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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我把十一已经成行的几个计划整理完，正收拾文件准备黄金周过后去广西、海南一趟，徐璐过来帮我弄了两下，她桌上的电话就响起来。她过去接，说了没几句举着话机问我，赵春宇，你欠张蕾姐一顿饭哪？我怔了下，想起来了，说，是啊，她找来了？徐璐点头，问我，那怎么样啊？我说，什么怎么样，欠债还钱呗。来，我接。
接过来随便聊了两句我问张蕾晚上怎么样。她说，今天晚上啊，今天晚上有事，正好约了几个朋友……要不，晚点儿行吗？我说晚点儿吃宵夜呀？她笑了，说唱K去得了。我说，行啊，唱就唱吧。她还在电话那边笑，说，别勉强啊，你要是不想请我也不会赖着你非叫你请。我说，你看，不勉强，勉强什么。跟着我问她，去哪？她说你定地方吧。我说，广州我也不熟啊。她想了下，说，那，“ChinaV”吧。又说她会带几个朋友去，包房她订，叫我到时候跟徐璐一起去就行了。
放下电话，徐璐在旁边笑眯眯地，说，晚上又不用吃泡面咯。我顺嘴说，徐璐你还是少吃点方便面吧，搞得苦大仇深似的干嘛呀。反正我自己吃也是吃，不在乎多你一双筷子，我请你。徐璐说，哦，我就是一双筷子啊？我说，你看你，想哪去了，我意思你不明白呀？她看看我，摇头，说，不明白。我说，不明白算了。
我知道徐璐自己不爱做饭，天天吃方便面虽然减肥但对身体不好，而且减肥对徐璐来说也没什么实际意义。其实徐璐的身材挺匀称，只是脸蛋儿稍微圆乎乎一点，不过她就是那种娃娃脸型，要是没点婴儿肥她可能就没那么漂亮了。
一连几天，林怡云对我的态度让我郁闷得够戗，十一她又这样一声不响跑去了澳洲，我拿她没办法只能眼看着她到底要走到什么地步，反正自己一个人也没劲，我想只要没事不陪客户的时候徐璐想噌饭就让她噌吧，这样每天下班以后我也有点事做，省得无聊，而且我觉得徐璐男朋友那件事我做的挺龌龊，挺对不起她的，不管他们最后能不能消除误会我先做点补偿也应该，何况天天有徐璐这样的美女陪伴左右其实也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吃过晚饭因为跟张蕾约的时间还早徐璐破天荒第一次跟我一起逛街。
我们俩在“天河城”转了一个多小时，她一边走着时不时转头看看我，我就问她，你总看我干嘛，还那种眼神？她说，我越看你越觉得别扭。我问，我怎么了？干嘛别扭啊？她说，我这可是第一次和你一起逛街……我当时心里一动，就想，一男一女又是适龄，这样两个人一起逛街没点亲昵动作看起来也确实挺别扭。我想，这要是林怡云，她早就挎上我的胳膊了，我也会揽上她的腰，就像很久以前那样。
这么想着我就低头看了看徐璐的腰。
40
又逛了几个地方，九点过一点儿我和徐璐到了“ChinaV”。
张蕾他们到的时候徐璐正在翻歌单，看得挺仔细。我刚问她会唱歌吗？她皱着眉毛看我，说，不会！不会怎么啦？我还没再说包房门开了，服务生带着他们几个走进来。
他们五个人，除了张蕾正好两对，一见面没想到原来都认识。看他们进来我笑着站起来，徐璐也不跟我斗嘴了撂下歌单迎过去。
张蕾第一个进来，她身后前面那一对我在“catwalk”见过一次，徐璐和他们也认识，后面那对，男的是孙峰，女的金发碧眼，是琳娜。一看是他们我就想世界还真不大，几天前孙峰还在“雪乡人家”失魂落魄苟延残喘，一个礼拜没过趾高气昂又跑到“ChinaV”来了，而且还是琳娜，还是我和徐璐。
徐璐跟三个女孩凑到一起去了，孙峰坐到我旁边屁股没稳当就说，听张蕾一说是旅行社的我就想肯定是你们，后来一问还真是。说着拍拍身边的男士，你们见过了啊？这也是我哥们。跟着问我，他公司你去过没？我说，没去过。他说，琳娜现在在他那，做模特呢，兼职。也拍了两个平面了，哈？转头对那哥们说。
那哥们是做广告的，孙峰的公司在站西路上有两个巨幅广告就是他给策划的，据孙峰讲，是创意、制作均属一流。
我要了酒水，其它的让他们点，东西都上来时包房里已经热闹起来。
这时我就发现徐璐唱歌还是蛮好听的，比张蕾像是差点其实也差不多但跟琳娜比就好太多了。不过琳娜这天从头到尾都没唱过一个完整歌，一到接不上来徐璐就抢上去接着唱，一只麦克几乎一直就在她手里，另一只传来传去大家都唱了一两首。到我这我先唱的《让我们荡起双桨》，摇滚版的，他们说有气势再来，后来张蕾、徐璐她们之后我又唱《那些花儿》，孙峰使劲叫好，举杯说为她们，干杯！也不知道他是为在座的几个女孩还是为他生命角落里的花儿。徐璐也说好听，张擂就说不如《荡起双桨》，她说感觉没到位，又说，看样子赵春宇的“那些花儿”都还开着呢，等谢了估计唱得就更好了。徐璐反对了一句，我也说张蕾你什么意思啊。张蕾就举起杯，说干杯干杯，我瞎说的。这时候她已经和孙峰换了位置，坐到了我旁边。
孙峰换了位置跟广告朋友玩色盅，他们两个互有输赢频频举杯，琳娜在那边就怎么也敌不过广告的女朋友。徐璐一手点歌器一手麦克风，唱歌的间隙就帮琳娜一起猜。我发现徐璐越帮琳娜琳娜好像喝的越多，本来最为白皙的肤色后来越来越红，跟徐璐交流时蓝眼睛里也越来越多怀疑的神色。后来琳娜一意孤行又输了几个回合听徐璐的又输了几个回合就跟徐璐说要不给你玩吧，我不玩了。徐璐说你玩你玩，我还唱歌呢。琳娜就说，那你别说话了行吗？别管我了，专心唱歌吧。
他们玩得挺热闹，但我和张蕾一直没往里搀和，张蕾笑着看他们，跟我碰过几次杯，就聊起来。
哎，最近怎么不去酒吧了？好多天没看见你了。张蕾问我。
十一，挺忙的。而且过几天我想去趟海南、广西那边。我说。
什么时候去？
下礼拜吧。
她点点头，又摇头，我听说林怡云下月走几个欧洲团，也没你那么忙啊。而且她不是今天刚去了澳洲？七天？
是。我说。不过我跟她不能比，我刚来，等于什么都从头开始。
也是。她笑了下，说，对了，我好多朋友都是以前在旅行社时候认识的，最近也常联络，改天我帮你找他们出来？他们不少也都做旅游的，都有自己的客户。
我跟她碰下杯，说，能在你这继承笔遗产当然不错了，先谢了！
谢什么呀，用不着，反正我都不做了。干了一杯，她忽然说，对了，你和林怡云……其实我知道你和林怡云的事。
什么？我问。你知道什么？
差不多了解一点。她看着我。那时候我还在公司，徐璐还没来呢，知道了一点。
那时候啊。我想想时间。我们那时候是常通电话，林怡云一直叫我来广州。
孙峰那边突然哄地一声，打断了我们。我看过去，原来他们玩色盅，孙峰出了五个六，广告朋友出了五个一，孙峰不干了硬说他也是摆出来的说什么也不喝酒，琳娜她们也把脑袋都凑过去了。
张蕾看看他们笑笑，又看我，杨益的事你知道吗？问得很突然。
我看看她，说，知道。
他和林怡云？她试探似的问。
我点头，知道。
长出口气，她说，杨益要离婚了。
不会吧？我说。
……不会那么快。她看着孙峰那边，脸上还带着笑，像很随意地说。
你怎么知道？我问她。
老方说的。她转回脸。杨益准备自立门户了，已经开始动作了。我前两天听老方说的。
……那，挺好啊。我说。
……你还说挺好？她看着我。
那怎么了？
怎么了？我可真不明白你了。她说。行，先不说你和林怡云怎么样，就说杨益，他要是真离了婚就什么都没有了，那到最后林怡云也一样什么也得不到啊。
我发觉张蕾对林怡云杨益的事好像特别关心似的。想了想，我说，杨益离婚不可能一点后路不留，你不是刚才还说他在准备了吗？
没用的。张蕾摇头。杨益他老婆我以前见过，那女孩根本不可能让杨益带走一分钱，杨益这么做到最后肯定一场空。林怡云现在还拼命鼓动他，到最后其实是害了他。
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吧。我说。就算钱没了还可以从头开始嘛，他们又不是没能力。再说，不是还有爱情嘛。
你说的什么呀！什么爱情乱七八糟的！你不是和林怡云在一起吗？你不管？就看着她跟杨益这么折腾？
你这么激动干嘛？我说。就算我跟林怡云在一起过，我现在能干什么？我什么也干不了啊我。
张蕾皱起脸，看我，我就不理解你了，林怡云对你怎么样你自己应该知道啊，你什么干不了啊？
我知道什么？我说。她对我怎么样？对我好？她真对我好就不会干那些事了。
反正，我不知道林怡云现在到底怎么想的，但你要是劝她她肯定听，要不她把你叫广州来干嘛？张蕾有点苦口婆心。
我笑了笑，摇头，心想，我到广州来干什么来了我自己都不知道。突然灵光一现，我说，哎，张蕾，你看我像不像……托？
什么托？她愣了下。不可能。你说林怡云利用你，让杨益离婚？不可能。
张蕾，我喝口酒，放下杯，说，其实我也不理解了，你操这心干嘛？他们怎么弄我根本没办法，只能看着，而且我还真想看看他们最后到底能怎么样。但你……我摇头，表示不理解。
赵春宇，你真是……我没想到你是这样人！她说。
算了张蕾，别说他们了，好好的说他们干嘛，说别的吧。我说。
别的？别的我跟你有什么好说的！她说。
这天离开“ChinaV”我送徐璐回家，在车上徐璐问我跟张蕾怎么了？怎么说说好像就僵了似的？我笑笑，说没怎么。就是张蕾说我变态。
41
张蕾说我变态，我倒觉得她有点不正常，我觉得她对我和林怡云的事过分关心了。不过，张蕾做事倒是挺爽快，说帮我介绍以前的关系说到做到，而且立竿见影，不到半个月已经有个欧洲团在谈，初步定在十一月月中发团。因为谈这个团我去广西、海南的行程耽搁了差不多一个礼拜。谈下来了我就得抓紧起程了。
林怡云从澳洲回来以后我们还一直僵着，情况没好转。黄金周过去了，张蕾那边的关系一个个开始接触，白天我在公司呆的时间就很少了，午饭晚饭多数都陪客户吃，晚饭有时候也跟徐璐一起吃。这段时间和林怡云见面少了，她的情况我大多是从张蕾、徐璐她们那听到一点。日子过得挺郁闷。
拿到机票，第二天就要走了。这天我在公司打了几个电话事情处理差不多了中午过后回到家，里里外外收拾一通，弄完以后往沙发上一躺，思想忽然清楚起来。
不知道林怡云现在在干什么。我想。其实张蕾说的也对，不管林怡云到底怎么想，我确实不能就这么看着，我都来了广州，经回不去了……
终于忍不住还是拨通了林怡云的手机。
铃声响了几下，她接起来。
我们都不说话，停了半天她问，干嘛？我说，要不，一起吃晚饭得了。
和林怡云说好在“香辣蟹”，我到的时候她也刚到。坐下后我忙着点菜，她坐在对面不出声一直看着我。
还以为你不会找我呢。看着服务员走开了，她说。
你怎么这么说呢。我说。其实我一直想给你打电话。
打什么电话，每天在公司都能见到。她摆弄两下面前的餐具，看看我。
我没话说，笑了下也看她，她也不说话了，低头看桌面。
最近，你，怎么样？呆了会儿，我问。
你想问我和杨益吧？她抬起头。杨益他老婆怀孕了，他天天陪老婆没工夫应酬我。满意了？
林怡云，我们好好说话不行啊？你说你现在……你这不是害自己呢吗？你说我有什么可满意的？我干嘛满意！
春宇，她长出口气，忽然问我，春宇你还喜欢我吗？
你这话问的都多余。我说。
我就问你还喜欢我吗，怎么不好回答吗？还是答不上来？她语气一转，很不耐烦。
你说我要是不喜欢你我干嘛给你打电话？我有什么不好回答答不上来的？我说。
你不喜欢徐璐吗？她缓和下来，但问题让我不理解。
谁说……我怎么我喜欢徐璐了？我什么时候喜欢她啦？我说。
你们现在不是天天在一起？她不看我，眼皮垂下又看着桌面，手摆弄餐具。其实你们俩挺配的，年貌相当。
一听“年貌相当”我一下想起我说她和杨益就是这么说的。
林怡云，你别误会啊，我跟徐璐起码到现在我们还是非常纯洁的，我和她既不是同学，暂时也还不太算朋友，充其量就是稍微要好一点的同事。我说。
林怡云不说话了，手里拿着筷子一下一下杵着桌面，越来越有力。突然一停，她把筷子一下压在桌面，吓了我一跳。
赵春宇，她抬头盯着我，你什么时候变这么刻薄啦？你要真喜欢徐璐，挺好的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连要好一点的同事我都不是，我没话说，但你犯不着什么“同学”、“朋友”的抢白我吧！
我也不是那意思啊！我说，我是说我跟徐璐没什么！……林怡云，我们真不能好好说话吗？其实我们，以前都挺好的，干嘛现在变这样了呢！
菜上来了，林怡云没动，我也没动。等服务员走开了我夹了块鱼，想了下送到她碗里。
先吃饭吧，你不是饿了吗？我说。
春宇，她看着自己的碗里，其实，我们以前真挺好的。……高中那时候好像我们就吵过一次架吧。可惜，上大学以后就不行了。……对不起！……
怎么了你。我看她眼里好像噙起眼泪赶紧说，什么对不起呀，你干什么呀。这这么多人，让人看着多傻呀！
她笑了下，眼泪没了。
春宇，其实我和杨益早就没事了，是我自作自受。她说得没精打采。半天又说，春宇，你是不是挺恨我？
什么恨不恨的，老问这个，又不是演电视剧。我故意轻松地说。不过有时候我真不知道你到底想什么呢，本来好好的，突然又不行了。其实，我有什么恨不恨的？我就是挺受刺激。
你还会受刺激呀。她笑了下，说。
我记得林怡云以前就说过我，她说我为人处世总像个旁观者，看别人有意思看自己也有意思，但自己就是什么都不做，不投入，像没人类感情似的。那时候我问她是这样吗？她说怎么不是。我那时就想我为她打架的事她可能忘了。
吃了一会儿说了一会儿，我们终于没事了。
最后要买单了林怡云跟我说以后好好的别闹了，又说今天晚上回我那，她说我这次去广西可能回来没几天她又要带团走了，后来又说这么早吃晚饭，公司还一大堆事呢，一会儿吃完她得先回趟公司，跟着她又说叫我以后少跟徐璐出来吃饭，她说她刚才就安排徐璐加班了。
42
吃完饭刚过六点，我回家林怡云回公司。
快到家的时候接到徐璐的电话，她在电话里说她跟男朋友大吵了一场，彻底分手了。我忙问她在哪，是不是还在公司？她说在“香辣蟹”，刚到。说等我一起吃饭呢。我就问，怎么去那啦？她说，不是你昨天说想吃香辣蟹吗。我这才想起昨天无意中是说了一句。
又回到“香辣蟹”，帮我们点菜的服务员还是刚才那个，徐璐也跟林怡云开始一样也是一脸沉痛，手也摆弄餐具，我就觉得浑身别扭，点完菜才发现几个菜也都和刚才一模一样。我赶紧叫服务员回来，说那个水煮鱼不要了，换个虾得了。服务员看一眼徐璐，点头说好啊，改完单转身走了。我也看看徐璐，心里突然觉得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