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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啥?!你不会才知道吧?”方奂言拍脸的动作变得用力起来,“我本来就是好人!呐呐呐!!!为了我这个好人这样挖空心思地安慰你,赶紧献上一个感谢的吻!”
“谢谢、谢谢还不可以吗?!”小行四肢乱蹬,“你去找南楠啦!对了对了!他还给你打过电话呢!”
“哎呀怕什麽,又不是第一次了!反正也是互利互惠的嘛!你就当借个嘴唇给我,人家很长时间没有亲嘴了说!”方奂言脸皮上笑嘻嘻的,手上可一点没闲著,几下就把小行压倒了。
“这种东西哪能乱借……呜!?”
方奂言舌头的动作可比上次要激烈得多,虽然不是做爱时那种挑逗的吻,可也多多少少带了些情色的意味。小行哪里经得起这样折腾,没一会就缴械投降了。双手紧紧抓住方奂言的肩膀,往他的怀里靠去。笨拙地追逐著对方的舌尖,寻求著更深入的口腔。
方奂言最後狠狠地嘬了一下小行的舌头和嘴唇,快感般的疼痛让他从喉咙里发出近乎撒娇似的嘤咛。小行迷茫的眼睛好一阵子才找回焦距,粗重的喘息和狂乱的心跳提醒他刚才发生的事情。方奂言伸出舌尖舔去小行唇角流溢的唾液,刚想说点什麽俏皮话逗他,却被小行触电般的推开。
像小鹿一样黑白分明的大眼睛混杂著近乎恐惧似的神色,没有怒吼也没有反击,只是那样一瞬不瞬地看著他。然後飞快地跳下沙发逃回自己的房间。
方奂言挠挠脑袋,吐了吐舌头,表情状似无辜。
“吓?玩过头了…………?”
方奂言这几天的心情不是很好。
从上司那里接二连三地接到OY的委托方案,忙完了展会的事情,又有产品展厅和OY主办的企业交流会。虽然不像办展会时那样需要加班到半夜,可是也绝对没有闲著的时间。最重要的是会时常跟欧阳天赐碰面。虽然是自己招惹他在先,而且自从展会之後对方的态度也极为平和,好象什麽之前不愉快都没发生过似的平静。但是方奂言一看见他就怒火攻心,总觉得那张骄傲冷漠的脸看了就有气。
这只是心情不好的一部分原因。
另一个原因是,自从上次以後小行再也没有给他做过一顿象样的饭。
他玩命加班的那一段日子,即使每天见不到面,每天早晨起来的时候,桌子上都摆著小行做的简单却可口的早餐,那是支撑他熬过加班地狱的唯一支柱。现在也不是没有,不过变成了偶尔。要麽就是煎蛋糊了,再不然就是皮蛋粥做成甜的。
至於晚饭,就一次都没有了。
小行明显地在躲著他。平时不管加班到多晚,小行都一定会回家过夜。尤其现在学校放了假,就算兼职再忙也不会到回不了家的地步啊!总算逮到他一次,被他支支吾吾说又找了新的兼职很忙没时间。甚至都没有正眼看过他一次!
方奂言唯一能想到的原因就是那个吻了。
这是让他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以前也不是没亲过,也没见他有这种反应啊?看样子也不是在生气,不然的话也不会还记得做早饭。那又是为什麽?反正也是无爱无性的吻,根本没什麽好在意的啊!
会这麽想的只有他一个人。
小行现在心乱如麻。
俞心悦现在跟他在同一个公司做兼职,这本来是多麽大的好事啊!可是他每次看见俞心悦的时候,目光都会不自觉的放在她小巧的嘴唇上,然後回想起方奂言的吻来。以至於他现在连俞心悦的脸也不敢看了。
那个吻,除了舒服之外,还让他的下半身热了起来。
作为男人,他当然知道那意味著什麽。
可是为什麽会对同样是男人的方奂言有反应呢?他把一切都怪罪在“方奂言的技巧太好了”这上面,反复地告诉自己不要在意、不要在意……越是这样想就越是在意。到最後满脑子都是方奂言的事情。
小行从来没想过自己是不是喜欢方奂言,因为他觉得根本不可能。所以才会摸不著头绪陷入混乱。最後,解救他於水深火热之中的,仍然是俞心悦。
“小行,晚上……有空吗?”
女孩扭绞著双手,局促地站在小行面前。紧张得咬紧了下唇,双颊已经因为害羞而红成一片。“晚上有夜市……我看你最近,好象心情不太好……出去逛逛吧……”
小行心里乎地热了起来。
那麽腼腆、内向的女生,到底是鼓起多大的勇气才进行这样的邀约呢?小行真恨不得拿砖头敲自己的头,怎麽能让心爱的女孩受这样的委屈呢?这根本就不是一个男人的该做出的行为。
“有空!我当然有空!”小行用自己生平最灿烂的笑容回答。女孩长舒了一口气,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担一般也舒展开轻盈的笑容。
有了这样的笑容,小行觉得再也没有什麽烦恼可言。回家以後,一定可以象往常一样对待方奂言了吧?
带著这样愉快的心情逛完了夜市,回家的时候刚一进门,小行就看见方奂言在厨房的背影。他心下觉得好笑:没有了我,你终於也得自力更生了吧?
一边脱鞋一边想象著被冷落了好几天没有香喷喷饭菜吃的方奂言,听见自己的声音会带著怎样的兴奋表情冲出来,他轻轻地喊著:
“奂言……”
“奂言──!”
是错觉吗?好象还有一个声音……
方奂言从厨房里伸出脑袋来,满脸笑容地回答──却不是看向他这边。
陌生的男子从奂言的房间里走出来,轻柔地靠在方奂言怀里,抬手抚上他的脸。方奂言捏起他的下巴,在唇边落下一个吻。
那麽熟悉的笑容、那麽熟悉的动作……
“要走了?”
“是啊,谢谢你的招待。”男人仰头回吻了一下。“下次有空的时候再找我……不过可不要让你那个爱吃醋的小情人知道哦……”
“好……”
“那,再见喽!”
男人经过立在门口的小行身边,用奇怪的眼光看了他一眼,好笑似的摇头离去。
方奂言这才看见一动不动的小行,“小行──!?”几乎是用扑的跳过去,“你总算是回来了!!!你知不知道我肚子……!?”
“肚子好饿是吧?”小行拨开他要抱过来的胳膊。“好啊,房东大人要吃什麽?”
“吓?”看出他脸色不对,方奂言拉住小行的胳膊,把他的身体扳过来看著他的脸。“小行,你最近到底怎麽了?”
“放开我!!!”小行激烈地挣脱开他的掌握。“不要碰我!!!以後请你不要随随便便就抱过来!我又不是同性恋!”
方奂言默不作声,垂下胳膊看著他。
“如果你以後觉得无聊想要打发时间,爱找谁就找谁!那麽多男人让你挑,反正你跟谁都可以接吻,那就不要再拿我寻开心!!!我跟你根本不是同类人!我们只是房东和房客的关系!还没亲密到要抱来抱去的!!!”
吼完这些话,小行僵直地站在那里,别过头不看方奂言一眼。
那轻落在男人唇角的一个吻彻底激怒了他。
在他还没弄明白自己为什麽会生气之前,这些话已经出口了。
难耐的沈默降临,只能听见小行微微粗重的呼吸。
“是哦,也对……”方奂言打破了寂静,小行浑身一颤。
“对不起!真的很抱歉。”方奂言难得一本正经的说,从小行身边返回客厅里。“是我太随便了,让你留下不好的感觉。我保证,以後不会了,真的!”
小行咬紧了嘴唇,一句话也不说。
“所以小行,你别生气了!”方奂言没有再碰他,双手合十地拜托,“我今天出去吃晚饭,你先消消气好不好?明天的时候就不要生气了哦!”
小心翼翼的轻声关上门,屋子里就只剩下小行一个人。
他缓缓地弯下身体,蹲在地上。双手抓住胸口的衣服。
好难受……非常非常的难受……难受得几乎要哭出来……心脏像被什麽东西揪紧了一样的疼痛。
为什麽会这麽疼呢?在他看见方奂言吻那个男人的时候、在他说那些话的时候、在方奂言跟他道歉的时候,心脏就越来越疼。
搞什麽啊!一点也不辩解、那麽干脆就道了歉,其实你只是怕没有人做饭给你吃对不对?反正我这个人所有的用处也不过就是会填饱你肚子的,对不对?
小行在蹲在那里,久久都没有起身。
心情从不太好变成了极度糟糕,然後消沈。
方奂言啊方奂言,你还真厉害,拔了老虎须子然後又去踩猫尾巴!现在老虎随时等著把你剥开皮肉以泄心头之恨,回了家还有恣著毛的猫伸出爪子要抓破你的脸皮……岁数见长,得罪人的本事也见长啊!
方奂言长叹一声靠在椅背上,自嘲地想。
他没去深想小行生气的原因,不想去想也不愿去想。他害怕那些怒气之後隐藏的真相,以及真相带给自己的後果……
甩甩头,他又笑:怎麽可能呢?小行是那麽单纯正直的孩子,跟自己这种没节操的人有天壤之别,这样担忧起来根本就像是在自做多情嘛!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跟小行的关系应该没有办法再回到从前了。一想起那抱在怀中温暖柔软的感觉再也找不回来了就觉得份外的遗憾。
对於方奂言而言,小行就像是跟他完全相反的存在。开朗、正直、诚实、单纯,充满活力。
而且一尘不染。
每次看见小行的脸,就觉得很安心;把他抱在怀里,就觉得很温暖──哪怕他生气一拳头打回来。
南楠曾经跟他说过:“那小子看起来就一脸傻子似的快乐──真羡慕那样的小白!”他知道,南楠跟自己一样,不知不觉中把小行看成一个寄托,在自己还没有完全丧失希望之前的寄托。
还有以前的自己曾经单纯快乐的影子。
心中隐隐浮现出些许的罪恶感,小行之所以会这样,完全是因为自己的缘故。不管是不是他口头上所说的原因,让那麽明朗的心境蒙上阴影也是事实。
人与人之间是会互相影响的,一点一滴,在双方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尽管自己只是想在对方身上寻求没有理由的安慰,表达方式还是忒与众不同了些……
不管小行真实的想法是什麽,已经察觉到了就是好事,不然的话,只会让自己更加无穷尽地索取,也许会带来更恶劣的後果也不一定。
从那之後大概过了半个月的时间,方奂言一如既往地跟在小行後面喋喋不休地催晚饭,嬉皮笑脸如常,只是不再毛手毛脚。
小行毕竟不是方奂言这样善於隐藏感情的人,没办法当作什麽都没发生。僵硬著脸孔,整日木偶一样演著蹩脚的日常剧。
他太过诚实,不善於对别人撒谎也不善於对自己撒谎。日子一天天过去,自己脱口而出的气话也一点点淡薄了它的真实性。知道方奂言的个性也不是一天两天了,现在才装出正人君子的样子来到底是在欺骗谁?
小行陷入一种对自己内心的恐惧当中。
他试图从混乱的心情中找出一点头绪来,至少他知道自己发脾气的理由并不充分。可是他只要一想到那个画面,还是控制不住去怨恨方奂言。渐渐的,他发觉了一个事实,他之所以会生气最主要的原因是,原本以为理所当然的事情被方奂言轻易推翻了。
我以为──我在你心中的地位很重要。原来不是,那麽,你把我放在哪里?
他甚至从来没想过自己要在俞心悦心中占多大的比例。比起答案来,他更在意的是自己是不是搞错了应该在意的对象。
或许,真的应该考虑搬家了。
今天晚上的酒会之後,方奂言就要结束所有OY的工作。这不禁让他好好地舒了一口气。本来今晚的酒会他可以不参加的,这是企业交流会的专场,设计师只管照顾会议期间的场地不出问题就好了,这种名流聚集的高级酒会还轮不到他出场。何况看著那些衣著光鲜亮丽的上流社会人士一脸假笑,还不如去酒吧找小男生调情来的好!可是手里拿著欧阳天赐“亲自”给的请贴,他想不去都不行。
方奂言不耐烦地看看手表,离结束的时间还有半个小时。他坐在休息室里至少也有一个锺头了,隔了一个回廊仍然可以听见会场里隐约传来的喧哗声。其中肯定有一半是围绕著欧阳天赐发出来的。
他是今晚的主角,皇帝也未必能比他风光。就连把请贴递给自己的时候,那句“请务必出席”都是那麽高高在上的口吻。
“怎麽,欧阳先生想邀请我共渡良宵?”
“有件小事,请你‘帮忙’。
“哦,心理上的忙、还是生理上的忙?”
可惜,这男人现在对他的挑逗性语言完全不感冒,倒是露出一个在方奂言看来毛骨悚然的冷笑:“是只有方先生才能帮到的忙!”
想不出这样的人还有什麽要让自己帮忙的。
正想著,手机在口袋里嗡地震动起来,显示著从没见过的号码。
“您好?”
那边却是沈默,难道是恶作剧电话?方奂言耐著性子又问了一句。
“……是我。”
这下轮到方奂言说不出话来了。
心脏在那一刻仿佛停止了跳动,简单的话语把他和现实隔绝。
方奂言过去尘封的记忆陡然鲜明起来。
好象隔了几个世纪那麽久远的陈旧画面在脑海中一幅幅跳跃,然後难以想象的战栗侵袭全身。
低沈、浑厚的声线,好象从来就不曾存在他的生命里,响起时却发觉一直令人恐惧般的想念著。
“宇文……!!!”光是在喉咙中吐出这个名字,就几乎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方奂言把刚刚震惊得绷直的身体缓缓地放回沙发里,竭力控制著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不抖得厉害。
“你……在哪里?”
“你猜呢?”像是故意在捉弄他似的,对方轻笑著问。
“……我怎麽知道……”几乎快有半年的时间消失不见,在自己以为快要忘掉的时候又出现。如此反复,他似乎乐此不疲。
“西藏。”漫不经心地回答著。
“……”方奂言握著电话的手几乎快要把手机捏碎。
这男人在干什麽?!故意刺激他玩的吗?觉得掌控别人的心情很有趣?!
“既然不回来,还打电话干什麽……”他恼怒地松松因出席酒会而戴的领带。
“……奂言……”那忽然温柔的声音让方奂言心头一紧。“我很想你……!”
轻易地就击溃了他强装的坚强。
弯起身体,深深地垂下头,埋进手臂里,再抬起来的时候,已然是崩溃般的痛苦。
欧阳天赐静静地看著,看著他发冷似的浑身颤抖;看著他求救般地低语;看著他把嘴唇轻贴在已经合上的电话……一直看到他恢复往常的神态站起身来。
推开虚掩的门,用自己一贯的冷静语气说:“方先生,你这样消失会让我很困扰的。” 不去看他惊讶的眼神,转身返回。
方奂言迟疑一下,紧跟上来,“你……一直……”
“什麽?”
“不,没什麽。”调整了一下呼吸,方奂言语调轻快。“酒会结束了?”
“是的。”欧阳天赐知道他想问什麽,也知道他为什麽不问了。连自己也觉得没可能,虽然无意,可是居然偷听别人讲电话还一直等了半个小时!他从来不记得自己是会顾虑别人心情的人──何况对方还是那个方奂言。
他知道不应该听不应该看,可是他没办法移动一步,连离开都做不到。
欧阳天赐一直都认为人本身存在著多面性,方奂言也不例外,而且肯定比他察觉到的更多更极端。尽管稍微对他这个人比较感兴趣,也绝对没有想要深入了解他的想法。
然而那张痛苦的容颜却带给他难以想象的震撼。
他的目光凝结在那张脸上,不放过一丝一毫的表情变动。眉毛、眼睛、鼻子、嘴唇,垂在额头上的发丝,一点点的小细节无一不在说明那人所受的煎熬。
他生平第一次,对一个人产生了“想要知道他的一切”的想法。
方奂言第三次坐在欧阳天赐的车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