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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倾歌(完结)千叶飞梦-第4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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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闻言抿了唇,目光在我脸上停留一刹那,后又马上移开,不吱声。



我咬了咬牙,头一扬,小心翼翼地试探道:“王叔逝前,是不是和你说了什么?”


“什么?”凤眸瞥过来,目光含了些温度。



“我和你。”低头。虽然那双眼睛是平日里最熟悉的,此刻却不知怎地看得我有些心怵。墨玉般的眼瞳映着湖水浮光,折射出与平素毫不相同的锋芒,暗沉无底间,眸色浅浅却谲然而且多变。让人捉摸不透。也不敢随意揣度。



他颔首,不动声色:“说了。”



我眉尖一蹙,困惑:“然后呢?”



他低眸,目光直视我时,融着雪夜的颜色。或黑,或深邃,或寒。



我被他瞧得不禁一个激灵,手臂不知不觉地自他身上撤下来,眼帘半垂,心中突突直发抖。


见我无措害怕的模样,他却又笑了。笑意深深,蛊惑而又迷人。



半天后,他扶着我起身,展臂环住我的腰:“走吧,回去了。”



言罢不待我开口,他就已抱起我朝岸边直直飞去。眨眼的功夫便落下,双脚着地时,他立即松手放开了我。



“无颜。”我伸手拉住他的衣袖。



他回头,笑意溶溶似清月之光:“叫我二哥。”



我望着他,大惊失色。



他轻笑,不紧不慢地拿下我攒紧他衣袖的手,拢指握住,拉着我一路朝长庆殿走去。


没有十指相缠的纠葛连心,微微的暖意自他掌心传入我的肌肤,换来的,却是我心底那越来越深的寒意。



二哥?



我茫然看着眼前的人,视线渐渐模糊。



二哥吗?



我摇头,不,你不是。



手狠狠用力握住他。



他惊讶地回眸看我,我却扬了眉直直瞪回去。



对不起,你既然还没有松手,那我就绝不会在此时放开你。



长眉倏地一展,他望着我,眸底升温,薄唇微勾,俊脸上有笑意慢慢浮现。


“你不放?”



“不放!”



“那就拉紧。记住我不会再回头看了。”



“没关系,我能跟住你,一步不落。”



夜色深重,宫灯却亮。雪花飞飞下,那人在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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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倾金城,若柳絮飞漫,飘洒了整整五日五夜。寒冬腊月下雪本不奇怪,奇怪的是这场雪大,大到有生在世的齐国人皆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九陌街巷的百姓聊起时,都把大雪当作了上天对先王薨逝的哀悼。



五日下来,金城内外雪积三尺有余,泗水冰凝,坚冰六寸难融。守城的将士们寒衣加重一倍,换值由原先的六时辰一轮转为三个时辰一轮。饶是如此,因雪大惊人,我随着无颜上城楼察看军情时,见到的不是黑衣盔甲的禁军侍卫,而是一个个由皑皑白雪堆成的雪人。



守城困难,而率兵攻城的楚梁军队也好不到哪里去。楚国位在中原,梁国位在四季温暖如春的南方,将士大多习惯温热的天气而俱冰寒,如今围困金城一战未打,已是冻得远到奔袭的敌军对着持续不停的雪天叫苦不堪。更兼之他们的粮草受陷途中,据细作回报,两军在饥寒交迫中,高喊班师回朝的声音也越来越响。



与此同时,夏国已出兵,正自汉水经江陵一路南下,一日一日逼近梁国都城堰。沿泗水支流上援钟城的梁军水师被困于冰冻的河中,上不得,下不得。北方虽未传来任何消息,但夜览率领的二十万军队扎营帝丘,随时有南下攻陷楚丘进而直逼楚都邯郸的可能。



天下形势,因一场意外到来的大雪而在悄悄发生改变。看似五国兵马皆按兵不动得安详宁静,实则是大战开始前最后的暗流,汹涌中,无论是哪方的随即一发皆能牵动引火线而大乱九州。


战,必不可免。



只是何时开战、谁占先机的争夺。



第五日,傍晚时分,雪停。



暗流激发,蠢蠢而欲动。







长庆殿,寝殿。



暖炉轻烟,一室如春。无颜坐在桌旁长椅中,静静地看着我换上男儿的装束,拢上高髻,戴上了那张鬼面。



“怎么样?”我回头看他,展臂晃了晃宽长的衣袖。



他不说话,只微微欠身,收起了高高翘在桌上的双腿,伸指敛紧敞开的衣襟,眸光闪了闪,随即瞥向一旁。似不屑一顾得很。



“不好?还是,别人很容易就能认出来?”我紧张,手指胡乱扯着身上的衣袍。


无颜起身,慢悠悠走来我身旁,抬指拿下我脸上的面具,冷淡:“别乱折腾了,我说过这次不会带你去。”



“为什么?你只带八千人去攻有十五万敌军驻守的钟城,不是很危险麽?”我抬头看他,不解,也担心。



无颜勾唇,手指轻轻滑过我的脸颊,笑容淡定且平静:“所以说,不能带你去。”


我定眸瞧着他,瞅了片刻后,这才轻笑问道:“以前不是越危险的时候你越要带我一起去的吗?”



“你也说了,那是以前。”



“如今不一样?”



“不一样。”



我怔了会儿,伸手夺过面具重新戴在脸上,想想又拿下,指尖垂落拉住他的手,笑得无所顾忌:“随你怎么说,反正这次我跟定你了。”



他抿唇,眼眸低垂时,清冷深邃的黑瞳间有暗泽隐动。



我睁大了眼睛望着他,心中突然有些忐忑。若是以往,他这般看着我那便是没有商量余地的绝然。我低了头,抱住他,声音柔而轻,恳求:“带我一起去,好不好?”



他叹口气,手臂紧紧搂住我的肩膀,口中解释道:“这次我带走的八千人个个都能以一抵十,钟城敌军人数虽众,却大都是楚军中的散兵游勇之辈,徒有势而力不足。此战非以寡敌众之险战,更非恶战,而只是一场必须要争时夺势的雷霆之战。我必须要以最短的时间夺下钟城好打通南方龙烬军队援助金城的通道,你若去了,只能害我分心。”



心中的阴云闻言飘散,我想了想,抬眸盯住他的眼睛,笑道:“果真如此?”


“嗯。”眼神避开,漫不经心的敷衍。



我眨了眨眼,似是毫不知觉般,松了手臂放开他,故意笑得轻松:“那好,我不去了。”


“乖,”他微笑,低头吻向我的额角,嘱咐道,“就在这里等我回来。”


“好,”我乖巧点头,脸上露出让他宽心的笑容,顺带着也随口叮咛几句,“记得早点回来,我在等你。”



冰凉的凤眸里柔色微动,才刚要多出些暖意时,殿门却被人敲响:“公子。戌时已到了。将军们都来了书房。”



“说我马上到。”无颜边答边转身,褪下身上的素白孝袍,换上银色战衣。


我走去帮他理好铠甲,细心地系上黑绫金丝裾纹的斗篷,然后,一切妥当时,凝眸看向他的面庞,流连,不舍。



“走了。”他伸指揉了揉我的脸,看上去依然是习惯性的宠溺和爱护。



我却心一落,不经意看到了在那深湛目光间一闪而过的钻心疼痛。



于是不知怎地,我就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嘟嘴靠近他的唇,轻轻一点,马上离开,脸庞发烧地垂首看着脚下的青玉地面,心中慌慌的,有些不知所措。



他低笑,双手捧起我的脸,俯面下来吻上我的唇,也是轻轻一点,又迅速离开。


“傻瓜麽?”



我望着他,既郁闷又迷糊。



说了一句我听不懂的话后,他却满是无所谓地笑了笑,扬手拿下悬在墙侧的佩剑,转身走了。


锁甲晃荡,轻吟声不绝。



他的身影刚闪出殿门时,我弯腰拾起不知何时又掉落在地上的面具,推开窗扇,身形轻快地跃了出去,直奔泗水方向。



不放心,所以跟去。







再见到银甲黑袍的无颜时,我已是整齐列在随他渡江前去钟城的那八千禁军中毫不起眼的一个小侍卫。



戌时已过,夜色暗沉,束束火把照亮了一方天地,将泗水江边映得如同白昼。江水不兴,不见浮光,只见平滑厚重的冰面。冰面上停着十艘长数十丈、宽十余丈木制的似船舶又非船舶的古怪玩意。


说是船舶,是因为它有风帆,而且风帆巨大,随着呼啸不断的北风鼓鼓飞扬,若非每条船上都有铁索拉着,指不定那船要以着怎样的速度冲向对岸。但那又不是正常所见的船,它无桨无舵,船底有滚圆的轮子左右各十个,船前有扶手,船四周有数不清的强箭弓弩,每艘船上还各停着约莫百匹的骏马,如此看上去倒有些似大型的战车。



我正凝神打量着冰面上的“怪物”时,耳边却传来了蒙牧粗豪的嗓音:“所有将士将随行的干粮撤下,带两天所食即够。”



命令听上去颇奇怪,但众将士却没有片刻的犹豫,不仅军队后方跟着的随行军粮车被推走,所有人也均整齐划一地拿下了身上带着干粮,仅留下了微薄的一点重新纳入怀中。


蒙牧走上将台,脸色哀痛,声音悲沉:“先王殡天仓促,天降大雪悼其哀。如今家毁城危,楚梁贼子来势汹汹,揣其心思,竟是定要灭了我建国已整整百年有余的齐国不可。众将士,你们甘心不甘心国破人亡,尽随了那楚梁贼子横行我齐国大地?”



“否!”将士肃穆,应答声高亢直迫云霄。



“若要牺牲尔等之命而换国之安定,你们可有迟疑?”



“否!”



“今夜袭钟城,乃是去夺回我齐国的城池,若遇楚贼——”



“杀之!”



“若遇凶险?”



“破之!”



将士们视死如归的慨然清气令蒙牧满意点头,他回首看了看默立一旁望着八千禁军面容刚毅、眸光冷静的无颜,问道:“豫侯?”



“出发。”



言罢,黑袍飞动,他转身先登上了当中那只船舶。



蒙牧挥袖,拿出令旗指挥划分,八千禁军一分为十,有序、快速地登上了一艘艘船舶。


因是奇袭,所以出兵不敲鼓击鸣,待所有将士上了船舶后,岸上铁索倏然全解,风吹帆动,船舶若断弦之箭向对岸滑去。



势若流星,难辨一江风景。



我站在船尾,本来心里还担心着每条船承载了数百马匹、八百将士的重量,如这江面某一处结冰不牢固船随时便有沉落的可能,但一路滑下,我扭头看时,只见冰面上唯留下了浅浅的白道,似船舶滑过时根本没有什么力道压下,千斤之重在顷刻间化于无形。



原来无颜这几日不在宫中便是忙活着造这船呢,我笑了笑,心中顿时了悟。正想着时,脚步一移,碰到了船角一处轻软。我弯腰,随手摸了摸,指尖所触处有东西干枯戳手,似是干草,用指分开那细小的草枝时,我鼻间依稀闻到了某种奇怪却又并不陌生的味道。



硫磺?



我蹙了眉,咬了唇,不动声色地站直了身。



硫磺和干草,放在船上何用?心中隐隐一动,我眺目看着旁边船上的那个银甲黑袍的身影,一时心中能恨得涌出火来。



孤注一掷,背水之战,却说不是险战,不是恶战?这么骗人,着实可恨!


他似感觉到我目光中的灼灼恨意,头微微一拧,向后瞧了过来。



我瑟瑟一缩,低了脑袋藏在人群中。







果不然,一到对岸,众将士下船,马匹被牵下后,无颜便下令放火烧了所有的船舶。一时火光耀天,一时冰融卷浪,一时风声水起。黄昏人入定,钟城却注定了今夜独醒。



在楚军闻讯而来之前,将已上马,兵已提弓,玄凯盔甲下,人人面色凝重而决绝。无它,只因非敌死就我亡的无路可退,破釜沉舟,换来的当然是真正视死如归的仇忾勇猛。戟刀锋冷,映着大火红芒,仿佛噬血之残色,咄咄而逼人。



硝烟未起,战先行。



一路挑营破敌,骁战之骑士,拼搏之步兵,撂倒一个个钟城之外的营帐后,迅速赶往钟城城墙下。



烽火台火起,狼烟腾腾。如雨的箭镞自城墙上不绝射下,骑兵退后,步兵扛着自船舶上卸下的强弓弩,有条不紊地远距离射向城墙。弓弩箭镞粗似婴儿之臂,一箭射去,血气漫扬。城墙上守兵倒下一批接一批,在他们还慌张得不知哪里来了如此多的敌军而忙乱准备时,蒙牧却带着另一只军队悄悄绕至钟城东城墙。



东城墙是古城壁,虽是坚石所筑,但百年来经齐国历代君王修饰过后,层层叠绕,已让原先的城壁失去了最初防战的意义。一墙之隔,内有侧壁可直通城内。



和北边城墙一样,这里的守兵见有敌袭来,也正手忙脚乱地抵御。火把,滚石,箭镞,直直落下,每一样都足可要人性命,令人靠近不得城墙。蒙牧挥掌,跟在他身后的八百步兵整列距城墙六百步之遥的平地上,弓弩高举,黝黑犀利的箭镞在两方火把的照耀下熠熠有辉。非璀璨之明亮,而是狰狞之凶狠。



“射!”一声落下,长箭飞扬。



城墙守兵忙着逃避时,我方有数百骑兵趁机靠近城墙,找到那道侧壁,以巨石捅开,直入城内。


而我,正是趁乱先行混入城内的骑兵之一。

钟城之战

城外烽烟弥漫、喊杀声撼天动地,城内人影攒攒,钟城百姓闻战事而受惊吓,一个个蜂拥街头,相顾探听张望,面色或紧张,或胆怯,或带着红云潮起的兴奋和喜悦。家家户户,灯火连天,映着一地未融的白雪,满城皆光亮。大街小巷间奔跑者众,有急于求生却百转而觅不得出口、面色青白发抖的文弱之士,也有暗自拿着自家的镰刀和柴斧、浑身散着激昂之气的勇猛汉子。


“豫侯率兵夺钟城,楚贼今夜必休也!”



与我一同入城的骑兵中不知有谁突然大喊了一声,随即身旁有众人附和,数十面金色龙纹军旗齐齐舞动,叫嚣声大,响彻整座钟城。百姓闻而勃起,急于求生者愣在原地,而先前那些拿着自家“武器”跃跃欲试的人们更是随着军旗的指引跟在了众骑兵之后一起杀向了城楼前层层排布、密密麻麻的楚国军队。



战,讲究先机,讲究声势,讲究心气。如今我方人虽少,但先机早占,并在满城百姓的簇拥下声势浩大,更兼国破家亡的危虞之境和背水之战的无路可退皆让齐国的勇士们心气大胜、猛如身处绝境之困兽。所有人都明白,此刻唯有拼命搏斗,方能死里求生。



生,是一种诱惑,一种不知艰难为何、危险为何的障眼诱惑。于是面对那成排的长枪、铠甲和盾牌,将士们的戟刀狠狠挥向前,管你是不是无坚不摧,就算是硬铁强钢,砍不断你的枪,我也要剁了你握枪的手!盾牌刺破,利剑滑过敌人的咽喉;铠甲损落,长刀直刺敌人的胸膛。杀一,杀百,杀千,血液流淌,腥气扑鼻,也不足弥补我大好河山被人侵占,千万百姓死于非难的仇恨!


城墙上飞石陨落如星散,箭镞射下时,带着吟啸不止的风声。百姓无盔甲所护,一时哀嚎痛呼声四起,人影不断随声而倒。



白雪凝殷红,颜色怵目,一点一点渲染开,满地铺曳,宛若一池妖艳绝伦的怒放红莲。次第而开。次第索命。次第追魂。







城楼前的楚军杀了一批又涌出一批,没完没了,若是这般厮杀下去,不知何时才能为城外的齐军打开城门。我抿唇,收了手中的长剑,拿下马背之侧悬挂的弯弓,扣箭,满弦,稳稳射出。


城墙顶上降城的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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