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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什么意思?”
“你醉得一塌糊涂的时候,我都探不明你,更遑论现在。你迷迷糊糊还防备着我,跟我说——叶之阑,我又不爱你。我问你,那你爱谁?”
眷夏心中一紧,出声道:“我说了什么?”
“你紧张了?你觉得你会说谁?”之阑笑。
“你不要套我的话。”
“那我现在告诉你,你说了什么,你信吗?”
“是……肖?”眷夏试探道。
她实在是不能确定,她不可能原谅肖俨,对他现在的感情也决然不是爱,可是她极力隐瞒的,不愿意叶之阑知道的。也许她那时醉酒否认了她爱之阑,就顺口说了肖以免他多想,也不是没有可能。毕竟他们曾经那么相爱。
“你还是爱他。”之阑低笑了一声。
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之阑的笑容有几分苍凉和心痛,可是这不该是叶之阑出现的情绪,更加不该是叶之阑对她出现的情绪。
她也有些茫然,叶之阑说他不懂她,她又何曾懂过他呢。
“你什么也没说,因为你睡着了。”之阑淡淡开口,明明只是平淡不张扬的叙述,却不知为何连空气也染上了几分让她难以抵御的煞意。
她想说点什么,可是总有话不投机半句多的冰凉阻住了她开口,她咽在喉咙里想要破口而出的仿佛是否认,可是什么都没能说出口。
“我本来还想,既然你醉酒的时候说了什么自己也不知道,那么我该问问清醒的你,你到底爱谁?”之阑笑得很自然,一如当年匕河连他自己都恐怕忘记了的少年,“不过我想我已经有了答案了。”
眷夏怔怔的,不知道要说什么。
“不会再在医院里住太久的,我想你也还是不需要我的陪伴,那么,如你所愿。下周我会去给你办理出院手续。”之阑依旧骄傲而淡然,帮床上的眷夏掖好被角,退出了病房。
他都没有问她,他就有了答案了。
她这是被他,宣判死刑了吗?苏眷夏,你既然觉得自己不贪心,从来没有奢望过他的爱,那为什么,这一刻,心痛的感觉这么清晰和真实呢?
这也是你想要的结局吧,就算他今天问了你,你难道就会说出口吗?你永远不会说你爱他。
☆、chapter 36
作者有话要说:暂时没有兼职了,可以好好写文,晚安。
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一片白茫茫的大地啊,落得好不干净。她好像也是,干干净净,再不曾见他。
直到出院,她知道他给她办理了出院手续,只不过他也没有露面,来接她出院的,她也毫无意外,是苏天成。
“之阑有事情,就没有来。”苏天成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眷夏,目光里似有试探和不解。
“嗯,我知道了。”眷夏颇为理解地微微一笑。
“夏夏,你和之阑,吵架了?”苏天成不太确定地问出口,“这臭小子对你不好?!让你不开心了?!”
“怎么会。之阑一直很好。”
“很好?夏夏你倒是对他一往情深。”
“爸爸你说的是什么话,他是我的丈夫,我不爱他还能爱谁呢?什么一往情深,这不是本就应该这样。”眷夏淡笑出声。
“夏夏,其实你可以不必这样,如果之阑对你不好……”
“之阑对我很好。”眷夏温柔地截下了苏天成的话。
这才走到医院大门口,等候许久的记者就蜂拥而上,把眷夏和苏天成周围挤得水泄不通,难以挪动半步。
“苏小姐,为何你出院只见你父亲而不见你的丈夫叶三公子?”
“苏小姐,据我们了解,叶三公子已经有一星期多没有来探视你了,请问这是意味着你们在吵架冷战中吗?”
“苏先生,您的两位女儿是否不和?”
“苏二小姐从来没有来过医院探视苏小姐,请问两位方便说一下这是什么原因吗?”
“苏小姐,您的丈夫与令妹一直颇多暧昧,绯闻漫天,您究竟是否知情?”
“对啊对啊,苏小姐您是怎么看待这件事的?”
眷夏微微有些疲倦,又强打起精神来,像她无数次得体应对记者们那样,绽开清如芙蕖的笑容,点头示意:“你们问的,我的答案还是一样,我和沐夏虽然关系并不亲密,但是也没有剑拔弩张的地步,之阑和家妹过去如何我并不知晓也不关心,但是现在他是我丈夫,我相信他不会做任何有损叶家和苏家颜面的事,这一点毋庸置疑。”
在场所有人一愣,待记者要继续追问。
苏天成冲大家摆了摆手,声音威严而慈祥,带着歉意和对自己女儿的疼惜:“诸位记者朋友们,你们也该知道小女今日刚出院,她的身体并没有完全恢复,这样的状况是不适宜回答你们太多问题的,你们有你们做记者的职责,获取新闻写报道,我能理解。那么你们能否理解我作为一位普通的父亲对自己女儿的爱护和心疼?还有其他问题我们下次再说。”
说着示意保安护送眷夏上车。
熙熙攘攘的人群中,眷夏清明地看到自己的内心,她只是个普通人,渴望着有父母的爱,丈夫的爱,朋友的爱。而不是像现在这样,一切只是奢望。
苏天成老奸巨猾,永远有办法迷惑别人,甚至在某一刻某一时也迷惑了她,她或许会有那么一点点奢望和动容觉得他真爱她。
即使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那不可能。身体上的摧残和精神上的隐隐作痛都在告诉她这不可能!全都是苏天成营造出来的幻象。
她当然不会那么蠢,因为那一点点不可触及的梦而搭上自己的命。
苏沐夏不值得,苏天成更不值得。
眷夏抬眸望了望后视镜里映出的她的容颜。苍白憔悴,一副重病未愈顽疾缠身命不久矣的病弱样子。
然后不可自抑地笑出声来。
“夏夏,你没事吧。”坐在副驾驶座的苏天成扭过头来看向眷夏。
眷夏止住了大笑,嘴角却仍然是微微上扬,瑰丽而冰冷地显出一个讥诮的弧度:“我很好。爸爸实在是不用担心。”
“是因为之阑没有来接你?”
“爸爸不要多想了。”
“夏夏,”苏天成长叹一口气,“爸爸总觉得你这次出院变得跟以前不一样了,好像跟爸爸也疏远了,爸爸真是担心你啊。”
“爸爸,你害怕死吗?”
苏天成心头一跳:“夏夏,你说什么傻话,好端端的什么死不死的。”
“我好怕死啊。”
“傻孩子,没有人不畏惧死亡的,老话不是说好死不如赖活着吗?你现在好好的坐在爸爸的车上,想那些有的没的做什么。”
“爸爸也害怕死。”
苏天成微微一怔忡,笑道:“爸爸当然也怕。”
“其实我觉得死不是最痛苦的,死得没价值,不甘心地去死才是最痛苦的。我这一生的愿望,就是无愧于自己,在死的时候能够安然而平和。”眷夏娓娓道来。
苏天成听这一番话听得心惊肉跳,实在不知道眷夏这些话的意图,是不是被眷夏发现了什么端倪,想出言试探却不知说什么反而怕更快暴露。
“丫头,好好的想什么乱七八糟死不死的。”
“爸爸,这不是我们每个人的终点么?”眷夏笑着说道。
“那也不该是你现在考虑的事情,你才多大啊,净想那些不吉利的,你呀,有时候是不是太悲观了,怎么不能往好的方向想。”
好的方向,就是不管怎么样受伤都像一条癞皮狗一样活着,无论这条命有多下贱都留着,因为还有用,所以不管怎么样都不能死。
想想也觉得释然了,如非如此,她怎么又还活着呢。
人在红尘颠颠簸簸,她还是有太多勘不破,她总以为自己聪明绝顶,慧黠通达,其实只是因为她更能用谎言欺骗自己罢了。
“爸爸,你说的没错,我是太悲观了。”
“现在想开了?”
“哪有那么容易看开,我只是,不想再自欺欺人了。”
她只是,不想再欺瞒自己了。她压抑自己太久了,她现在这样,有别人的过错,又何尝不是自己逼迫自己成了现在的模样?
苏眷夏,你最害怕的,是面对你真正的自己,你害怕自己一不小心就活成了自己的模样,而你,不能够。
☆、chapter 37
作者有话要说:一天的成果,么么哒。
小轩窗,正梳妆,如梦懒思量。眷夏执着眉笔细细往眉上摹去,抹平了远山烟岚般淡薄的轻愁,眉笔触在眉间,她的动作忽然停住了。
女为悦己者容,她不外如是。可是她始终成不了他心里的那人,她的精致描摹,淡妆浓抹,只不过是为了撑起一个虚假的皮囊给不知情的外人看罢了。
什么叫外强中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眷夏无声绽开一个艳丽的笑容。
她也想做一个不同的自己,不论是烟视媚行的妓 、女,歌尽桃花的戏子,还是轻摆腰肢的舞者,素手弹拨的乐者,她都不想做现在这个她。
莺莺燕燕春春,花花柳柳真真。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停停当当人人。
眷夏有些厌弃地把眉笔丢在梳妆台上,没有她想念的人在身旁,做什么都意兴阑珊,每次进医院就好像再续一次命,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会被耗尽。
就像她刚才接到的陌生来电,其实她大可撒手不管,可是听到那温声软语,她还是决定赴约,她既然为了叶之阑而来,总要把事情解决了,才能安心不是吗?
“喂,苏小姐。”
“。。。。。。”
“苏小姐,我知道你在,你也不用困惑我为什么会知道你的电话还电话给你。老实说,我想约你见个面。这个念头已经徘徊在我脑中很久了,只是一直没有好时机而已。虽然现在说这些有些唐突,但还是希望你不要介意。”
地道的江南口音,想来也是温婉可人的大家闺秀。
“苏小姐,我相信你会想见我一面的。”
“尚小姐有如此自信,眷夏自不会让你失望。”
“你。。。。。。”
“尚小姐既然信心满满打电话过来约我,难道对于我可能会知道你身份这件事还毫无心理准备?”
“久闻苏氏大小姐聪慧机敏,确实如此。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下午三点,霓可在浅绿小院静候苏小姐大驾光临。”
脑海里还在回想刚刚接电话时的场景,她确实没有料到尚霓可会主动约她。想说的话不外如是叶之阑回叶氏需要尚家的助力,她和叶之阑夫妻感情一般夫妻关系紧张。
眷夏望了望镜中苍白无色的容颜,她这具破败的躯体只适合去参加僵尸派对,可一点也不适合去正妻捍卫地位驱逐小三消灭情敌这种场合。
不管怎么样,不能在人前丢了脸。眷夏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温柔微笑,然后继续给自己画上有精神的精致淡妆。
妥帖的收拾好自己,看上去总算不那么不成人形,眷夏没有自己开车,选择了打车到达目的地浅绿小院。
浅绿小院这地方挺幽僻,繁花迷人眼,青草绿树郁郁葱葱,碧绿得几乎能滴出水来,颇有几分曲径通幽处的感觉。走向小院的路上有一段是木板拼成的,两边是清清泠泠的碧水,虽然几乎没有流动性,就这样微波荡漾也是极美,再映着靠墙边上的盆栽,真正的繁花似锦葱葱融融,不得不说尚霓可选的这个地方很好,很适合谈心也适合争执。只不过,她既不是来和尚霓可争执也不是来谈心的。
尚霓可已经在,她的容貌太出众以至于眷夏还没有真正走进店里而只是在外面透过窗户就确定了她的身份。那样精致耀眼的女孩子,是让人惊鸿一瞥就能记住的。她的美,是惊艳的美。
该怎么样形容这样的风情。温婉大方又明艳动人,她的美不像苏沐夏那样张扬,却又因为一丝恰到好处的端庄压住了太过明丽的艳俗,没有人能像她那样美得如诗如画恰如其分。也许是语拙,汉语博大精深,却找不到一个合适她的词来描述,如果用最土的语言表达,那只能说,她是美的,动态的美,无论什么样的衣服怎样的风格,她好像都能驾驭,穿在她身上都是天衣无缝般的合适。
眷夏看了看自己,明明跟她是相仿的年纪,她却总觉得自己苍老太多,尚霓可身上还有少女般青涩的稚气。而她,无论用怎样精致的妆容和华贵的衣服掩饰,都无法忽略隐隐流露出来的千疮百孔的腐烂气息。
她不想用这样恶毒刻薄的词来形容自己,可惜事实确实如此。她离那些少女的过往太久太遥远了,久到她已经尘封了那个自己。
眷夏走到尚霓可对面坐下,不卑不亢地望向她。
尚霓可似乎也有些被惊到。
“苏小姐?”
“尚小姐有什么要说的请快些说完,你应该也知道我才出院没几天,身体还不是太好,无法在这里陪你太久。”
“当然,身体最重要。”经过初时的尴尬,尚霓可已经迅速恢复了她得体的样子。
“那么,洗耳恭听。”
“苏小姐现在应该知道之阑的情况吧,我说句不好听的话,叶氏落魄成现在这样几乎是令堂只手遮天,想来这种情况应该是和苏家脱不了干系,而你,虽然是之阑的妻子,却似乎并没有想要帮他的意图。”
眷夏在心底冷笑,之阑?她还真是不避讳。
“那么依尚小姐高见?”
“我不是很懂苏小姐的态度,如果你不爱之阑,不若现在放手还他自由,若你爱之阑,你更应该帮他得到他想要的,你难道不知道之阑这样的人是绝对不会愿意屈居人下的吗?你就这样袖手旁观?”尚霓可的语气也有些急迫和激动。
“应该是我不懂尚小姐的态度吧。首先,关于我爱不爱之阑,这是我们夫妻间的家事,尚小姐现在是以什么身份什么态度发表你的高见请你掂量清楚再开口。其次,家父是家父,他的所作所为作为子女的我无权干涉,难道尚小姐在自己家族中也是这样无理取闹胡搅蛮缠来达到自己目的的吗?再次,之阑的想法就更不需要你揣度了,无论我和他的关系是否亲近,你一个外人难道比他的妻子更了解他?”眷夏伸手执杯浅酌了一口还温热的茶水。
尚霓可张口欲说,却发现无话可说。
“最后,尚小姐,你还是搞清楚你们家族的态度再来约我吧,恕我直言,现在的情况,你如果真的想帮之阑,还是不要联系他为好。我身体不适,就先回去了,这一顿就让我做东吧。”眷夏起身,喊来服务员,在尚霓可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结了账,优雅离去。
☆、chapter 38
作者有话要说:我居然被自己矫情地写哭了。。。。。。
空荡荡的房间,似乎永远只有她一个人的低语。也不知道是落魄还是凄凉,眷夏一个一个房间地走,推开门,关上门。推开另一扇门,又沉默地关上。
这是叶之阑的房间。
他住的时候,这里是他的禁地,他不喜欢她出入他的房间,不喜欢她动任何他的东西,即使是打扫卫生他也宁可亲力亲为。
其实她可以理解;没有人喜欢私密的东西暴露在外人眼前,而她对叶之阑来说可能比外人更如洪水猛兽,他们究竟为什么,会到现在这样的地步。
身世不是她可以选择,甚至连她的做法,决定,都不能由她选择。她不能自由地去爱一个人,保护一个人,帮一个人。
她曾经也有过微渺的幻想,觉得她能和叶之阑结婚也是上天对她的恩赐。即使他们不能相爱,能相守也是好的,所以她催眠自己,让自己不去在乎叶之阑心有所属,不去在乎他带来各种各样的女人,不去在乎他和苏沐夏出去被报道,不去在乎记者一次次的追问她是不是横刀夺爱。
可是谁在乎过她的心是不是真的疼。
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人,站在一个男人面前,要他爱她。
她在叶之阑面前,从来卑微到尘埃里。她不是什么高高在上的苏大小姐,她只是渴望自己爱的人也能够爱她一点点,即使是可怜的施舍。
可是她从来没有得到过,从来没有。
“叶之阑,我不爱你,我真的不爱你。”眷夏痛苦地大喊,跌坐在客厅里铺的厚厚的毛绒地毯上。
她竖起膝盖,双手交互紧紧拢住自己的身体,将头深深埋在膝盖间。
她是爱错了人,她爱得越多,付出得越多,他只是更厌弃,更憎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