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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一心用眼睛瞟了一下里程表,又看了看车窗外。他对大强说:“快到了!你先把手电筒找出来,它就在手抠里。一会我停在那辆车的后面大约 20 米处,车一停稳,你赶快去拆下那车上的牌照,然后再把罗马尼亚的车牌换上,动作麻利点!”
说话间汽车停下,距大强开进匈牙利的那辆车有 15、6 米远,大强小跑过去。于一心把赵男扶下车。夜风袭来,使人略感寒意。她可能是由于身体虚弱的缘故,全身颤抖了一下。他关心的地问了一句:“你不舒服?”“没有,没事!你这是?”“为了安全起见,咱们得上前面的那辆车!”于一心说完,随手把车里的灯打开:“你看看,有没有东西落在车上!”“没有,我就这么一个包!”
于一心搀着她上了前面的车,见赵男坐稳,关上车门。他又回到后面的车里,仔细地查看有没有忘掉的东西,之后把车打着、倒车,退了大约有 100 米的样子停下,挂前进档、加油;当车达到一定速度后,他猛地向右一打方向盘。汽车撞在了公路边的护栏板上,钢与铁之间的剐蹭声撕心裂肺。它距离前车十米左右停下,歪在那里。于一心跳下车,把车座上的凉席靠垫取了下来,前后张望了一下,见没有来往车辆,掏出手枪,走到车的正前方,对准司机的座位连开两枪。子弹穿过玻璃,打在了驾驶员座椅的靠背上。车的前风挡和司机的座椅背上分别留下了两个弹孔。枪声划破夜空,在寂然无声的山间里回荡。大强和赵男都不由自主地回头看着那里发生的一切,她摇下车窗玻璃,把头探出去,对着蹲在那里换车牌子的大强,问:“他在干什么?”“不知道!我估计,于老板在做假,怕他们追上来!”
于一心快步走了过来,对大强说:“大强,装好车牌后,上去打着车,别熄火,我回来就走!”说完,他从汽车的后备箱里,拎出那个装鸡的布袋,边走边解上面的结。他打开布兜,抓出奄奄一息的那只鸡,用手把鸡的两个翅膀一别,将鸡头压在抓翅膀这只手的虎口下,腾出来另一只手。他打开“中弹”车的前门,先把凉席靠垫恢复原样,挡住靠背上的两个弹孔;随后,从腰间抽出一把刀,在已去了毛的鸡脖子上用力一划,鸡血流了出来。于一心当初设计这次行动的步骤时,曾担心过,用刀拉鸡脖子的当口,它要挣扎,会掉下一些鸡毛。如果是那样话,之前所做的一切都将失去意义,整个“营救计划”将因“欠考虑鸡毛问题”而功亏一篑、事败垂成。看来把鸡装入布袋这主意不错,里面的氧气仅够它维持性命,又不至于憋死。当于一心的刀在鸡的脖子上“用力”时,它仅右腿蹬了一下,左大腿上的“鸡”(肌)肉还没用上力,就已气绝身亡了。于一心在驾驶员的座位、靠背和旁边的车门上,滴了一些血,然后把鸡装进一个塑料袋里;借着月光,发现地上有一片鸡毛,弯腰拾起;然后,用装鸡的那个布袋在车座、靠背上抹了两下,仔细观察了片刻,觉得不太像“受伤”司机下车时蹭出的痕迹,又擦了几下,这次满意了。他把布袋也放入塑料袋里,关上车里的灯,回到“宝马”“身”边。于一心见大强已经准备妥当,就进车坐好,随手把装鸡的塑料袋扔在了脚下,对身旁的司机说:“行了,开车吧!”
大强开动汽车。于一心找出一块毛巾,擦了擦手说:“到目前为止,这算成功了一半。瞧好吧,天亮之前他们看不出破绽!”“老板,你是不是在做假?”“我在为咱们争取时间,两个小时足矣!”
赵男插话:“一心,为了我,冒这么大的风险值吗?”“再没有比我今天的所作所为更有意义了。大强,到了布加勒斯特我请客!” ……
一辆红色的“保时捷”跑车,风驰电掣般地在公路上“飞”。于一心的“宝马”尾气,还未在空中散开,哈里就驱车赶到了,他把车停在那辆“中弹”车的后面。从里面一共跳出三个人,手里都拿着枪,他们仔细地察看着现场,还不时地向四处张望。哈里用手机给德国老板打电话:“那辆车我们找到了,撞在了公路旁的护栏上。车损坏的不太严重,像是踩过刹车,风挡玻璃上留有两个弹孔,车里有血,上面的人不知去向!” 此时,他往日脸上的殷勤、温顺一扫而光,冷酷、凶悍溢于言表。
手机里传来老板的声音:“他们不会走远!你们分头去附近的医院、旅店里找,一定要在天亮之抓到他们。我再派两辆车过去,告诉我你的确切位置。记住,天亮之前如果还没发现他们,你们必须撤离现场。要是有人报警,遇上警察,咱们就说不清了!早餐前如果仍然是活不见鬼、死不见尸,你就带着人去匈、罗边境,在那里等候。我让他们插翅难逃!”随后是一阵“寒冷”、令人毛骨悚然的笑声。……
当德国老板在电话里向哈里“许愿”,再派些“人马”过来帮他寻找赵男等人时,于一心的车刚刚“爬”到山顶。他回过头来,目光穿过盘山公路,看到了那辆跑车的耀眼灯光,望了一会,见那双“亮点”仍然停在他“撞车”的地方不动,脸上洋溢着得意:“别急‘宝贝儿’,先做道小学四年级的‘应用题’,天亮之前能算出来,于老师就给你一个好分!”“于老板,再晚几分钟,咱就让他们撞上了。真悬呀!”“事实上,我没给他们这几分钟。行了,放心走吧!”“一心,我从心里感激你!”“又说见外的话了!”
可能是过于紧张和疲乏,车上的三个人没有再说话。汽车又开出了十几公里,于一心看了一眼车上的时钟:“赵男,你脚下有一个包,里面有衣服,你换上!”赵男在车的后面更衣。约莫过了五分钟,于一心说:“把换下来的衣服还装在那个包里,然后给我!”
于一心接过包,见车开到一个急转弯处,对大强说道:“在这里停几分钟!”大强靠边停车。于一心提着脚下那个塑料袋和装有赵男衣服的包下了车,他迅速钻进路旁的灌木丛中,往里走了大约十米,把手中的东西往远处一扔,转身回来,刚想上车,见赵男在后面的座位上缩成一团。他走到车后,打开后备箱,取出一个毛毯,把它递给了赵男。对大强说:“走吧!你要是累了我替你会?”“没事,我开吧!”
于一心转过身来:“你怎么啦?”“没事,就是感觉有点冷!”“是不是药劲上来了?”“可能!”“再坚持一会,马上就要出境了!大强,过边防时按我的话一字不差地告诉那里的工作人员:‘他(指于一心自己)去匈牙利接人,回来的路上车坏了、人也病了;我看这两个中国人实在是太困难了,就同意搭我的车!’”“我们这里对妇女一般都比较松,不会为难咱们的!”
汽车终于到了边境,通过两个国家的边防时,他们见车上有带病的赵男,都非常痛快地放行了。当汽车的轮胎压上罗马尼亚国土时,大强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于一心紧绷的神经也一下子放松了:“行了!基本没事了。大强你歇息会儿吧,我来。”“老板,没事,我真的不累!”“那好!开慢点吧!”
天亮了,仍然是大强开车。此时的赵男已经躺在了后车座上。于一心见汽车开进布加勒斯特的市区,提醒大强:“直接去大学生医院(布加勒斯特一家很著名的综合医院)!”“知道,我三天前就已经联系好了!”“一会儿,你跟医生说,她因长期打一种激素……,激素这个词我让你查字典,查了吗?”“查了,现在我已经知道中国话‘激素’的具体含义是什么啦!”“她长期打这种药,我估计就是一些雌性激素什么的,她现在已经有了依赖性,如今没药了,不能再打了。你让医生多费点心,找个解决的办法!”
第十章她背后中了三枪才倒下(1)
在蒋泽勇家里,一家人无精打采的,看脸色就知道他们近几天来都没怎么睡好觉。丁红平端了一碗面条,坐在皮华洁身旁:“嫂子吃点吧,你不茶不饭好几天了!”“我不饿,真的不想吃!”“怎么能不饿呢,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路路现在不知是死是活!”说到这里,皮华洁的眼泪又掉了下来。“钱不是都凑够了吗,电话一来,咱就去换孩子!”丁红平安慰她说。
电话铃响了,蒋泽勇拿起电话:“是我,准备好了!”……“40 万美元!”……“我知道你要 50 万,可是实在没有了,就这么多钱了!”……“好,我按你说的去做。”电话的另一端:“我告诉你,千万别拿你孙子的性命开玩笑。今天中午 12 点整,你让皮华洁开车……”
蒋泽勇听到这里心中一沉:“她不会开呀!”“她会!我见过她开车,你再废话我就挂了!”“别,你说吧!”“你让皮华洁一个人开车,带着钱和你的手机,把车开到通往‘陪带石地’的高速路上。”
“哪条路?”“能是哪条?全罗马尼亚就这么一条高速路。那路上、下行车道的中间隔离带上有公里数字标志,一公里一个号码,往返车辆都能看见,出布加勒斯特是正着数,回来是倒着。你叫皮华洁开出 64 公里,那儿有一个调头的地方,把车调转方向再往回开,到 45 公里处,把车停在路边等候。到时我会给她打手机的。再说一遍,不要耍花招!行了,按我说的去做吧!”电话断了。……
皮华洁按电话里所说的那样,把车停在了 45 公里处,她心里充满了不安和恐惧。手机响了,她用颤抖的手拿起电话,嗓音沙哑:“喂!”
电话里仍然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我看见你了!”“你们在哪?”“向前看,二十米开外,是不是从道边开出一辆车?”“对,我现在看见了!”“你拿着钱走过来吧!”“我儿子呢?”“你仔细往车里看,是不是有一个小孩?”
皮华洁下了车,向前走了几步,隐隐约约地看见那车里是有一个小孩向这边挥手。母性的本能使她认定那正是蒋路,没错,就是她的儿子。她赶快从车里取出装钱的包,踉跄地向她儿子那边小跑了过去,嘴里还不停地念叨着“路路,路路……”。她走到车的右侧,把前门打开,将包递了进去。老七接过包,拽开拉链,见里面全是整沓整沓的绿色钞票,任意拿出一沓,用手翻了一下,确认整沓都是面值为 100 元的美钞,嘴角露出一丝淫逸的笑容。皮华洁瞅了老七一眼,由于他脸上蒙有黑布,所以看不清其本来面目。当皮华洁惊恐的眼神和两道从黑窟窿里射出来的目光相遇时,她不寒而栗,这是凶神恶煞才能发出的“冷光”;她又望了一眼驾车司机,也只能看到那个蒙面人的一个侧面。老七把书包的拉锁拉上:“你可以抱孩子了!”
皮华洁打开后车门。蒋路喊了一声“妈妈”就扑了过来,小脑袋还碰了一下车门。皮华洁紧紧地抱住了儿子,唯恐再次失去亲生骨肉。老七突然发现从皮华洁的车后面钻出一辆警车,他大喊了一声:“老五,快开车,有警察!”
仅这一声“老五”,皮华洁就立刻知道他们是谁了,毫无疑问肯定是阎理一伙所为。在罗马尼亚的中国人都知道,只有他手下的人才分班序齿“大排行”。后车门还没有关上,汽车就夹杂着刺耳的啸叫声,冲上了公路。说时迟那时快,老七抽出手枪,被蒋路一眼看见。“妈妈他有枪!”
皮华洁完全是出于母亲的本能,半转过身,用身体护住孩子。也就在这一时刻,枪声响了,皮华洁后背中了三枪,倒下了。她把蒋路压在了身下。……
老五已经把油门踩到了底,后面的那辆警车紧追不放。当汽车开到 35 公里处时,他俩突然发现前方不远处,另一辆警车早已停在道的中间,堵住了去路。老五忙踩刹车,由于制动过猛,汽车伴随着拉胎的巨大噪音,在公路上转了个 90 度角,横在了那里。紧跟着的警车猛地往右打了一把方向盘,险些追尾,冲到“老七”的车前 20 米处停下,从里面跳下三名警察。这时横在公路中间的那辆警车车门被打开,冲出两名警察。他们五人手里都拿有枪,向两个中国人这边逼近。老五、老七窜了出来,老五拎着那个装钱的包,老七手里握着枪。两人拼命地朝相反方向跑,翻过公路中间的隔离带后,老五刚想往公路对面冲,被老七一把拉住。“看车!”老七的话音未落,一辆高速飞奔的黑色轿车擦着老五的衣服一闪而过。“看着点车,不要命了?”
可能是吓了开车的司机一跳,他伸出左手,握紧拳头,中指伸向天空,当然这是在骂他俩。老七举枪就要打,被老五拦住:“算了,他跟咱们是同一个方向,先逃命吧!”
后面的警察追了过来,还夹杂着叫喊声。老七、老五穿过马路,顺着公路向前奔跑。五个警察紧紧“咬住”不放,由于他们都较胖、气不够喘、“心脏严重供血不足”,再加上一方是逃命,另一方是“执行任务”,所以警察远没有两个中国人跑得快。
老五、老七在奔跑中,看见前方有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心中暗自高兴,又跑了大约有二百米,两人急急忙忙、连滚带爬地钻进那辆车里。门还没有关好,车就起动、猛然提速了。后面的警察见此情景,连忙举枪射击。但为时已晚,由于距离远,子弹没有击中汽车。不大会儿的工夫,目标消失在公路与蓝天之间。
这是阎理开车,来接他俩:“我说不行吧!不留后手行吗?”老七像一只金钱豹竭尽全力扑捉到猎物后的样子,趴在车座上捯气:“多亏了大哥,要不然,我俩,这次,非现了不可!”阎理面带不满:“就这么点事,差点没砸在你俩手里!”
老七呼吸仍然急促:“那小崽子他妈,丫挺儿的中了我三枪!”“还是留了个活口。你,还有老五,以后尽量别来布加勒斯特了,就在锡比乌那边待着吧!这钱你俩分了,我不要了!”
还是老七的声音:“那怎么行,三人平分!”“这次就算了,来钱的道多着呢,我不在乎这三瓜两枣的。过几天老五还得和我去趟匈牙利,那里还有两个不知死的东西,等着咱哥们‘办’他们呢!”老五问:“卤大吗?”“没卤,就替哥哥解气!”“谁又惹着你了?”“没谁,老结儿!” ……
汽车下了公路,开进路旁的灌木丛里。枝条抽打在车上,啪啪作响。细一点的树被汽车刮倒,粗一点的被撞断,有的小树干脆被车轮碾压过去。越往里走灌木生长得就越密,汽车的两侧和底部与树木刮蹭的声音就越大。开进树林大约 20 米,汽车的速度明显放慢,走着走着终于不动弹了,不情愿地停在了那里。阎理先用手推了一下车门,没能打开,见有小树别着,就用脚将门踹开,下了车。老七、老五也学着他的样子跳下车。老七问了一句:“大哥,你这是去哪?”“把后备箱里的水、食品背着,车就扔在这里。今天用的这两辆车,买后都没过户,让他们王八蛋查去吧!翻过这座山,穿过一片树林……”阎理用手指了指前方:“再往里走大约三公里,那儿有一个小火车站……”
老七往一个“双肩背”里装饮料:“坐火车?”“对!我敢说,由于你杀了人,高速路的两端肯定会有一个‘连’的警察在那里恭候您呢。听我的吧,活动活动,我什么时候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