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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丽莎正说到兴头上,冰莹回来了。她见了蒋丽莎叫了声“干妈”然后就再也不肯吱声,躲到卫生间去了。蒋丽莎本来想和冰莹谈谈她和吴黎的婚姻问题,见她有意躲避自己,就暂时把话放到一边,心想只要先把吴黎打捞出来,自己再费些力气,重新把两人撮合到一起也不是什么难事。
蒋丽莎怕冰莹出来后和刘燕妮再交流什么,搅黄她好不容易才取得的重大收获,就赶快站起来,示意刘燕妮趁着天色尚早,尽快赶到医院。
医院里永远是人潮如涌的世界,病痛的呻吟和鼎沸的人生似乎要挤破偌大的空间。走廊里,人们往来如梭。医生戴着听诊器,护士端着托盘风度翩翩地走在病人和家属的中间,那份固有的矜持似乎在告诉所有的人,虽然他们的数量没有病人多,但他们是这个世界的主宰,这一点毋庸置疑。
聪明的人也许能从中受到启发,无论大墙内外,少数人永远是多数人的统治者。医院如此,监狱如此,菜市场如此,整个世界都是按照这个法则在运转在生存。谁想逃避这个法则,必将会被碰得头破血流,甚至要以生命为代价。
两个身着警服的人双手背后,笔直地站在一间病房前,看护着吴黎。不知情的人还以为吴黎好像是什么大人物。
蒋丽莎来到病房前,对着其中的一个耳语一阵,推门进了病房,把刘燕妮一个人留在了走廊上。
这就是贵族式的特权,市委书记的夫人可以接近吴黎。所谓的法律有时候在高官厚禄者面前尽显苍白无力。芸芸众生都在呼唤着公平和正义,但一旦平民百姓踏上了贵族的地毯,坐上了贵族的位子,就会充分利用自己的身份和特权,毫不犹豫地撕破了公平和正义的脸面,践踏着法律的尊严。
蒋丽莎出来,她满面春风。她表面上嬉笑着,每一道细小的笑容里都展示着对刘燕妮的尊敬,可在骨子里,在笑容的最深层,她却在讥笑着刘燕妮天真的无知——任你本事大如天,也难逃我老Jian巨猾的魔杖。五万块钱加几句赔情道歉的话,刘燕妮就会心满意足。
刘燕妮进去了,在推门的刹那间,她也回眸一笑。她隐约感到蒋丽莎对她的轻蔑,但她也以同样的方式在鄙视着蒋丽莎。她要当着吴黎的面做一次表面文章,实现她更大的梦想——凭借着自己的力量,彻底摧毁黄江河这座顽固的堡垒,为自己报仇雪恨。
吴黎静静地躺在床上,看见刘燕妮进来,抬抬头,想微笑,但没有笑出来。
“请坐。”
吴黎终于开口道。他的身体暂时残废了,但他的喉管没什么问题,语音还比较清亮。就在蒋丽莎进来之前,他对刘燕妮还刻骨仇恨,心想着就是自己死了化成厉鬼也不会放过刘燕妮这个比蛇蝎还狠毒的女人。
但是,蒋丽莎的话叫他豁然开朗,打开了他心灵的迷宫,“刘燕妮当时心情不好,你喝多了酒,大概说话和动作都粗鲁,所以她就误会了你。”
这是蒋丽莎刚刚对他说过的话。就因为这一句话,他基本原谅了刘燕妮。
刘燕妮是来听他道歉的,所以他必须先微笑,然后再请刘燕妮入座。
刘燕妮坐下来,她的正面就是吴黎的眼睛。她看看吴黎的眼睛,但吴黎却把眼睛躲避开来。
给受害人承认错误,除了态度的恭敬,还必须主动。刘燕妮刚刚坐稳,吴黎就说:“对不起,那天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都干了些什么。都说喝酒乱Xing,有了这个教训,我才深信不疑。我在看守所已经受尽了折磨了,也算对为我的惩罚。早晚一碗汤一个小馒头,中午二两面。就这些东西,还得孝敬里面的牢头。我挨打就是因为我不愿把我的二两面分给那个恶棍,他就用碗砸在我的脊梁上,幸好无大碍,不然我这一生就完蛋了。除了我母亲和干妈,好几天没人和我说话了,你是第三个人。我说了这么多,就是想叫你听听,我已经得到惩罚了。现在,我正式向你道歉。我干妈刚才也说了,要我出去后赔偿你五万块钱,我觉得有点少,应该加到十万。你受到了伤害,理应得到赔偿。等我的身体彻底康复了,我就亲自给你跪下,求得你的原谅。”
吴黎诚挚地说着,刘燕妮聚精会神地听着。凭着对人Xing的了解,刘燕妮判断吴黎说的都是实话。听着吴黎充满真诚的话,刘燕妮多少有点感动,她甚至想站起来对吴黎说:“你的不幸都是我造成的,该受到惩罚的不是你而是我,该赔礼道歉也该是我而不是你。”
但是,这是一个不需要诚挚的年代,谎话的信任度也许比真话更能赢得人们的信赖。于是,刘燕妮接着吴黎的话,一本正经地问道:“我们真的能成为朋友吗?你不会是为了叫我不再追究你的刑事责任才哄我的吧?”
吴黎见刘燕妮不相信自己,就想挣扎着用胳膊把自己撑起来,但却没有成功。不但没有成功,这剧烈的一动还给他增添了巨大的痛苦。他咬着牙重新躺了下来,然后说:“即使你当时想诬陷我,大概也有你的难处。现在,不管什么原因,你愿意原谅我,就足以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女人。我不能住进监狱,我祖上十八代就出了我这么一个能人,我不能给父母丢脸——”
也许这两天很少说话,吴黎说起来没个完。但刘燕妮不想再听下去了,她怕吴黎如果再说下去,她就会改变了主意,那样就前功尽弃了。时间已经过了二十分钟,她要尽快地亮出底牌,看看吴黎的态度究竟如何。
正文 第679章吴黎反水(2)
刘燕妮见火候已到,趁吴黎不注意,打开坤包,用灵巧的手拿出录音笔,准备伺机录下她认为对她有用的话。只要是有关蒋丽莎和黄江河的,她一个字都不会放过。
一切准备完毕,刘燕妮就开始发问说:“这里只有你我二人,我今天大胆地问你一句,你一定认真回答。只有你的诚实才能换来我的理解和宽容,否则我一定会把你投进监狱,毁了你的一生。”
吴黎皱皱眉头,对刘燕妮的话表示费解,刚想问为什么,被刘燕妮挥手拦住,继续问道:“我只想知道那天晚上你为什么要对我那样,是因为我的魅力还是因为你喝多了酒控制不住自己。”
吴黎紧锁眉头,重新回忆了那天的情形之后,严肃地说:“其实我那天真的没喝多,我也没对你做什么。那天的情景你最清楚,你先打了我,然后你自己撕破了你的衣服,就诬陷我要对你那个。我不会对你那个的,你也看见了,我的冰莹她比你——说了你不要生气,她比你要年轻漂亮些;再说我也不是见异思迁的人,我的后院起火了还不及扑灭呢,怎么有心思对你那个。”
刘燕妮本想糊弄吴黎,搅乱他的思维,叫他本人也认为他那天对她有过粗鲁的举动,没想到吴黎的脑子还那么清醒,对那天晚上两人的争执过程还记忆犹新,就知道自己的第一步计划落空了。她忽地站起来,侧着身子移动了脚步,装作要走的样子,同时教训吴黎说:“既然你到现在还死不改悔,你就只能认命了,休怪我冷血无情。对不起,我要走了,你在里面一定要多保重,如果牢头再向你索要饭菜,你就将就点,给他一些,免遭皮Rou之苦,下次在挨打可能就没那么幸运了。”
刘燕妮说着已经走到门口,这下吴黎可着急了。他的命运握在刘燕妮手里呢,蒋丽莎刚才提醒过他,无论怎样,都要向刘燕妮承认错误,没想到刚谈到正题,刘燕妮就要拂袖而去。如果刘燕妮生气离开,吴黎的病情稍微好转之后,就会再被押进看守所。一想起他在高墙里的遭遇,吴黎心寒了。
世界上的最苦的最伤心的事,莫过于被关押在大墙之内。才一个月的时间,吴黎已深有体会。
情急之下,吴黎又要撑起自己的身体,无奈又没有成功。他的脊椎骨钻心疼痛,心理也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和压力。他要妥协,他只能冲着刘燕妮的背影喊道:“放过我吧,我不想进去。我承认我对你不轨了,我该死,我有罪,请你不要走,我有话对你说。”
刘燕妮起步时,心里也发虚。如果吴黎不挽留,她的计划就要全部落空。就在她伸手去拉门闩时,她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幸好,吴黎发出了求救的讯号。她的手还放在门闩上,装作继续要走的样子,扭过头来问道:“怎么,不再抵触了。”
“不了,那天的事我真的记不清了,你说什么就是什么。我知道,你这样做未必是为了对付我,你一定还有别的苦衷。”
吴黎的嗓子有些发痒,声音不但沙哑,还夹杂着伤感。
刘燕妮听到吴黎真心悔过,才转过身来,走到床边重新坐下,脸上露出了笑容,说:“我就知道你不笨。好吧,那你告诉我,你当校长时,一共送给蒋丽莎多少钱?”
“你怎么会知道这些?”
吴黎问道。
“你认为你这样问还有意义吗?我这个人有个特点,总是对身边发生的事感兴趣,弄不清楚心里不踏实,晚上睡不着。”
吴黎怕刘燕妮再次反复,就闭着眼睛横下心来,说:“十万,不过蒋丽莎后来又退了回来。”
“我知道她把钱退给你了,我之所以样问你,就是看你是否诚心。好,第二个问题,按照你们的君子协定,蒋丽莎每年在一中拿走多少钱?”
刘燕妮表情严肃地问。
如果说吴黎对刘燕妮陷害他的目的一开始还只是猜测,那么现在他心里已经完全明白了。刘燕妮陷害他,极终目标就是蒋丽莎和黄江河。他再次相信自己,那天晚上他没有调戏刘燕妮,更没有试图强Jian她。
面对刘燕妮咄咄逼人的气势,吴黎犹豫了。平心而论,蒋丽莎对他不薄,他不能在关键的时刻出卖她。做人应该有做人的底线,如果只顾及自己的利益,将会丧失自己的人格,和禽兽没什么两样。
刘燕妮似乎看穿了吴黎的心思,就冷笑着说:“我知道你已经了解了我真正的动机,你现在依然有选择的权利,没人强迫你,但是,我要告诉你一个事实,黄江河不是个好玩意儿,冰莹还在招待所时,他就对冰莹有了企图——男人对女人的那种不良企图,后来,他一直没有放弃过着这个企图。你的老婆就是想摆脱他的企图才选择了离开。像黄江河这种衣冠禽兽也值得你同情吗?要是我,恨不能把他千刀万剐下油锅。”
吴黎最痛恨的就是黄江河一直想染指冰莹,虽然很长时间以来他只是猜测,但现在已经得到了证实,对黄江河的痛恨就升级了,甚至到了极致。刘燕妮刚问完,吴黎就咬牙切齿地说:“我就知道他是一只衣冠禽兽,四条腿的。好,不管你出于什么目的,我都会把事情告诉你。蒋丽莎打着社会集资的旗号给学校返修了宿舍楼——其实都是她自己的钱,每年从学校拿走将近两百万。另外,他还参与了一中分校的分红,具体的数目字我就不知道了。对了,省城得有个叫司徒小倩的是大股东。他们上下其手,串通一气,挖了教育界的墙角。”
吴黎在讲述着,刘燕妮的录音笔也在工作着,记录下吴黎所说的一切。她知道,仅凭这些还搬不倒黄江河,但掌握了这些线索,她就能顺藤摸瓜,最后把录音变成纸质的证据。
“很好。”
刘燕妮说。她眯着眼睛看着吴黎,看到的却是黄江河。黄江河就躺在床上,他的身上盖着白色的被单,头上蒙着白布,一动不动,成了一个躺着的死人。
刘燕妮产生了幻觉,伸出手去,触摸着吴黎的脸。吴黎惊慌失措,却无法躲避,只能推开了刘燕妮的手。
刘燕妮这时才清醒过来,意识到床上躺的是吴黎,而不是黄江河。不过她以为,黄江河离死期已经不远了,她的录音笔就是一只微型的手枪,里面装满了浸了毒汁的正义子弹,只要她扣动扳机,黄江河就会随声倒下,像只死狗,再也起不来了。
地上流淌着鲜血,散发着血腥的味道。刘燕妮看看地板,然后抬抬脚,上面什么也没有。
“我就知道这么多了。我想问问你,我这样做你真的就不再追究我的刑事责任了吗?”
吴黎惊恐地问道。
“你放心,我还指望你出来指证他呢。你愿意这样做吗?我给你提个建议,如果你能和我站在一个战壕里,我不但能把你放出来,还能叫你官复原职。”
“我真的还能回到学校继续当校长吗?”
吴黎天真地问道。
“能。不过适合你工作的单位多着呢,不仅仅是学校。”
刘燕妮许诺说。
“你要是食言呢?”
吴黎再问。
“你没有质疑的资格,也没有选择的权利。”
刘燕妮的话很直接,也很难听,但她的脸上却充满了微笑。从吴黎的表情看,他仿佛已经占到自己这边了。
刘燕妮要走了。她站起来,就在转身的一瞬间,突然又对吴黎说:“冰莹是我的员工,我不希望你打扰她,明白吗?”
刘燕妮走了。吴黎明白刘燕妮的话,她在警告他,冰莹已经不属于他了;可吴黎又不明白,刘燕妮怎么什么事都想Cha一脚呢。
蒋丽莎一直在门外等着,看见刘燕妮出来,从走廊的连椅上站起来,热情地迎了上去,殷勤地问道:“谈好了,他的态度怎么样?”
“不怎么样,不过总算承认了错误,得饶人处且饶人,他还那么年轻,我怎么忍心把他送进监狱,葬送了他美好的前程呢。”
蒋丽莎拉着刘燕妮的手,走出走廊。当两人来到葡萄架下,蒋丽莎松开了刘燕妮的手,赶忙从从掏出纸来,擦一擦石凳子,然后先请刘燕妮坐下。一边擦一边还夸奖刘燕妮说:“我就知道你的心肠软,不会置人于死地的。你绕过了吴黎,不止是绕过了他一个人,很多人都感谢你呢,其中还有他的母亲。”
蒋丽莎嘴上说着,心里却在暗想,死妮子,一回来就无中生有,无事生非,要不是看在你是省委书记女儿的份上,看我怎么收拾你。刘燕妮心里也在想:哼,放过他就是为了钓你和黄江河这两条大鱼,叫你再高兴一段时日,等时机成熟了,叫你欲哭无泪。
刘燕妮心里这样想着,却不好意思地对蒋丽莎说:“你说的没错,人都有犯错误的时候,他那天喝多了,也不是故意的,我要是一棍子打死他,心里也不怎么好过呢,人争一口气佛受一柱香,知错就改善莫大焉,总算掀过这一页了。”
蒋丽莎基本上没有和刘燕妮接触过,对她还不是十分了解,更没有领教过她的Yin招,听她这么一说,心想她的城府也没有多深,只要再对她加以钱的诱惑,等吴黎出院就不用再进看守所了。想到这儿,就笑着对刘燕妮说:“钱的事你放心,等吴黎出院后,我立即督促他给你送过去。”
“不必了,我不差那么一点钱。我要是收了钱,别人还以为我诬陷他非礼我就是为了几万块钱呢。你要这样做,就是糟蹋我的人格。”
刘燕妮的话虽然冷冰冰的,但蒋丽莎听了心里却很滋润。她进一步认为,刘燕妮是一个值得交朋友的人。如果自己能有刘燕妮这样的朋友,不要说在北原市,就是在省城,自己也会成为一个响当当的人物。她情不自禁地再次拉住了刘燕妮的手,说:“不愧是当过信用社主任又跑过海岛的人,量大福大,如果你不嫌弃,咱们拜个姐妹怎么样。我年龄大做姐姐,只好委屈你做妹妹了。”
对于蒋丽莎的请求,刘燕妮求之不得。她正想找机会近距离的接近蒋丽莎,从而接近黄江河,最大可能地收集自己所需要的信息,然后再出重拳,把黄江河打入十八层地狱。她先是高兴地答应了蒋丽莎,然后突然拉下脸,担心地问道:“黄书记要是阻拦呢?”
“哈哈,傻丫头,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