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在于一心的办公室里,赵铁、周坤、大强忙着重新布置屋子。经他们三人这么一拾掇,还真像个办公室的样了。原来书柜里的书不见了,被各式的样品取代;写字台上的陶瓷装饰物撤走了,被文具、纸本、电话、传真机等与办公有关的用品替换。于一心用钥匙开门走了进来:“同志们好!”周坤马上回了一句:“首长好!”
她这么一说,三个中国人都笑了。只有大强一个人没听懂其中的“内涵”,有些莫名其妙。于一心四下看了一眼:“不错,这回像个‘写字间’了。我和大强在门厅办公。里面朝阳的那间,赵铁、小周你俩用。听好,你们的第一笔生意来了!”
于一心拿出一本护照放在周坤的手中:“尽快把她的身份办好!”周坤接过护照,翻开一页,脱口而出:“赵男?”赵铁忙凑了过来:“我看看!”“对,是赵男的。它上面没有入境章,办起来有点难。没关系,大强移民局不是有一个亲戚吗。你先按正常的办,不行了再找他。需要用钱说话,这个费用我出!”“给我姐办事让你花钱?不适合吧!”“办身份的钱赵男已经给我了,你就别管了。你还是好好想想买什么药吧!”“我昨天写了一些,你先看看!”
于一心接过单子,草草地翻看了一遍:“不行,药的种类太少,量也太小。比如‘牛黄解毒’,这上面才写了十盒,肯定不够。你想呀!中国人挣不着大钱,谁不发愁、起急上火!类似败火的药,每个品种得来十箱。治感冒的更得多进!”周坤看了赵铁一眼:“我说少吧!”“这些药都挺贵的!”“资金不用担心,我先垫上,你挣了钱再还我。另外,像那些治不好病、也治不死人的药一定要有。将来到你这看病的人有两类,一种是真有病,找你就想治病;另一种是挣到钱后怕死,总感觉自己有病。你要想赚钱,就得把‘工作’的重点放在后一种人身上,在他们身上多动动脑子。比如人家来了,说近来总感觉肚子胀,其实就是吃饱了撑的。这病我都能治,让他吃几个‘大山楂丸’就行了。每丸两美元,给他开两盒,四十美元到手了。别到时候,你这里没有药‘卖’,那还挣什么钱呀?”“国内的医院谁还开这种药呀!自己到药店里买不就行了吗!”
“所以说,你在这方面得多下工夫。马列主义的理论要与中国革命的具体实践相结合,绿色的美元才能‘洋为中用’。在这里开诊所,是以赢利为第一目的,不需要你‘把医疗卫生工作中的重点放在农村’!更不用你在这里‘全心全意地为人民服务’!”周坤笑出了声:“您说话真逗!他就是太实在,赚不了大钱!”
“话分怎么讲,找男朋友可得找他这样的,实在呀!跟着他放心。阎理那边我去了,没事了,你们今后如果见了面,该怎么着就怎么着!”
于一心见大强听得那叫认真,问了一句:“我们说这些你能听得懂吗?”“能明白一小部分!”“你什么时候能理解我们之间的谈话内容,再会讲,你的中文就炉火纯青了。大强,你听周坤的罗文怎样?”“很好!”“有中国口音吗?”“发音很正,听不大出来!”
电话铃声响了,大强过去接电话。用的是罗语,说了有两三分钟,挂上电话。“老板,林场那边的木料备齐了。他们见到我们银行存款单的传真后,就往‘康港’运货。你验收后,再通知银行把钱转到他们的账号上。汇率按当天的国家牌价计算。”“对,就这么个程序。咱们先‘炒’汇,往银行里存钱。大强,明天上午你直接去银行,十点半在‘罗曼纳’广场的‘班靠谱’(银行的名字)门口等我们就行了!” ……
第二天上午九点,于一心、刘畅、赵铁、周坤四个人在办公室的门厅里,坐在那里等候“炒”汇。赵铁问:“于哥,怎么不让大强从这儿走?”“和钱直接打交道的事,最好还是咱们中国人自己办!一会炒汇的人来了,赵铁、小周你俩负责数钱,不用一张张地点,就按沓儿数就行。刘畅你把枪上了膛,坐在后面那张椅子上,什么也别管,就盯着屋里和外面的情况,别让人家看见枪。我呢,两边都照看着,千万别出事,这五十万美元的货款可不是个小数目。你们也别紧张,不会有事。我一直与这个炒汇的人换钱,这是预防万一!”
有人敲门,于一心做了一个让大家安静的手势,然后去开门。进来两个阿拉伯人,拎了两个非常大的提包,把它俩蹾在了地上,分别与于一心握了握手,示意还得下去一趟,就走了。于一心把门关上:“你看阿拉伯人办事实在,他们就不怕咱们从中抽走几沓?”
不一会两人又上来了,手里拎的还是同样大小的提包,这次是每人提两个。六个大包放在那里,厅中的“空地”被占去一半。其中一个阿拉伯人看于一心锁好房门,用罗语对他说:“这是五十万美元的列伊,打开数吧!”
赵铁拉开一个提包的拉锁,里面是码放整齐、面值为一万列伊的钞票,在当时这是罗马尼亚货币的最大面额,一百张一沓,十沓一捆,每十捆又打成一个包装,上面还贴有银行的封条。赵铁和周坤一个包装、一个包装地往外拿,放在地毯上。六个包很快就被掏空了,钱堆了一大堆。周坤清点完“包装”数后,又接过脸稍微黑一些的那个阿拉伯人递过来的零头,与手中纸条上写的数字核对了一下,表示钱数正好。然后,她打开一个号码箱,里面也是排列有序的钞票:美元,一共五十沓。“微黑脸”点了点“沓”数,像周坤一样也没有打开一张张地点。确认“沓”数无误后,他把钱塞进一个大包,拉上拉锁,然后拣起地上的那五个空包,说了声:“OK”,和于一心握手告辞。于一心目送两人下楼,回身进屋,将房门锁上:“赶快装箱!刘畅你别动,就坐在那儿!”
三个人把列伊装进事先准备好了的四个大纸箱子里,然后用胶带粘上。于一心起身开门:“你们三人等会儿,我先看看外面有没有坏蛋!”说完出去了,并用钥匙从外面把门锁上。
刘畅握枪的手已经出汗了:“我怎么觉得咱们不象是在做买卖,更像是在做贼!”赵铁看了一下周坤那张红红的脸:“在白区的地下党,就这么个工作法!”周坤扑哧地笑了:“看你们跟没事似的,我的心都快跳出来了!”“数钱时,我看你的手直颤!”
刘畅今天还比较镇静:“没那么严重,咱这么多人呢!又是在白天,怕什么?近来我倒是习惯了,刚开始也吓得要命,哪见过这么多的钱呀!五十万美元天天‘守’在身边,就像个大炸弹,不定什么时候就会爆炸!”
于一心开门进来:“楼道里我上下都看了,没有外人。还是像先前那样,刘畅你什么都不用管,就在楼门口站着,盯着外面的情况。我和赵铁一箱一箱往出抬,放在楼门口。四箱搬走后,小周你负责锁门,然后咱们迅速往车上装,到了银行,就算彻底安全了!”
四个人按于一心的“吩咐”开始行动。很快,人、钱都上了车。于一心驾车离开家
第九章酝酿用钱赚钱的上策
蒋泽勇的家里,烟雾缭绕,坐满了他的老乡。蒋泽勇点上一支烟:“我看现在是个机会,来了这么多的中国人,都想开商店,店又这么贵,不如咱们自己盖!”
“我想也是,买块地建商店,花不了多少钱!”“老张说的没错。我合计过,一个商店按 12 平米算,用罗马尼亚的建筑材料,1000 美元足够!”“你还得算上地租、修路的钱。”“全算上,平均每个店 3000 美元的成本顶天了。”“我看大体就这么个数。”“不管怎么说,‘高粱地’的老板是太黑了,最便宜的店已卖到一万二美元。他得赚多少?”“这个市场你们说建哪好?”“交通得方便!”“离市区别太远。”“上哪找这样的地方呀!”
蒋泽勇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把它往桌上用力磕了磕,使其顶部的烟丝凹陷进去大约两毫米,再把手中“烟屁”的过滤嘴扯下,与它对接,又将这支加长的烟立着往桌上戳了戳,然后用右手的中指、食指夹起,掌心对嘴,猛吸一口:“我看哪都不用去,布加勒斯特就数‘高粱地’这里火。不知你们注意到没有!在它旁边有一块空场,现在那里堆了许多沙子,我看那儿就挺好!”
“好吗?太靠里了吧!进货的车开不过去。另外那边有条铁路挡着,进出不方便!”“我看老蒋的主意行。那条铁路是有点碍事,可是我天天途经那里,从未见火车走过!”“是呀!我也没有!”
蒋泽勇胸有成竹地说:“你们不用为铁路的事发愁。我已经打听过了,那条铁路早就废弃了!”另一位老乡建议:“既然是这样,我们能不能把它给拆了,修条通道不就行了吗,花不了多少钱!”
蒋泽勇转入正题:“一个人干不了这件事。我想这样,你们看行不行!咱们凑凑,看看到底能建多大的市场。规模越大,成本越低,效益就越好。我先表态:出 200 个店的钱。在座的谁还有意?”“我出 80 个!”“我来 50 个!”“我吗,弄 100 个吧!”
蒋泽勇见大伙对这件事感兴趣,都想投资,喜出望外:“这样吧,今天主要是‘务虚’,咱先把‘大方针’定下来,看看此事是否可行。如果各位认为这个‘险’值得去冒,咱们下去再探询一下那些今天没来的老乡,听听他们的想法。我估计还会有人出钱。所建的商店数确定了,就可以算出占地面积,去谈那块地皮。买也好,租也好,怎么合适怎么来。这件事落实后,所有的股东按出资比例,一步一步地往里投钱。市场建成了,再算总账,谁的店谁卖,赚了、赔了那就是他们自己的事了!”“我看这办法行。”“商店的位置有好有坏,怎么分配才能使股东之间不会产生矛盾?”
蒋泽勇想了一下:“这个问题也得需要大家认真考虑,拿出个方案来。这样吧,事定下来之后,弄个大家认可的办法。现在谈论它尚早,那块地人家卖不卖、租不租还是个问号。等到咱们把那块‘空地’盘下来了,方方面面考虑周全了,想法一致了,再往下进行!”
第十章个人腰包买不到民族的尊严
于一心乘坐的是“中国国际航空公司”飞往北京的航班。机舱里人不多,他坐在了靠窗户的座位上,身旁没有乘客。按布加勒斯特的时间计算,现在应该是后半夜了,他仍没有一点睡意。耳机里播放的广东音乐是吕文成作曲的《步步高》。于一心欣赏着地道的中国音乐,望着窗外连绵、峥嵘的秦岭,思绪万千:出国还不到一年,看着飞机上的中国字,听着航空小姐讲的中国话,是那么的亲切;我的名字叫中国,走到哪里也变不了。
他想起了登机前那不愉快的一幕:今天到布加勒斯特机场后不久,就开始放自己这个航班的乘客了。和自己一起回国的还有十名中国人。过海关时,中国人的行李全部被打开,受到了特别“关照”,其它国家旅客的携带物根本无人问津,立即被放行。看着罗马尼亚海关工作人员肆无忌惮、毫无顾忌地在里面乱翻一通,中国人除了无奈,又能怎样呢。有个同胞带的巧克力糖也被逐个捏了一遍。这盒原本精美的礼品经他“蹂躏”后,别说送给朋友,就是自己吃,味道也变了。中国人遭受污辱呀!
自己前面的一位乘客,个子不高,穿戴整齐,和自己一样也没拿行李。一名海关工作人员见后,马上把他叫住,要检查他的手提箱。只见这人掏出护照,在那名工作人员头上“用力”地敲打了几下,然后用很蹩脚的英语说:“看好了!男孩,老子是大日本国公民!”
说完他把那本让中国人看了极不舒服、封面带有日本国“国徽”图案的护照,在他眼前一晃,扬长而去。刺激呀!
那名海关人员没说话,泰然自若地看了一眼日本人身后的自己,可能把自己也当成了日本人,没检查就让通行了。更大的污辱,更深的刺激呀!……
耳机里优美、动听的二胡声,变成了浮躁、喧闹的“迪斯科”。于一心调换了一个台,看了一眼窗外。脚下的景物告诉他,快到目的地了。
于一心回国的班机准时到达。由于没带行李,当同机的旅客还在那里等候他们的衣箱、物品时,于一心已经走出海关。前来迎接他的是一个二十多岁的小伙子,他是刘畅的弟弟刘卫,见于一心出来了,马上迎了过去:“姐夫,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我没有行李!”“就你一个人回来了!我姐呢?”“原来是打算和我一起回来的,可是那边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木材的接收单位我已经找到了,一共两家!”
两人走出候机楼。于一心感觉有点热,把手里唯一的一个包递给了刘卫,脱下西服上衣:“他们要吗?”“要!”“什么价?”
刘卫见开来一辆出租车,冲司机招了招手。车在他俩身边停下。“先上车吧!”于一心把手里的西服放在后座位上:“接着说,什么价?”“一家一立米一万五,另一家一万四,两家都说全要!”“怎么相差这么远?”“开价一万五的这家是专做建筑材料的个体,信誉不错,和我打过几次交道,人还行。另一家是个正规国营公司,老总是我女朋友家的一个亲戚,他‘黑’点,一立米一万四,每方还得要二千元的好处费。不过他钱有保证,木材入库后,三天之内货款就能到你的账上。一千立米就得给他返二百万现金,等于每立米你才卖一万二,两家相差三百万!”
于一心一听这话高兴了:“你呀,马上让我见见这位老总。就这么定了,告诉他每立米别一万四了,加一千,一万五。一千五百万到我账上后,返他二百万现金!”“还不如给那个个体呢,他的信誉也不错!”“你不知道,给他二百万,每方一万三对我来说也算可以了!”“谁跟赚钱有仇呀!”
“做生意不能贪。你女朋友的这个亲戚虽说‘狠’点,但他的钱有保障,能马上划到我的账上。冲这一点,我花二百万也值,再说肥水也没有外流呀!听说国内骗子‘产量’不小,吃个早点的工夫就能遇见俩、仨!我没有必要去担风险。”“可是,他开的价是一万四呀!”
“你放心。他不会看着到手的二百万现金‘飞走’,而不去扑。跟他说,有人一万四现金收,不要回扣,这样货主还能多挣一百万。你说他会信的。我感觉现在的行情就是一万五左右,按这个价进,他赔不了,丢不了乌纱帽!另外你们老家山东盛产花生吧?”“对。”“你们家乡那里的花生好收购吗?”“你要买?我能托上人。”
“罗马尼亚的花生一公斤一美元。我想过这事,为什么没有中国人做呢?发集装箱加上运费不合算,赚不了多少;用散装船运输,一次投入太大,那里的中国人多数还运作不了,没有这么大的资本!”“你不发鞋了?”“鞋也发,我想弄一千吨花生米过去。木材款到我账上后,你能不能陪我去趟老家山东,现在正好是收花生的季节!”“去山东没问题,不过这事行吗?”“行。上次我发的那二十个柜子,都卖得不错。这次木头要出了手,等于我又赢了。我这是在一次一次地赌博,风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