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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绿庄稼,像是给黄土塬匝上的一条条腰带。散落在渭河沿岸的农户人家早饭的炊烟从烟囱里冒出来,在天空中飘浮上升,形成一抹淡淡的雾霭,多少还显得有那么点生机。
虞梦说:“这样的乡村景致还算不错,虽然穷点,但不至于那么恶劣,我前几年曾到过青海出差,沿途经过甘肃、宁夏,那大片的荒漠就简直让人恐怖,要真是那样没有人生存的地方,想想那样荒凉,也就不会有太深刻的感受,偏偏我还就看见了人家,那孤零零的房子就盖在荒滩上,偶尔的驼队在沙漠的边沿走过,那种夕阳下的剪影,除了让人感到生命的顽强以外,更多的是心灵上的荒凉,那真的是很恐怖的景象。我们是搞经济工作的,没那么多诗情画意,能想到的就是那里的贫瘠和物质上的匮乏,的确很触目惊心。咱们陕西还可以,除了延安差些,关中和陕南的自然条件还不是那么恶劣,抓一抓还是能搞上去的。”
罗杰:“但愿吧,实际上,中国的问题是农村的问题,农村的问题解决问题了,中国的问题才算解决了,只抓工业和城市,虽然人均数字上去了,但社会的矛盾并没有解决,我都能想到这一点,不知道中央的人是不是和我想的一样。我估计不是,他们想从统计上看总量,想以点带面,其实一个工业化城市的崛起往往掩盖了农村的落后现实,让人极容易产生错觉,可惜的是,这错觉被看成是中国经济的飞速发展了。”
第二十二章
车到钓鱼台山口停下,他们下了车。
一股城市里闻不到的清凉的空气迎面扑来,让他们兴奋不已。
虞梦展开双臂,像是要拥抱大自然,她高呼:“太美了,太舒服了,空气中有花的香味,鲍彤、罗杰,你们闻到了吗?”
鲍彤:“比车间里的油烟味强多了,太爽朗了。”
罗杰:“大自然总能让人想到许多美丽的词汇,吴越,你不觉得这里让人感到兴奋吗?你怎么不说话?”
吴越:“我去过很多地方,桂林漓江都去过,相比之下,这里不算什么。”
罗杰:“对,你说的对,陕西这地方,没多少清丽的风景,不过这里是自然的景观,还没有什么人为的雕琢,自有一份天然的造化,肯定别有一番情趣,还有,这里有两处景观,一个与历史有关,另一个据说是寄托美好愿望的地方,很有传奇色彩。”
吴越:“你能当导游了,罗杰,我倒要后你怎么把这个地方说得天花乱坠。”
罗杰:“我干吗呀我,我没必要为这个地方张扬,我可能更关注这里的细小的景致,体会真实的大自然罢了。”
吴越:“那你可别把烂石头啦、小水潭啦,说成什么巧夺天工呀,玉然天成什么的。”
罗杰:“你还真别说,凡是人没动过的自然景观,不管它是多么细小不起眼,也不管多么随意,我都觉得那是最美丽的生命奇观,人只会按照愚蠢的意识去破坏,看上去符合什么美的原理什么的,其实,那人为的景观远不如自然形成的奇伟和绚烂,人啊,自以为是,其实在大自然面闪,仍然显得那么弱智而缈小,真诚的人往往能从最自然的、没有修饰过的山山水水之间悟到一点东西。”
吴越:“哟,哟,你还真是一个自然主义者。”
罗杰:“在大自然面前,人根么表现得很野蛮,要么就表现得很微小,真正与大自然容为一体的人很难闪现,人们不过是借大自然的景观来表现或发现自己罢了,能做到这一点也主不错了,更多的时候,人们只是被大自然的奇观所震撼,除了尺呼空洞的美妙外,其实并不能真正从大自然中得到什么。”
吴越:“那你呢?”
罗杰:“我很敬畏大自然的造化,所以我一般不敢面对它。”
这时候虞梦走过来,她听到了罗杰与吴越之间的对话,她对他们说:“你们说什么呢,这么热烈,这才刚到,听起来好像很哲理的样子,你们也真行,刚一到就产生那么多感慨,这往后一路下去,还不成了哲人了,累不累呀你们。罗杰,你觉得吴越怎么样,口才如何?”
罗杰:“非常尖刻,跟我有一拼。”
吴越:“你胡说,我是有意激你的,人都说你有多深刻,口才多棒,在厂里我没怎么发现,现在我才感觉到,你还真是的,特棒,很有个性。”
罗杰:“我上当了,被你个丫头片子耍了。”
虞梦:“罗杰你别小看人,吴越可是我们那里的才女,心气高着呢。”
罗杰:“我小看谁,只不过偶发一点感慨而已。”
虞梦:“我们走吧,罗杰,照顾点鲍彤,别自顾自地感慨,也稍微怜香惜玉一点,别让我们的小姑娘累着了。”
罗杰:“她呀,能耐大着呢,不信走着瞧,最后状态最好的人一定是她。”
鲍彤:“别这么吹我,我哪行呀,别拖你们的后腿就行了。”
罗杰:“我们这可是来玩的,又不是搞什么比赛,依我说吧,今天我们就尽兴地走,走哪儿算哪儿,没什么目标,自然放松,该歇着就休息,不要赶什么路,出来玩我最不喜欢一个劲地埋头赶路,非要达到什么目标不可,那太没意思了。”
吴越:“好,就这么办。”
虞梦:“我们本来也没什么目标,这又不是什么旅游胜地,非把什么景点都看完不可,对了,罗杰,这地方不卖门票吗?”
罗杰:“这里现在还是自然景观,市上还没有开发,我听人说,这个地方其实也没什么景点,主要是没有前人题诗作赋,在我们宝鸡周围,有许多这样的地方,当地有些传说,只是没有去开发,去整理,还保存着最原始的状态,也比较散乱,所以没能形成有规模的景点,不过幸好这样,还保存着最自然的面目,没被人胡乱摆布。”
他们进入山谷,绕过阻挡视线的小山头,他们看见峡谷的远处那高墙式的水坝上挂着的一道薄薄的瀑布,这种水漫堤坝式的瀑布让虞梦和吴越多少有点惊叹,她们不理解水何以从坝上漫过,那仿佛是故意设置的景观。
虞梦:“罗杰,那是怎么回事?”
罗杰:“我也不知道,我以前没来过这里,只是听人说过。”
他们饶有兴致地往上走,来到了名副其实的钓鱼台。所谓姜子牙钓鱼台其实就是一个普通的大石头,上面正好可以坐一独钓老翁,石头的旁边立一小木牌,上面写着一些字。那大石头在蟠溪的那边,虞梦他们没有过去,所以看不清木牌上的字。
虞梦:“罗杰,那就是姜子牙钓鱼的地方?”
罗杰:“我不确定,不过看样子像是。”
虞梦:“书上说姜子牙用直钩钓鱼,是真的吗?”
罗杰:“一个神奇的传说而已,你们想一想,用直钩钓鱼,而且据说他的鱼钩还离水面有一尺多高,他根本就没打算钓鱼,他那也叫钓鱼,还真是抬举他了。”
虞梦:“那你说他那是为了什么?”
罗杰:“他那是标新立异,用反常的举止引人注目,什么愿者上钩,简直就是瞎说。”
吴越:“书上说他还真就在这里遇见了明君,出山平天下了呢。”
罗杰:“姜子牙出山施展抱负是肯定的,但用这么一招来昭示姜子牙的故事,放在陕西人这里,还真能说明奇绝的创造性智慧。”
吴越:“那你说他们为什么把这个传说编成这样?”
罗杰:“我不知道,以前还真没想过,今天致富里一看,经你这么一说,好像还真有点什么名堂在里头,我得好好琢磨琢磨。”
罗杰若有所思地想姜子牙的故事,虞梦她们几个继续往前走,她们对罗杰说,要不要绕过去到那个石头上玩,罗杰看了一下说,绕过去要走很多路,就不必了吧。
他们来到那个刻有“孕璜遗璞”字样的巨石旁,虞梦发出惊叹的声音:“哇,这么大的石头!”
罗杰说:“这有一个讲究我知道,这石头是试验生孩子的事的,要是女人往上扔石头,那石头不掉下来就会生男孩子,要是掉下来就生女孩子,要是扔不上去就不会怀孕。”
吴越:“让虞梦姐试一试,她还没小孩呢。”
虞梦好奇地问罗杰:“这准不准?”
罗杰:“你说呢?唯物主义和宗教在这块石头面前可以论战,概率论与实验派也可以在此决斗。”
虞梦:“那我还是试试吧。”
虞梦捡了一块石头,使劲往上扔,她的石头扔上去没有掉下来,却把别的石子挤下来几颗。
虞梦做了个鬼脸,说:“这下坏了,不知道把谁家的好事给搅了。”
罗杰:“这都是命吧,该怎么着谁说得准呢?吴越,鲍彤你们不试一试?”
吴越和鲍彤她们俩个搂在一起,望着罗杰和虞梦笑,她们不好意思地说:“不试,要是掉下来给人知道了,还嫁不出去了呢。罗杰,你试一下。”
罗杰:“这好像没有男人试的。”
吴越:“罗杰你信吗?”
罗杰:“信不信在于内心是否虔诚,其实民间的好多传说都在说着信仰的事,不能一概而否定。”
鲍彤:“你最没意思了,罗杰,好像这儿的一切都能让你感叹似的,没那么夸张,玩就是玩,山水之间原本就是无意的。”
罗杰:“啊,鲍彤,你才是真正理解山水真谛的人,接近真理了。”
鲍彤:“不跟你说了,烦人。”
虞梦:“罗杰,你别惹人家小姑娘,你就跟我们说吧,我爱听你说这些话,多少还有点内容。”
罗杰:“我现在已经感到自己有点多舌了,还是沉默一会儿吧。”
其实,在这样清爽的山水间游玩,无论是嬉笑还是感怀,抑或是发幽古之喟叹,都无伤什么大雅,难得的是一种放松的状态。
他们往上走,一路上不停地看,约半个小时的时间,走到了那个水坝上。他们看见水坝的后面是一个大水库,水平面已经漫过了水坝,水库里的水从坝上溢出形成薄薄的一层瀑布,像被风撑起的青幔一样挂在坝外。轻轻的水珠溅在下面的石头上,激起一团薄雾,从坝上往下看,偶尔能看见流岚中映出彩虹的影子。
往下看久了,能产生一种让人目眩的恐惧,虽然眼前是非常美妙的风景,但还是能让人觉出心里发颤。
一边是雾蒙蒙的山涧,一边是漫漫绿水,要从坝上趟过去,还是要有一种勇气的。
虞梦问罗杰:“要不要过去,能过去吗?”
罗杰看了看说:“往山里去的路在那边,不过去就不能进山了,这边没有路。”
鲍彤:“还是不要过去了,我怕水,这一面像镜子一般的水让人头晕,走不好会掉下去的。”
罗杰:“那就站在这里看一会风景好了,实在过不去也没什么好办法。”
他们几个人就站在这边没敢过去,望着水库里的水,谁也没吭声。
这片水域也大得吓人,在两面山壁间形成的山谷让一条高高的水泥坝拦着,积聚起来的蟠溪水就躲在坝的后面,漫过两边的山腰,又漫过拦着它们的水坝,水面上的风还不时地掠过,掀起一阵阵小小的波澜,一排排地冲向水坝,然后跌落下去,摔成水珠,再哗哗地流出山谷。那溪水全然忘了刚才被摔碎时的疼痛,唱着欢快的歌,奔向山外。
一个山里人背着一个背篓从山下面走上来,从他们的身边蹭过去产,背篓上的竹篾还挂了鲍彤的衣服。罗杰他们立刻躲开给那个人让路。
他们看到,那个人抬起脚把鞋脱了提在手上,挽起裤角,趟着水从坝上走过去,然后走向对面山坡上的小路,人影越来越远。
虞梦他们互相望了望,眼睛里有一种跃跃欲试的目光,仿佛按捺不住走过去的念头。
罗杰:“我们也走过去吧,可能挺好玩的,老在这里看风景也没多大意思。”
虞梦:“那你走前头,领我们过去。”
罗杰:“只好这样了,谁让我是男生,责无旁贷。”
罗杰他们脱了鞋,拎在手上,互相拉着手,慢慢地趟着水,小心地走过去。
刚一过去,鲍彤就叫喊起来:“刚才罗杰的手在发抖,他害怕了。”
罗杰:“你别笑话我,你也发抖了。”
虞梦:“没什么,我们走过来就是胜利。”
罗杰:“男人害怕很正常,而且比女人更容易害怕,这是书上说的。”
他们沿着山腰的小路往山里走,一路上走走停停,好像也没有发现什么更好的景致,他们有点泄气了。
吴越:“这样走下去会有什么好风景吗?”
罗杰:“我不知道,估计都这样吧。”
吴越:“那有什么意思,还不如回去呢。”
罗杰转过身问虞梦:“虞梦姐,你看呢?”
虞梦:“再走一会吧,要是还没有好的风景,咱们就往回走。”
罗杰:“好吧,也许好的风景都被淹在水下了。”
前面果然没有发现什么值得让人感叹的风景,他们就调过头往回走,顺便看了看脚下的水库。这水库其实也没多大,从上游下来一直就是窄窄的,只是到了水坝跟前才形成了一个宽阔的水面,按水坝的高度看,虽然宽阔的水表面积并不大,但估计水很深。也许修建这个水坝当初是为了调节水流量,但作用不明显,也就把水闸废了,任由库区里的水漫过堤坝,也幸好这一漫,才形成了那条瀑布,还算是制造了一处壮观的风景,只是让人从坝上走过,还是有些许的心惊。
回来时路过水坝,他们没有再害怕,很从容地通过了,吴越还在坝中间停留了片刻,感觉了一下这里的气氛。
他们回到“孕璜遗璞”那块巨石的旁边,在溪水边小憩,拿出带来的食品,慢慢地吃着。
天空飘来一片乌云,虞梦她们指着那片云,纷纷嚷道:“看,那云飘得多快呀,像飞一样,真太神奇了,能看得这么清楚。”
乌云翻滚着扑向他们这里,他们能看到乌云里翻腾的云浪上下卷曲着,就像吸烟的人嘴里吐出的浓烟那样翻腾着。他们正惊奇于大自然的神秘和壮观,豆大的雨点就砸向他们身边的小水潭。噼噼啪啪的雨点声让他们惊跳起来,赶快奔向停车的地方。
山里的雨是无论如何也躲不及的,他们跳到汽车上的时候,早已成了落汤的鸡,所幸他们没带照相机出来,否则淋坏了那精密的光学仪器就不再是好玩的了。
虞梦她们躲进汽车里,看着雨水冲刷着车上的风挡玻璃,嘴里说,山里的雨怎么这样呀!
吴越:“瞧,我们都成了落汤鸡了。”
罗杰:“你们见过落汤鸡什么样吗?”
鲍彤:“你说是什么样的。”
罗杰:“俗话说的落汤鸡,其实就是掉到水里的鸡,和落水狗是一样的境况,但不同的是,狗从水里出来后抖一抖身子,狗毛上沾的水大部分就被甩掉了,而鸡却不同,它只能扑楞几翅膀,抖掉翅膀上的水珠,可身上的水它却没办法,只能等着那水自然地往下滴,最惨的是鸡头上的水把毛撮成一缕一缕的,遮住了眼睛,看上去非常狼狈。
正好她们几个女孩正在梳理被雨水弄湿的头发。
虞梦听出罗杰的话有点不对味,她说:“罗杰,你就使坏吧,变着法儿地说我们。”
罗杰:“没有没有,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吴越捋着自己的头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