美好,
妾发初覆额,折花门前剧。
郎骑竹马来,绕床弄青梅。
同居长干里,两小无嫌猜。
十四为君妇,羞颜未尝开。
低头向暗壁,千唤不一回。
十五始展眉,愿同尘与灰。
常存抱柱信,岂上望夫台。
十六君远行,瞿塘滟滪堆。
五月不可触,猿声天上哀。
门前迟行迹,一一生绿苔。
苔深不能扫,落叶秋风早。
八月蝴蝶来,双飞西园草。
感此伤妾心,坐愁红颜老。
我曾经天真的认为自己的爱情当如此,果真,上天给了一个当初让我满意的男孩子。可是,9年过后,一朝东西。若说我们无爱,为什么要牵如此之久,如果说我们有爱,那么为什么当初大家都没有再过多的挽留?
只能说,当时的我们都太年轻了,我们不知道什么是爱情,也不懂怎样珍惜,怎样经营我们的爱情。
不过,还是感谢他,曾经在我生命中最青春灿烂的时光中和我一起走了9年。尽管最后的分开仓猝地让我至今扼腕,但是,这黄金般灿烂不可挽回的青春中,至少是他为我画出了让我至今感觉温暖的画面。只是,不知道他想起我,是否也感得到哪怕一点温暖。
对不起。我爱你。
我似乎是兴冲冲地跑回了沈芳的酒店。我冲到房间外,我敲门没人。我等了很久,又去楼下的服务台给房间打电话,又是没人。我真的有点急了,我想,她跑到哪里去了?会不会屋子里出了什么事儿啊?
我哀求了服务员很久,让他们帮我打开房间的门。不过,在他们看来,我倒是一副大惊小怪的样子。他们礼貌的跟我说,“你朋友可能外出吃饭了。”我当时真的快要抓狂了,我还甚至要挟他们,“要是她在里面出了什么事儿,你们得负责。”不过,我以为自己是谁啊?自然,没人理我。
我门口悠了好几圈儿。沈芳还没回来。我急得不能行,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我特别想把这个消息告诉她。我有点不敢想她会是怎样的反应,高兴吗?如果她高兴,我该如何呢?瞬时,我又有点犹豫。难道,当真和她在一起?两个女孩子?不过,兴许是被某种情绪冲混了头,这些其实很重要的问题,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