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拎了大包小包的菜下车,沪妮还是第一次到秋平租住的房间来。秋平提议今天自己做饭吃,沪妮那边都没有什么材料,就来了秋平这边。
上了二楼,走过光线昏暗的走廊,秋平打开了他的房门。一进门就是一个小得不能容纳两个人的厨房,但用品还是很齐全的,“我经常下班回来就自己煮面吃。”秋平放下手里的菜说。厨房的旁边是一间小得不能同时容纳两个人的卫生间。从厨房进去,就是客厅了,不小,也不算大,里面的家具却是很齐的,家电也齐。秋平说是一个同事离开深圳的时候贱卖给他的,整个一套,他全接了。客厅进去,是一间小小的卧室,一台电脑,一张床,一个衣柜,再放不下别的东西。但房间是很整洁干净的。而且,没有女人的一点痕迹。哪怕一点气息。
秋平打开音响,里面传来齐豫飘渺的,不沾人间烟火的歌声:“飘落着淡淡愁,一丝丝地怀恋,如梦如幻如真,弦轻拨,声低吟,那是歌,啦,啦,啦……只要你轻轻一笑,我的心就迷醉,只要你的欢言笑语,伴我在漫漫长途有所依……”
“这是谁的歌?”沪妮痴痴地问。
“齐豫,齐秦的姐姐,这首歌是电影《欢颜》的主题曲。”秋平说着就把沪妮揽进了怀里。沪妮躲闪着他的目光,在他这样近的注视下,沪妮感到有些无处循形,眼角的疲惫,时间在脸上爬过的痕迹……她对自己已经不是很自信了。
音响里飘渺的歌声:“有人说,高山上的湖水,是地球表面上的一颗眼泪,那么说,我枕畔的眼泪,就是挂在你心尖的一面湖水,一面湖水……”
秋平固执地托起沪妮的脸,在他眼里,是看不到那些疲惫和不年轻的。他眼里的沪妮美丽优雅,透着书香的味道,眼角的一些细小皱纹,根本没有被他放进眼里。他看着怀里的女子,他心里圣洁美丽的女子,从少年时代就开始向往的沪妮,就在他的怀里,而且,他们将步入婚姻,一生一世地长相厮守。他是个传统的男人,是所谓中产阶级的中间力量,他用自己的能力一点点的构筑自己的世界,珍惜已经得到的一切。他的未来,已经和沪妮紧紧地联系在一起,坚固而充实,他相信自己能给沪妮带来幸福,他们的未来光明一片,他的生活真正开始了。
沪妮看着他,她的爱人,心里忧伤而甜蜜。她躲避不了他,因为她想得到他。
他低了头吻她,她被笼罩在熟悉的气息里,令人迷醉的男人的气息,是秋平的,在心里她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是秋平啊。她张开了自己的双臂,搂住秋平的脖子,由了自己像一块糖一样地软化开来,像羽毛一样地漂浮起来,像个弱智儿童一样的神智不清起来。世界不存在了,他们只有彼此。如果世界就这么简单,该有多好。
他们向床边移去,不知道是谁带了谁。她轻抚秋平T恤下面很男性的肌体,欲望像巫婆一样地把她抛进了深渊,不能自救。秋平反而是克制的,她是他圣洁的爱人,圣洁到他不敢草率地走出这一步。沪妮鼓励了他,她热烈地回应他的吻,手指轻轻地在他身体上抚摩,她的眼睛迷醉地半掩着,长长的睫毛神经质地抖动,精巧的鼻翼急促地一张一合。而她的身体,已经为他完全地打开了。
他慢慢地除去她的外衣和长裤,素白细腻的肌肤,匀称美丽的身体,只是,在平坦的小腹上,横卧了一道疤痕。沪妮把目光从疤痕上抬起来,用她深潭样的眼睛看着秋平,如果他嫌弃这条疤痕,嫌弃她不堪的过往,嫌弃她的不完整,她是不会怪他的,她只是害怕他会嫌弃。秋平愣了愣,用手轻轻地抚摸那道已经完全痊愈的伤痕,把沪妮紧紧地拥进了怀里,在她的耳边喃喃地低语。沪妮紧紧地闭上了眼睛,心里如释重负的幸福和忧伤冲破身体涌了出来,顺着眼角流得满脸都是。房间里飘荡着齐豫飘渺绝尘的声音:“当星星在做最后一次眺望后,我打开深夜的窗,在地球另一边的某个地方,有人默默地把窗打开了,说不出是冷漠或热情的那人的脸,全然地朝向我,我暗中给他祝福……”
物质的天使(十五)
金子
尖利的手机声仿佛在梦中响起,沪妮艰难地睁开眼,看到头顶雪白的天花板,甚至分不清这是早晨还是下午。
接通电话,里面传来涟青焦虑的声音:“表姐,你赶快过来,我这里遇到麻烦了!”
沪妮完全地清醒过来:“怎么了?你在哪里?”
“我在蛇口的XX咖啡屋,你快点过来,叫上秋平哥,快点啊!我不跟你说了,我在洗手间打的电话。”说完就把电话挂断了。
“怎么了?”
“不知道,”沪妮赶紧地穿衣服:“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找到涟青说的那家咖啡店,车还没有停好,沪妮就跳下了车。她急匆匆的架势让刚刚出门的两个女子吓了一跳。
在靠里的一个座位上,涟青的脸上已经不耐烦到了极点。涟青今天一副盛装打扮,短短的头发吹得向上俏皮地翘着,还用摩丝把头发弄的根是根缕是缕,脸上精致地化了不淡的亮妆,一条玫瑰红的吊带裙让她看起来妩媚妖娆。她的这身装束和打扮起到了预期的效果,旁边的男子还在不遗余力地劝说她去他家里“看看”,甚至搂了涟青的肩膀往外拖。这让涟青十分的恼怒,今天已经够倒霉的了,原本兴致勃勃地约了网上的一个“老公”见面,还十分刻意地打扮了自己,没想到在网上机智幽默的“老公”居然是这样一副尊容,瘦瘦小小,尖嘴喉腮,居然还没有到涟青的耳朵。长得丑也就罢了,还十分的猥琐邋遢,一件灰色的皱巴巴的廉价短袖衬衣,居然配了一条小方格的短裤,脚上穿了一双仿皮的凉鞋,头发是脏的,脏的有些油腻。那个每天在网上要叫许多遍“老公”的人,那个在网上做爱、生小孩的人,居然是这幅模样,涟青头都懵了,这简直就太令人恶心了,不知道他在网上 “做”的时候,有没有想着自己在手淫,想到这点涟青就想把几天吃的东西全都吐出来。
确定涟青就是自己的“妻子”以后,男子的小眼睛里放射出异样的光芒,在确定了“关系”的同时,他就开始不遗余力地邀涟青去他家“坐坐”,那种急迫的表情让人痛恨而且恶心,涟青敢打赌他开始没有一刻不在想着要和她真正地“做”,她浑身像爬满了蛆虫一样难受恶心,而他,已经像鼻涕一样地拈住了她,让她走不了,跑不掉。他很有耐心地跟她磨着,势必要达到目的,一次,就够了。这样一块肥肉放走了,他会后悔一辈子的。试想在生活中,这样的上等美女,他是想也不敢想的,感谢网络,让他居然已经和她“做”了许多次,但那些都不算,他下定决心一定要真正的做一次,不然就太遗憾太可惜了。
涟青的忍耐已经到了极限,她恼怒地把搭在她肩上的黑瘦的手臂打下来,他并不十分坚持,很容易地就离开了。但不到一秒,又很顽强地附在了她的腰上。
“你再这样我报警了!”涟青怒目而斥。
“至于吗?不就是到我那里去坐坐嘛,何况我们还是男、女朋友关系呢。”他放开她,做出一副很无辜的样子说。
“谁和你是男、女朋友了!?”涟青气得叫起来。
“涟青!怎么回事?”沪妮有如神兵天降,稳稳地站在了还在拉扯的两个人的面前。
涟青看见表姐来了,更加地有持无恐了:“表姐,他是个流氓!”她指着旁边诧异的男子说。
男子心虚地说:“谁是流氓啊。”
“让开!”涟青站起来踢了男子一脚。男子很不情愿地把腿挪了一挪,涟青像逃避瘟疫一样地抓了包挤出来。
“出什么事了?”秋平大步地赶了过来。
涟青更加地神气起来,又不敢在表姐和秋平面前暴露了自己的真实动向,忙说:“没什么,就是碰到一个臭流氓。”说完又恨恨地盯了男子一眼,男子已经心虚到不敢再有一点什么动静,只低了头喝他面前已经凉透了的咖啡。
“没出什么事吧?”沪妮拉了涟青的手问,涟青突然地在心里感叹,还是亲戚不一样啊。她坚定地点点头,说:“没事!”
“要报警吗?”秋平问涟青,其实是问给那个男子听的。
“不用不用,反正也没有出什么事!”涟青一迭连声地说。
三个人就往外走去,涟青紧紧地挽了沪妮,突然感到彼此间的相互需要,温暖而妥帖。
坐上车,涟青很夸张地拍了自己的胸脯大大地松了一口气。
“你今天要去见一个客户,就是见的他吗?”沪妮冷冷地问。
“客户还没有来,就遇见了这个流氓。”涟青顺口就编了瞎话,这对她来说太简单了,在家里,说瞎话就像呼吸空气一样的简单。
“你不认识他?”
“谁会认识他啊?”涟青讪讪地笑了说。
“以后在外面小心一点,遇到这种事给我们打了电话还不够,还要叫人,看见谁叫谁,没看见谁也要叫,像今天你是完全可以叫服务员的。”沪妮确定了涟青没有撒谎以后,开始教导她还太年轻的表妹。
“知道了!”涟青夸张地答应,她知道她已经过关了,不用再有过多的解释了。只是,以后上网可要小心一点了,不能再随便地和人见面。表姐看见她上网的时候说过,不要和你都不认识的人在那里聊天,一见面,不定是多糟糕的人呢。优秀的人哪里一天有那么多的时间上网来聊天啊,上网聊天的人都是一些无聊的人。看来表姐说的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说不定她也遇到过这样的事情呢。涟青看了沪妮的背影,像发现什么秘密一样地偷笑起来。
不过,方红雨的运气就有够好,见了一个网友,绝对的帅气,不过很快地就没有了下文。
沪妮感到了肚子的饥饿,非常地饿,她想起来今天还没有吃中午饭呢。中午的一幕在脑海中回味起来。她把手绞在一起,放在腿上,眼睛就看在了那里,其实什么也没有看。转回头,秋平开车的样子已经十分地娴熟了,他沉稳地端着方向盘,眼睛沉稳地看着前方。就这样看着他,他的脸,十分地迷人。秋平是感觉到她了的,他回头对她笑笑,笑容平淡却惊心动魄,“吃饭去?”他笑着问,语气里只有他们才懂的默契。“好!”沪妮点头:“要不我们还去你那里,把买的菜做了。”
“好,不然让明天也不能用了。”
“这么早?”涟青问,她当然地认为五点来钟吃晚饭是有些早了。
沪妮看着路的前方,太重的幸福是需要适应的,以后,她会习惯这样的幸福,不会再感到局促不安,不会再让自卑压得喘不过气来,以后她会在秋平的注视下泰然地感受快乐,会这样的。沪妮轻轻地吐了一口气,安然地看着前方。
秋平家里的客厅里,影碟机里正放着周星驰的《大话西游》。涟青和沪妮边看边摘着菜,厨房里秋平正在煮饺子。
“你们两个,摘好了没有?一心不可以二用的,快一点!”秋平开始催她们了。
沪妮端了摘好的菜去厨房,挤在那里洗菜。秋平把煮好的水饺盛在了盘子里,客厅里涟青的笑声惊天动地。
“好了没有啊,你们两个好慢!”涟青开始不满地抗议。
三个人都是不会炒菜的,秋平就主动承担了这项重任,三下五除二地炒了几样菜,番茄炒鸡蛋,凉黄瓜,韭菜炒肉丝,炒青菜。因为怕没有炒熟,所以每一样都炒过了,显着很不新鲜的颜色。
端上来,还是很欢欣的,有点像小孩过家家的味道。涟青尤其热烈,挥舞着她涂着银白色指甲油的手,拿了筷子就开吃,不过几口,就把吃的兴致全都打消了。菜没有看相还不是最失败的,最失败的是味道很差。秋平做的几样菜味道是很差的,差得有些离谱,不知道放了什么样的调料,才能做出这样离奇的味道。
“不好吃吗?”秋平问两个筷子动得很不勤的女子问。
“还好。”沪妮夹了一些青菜放进嘴里。
“好难吃啊!秋平哥,太难吃了!”涟青夸张地皱着眉说。
“有那么难吃吗?沪妮都说还好呢。”秋平放了一筷子肉丝进嘴里,不免皱了眉头说:“是有些不好吃,但还是可以入口的嘛。”
“你们两个,要是以后都不会做菜,那吃饭是多难受的事啊。”涟青做出幸灾乐祸的表情摇晃着身子说。
从来对做饭不感兴趣的沪妮开始想要学做饭了。一种想要做贤妻的愿望,很土,但很真实的愿望。
物质的天使(十六)
金子
生活是紧张的,工作,下班后还要学习。在不多的空余时间里,两个人尽可能地见面,哪怕就是一小会儿。沪妮自己都觉得奇怪,她不是个贪欲的人,但秋平却可以随时随地的把她点燃。
如果她有空,他也有空,他们会在他的房间里见面。那都是很夜的时候了,他加完了班,她上完了课。一个电话,或是他打过来的,或是她打过去的。沪妮就奔了秋平的房间去了,一天或几天的不见,累积了许多的激情和思念。
今天,在沪妮看来她已经有空了,她下课了。秋平的电话没有来,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忍不住拨通了秋平的号码,他已经快到家了。
秋平住处外的走廊上,一个风姿卓越的女人慢慢向前走着。她长发飘逸,清秀美丽的脸上有些神经质的苍白,迷雾样的眼睛里透着些许的沧桑,隐隐地还有一些星星点点的东西。女子一件黑色的衬衫,一条及膝的白色开叉裙,黑色的细高根凉鞋踩在地上,发出很有节奏的脆响。响声在走廊里回荡着,显得异常地空旷。来到她已经来过许多次的门前,停了下来,手还没有来得及触及到门板,门就开了,她被拉了进去。两个人猝然地拥在了一起,一句话也没有,他们狂热地亲吻,感受对方已经熟悉的温暖的身体,衣服那些俗物纷纷从身上剥离,一句话也不用说,他们认真地交流,用感觉,用嘴唇,用身体。他们和谐地融会在一起,迷醉在对方熟悉的气息里,那一刻,他们于世隔绝。他们彼此深爱,用最世俗的方式。
沪妮把手深深地插进秋平短短的头发里,他们身上的汗水已经交织在一起。沪妮看着俯在她上方的令她心碎的脸,重重地喘息,然后颤抖着声音说:“不要离开我,一辈子,都不要离开我。”她是怕的,越是这样的时候,她越感到害怕,一个从小就不敢奢望太多的女子,怎么会有足够的安全感呢。
他把她更紧地搂在怀吻得她透不过气来,“我要陪你一辈子,沪妮,一辈子。我爱你。”他低声地在她耳边说。她心碎得流泪,说不清是因为幸福还是忧伤。
有那么一刻,一切都平静下来。沪妮在黑暗中摩挲秋平汗湿的脸,心中是幸福和无谓的忧伤揉碎的碎片。
“你还好吗?”秋平握住了沪妮的手。
“好。”
无言地拥抱,要用怎样的方式,才可以把自己的爱释放出来啊,沪妮的身体里,还积压着那么多无边无际的爱,她把自己深深地埋在秋平的怀里,不想离开。
但他们毕竟是要面对生活的,沪妮慢慢地起身,穿上衣服。
“不回去了。”秋平把沪妮的腰抱住了。
“不行,涟青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沪妮虚弱地抵抗。
秋平不再说什么,快速地穿好衣服,然后把沪妮拥过来说:“房子装修好了以后,我们就住在一起!好吗。”
沪妮点头,每天回来都可以在一起,是多好的事情。
物质的天使(十七)
金子
电视开了很大的声音,还没有进屋就听见了。打开门,豁然看见涟青歪躺在沙发上,穿着居家的宽大衣服,手里捧着一个冰激凌,脚搭在茶几上,笑得前仰后合。茶几上放满了她的零食和残渣,电视里,是现在流行的娱乐节目。
“今天这么早?”沪妮放下包问。
“嗯!”涟青的眼睛紧紧地盯着电视,屏幕上,是两个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