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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向着太宗皇帝行了一礼,开口道:“尊敬的皇帝陛下,这三个金人,只有这个是宝物。”他指着那第三个金人道,“听进耳朵的东西,便吸收成了自己的。不像前两个,一个左耳进右耳出,一个把消息传播的四处都是……所以,这个才是宝物。”
太宗帝龙颜大悦,便将文成公主嫁去了吐藩。
但是……传说始终是传说,唐朝之所以会送公主去和亲,可不是因为禄东赞的一番话,其中原因有很多,萧湘却一个也不记得了……
她便将视线投射回那禄东赞身上,却见他正含笑的看向自己。
萧湘自认不是什么忧国忧民的圣人,她也没有什么远大的抱负,只想平平安安的过完一生……所以,她立时将目光调开,她可不愿意去和亲。
即使能青史留名,也是牺牲了一辈子的享受换来的,何苦。
此时正有一队舞伎上前表演,华丽的唐装在舞者的身姿下被映衬的格外美好,长长的水袖甩开,便如万道云霞交错,勾勒出一片艳丽的场景。
四周乐声渐止,突然隐约传来极淡的歌声,歌声似有似无,却让在场所有人都听的格外清楚,声音婉转悠扬,若黄鹂出谷。
萧湘是第一次听到这般美丽的声音,不由在心中暗自赞叹,抬头看向李世民,却见他一脸笑意,心知这人定是他所安排。心下不由微的一动,目光在人群中搜索起来。
不知道是因为她的眼神不好,还是那人藏的极为巧妙,她来回扫视几次,却根本发现不了。声音便如同从四面八方而来,一会在东面,一会又在西面,像是风中的精灵,跳跃不定。
她叹了口气,打消了找人的念头,如果是李世民刻意安排的,一会必定能见到那歌者的真面目,她这会又何苦着急。
萧湘眼神微挑,扫过端坐下首的禄东赞,果不其然。
禄东赞已经将注意力从自己身上挪开,手指随着那歌声微微的打着拍子,仿佛已经完全被那歌声迷住。
萧湘心中有数,笑着收回目光,端起面前的杯子。
杯中酒闪烁着红宝石一般的光芒,映衬在玉制的杯壁上,显得十分华丽。萧湘眼睛一亮,微啜了一小口,竟然是葡萄酒!!
须知在这古代,葡萄酒很稀少,是极其珍贵的东西,这会居然拿出来宴客……足见李世民对这吐藩还是非常重视的。
她又微微将眉头蹙起,倘若这禄东赞执意要自己去和亲……李世民会同意么?她心中总是觉得,历史上这位高阳公主的命运,已经因为自己的到来,而起了变化。
歌声渐止。
所有的人都摒住了呼吸,等着那歌者现身,却是久无人迹。
等所有的舞伎都退了场,场中便是空白一片。无人,无物,无影。仿佛方才不过是美梦一场,歌声也只在缥缈之中。
四周一时静的骇人,连那微末的呼吸声都听的不甚清楚。萧湘亦如此,她也摒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向场中看去。
情缘乃是三生定(2)
四周依旧是沉寂,直到突然一声高昂的筝响,先前退场的舞伎却又从后鱼贯而入,只是这回都蒙上了面纱。她们大多身段窈窕,蒙上面纱之后,一时间竟分不出谁是谁。
歌声便再度传出,原来那般曼妙的声音,竟然不是一个人……而是无数人吟唱而来。掌声顿如雷鸣般响起,响彻整个麟德殿。
李世民脸上带了笑,右手一指,转头向禄东赞道:“久闻吐藩歌舞伎惊天下,朕宫里的这些,大相可有何感?”
禄东赞起身行了一礼,石青色的眼睛显得格外明亮:“天朝与我国相隔万里,风土人情万般不同,歌舞自不可同论。赞普遣臣所来,便以希望能够学习天朝先进之处,以增两国之情谊。”
任谁都听得出他这话的意思,更别说李世民这样的明君。只见他举起面前的杯子,故意撇去这话头不题,只是笑道:“这杯中酒是西域新贡上的葡萄酒,听闻大相对酒极有研究……”
“此酒的确是上品,酒色如红髓,挂壁质感极佳。只是若用大食进的水晶杯,则方可称完美无暇。”禄东赞接了话,说出一番酒经。
萧湘侧了脸看他,心里十分好奇,她总觉得这禄东赞一定会在酒席上做出什么惊人之举。虽然只是直觉,但她的直觉向来灵验,这会他说的话,分明是对李世民的挑畔,指责李世民“不懂酒”,这可是不小的罪过啊。要是李世民发了火,还想尚公主?没丢了性命就算不错的了,他倒底想干什么?
不过却不像萧湘想的,李世民并没有发火,面上仍旧是先前的微笑,也不说话。而一边的徐惠这时从身边取出一个锦匣,缓缓打开,一对晶莹剔透的水晶杯顿时在众人眼前出现。那杯壁被打磨的极薄,通体透明,光线在上面竟折射出七彩的光芒,一时间四下无声。她举了杯子,轻声慢语:“大相一定是没有见过大食贡来的葡萄酒,这样的杯子,配大食的葡萄酒才最为合适。”
她拍了拍手,身后的侍女上前一步,递上一个提桶。提桶中全是冰块,中间放了一瓶酒。酒瓶与那杯子同样的质地,显然是一套。红宝石色的酒质通透无比,在光线的折射下泛出幽幽的光芒,而细看之下,那光芒竟然带了些许金色,的确是比先前的要好看很多。
徐惠让侍女在两个水晶杯中斟了酒,呈给李世民和禄东赞,声音轻柔而雅致:“这酒是前年圣上赐给臣妾的,臣妾借花献佛,请大相品尝一二。”
禄东赞看了她一眼,眼神有些复杂,却还是接过了酒杯,轻啜一口。
中国的葡萄酒和西方的素来不同,萧湘刚喝过一小口,比较起以前喝过的,这酒多了几许甜,却不够爽口,果香味也没有西方的重。她虽然不擅长喝酒,但这酒酒精含量并不高,喝出两种完全不种味道的酒的区别,还是非常容易。
禄东赞喝过,点了点头,笑道:“果然是好酒。”他放下杯子,抬头看向徐惠,“素闻娘娘是大唐第一才女,不知道娘娘可否赐教一二。”
徐惠垂了眼,只是淡淡的笑着,却也不答话。
那禄东赞见李世民没有出口阻止,便起了身,沉吟半下,轻道:“不如就以这酒为题,娘娘赋诗一首,可好?”
萧湘顿时将目光投向徐惠,现场出题,现场作诗对她来说是高难度的事情,多亏这禄东赞针对的不是自己。她露出一抹笑容,心中有些看戏的成份:她倒是真的想看看,这位才女会怎么应答。
便只见徐惠目光如水,盯着那宝石般的酒色看了几眼,便轻启樱唇,柔声道:“一杯两杯三四杯,五杯六杯七八杯。”
萧湘听到这里,觉得自己似乎即将抽过去,难道这就是才女的水准么?她的双眼紧紧盯住了徐惠,却见她一点不好意思的表情也没有。萧湘又悄悄看了看其它人,大家似乎也没有什么反映。看来是自己多虑了,徐惠平日里一定很出色,否则这样的话说出口,大家怎么可能还这么镇定。
事实也是如此。
徐惠的笑容越发的甜美,眼中光芒四射,她一下子站了起来,再度开口:“十杯饮尽玉杯倾,一曲广陵月不回。”
萧湘不由倒吸一口冷气,徐惠竟然是这么直白的人?怎么和历史上的描写不大一样?这诗的意思太明显了,任谁都听的出……萧湘心头一动,将目光转向李世民,果然,李世民亦无任何不悦的迹象,倒是一边的禄东赞脸色沉了一沉,旋即恢复正常。
她立时在心中将徐惠往前排了排,这深宫之内,行错一步便是粉身碎骨。记得以前在某本小说里看过一句话,“深宫多怨毒,从来不长生”。自己此刻亦在这吃人的宫里,更何况,爬的越高,摔的越惨,不得不小心行事。
目光转回徐惠身上时,却见她轻启朱唇,轻声道:“这酒是极好的,还请大相多喝两杯。”言罢她缓缓坐下,不再多言。
气氛一时间有些奇怪,禄东赞没有如萧湘想像中的变色,倒是端了杯,慢慢的品酒。殷红的酒光映在他的脸上,显出几分妖异的色泽。
李世民也不说话,同样捧着酒,脸上却露出几分得意之色。
不过自然会有人说话,今天来参加宴会的,还有几名皇子:魏王、晋王以及太子。吴王恪因为奉旨去南郊祭祀,所以没有来。
魏王李泰是极会看人眼色的,此刻他起了身,出列行礼之后,便高声道:“素闻大相高名,今天得见,实乃幸事。”
他面上带笑,两腮的肥肉挤出一道褶子,更显出镶在脸上的眼睛十分狭小。萧湘看了看他,又回过头看看一身青衣的李治、玄色衣裳的李承乾,以及那高台之上的李世民。即使是看上去文弱的李治,眉目间与李世民还是十分相像……她真怀疑这李泰是捡来的苦孩子。
李泰停顿了一下,便又继续道:“不知大相这次前来,可否为小王解开一难题?”
萧湘听他如此说,心头不由一阵激动,莫非传说中的金人故事,是由这李泰出的?她睁大了眼睛,紧紧盯住李泰。
禄东赞微点了头:“无妨,魏王请说。”满是自信的表情看在萧湘眼里,不由有些感叹。自信源于实力,看来这禄东赞真的有些东西。
便只见李泰笑的更是开心,眼睛已经眯成了一道缝,却不急着开口,反而向前一步,行至李世民面前,突然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个头。
他想干嘛?
萧湘的眼底浮起一丝疑惑,紧紧盯了李泰。李泰磕完头,晃晃悠悠的起了身,动作迅速的和他身材完全不成正比。只见他转过身,双眼射出奸诈的光芒,慢慢开了口:“彼时,一树花开,残芳随风流落,有的坠落在地面之上成为芳泥,有的是落在精美的番毯上,请问,孰贵孰贱?”——
要票,要票……扭。另,清穿的封面出来了,继续扭
情缘乃是三生定(3)
这问题也太过简单了吧?萧湘愣了一下,觉得有些不对。她往细里一想,不由低呼一声。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这问题吸引过去,没有人注意到她的失态,这样的问题,他竟然问的出!!这李泰真是过于坏心,明着是问禄东赞问题,可暗里却在提醒在场的人,让大家审时度势,看清谁才是出身好的皇子……要知道,李泰与李承乾都是长孙皇后所生。而相较于承乾最近的行为混乱,朝纲之上,已经隐隐有人奉魏王泰为主……其它的皇子都是妃子所生,在出身自然远不及正宫皇后的儿子……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李泰竟公然在这种场合说出这样的话,事先还给李世民磕了头……他倒底是聪明还是蠢?她的呼吸一时间有些急促,手心也微微出了汗,心里有些为禄东赞着急。四周再度陷入一片沉寂中,她悄悄看向李世民,他却并无丝毫不悦之意……
莫非李泰的这番话,正是李世民心中所想?
她只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混乱,又突然想起这话是问禄东赞的,不知道禄东赞会如何回答。想着便将视线投向禄东赞,只见他也愣了一下,旋即道:“残芳淡尽,都已经消散了清雅,不论落与何处都是一场繁华泄尽。花本无心,雅人假于己意,谢魏王提点在下,警示在下因行于大国而对故土自卑,有了分别心。”
好个禄东赞。
不愧于智者的美名,将问题以四两拨千斤之势躲了开去,否则,混入了大唐暗中的夺嫡之争,恐怕他不会有好日子过。
李泰笑了笑,没有再追问下去,拍了拍手,笑道:“甚妙。方才的歌声,大相又觉何如?”
禄东赞自然是加以赞赏,气氛似乎又扯回先前的歌舞升平,仿佛前面的事并没有发生过。这场酒便吃的惊心动魄,萧湘只觉得自己的背心微渗出些冷汗,宫廷之中果然步步为营,处处皆谋,对话间便是弓矢尽出……她深深呼出一口气,抬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可是事情并没有这么过去。
禄东赞石青色的眼睛看向她的方向,唇边突然涌起一抹笑意,他眼中闪过奇异的光芒,却教萧湘看的有些胆寒。
她不由别过眼,心头想起禄东赞这番前来的主要任务。
请尚公主。
在场的宗室女子,除了自己之外……她环顾四周,便只见一女子同自己装束相似,只是服色上的花纹同自己略有区别。她似乎比自己附身的这高阳要年长上几岁,发髻梳的很高,眉目间却透出一丝清冷来。
而她似乎是感觉到了萧湘的目光,露出一抹微笑,向着萧湘点了点头。虽然面上带笑,但萧湘可以清楚的感觉到,她对自己并无好感。她微的皱了眉,收回目光。
她不是真正的高阳,自然不知道这人是谁,更不会知道这女子对自己没有好感的原因。不过……今天自己被安排的位置是在女眷席的右侧,唐朝以左为尊,这个位置实在不像是为她这个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的公主所安排。
倒是对面那女子,坐的是左首上席,不由让人猜测起这坐次安排的用意。须知这政局之中,哪怕一个错字,都是有着深意的,何况是这坐次的安排。
“公主殿下,”禄东赞却是不看那女子一眼,端了酒杯,向萧湘遥举,“公主殿下仪态万方,当为一国之表率,千里之外,多有人心神往之。今日得见,的确名符其实,微臣敬公主一杯。”
萧湘刚要说话,却见一边的李治神色微变,再想探究时,他却低头喝酒,表情如常。而李泰和李承乾都是带了笑,有些玩味的看向她。
肯定有哪里不对。
她的心头升起一股警觉,将先前禄东赞的话在心头过了几遍。却是什么也没有发现,那些话都是场面上的,看不出什么不对。
她转了头,求助般的望向李世民。出乎她意料的是,李世民并末像往常般露出慈父般的目光,而是没有流露出任何的表情,似乎她不过是众多皇女中的一位。
“公主?”禄东赞已经饮尽了杯中的酒,眼神中透出几丝兴味。
萧湘无法,忽略了心底的警觉,端起面前的白玉杯,将其中的葡萄酒一饮而尽。她并没想到这酒居然酒劲十足,一杯下去,心底便暗自叫糟。炽热的烧灼感一路从腹中涌上,头脑便有些发晕,眼睛也觉得有些模糊。
怕是要醉。
这可不妙,万一她醉了,说出些什么来,岂不是要了命?
萧湘心中一阵焦急,深吸一口气,右手垂落于桌下,在自己的身上狠狠掐了一把。她这回手劲用的极大,一股钻心的疼痛从皮肤上传导开去,痛的她眼泪顿时涌出些许。
“怎么?这酒不合味么?”禄东赞一直盯着萧湘,见她表情有异,便开口问道。
萧湘轻轻摇了摇头,她又不傻。这酒是她们提供的,若是自己说不好,岂非打了自己人的耳光……只是,她也不能说实话。
好在刚才那一掐,让自己的头脑清醒许多,她心底灵光一闪,叹道:“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马上催。醉卧沙场君莫笑,古来征战几人回。”念完这四句诗后,她又长长的叹了口气,慢道,“我只是感慨,若非长年征战,这葡萄美酒的产量,或许要高上许多吧。”
几乎所有人都微微一震。
大唐自建国以来,便是征战无数。虽然此刻在李世民的精心治理下,百姓“路不拾遗,夜不闭户”,但战争给人民带来的苦难却还是磬竹难书。但官员大多流于虚浮,无人敢提,此刻却被萧湘在宴会上一语道破,着实让人震惊。
更何况,吐藩此次请尚公主,并非如同表面上看的那么简单。
情缘乃是三生定(4)
贞观八年,松赞干布曾经遣使来过一次,只是那次李世民并没有许婚。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