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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必须未雨绸缪,以前只有她一个人,所以一人饱就全家饱,现在多了一个拖油……不,安德鲁不算,他是大麻烦,身体烂得可以。昨晚一脸嫌恶的吃下她做的炒饭,不到半小时就开始拉肚子,肠胃糟得可以。
想到这里,虞姬蹙紧柳眉,细数这两个星期来的相处,她发现安德鲁真的非常娇生惯养,一般人吃得津津有味的路边小摊,他对那种油腻腻的食物敬谢不敏,若是逼着他吃,便得接受等会儿他全吐出来喂垃圾桶的惨状。
这严重侮辱了小吃摊的尊严,差点害她被列为拒绝往来户,不晓得的人,看他的表现还以为店家的食物有多糟。
诸如此类的小事,接二连三的发生,逼得她不得不正视,安德鲁真的不适合吃太多人工味素的食物,所以她只好卷起袖子亲自下厨,虽然卖相不好,但至少符合他口味上的要求。
他真的被宠坏了!看得出来那人对他非常好,和她完全不一样。
从小到大,她没有享受过家庭父母和乐的温暖,妈妈为了张罗三餐,供给她念书,忙得一天恨不得有三十六小时,握着她被清洁工作弄粗的手……太晚了!
那天,她哭了好久才打电话叫救护车,冰冷冷的尸体,让她的心也跟着冻结了。
很多事情不是她微笑就代表释怀,微笑只是要让别人放心,母亲的过世,在她心中造成的伤痛连她自己都不明白有多深。
她是恨他,恨那个既不要她,在享乐时就该小心的男人,也怨母亲的傻。
安德鲁是他的亲生儿子,他非常疼爱的儿子吧,所以才宠得安德鲁这么任性。
其实,她根本就不想要安德鲁,如果没有他的存在,就不会时时刻刻提醒她,甚至是刺激她,她是不受期待出生的孩子。
她是讨厌安德鲁的。
如果没有安德鲁,她不需要去考虑那个人的提议。
她想要把安德鲁丢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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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你乖乖听话,我绝对不会伤害你。」阴沉的声音响起。
它从黑暗中慢慢接近,虽然看不见,但安德鲁明白对方在移动靠近。他非常讨厌这个声音,似曾相识,他应该知道这声音的主人是谁。
只是答案被深深锁在记忆深处,只在梦中才会依稀出现。
他慢慢转醒,睁开眼。
又是一个陌生的片段,这根本拼凑不出什么结果。
他的身世依然是个谜,面对虞姬偶尔若有所思、似有所悟的表情,他不禁开始感到紧张。
有时候,她脸上一闪而逝的挣扎让他心惊。她根本不喜欢他吧,甚至想与他划清界线。
安德鲁有着强烈的直觉,可能是丧失记忆让他没有安全感,所以第六感更加敏锐。而这星期来,梦中的片段虽然无法成串,却让他清楚知道,那个车祸身亡的男人绝不曾善待过他,所以他才会强力抗拒出席丧礼。
他相信那个男人也不曾善待过虞姬,否则她不会在认尸时,眼神充满着冷漠。
在车祸后,他唯一相信的就是自己的第六感。
这回,他的第六感若是没有错,她应该会在今天摊牌。
不晓得只会说英文,社会局的安置中心听不听得懂?或许他要先担心,外国人有纳入台湾社会福利的范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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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开铁门走进家里,迎接虞姬的是满室温暖的灯光,电视上播着八点档乡土剧,她知道安德鲁看不懂,打开电视纯粹是赶走寂寥。
她将鞋子整齐地放进塑胶制的简易鞋架上,从红色塑胶袋里拿出两个便当放在油漆斑驳的茶几上。
「吃饭了。」说完后,她拿起自己专属的茶杯倒了一杯开水,轻啜一口。
安德鲁拿起便当,蹙着眉,油腻腻的味道,不用打开也可以猜出菜色。
「我讨厌──」
「你只有两个选择,吃或不吃。」虞姬打断他的抗议,径自打开便当大口大口的吃起来。
「今天医院打电话来催缴之前的医药费。」
「如果他们再打电话来,你就告诉他们,我下个月会去结清。」
「你有钱?」
「这你不用管。还有,饭吃完就把行李整理整理。」
「不用等饭吃完,我现在就可以走,反正我没有什么行李,连身上的衣服都是别人捐的。」果然,他的第六感该死的准。
不过,这样也好,反正早晚都要走。他庆幸自己是男生,今晚到前面的公园窝一窝,熬过这一晚等明天再想去处吧。
「他要九点才会来接我们。」
「我们?」怎么会变成我们?
「我们要搬家。至于你,他们会安排你到附近的学校就读。」
她没打算要遗弃他?怎么可能?安德鲁心里十分惊讶。
「他们是谁?」
「我的老板,至于是谁,你就管不着了。从你的护照来看,你今年十三岁,按理来讲该念国中一年级,可是因为你完全没有中文程度可言,所以他们会安排你念中文加强班。」虞姬眼睛盯着电视萤幕,连眨下眼也不曾,却视若无睹;嘴巴不停的嚼动,却食不知味。
回想那时六点,天色刚暗,虞姬接到对方来电时,只是轻轻的回答两个字:「同意。」
他们动作非常迅速,从签约到安排住所,效率之高,令人咋舌。
Ken还语带暗示的要她准备避孕药,当时她还傻不隆咚的,反应不过来,后来是他交代属下到西药房买了一瓶回来。
接过那瓶药时,她几乎羞愧而死。
那些人都知道她从事的工作内容吧。
其实,那只是她把自己的感觉放大,所以才觉得遭到羞辱。Ken只是将药交给她,叮咛使用方法。从他眼中,她明白他把这些当成一种工作。这本来就是个笑贫不笑娼的社会,她的行为还算好,至少她只专属一人的玩物。
「我们不希望惹任何的麻烦,所以这药只要没有,你就告诉照顾你生活起居的吴嫂,她会负责张罗。」
这话在回程的车上,不停在虞姬脑海中回荡,也让她更有真切感。
情妇,见不得光,她真的要从事这种行业了!
不过,她没有亲戚,有的是突然冒出来的小鬼,他太小,不懂什么叫人尽可夫,因为他的中文烂到不行。至于朋友,她更是没有。
所以没有人会对她的行为提出太多意见,就算有,无关紧要的旁观者,只是把这事拿去当茶余饭后的消遣话题,她早习惯了。
或许,她该培养的是EQ,不要太在乎别人的评论,因为他们只会七嘴八舌,什么建设性的帮助都没有,既然如此,就不值得去在意啊!
别猜臆她会答应的原因,原因太多,她觉得累,她希望偶尔可以像同学一样去逛街、喝下午茶,她不想下课后拚命赶着打工……原因有很多、很多,但绝不是因为安德鲁,绝不是。
「你的老板?我们要搬去和他一起住?」
「不是一起住,他住七楼,我们住六楼,各自拥有自由的空间。」
「你的工作是什么?」
「陪他,就这样。」
「情妇?」
虞姬耸耸肩,「可以这么说。」
「我不需要……」安德鲁豁地站起身,他丧失的是记忆,不是智力。
「你别太自大,我不是为了你。难道我不能爱慕虚荣吗?我累了,我不想下课就忙着打工,赚取微薄的薪水,吃不饱也饿不死。我还年轻,多挣些钱。等金主厌了,我可以拿着那些钱出国镀金。至于你,讲难听点,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多你一双筷子吃饭我还负担得起。」虞姬说得平静,声调平缓。
安德鲁深深的看她一眼,便转头对着墙壁,手捧着便当,一匙匙慢慢吃。
心有种热热的感觉,眼睛湿湿的,他不希望她这么做,却没有立场去阻止。
4yt☆ 4yt☆ 4yt☆
中山北路七段,在天母圆环附近的高级公寓,每层楼单一户的超大坪数,虞姬姊弟两人就占了百坪,空间宽敞到让人觉得空洞。
虽然Ken表示可以随她的喜好改变房子的摆设,但虞姬没有更动,二十来坪的客厅,除了电视、沙发及茶几,什么都没有,冷清得可以。
她有她的理由,这里只是暂居地,等她成为卸任的情妇后,这层公寓自然是要移交给下一位接班人。既然是暂居者,就不需要留下太多个人风格,省得整理的人麻烦,也免得她舍不得。
她不晓得是谁想出来的好方法,天野雅弘就住在楼上,Ken明白表示,除非他有需要就会拨电话下来找人,否则她不得逾矩,更得遵守签定的保密条款。
她知道天野雅弘是名人,还是超级有名的那种,所以怕八卦狗仔跟拍,也怕麻烦,索性用这种楼上楼下的方式来掩人耳目,算金屋藏娇的另类诠释吧。
她房间的电话响起,虞姬盯着电话像是盯着什么毒蛇猛兽似的,电话响了十几声,她和它依旧对峙着。
电话终于停了,她还没松口气,电话铃声催命似的又响起。
「喂。」这次她没让电话响超过三声就接起来。
「刚才为什么不接电话?Ken没告诉你,你房间的电话只有我会拨吗?」陌生的男声,低沉宛如大提琴的圆润厚实,充满不准违抗的力量。
「我……刚从浴室出来,才要接就断了。」她说谎,这是一种下意识的掩饰。
他沉默半晌,才淡淡的说:「你上来找我。」
虞姬的心卜通卜通的狂跳,几乎快冲出胸口,她以为自己会倒嗓发不出声,却又听见自己小小、细细的声音,「我知道了。」这一刻早晚会来临,所以她没费力逃避或延后发生的时点。
「你的声音不喘,呼吸也不沉重,不像刚从浴室出来,上来前最好先洗澡,我讨厌染上别人的气味。」他说得冷淡,说完就挂上电话了。
虞姬真的吓了一跳,没想到他的观察力这么敏锐。她看过他的照片,在那些商业杂志上,俊美的外表,让她以为他只是祖上庇荫。如果长相佳又聪明,上天会这么不公平吗?
不,上天从来没有公平过,她不是早体认到了。
虞姬拖着身子踏入浴室,没有心情参观十坪大的豪华配备,她倒了很多沐浴乳,拚命洗、用力搓,几乎快把细嫩的皮肤给磨破皮。
他说讨厌染上别人的气味是吗?一位优秀的情妇,就该遵循主人的意见才是。
虞姬的动作带着泄愤的意味,直到沐浴乳用掉四分之一,皮肤发红,最后连穿上轻薄睡衣,轻轻的摩擦都让她觉得疼。
虞姬在长睡衣外,随意穿上一件长及膝的大衣,她没有刻意打扮,也没有意思巧妆,甚至连头发都不愿意梳理,随意披散在肩上,就这么出门。如果能让他倒尽胃口,或许也是一种不错的结局。
只是从头到尾没有照镜子的虞姬,并不知道自己现在的模样。
微微浸湿的头发,翘乱得绕在颈肩,衬得她鹅蛋型的脸孔更加细致,水蒸气让她的脸白里透红,樱唇带着不可思议的水嫩,双眸漾着水光。她紧揪着衣服领口,露出白晰纤细小腿,让人不禁臆测起里面的风光。
清纯中,她带着无比诱人的性感。
天野雅弘打开门时,几乎屏住气息。
她很美,美得不具任何的侵略性,没有人会形容天使具侵略,难怪Ken一直说他挖到宝。
虞姬走进屋里,没有东张西望,只是乖乖坐进沙发。
「你很紧张?」
她没有回答、她想,他也不期待紧张的她会给什么答案──只是掀起眼皮,搧着眼睫,目光对上他。
他的长相很俊,能出名的都具备长相优的基本条件,但他同时又具备另一种味道,就像……画面要协调时,就需要出现重心,他就是那个重心。大提琴,他的声音像大提琴,人也是。
对!就是大提琴的感觉。大提琴在乐器中主导和声节拍,他的出现控制每个人的行事步调和节奏,甚至连呼吸也不放过。
随着他越来越靠近,她觉得吸气、吐气也变得困难,这种感觉很奇怪!
「原来你真的听不懂英文。」
他……当初Ken有说他们想找的人必须不懂英文。
他慢慢靠近,近到虞姬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好热。他的呼吸有节奏地熨烫着她的颈项,她从不知道原来她的颈部这么敏感,她忍不住缩着肩,缩起并拢的脚在胸前,企图阻止他的亲近。
「你还是处女吗?」天野雅弘用法文问道。
虞姬听不懂他的话,却可以感觉到他的动作。
缩起腿放在沙发上,甚至并拢是件蠢事,她忘记自己的大衣下,仅着一件裙式的睡衣,这个动作让他的手肆无忌惮,如入无人之境。他的掌心热烫,游移过她的小腿,长着茧的指腹滑过她白晰的大腿,几乎要让她以为自己是块奶油,慢慢开始融化。
没有任何男人对她做过这么亲昵的事,他是第一个。
天野雅弘慢慢低下头,虞姬以为他想吻她的唇,但感受到热度的却是颈项,他不停的嚙咬,从颈滑到肩,从肩辗转到胸,她明白自己几乎全裸地躺在白色沙发上。
「你很适合白色!」他用德文在她耳边轻喃。
虞姬无法判断他说的是哪一国语言,他的眼睛是黑色的,深处闪着亮光,好像星火,即将燎原。这就是男人的欲望吗?老天!她全身虚软,动弹不得,突然,他将她打横抱起。
他将她抱进卧室,她还来不及瞧仔细周遭的摆设,就被抛进一张超大尺寸的床,看得最清楚的是天花板。
他再度贴上来时,肌肤相贴的触感,不用低头,她知道他此时全身亦裸。他的行为像只小兽,不停在她身上又舔又咬。
怕,这是她第一次和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