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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加钱,多少都行。”
老板娘正要拒绝,赵凯慌忙递上一句话,不由得心动了,做个蛋糕不过一个小时,要是多加个三五十,赚的就不少了。
“那好吧,不过时间要长点儿哈,你们选个样子。”老板娘热情地招呼起来,指着柜台里的蛋糕模型介绍起来。
赵凯和云绯装模作样地一个个看,云绯看到一只蛋糕上用奶油做了两个小人,一男一女抱在一起接吻,男的搂着女的腰,做的很逼真,又感受着赵凯胳膊上坚硬的肌肉,心里莫名奇妙地乱跳起来。
直到赵凯用胳膊尖连捅了云绯三四下,云绯才回过神来,定了定心神,用聊天的口吻说:“老板,听你口音不象是南江人哈?”
“是哦,我是通江滴,来这里才几天哈,我以前在深圳做工。”
“哦,我也是通江滴撒,你在哪哈乡?”
“我在空山乡。”
目标基本明确!赵凯的心里不由得嘭嘭直跳,忙吸了口气,却闻到了云绯身上散发出的香气。一张黑脸顿时红了起来,好在络腮胡子挡着了。
“我也是空山乡地哈,老乡呢。”云绯好能扯,再扯都能扯到一个村子呢。
老板娘听了后感觉有点奇怪,因为云绯的口音其实和通江口音相差不小,但是还没有怀疑。
“老板,你贵姓哈?”
“我姓……。”
正在这时,店内突然冲进一个人,喊了一句:“老婆,你还不关门回家?”
异变陡生,赵凯回去头来,看见进来的人五大三粗,足有一米八五,架子比赵凯还要大,店外面站着王所长,一脸可怜样。
赵凯对着王所长使了个眼色,王所长会意,和候在车内的许勇、周日虎走入店内。
那人正在奇怪店内怎么一下进了这么多人,猛的就听赵凯大喝一声:“曹保川!”下意识地答了一句:“么事?”
脖子一紧,许勇和周日虎扑了上去,拢二臂,抹双肩,动作特别麻溜将他控制住了。那女的刚刚来得及尖叫一声,一张警官证就伸了出去。
曹保川被两个猛男警察夹在中间,大吼大叫起来:“你们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赵凯已经将华兰秀带上手铐,走到曹保川面前,严肃地说:“曹保川,我是巴中市公安局刑警队刑侦一处的赵凯,这是我的警官证,你看清楚了。你老婆涉嫌拐卖儿童,我们要将他带走进行审讯,你现在也有嫌疑,给你五分钟时间锁上店门跟我们走”。
云绯扶着瘫软的华兰秀也上了车,车门一关,直驶县局突击审讯。
200瓦的白炽灯一打,没待赵凯吓唬,华兰秀就竹筒倒豆子般交待了。
原来华兰秀结婚后,和曹保川生了个孩子,孩子断奶后交给婆婆带,两口子就去深圳打工。
两口子没有文化,在深圳过得很苦,时间久了华兰秀就埋怨曹保川没用,挣不到钱。曹保川被老婆骂得多了就忍不住揍了她一顿,揍完看着华兰秀身上的瘀青又心疼,抱着老婆大哭。
两口子在床上哭哭闹闹,搂搂抱抱均上了火,索性脱得光溜溜干了半夜。干完后两人躺在床上聊天,曹保川说什么事最来钱呢?华兰秀说抢银行去。曹保川你老公挨枪子你高兴哈,是不是外面有人了?华兰秀说滚你地,我开玩笑你也当真?曹保川又说,老婆你倒底想个主意撒,这做工一个月挣不到2000块钱,一辈子都受穷。华兰秀说要不我们贩人?
“贩人?这不也是大罪么,听说都有人贩子挨了枪子。”
“切,你懂什么,我们找个娃娃,带上火车运回家,山里头随便找个人就能卖掉,万把块钱跑不掉,到时候我们开个小店营生,鬼能查出来哦?”
“真的?要是警察知道了呢?”
“警察怎么可能知道撒,我们那里的山,你又不是不晓得,除非抓杀人犯,要不警察一年都不得来一趟,就是他来了,谁和他说?我告诉,我在娘家时就知道有个人叫刘万金,他都卖过七八个人了,有女的,还有娃。村里头曹洪辉地老婆,你知道地,就是他卖给曹洪辉地。”
两个狗男女越聊越大胆,越盘算越觉得能干,兴奋得光着身子坐在床上谋划了一夜。
第二天,华兰秀就开始有目地地在车站、码头寻找目标,由于不是专业出身,不敢找年青妇女,也不敢偷婴儿,只盯着小女孩。
田德生和崔荣妹在深圳打拼多年,攒下点钱在菜市场租了个摊位卖鸭子。事情不知道怎么被田蓉的同学知道了,他们就给田蓉起了个外号叫“鸭妹”。
田蓉羞愧难当,回家后自然心情不好,闷闷的在屋里呆着不吃饭,崔荣妹收了摊回来辛辛苦苦做了饭,来喊女儿吃饭,不料田蓉理也不理。崔荣妹不免有点生气,话也说得重了点。
于是田蓉就哭开了,闹着说你们不要卖鸭子了,同学们都笑话我。坐在饭桌上的田德生一气之下,给了田蓉一个嘴巴:“你老子,你娘,清清白白做人,公公平平做生意,卖鸭子有什么丢人的?卖B才丢人呢。不吃饭你就滚蛋。”
其实事情极小,但是田蓉没有和父母解释,以至于引发误会,田德生夫妇认为女儿嫌弃他们是小贩,而事实田蓉仅仅是认为卖鸭子不雅。
田蓉躲进屋里,扑在床上哭了半夜,年幼无知加上不知社会险恶,所以等父母入睡后,把书包里的书扔在床上,带了几件衣服,两本《少男少女》杂志,想了想又从墙上取下竹娃娃塞进书包,从日记本里抽出夹在里面的几百块钱就偷偷出门。
田蓉出门后,想的就是找到叶皖,可是一个十二岁的女孩子跑到火车站盲然不知所措,心思百转,坐在候车室里迷迷糊糊就睡着了。
等醒的时候天已大亮,此时田蓉早已后悔无比,想回家又怕丢脸,就在车站门口打圈,这几圈转下来就被华兰秀看见了。
华兰秀几句话就套出了实情。肚里暗笑终于有只肥羊。却装作很关心的样子,买了早点和饮料给田蓉。坐在一边看着田蓉吃东西,轻声细语地说:“小妹妹,你现在要回家,脸不还丢光,你说你想去哪里?”
可怜的田蓉哪知华兰秀的用心之恶毒,想也没想就说:“我要去武当山找我哥哥。”
“哎呀,小妹妹,真是太巧了,我也要去武当山的啊,要不我们一路吧,我帮你找你哥哥!”小学毕业的华兰秀事实上都不知道武当山在哪个省。
田蓉满心感激,满怀喜悦地上了华兰秀的当。
一路上不停地转车,山越来越多,田蓉偶尔也有疑心,华兰秀毕竟年龄大坏水多,随随便便用些弱智的点子,加上不时买点瓜子零食的,田蓉也就一路平安地随着华兰秀到了阴灵乡。
下了汽车,田蓉才真正感觉到危险,意识到被人拐了,趁着华兰秀买东西的时候,在柜台上打了个电话回家,可惜田德生和崔荣妹那时都在找她,家里也没人,这才心慌起来,哭着闹着要回家。华兰秀脸色一变,几巴掌打得田蓉又怕又急,下家都没找着,华兰秀就匆匆带着田蓉进了山。
在山里转了两天,遇见一家有个傻儿子,傻儿子的母亲一心想给儿子找个媳妇,两人一拍即合,于是商量以11000元搞定了。
叶皖坐在审讯室门外的凳子上,一字不漏地听完了审讯。
赵凯脸色铁青,云绯听得嘴唇都哆嗦索起来,两人叫华兰秀看了审讯记录,摁了手印后,走出门外。却发现叶皖正抱着小满无声地哭泣。小满搂着比他大了很多的叶皖,也在哭,一边哭一边说:“叶皖哥哥,叶皖哥哥,不要哭啦,不要哭啦,呜呜呜,小满心疼死了。”
在赵凯等人的印象中,叶皖一直是个自强、自信,热爱生活,心智成熟,性格坚强,有着强烈亲和力的人。虽然仅仅才14岁,但他们一直以来都把叶皖当成一个朋友,而不是孩子。
今天突然见到叶皖软弱的一面,赵凯和云绯略一思索便完全明白了。
赵凯无言地走到叶皖身边,张开双臂将两人紧紧搂在怀里,云绯迟疑了一下,走上前去,又抱住了赵凯。
四个人,两个孩子,两个大人,在县公安局的走廊上静静地拥抱在一起。许勇和周日虎看的虎目含泪。
过了半晌,叶皖推开小满,哑着嗓子说:“对不起。”
“叶皖哥哥,不要哭了,小满永远都会陪着你,好不好?”小满满脸是泪,仰着头用手擦着叶皖脸上的泪。叶皖轻轻地抬起手,握住了小满的手,摇了摇头:“我不会离开你的。小满。”
赵凯和云绯,清楚地看到小满眼中突然露出了光芒,象是迷恋,又象是憧憬,很美,很美。
赵凯向市局报告了案情进展,市局指示立即跟进,找到田蓉。赵凯找到县局局长,又通知了枪械管理员,签了字领了子弹,想了想又借了两副手铐。
几人在路边简单吃了点东西,叶皖毫无食欲,心急如焚,他一方面不敢想像找到田蓉时的情景,一方面又极为想念田蓉,恨不能插上翅膀飞去。就在这冰与火的煎熬中,叶皖嘴唇起了细细的火泡。
因为华兰秀也记不得究竟把田蓉卖到哪里去了,在所以她戴着手铐随车一起去找。
阴灵山方圆几百里,仅凭着华兰秀的记忆找人,难度很大。所以在车内,赵凯安排云绯继续问话,好在云绯话语轻柔又许诺找到人后会减罪,加上不断指示和数人和猜测、推断,最终初步判定买家住在阴南村。
电话联系了当地派出所,汽车经过阴南乡派出所门前,就上来一个年青的小伙子,浓厚大眼,姓潘,是阴南乡派出所副所长,当地人。
于是由潘所长指引着带路,披星戴月一路颠簸,直到凌晨五点才开到阴南村口。幸运的一进村口,借着车灯,华兰秀一下子就认出了买家的房子。原来买家竟然是村民兵连长黄连科,黄连科在七八年前因为山体滑坡抗险被埋了进去,家里只剩一个老伴一个老娘,守着个傻儿子,这些年日子过得确实很苦。
两辆车悄然无息地调了头,赵凯安排了王所长和费耀哲守住车,不拨钥匙不关门,几人在车身靠村口外侧打着警用手电,围着潘所长画的草图,由赵凯布置了解救方案。考虑到这家没有当家男人,所以赵凯放弃了跳墙进入的办法,而采取直接敲门见机解救的方案,目的就是为了减少危险,减轻老百姓对立情绪,防止事件恶化。
潘所长提着手电,敲响了黄连科家的门。不会儿,透过门缝隐约看见里面的灯亮,又过了半分钟,传来一个老人的声音:“是啷个?”
“大娘,是我,派出所小潘呐!”
老人没听真,在里面趿了鞋,又对着隔壁吆喝了几声,隔壁又传来一个妇女的声音:“婆婆,你去门口问一哈,要是小偷就不要开哈。我就来。”
老人走到门前,隔着门又问了句:“是啷个啊?”
“派出所小潘啊,潘永贵。”
“我不认得你。”
“啊呀黄大娘,你怎么就不认得我了呢?上次村里黄连洛家里丢了两口猪,还是我给找到滴。”
老人听潘所长说的有鼻子有眼,放下心来打开大门。
潘所长、赵凯、云绯、华兰秀和叶皖五人进入院内。
老人一看进来这么多人,慌得回头喊道:“莲花儿,莲花儿,你快出来哦,带这许多人。”
莲花披着衣服咚咚咚地从屋里跑出来,一见院里的人,提着手电亮堂堂地,吓得声音都变了:“你们要干什么?啊,你们是强盗?”
潘所长笑了笑,对莲花说:“莲花婶子,你连我都认不得了?我是派出所小潘啊!”
莲花这才仔细打量了潘所长几眼,见是熟人,心下稍安。忙引着大伙进了屋内。
进入屋里后,莲花一边叫她婆婆烧水冲茶,一边招呼让座,见没人坐下,也不敢多问。赵凯对着云绯使个眼色,云绯一下拉住莲花的手说:“大婶,我是县里医院派出的下村医生,听说你有个儿子身体不好,我特意来给你儿子看病地。”
莲花听得稀里糊涂,又见云绯手中空空,不免将信将疑,正待发问,云绯已半推半拉地将莲花拖进里屋。赵凯和叶皖对了下眼,一人在内,一人闪身跑出屋外,两人开始搜索起来。这时许勇和周日虎也已进了院子。
云绯刚刚开了个头:“大婶,我告诉你,你儿子的病绝对能够治了......”就听得外面许勇压抑着欣喜的声音传来:“找到了,快走”。激动得一把推开莲花,撒腿就跑。
叶皖抱着一个黑乎乎的小女孩,冲向车子,后面呼啦啦跟着三四个人,护着叶皖往外跑,莲花这才反应过来,扯着脖子嚎起来:“抢人啦,快来人啦!”
云绯脚步稍慢,刚刚跨进院子,迎面跑来踮着小脚的莲花的婆婆,又不忍心撞倒老人,稍微偏了身子要从她身边穿过。那知道莲花的婆婆在厨房听得媳妇儿的叫声,慌得扔下水瓢就跑出来,看见云绯就扑了上来,紧紧抱住了云绯的腿。
第二卷 初入江湖 八 抢救田蓉
更新时间:2009…3…9 19:06:35 本章字数:2208
其他人全部已经上了车,打着了火。听得云绯还在院里,赵凯跳下了车,吼道:“王迎芳和费耀哲带孩子和王所快回去,还有小满,不要停车,不要进乡,一路去县里。许勇守车,其他人跟我来。”
这时天边已现出鱼肚白,一抹霞光冷冷地挂在半天。莲花的叫声已经引来了村民,情况十分危急。赵凯冲进院内,发现云绯急得直掉眼泪,又不敢伤害老人家,莲花这时候也跑出屋外,死死抱住了云绯的腰。
赵凯急得上火,一把拉住云绯胳膊猛拽,不料两个拼了老命的妇女实在不可小觑,勒得云绯哭了出来都不松手,偏偏这时候莲花还在叫:“黄元宝,有人抢你媳妇了,还不出来撒!”
“嗷”的一声怪叫,一个团头团脑的东西从屋里窜了出来,外面已经有人敲起锣来,人声沸腾,仔细听了听,竟然在说:“黄连科家遭贼了,快去啊!”
斜刺里一个瘦小的身影冲向黄元宝,众人只听“咚”的一声,黄元宝被撞了个屁墩,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妈妈,奶奶,他们打我!”
莲花看着傻儿子被人欺负,松开手翻身起爬起冲向小满,伸手一揪,扯住了小满领子,小满“啊”的一声伸足去踢。莲花身圆力大,右手抡圆了一甩,小满被带的飞了起来。
叶皖身形一动,轻飘飘地托住小满,缓缓放到地上。莲花双目皆赤,舞着手臂要上来连挠带抓,叶皖足尖一点,绕过莲花,对准莲花后背轻轻一拍,莲花两眼一翻,晕倒在地。
这边莲花婆婆还在和云绯撕扯,黄元宝坐在地上杀猪般哭个不休,叶皖抖手射出一枚金针,正中莲花婆婆酸麻穴,跟着扑上去一把抱住浑身无力的云绯,带头跑出院子。
赵凯等人呆了一下,这才反应过来。跟着叶皖狂奔:“许勇,开车!”
全部人将将进入车内,汽车就象火箭一样射了出去。后面百十来个村民举着铁锹、木棍、镰刀怒吼着。
晨光微曦,警车在山路上飞速行驶。
叶皖抱着田蓉,大滴大滴的泪珠滚滚而落,云绯看着田蓉的模样早已哭得稀里哗啦。小满瘦削的身子尽量展开,费力抱着叶皖,头搁在叶皖肩头呆望着叶皖怀里的田蓉。
田蓉已经陷入昏迷状态,瘦得不**样,浑身又脏又臭,两个脚踝之间赫然锁着一根铁链!磨得小腿一片血肉模糊。
小女孩儿被叶皖紧紧地搂在怀里,右手死死地攥着一个东西,小满在泪水模糊间看见,仿佛是个玩偶。
田蓉被汽车的声音和颠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