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我是谁？就知道贼不会想到这，尼泊尔语中的冰箱和保险柜是同一个单词！”“快做饭吧！”
于一心忙活起来，开火、烧水、洗菜、煮面条。她站在旁边看，没有插手。于一心问：“您是吃什么面？”“就跟你能做出几种似的！”“怎么不能？葱头鸡蛋面，面鸡蛋葱头这就两种了！”“我看，你怎么就跟家里什么事也没发生似的！”“咱俩如今已经跨入有钱人的阶层。人有了钱，难就该来了。今天这是刚刚开了个头，往后‘乱子’多着呢。才遇到这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就不做饭了？要是我死了，你还不活了？”“别说不吉利的话，要知道这样，咱还不如在国内过安稳的日子呢！”
“看看，话都让你说了。刚结婚的时候，家里没钱，你抱怨我没本事！挣不了大钱，嫁给谁都比我强。还说，追你的人有一个军，最后挑花了眼，找了个三等兵。刚下海那几年，我又不怎么顺，没挣到银子，还赔钱。你又说了，得！这回连工资也没有了，还得靠老婆养活。如今咱有钱了，你还不满意。来来来，你坐稳了，好好想想，到底让我怎么样做？您老人家才能满意，对丈夫道声‘谢谢’！”“得，我说不过你！实在不行，你一个人在这儿吧！我和孩子在国内生活。”“别介，那可不行。到时你又该坐立不安了，担心哪个‘小女子’会把你的心上人给抢跑了！另外，我现在也急需神枪手的保护呀！”“去，去！你去拾掇屋子吧！我来做饭，不想听你教训我！”嘴上虽这么说，实际上，她听了于一心的这番话，感到愉快，心里美滋滋的。
于一心进屋去了。他哼起了京剧《红灯记》中《我家的表叔数不清》的唱腔，填上自己的词，学着李铁梅的声音，边唱边收拾屋子：“他家的龟孙数不清，偷窃成性撬家门，笑的是笑的是‘春卷’也不去认，他还与傻瓜是近亲，龟孙和龟儿进屋真丢人，‘春卷’的味道他不能猜出半分，他们和白痴没两样，长有一颗猪狗的心。”唱完了又大喊一声：“好—— ”
第九章“汉奸”的洋为中用
一般情况，上午 9、10 点左右，“高粱地”批发市场正是生意“火”的时候。可是，今天这里冷冷清清，偌大的市场，仅有个别几家商店在营业。这当中大部分是阿拉伯人、越南人的店，中国人的基本都关了门。
“高粱地”是中国人聚集的地方。罗马尼亚警方认为，这里是逃税的“重灾区”、“非法移民”的集中地，他们经常搞“突然袭击”，一次调来二、三百名警察，把整个市场包围起来，将其所有的出入口进行管制，只准进不准出，挨家挨户查上税情况和店主的“身份”。每当拉警察的大轿车一到，“消息”传来，市场里近二千家店，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相继关张。这时的店主就像听见了敌机轰炸前的航空警报，急于“逃命”，他们把店前的商品往店里搬时，早己顾不上轻拿轻放，几乎是在扔它们。那些没有身份的中国人也就势躲藏在店里。只要是在警察到来之前能把商店门锁上，一切就安全了。在中国人的眼里，这一天警察可以打着“正义”的旗号，大发不义之财。可能正是出于此原因，它被中国人命名为 … 狗盗鸡鸣日。
吴玉的商店没有“歇业”，生意出奇的好。她在那里数钱，两个雇员忙着找货，店前围了一堆的买主。
刘畅走了过来，见吴玉应接不暇，就上前帮忙：“你还不关门？听说今天是总局的警察来查，市场大门口停了五、六辆拉警察的大轿车！”“没事，我不关。今天这么多的商店都‘熄火’了，那些从外地来上货的人，他们不能空手回去吧！你看这些人多‘踊跃’，使劲往我手里塞钱，生怕我不收！”“你不怕警察查你、罚你？”“不想那么多，先开着，等他们来了再‘画圆’（周旋、应付、抹稀泥的意思）吧！”“这帮总局的警察‘黑’着呢，一罚就几千美元。我看你还是关了吧，别为了这几个钱，再挨上罚，就不合算了！”“没事，我有对付他们的办法！”刘畅一边与吴玉说话，一边帮她收钱、找货。
这时张让左手拎着一个大塑料桶，另只手提着一个大袋子，肩上还背了一个大书包，带着“忍辱负重”的表情走了过来。张佳一蹦一跳地跟在了后面，见到吴玉，马上小跑过来：“妈妈！妈妈！”“佳佳，你怎么没去幼儿园呀？”“今天国庆节，休息！”
刘畅用手指刮了一下张佳的小鼻子：“怎么又过国庆节啦？它这里一年庆几次呀？”“每年庆三回，两个国庆节，一个独立日。佳佳，你就站在这里别乱跑，一会人多，再把你给挤倒了！”
一位顾客想买一种内衣，说了半天，刘畅也没有听懂是什么意思。张佳忙过去：“刘阿姨，他说要肥一点的、没有领子的那种！”“佳佳，你真行呀！才去幼儿园几天呀，就能给阿姨当翻译了！”
吴玉的左邻右舍都没有开门。这些商店门前空空的，不象往常那样到处都是装商品的纸箱，有时甚至连人都走不过去。虽说这些商店没开门，可是它们的主人并没有离开，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闲聊，见张让来了，就都围了过去。张让把桶放在地上，打开桶盖，露出一块块套有薄塑料袋的豆腐。然后叫那天王伟达曾一屁股坐在上面的装猪肚子的袋子立在一旁，再将“双肩背”戳在中间。一个中国人从口袋里摸钱：“大研究生，又来了！我要三个猪肚、两块豆腐、一份报纸。”
不大一会的工夫，猪肚、豆腐和报纸就都售完了。一些后到的中国人还一个劲地问有没有了，什么时候再来。吴玉瞅了张让一眼，带着怒气小声说道：“跑这里丢人现眼来了！”“这就是你的不对了，我看没什么不好！人家不偷不摸、光明正大地挣钱，怎么啦？他一个人带个孩子也不容易！”“他就这命！”“人家这叫自食其力，我看挺好！”
张佳听见妈妈说爸爸的不是，撅起了小嘴：“我找爸爸去了！”“瞧！你给孩子说走了吧！”“就跟她爸学吧！将来也没有出息！” ……
刘畅看见李振从远处走了过来。“吴玉，你看着点，这箱货还没交钱呢，那二十双鞋的款收了，别再要了。对不起，我有点事需要办一下，不能帮你了！”说完，迎着李振走了过去：“李哥，真是少见呀！”“你好，于子呢？”“在我们店里呢！”“你们开店了？”“没有，不敢开。走吧，到我们那儿去吧，我家老于还有事找你呢！”
刘畅陪着李振，边走边说，来到自己的店前，见于一心正坐在那里晒太阳呢：“老于，李哥来了！”“我心说这是谁呀，看着这么眼生。忙什么呢，让我打着灯笼满世界地找您！”“我还想问你呢，都穿破好几双铁鞋了，也没觅到你！近两个星期我来这不下八趟，一次也没见到过你！”“我看你的钱是挣足了，走路的姿势都变形了！”
“又拿我开心是不是？有什么事说，你别惹我。最近我比较烦，比较烦！”“我们这些穷人为吃穿有急着、有火上，你烦个什么劲呀？”“你哪知道，这些日子我输惨了，身子都快掉进去了！我现在有一种江河日下、日薄西山的感觉，真是走上背运啦。”“不是我说你，刚有点钱吧，就开始‘摘花’，那时还经常透支。看你提货提出个金山来，我寻思着，这下没事了，你挣的那钱，甭说‘摘花’！就是熬‘蜂蜜水’也够喝，有身体那管着。老毛病没去，又添新的了。砸上‘CASI’了，那地方还填得满？有多少钱也得扔进去呀！”
“其实，开始手气挺壮的。这几天不知怎么搞的，特背！我琢磨着快了，快时来运转了，风水轮流转，也该转回来了！”“你就‘转’吧，非叫那 CASINO 的‘轮盘’给你转进去。到时别把裤子输进去！”“于子，其实你真应该去赌几次。你这人的性格行，干什么事拿得起放得下，准能赢大钱！”“嗨，嗨，李哥你说什么呢？这不是害我们老于吗！”“弟妹，你放心，我害不了他。我们哥俩住了那么长的时间，都没把他拉下水，就这么几句话，他就能学坏了？”
于一心说正事：“我有五个货柜，可能快到了。你什么时候去 ‘康港’？”“明天就走。我先帮你查查，看看到没到！”“你提我的柜子，打算赚多少钱？”“我哪能赚你的钱！尽义务吧。”“别捡好听的说了，我打听过提货柜的行情，相比之下你的报价最高。就你开的这个价钱，一个大柜三千三！谁给谁尽义务呀？哥哥！开始赚家里人的钱啦？”
李振装出特别惊讶的样子：“我最高？不能吧！”“行了，不和你抬杠，反正五箱货，我给你一万三千美元爱提不提。你不干，有的是人干！”“都问谁了？给你开价这么低？”“你别管！我这边说人名，你那边给阎理打电话，砸人家的饭碗，损不损呀！给句痛快话，提不提吧？”“提，提！为了你赔钱我也干！”
“真是柴锅烀猪头，肉烂嘴不烂。得，这是提单和公司的章，还有我公司文件的复印件。”“钱呢？”“集装箱一到‘康港’我就去银行打税款，提货的钱先用你的！”“我手头现在真的挺紧！”“也不管你借钱，哭什么穷呀？”“真的不是。要不然你先给我五千，完了事，咱再算细账。”
于一心没再坚持：“行，晚上我给你送钱去！如果集装箱到了，赶快通知我。提货柜那天‘康港’我就不去了，我在这边接车。”“那我先走了！”“好，我听你的回信儿！晚上在家等着我，别又去 CASINO ！”于一心目送李振走远。
刘畅看了看表：“咱们也回去吧！人家可能不来了！”“不着急，再等一会儿！”
过来一个罗马尼亚小伙子，他一边走一边看商店的编号。于一心用胳膊肘碰了一下老婆：“没准就是他。你看这人怎样？”“这怎么能看出来？”“感觉！”“还行吧，挺本分的！”
小伙子看了一眼于一心商店门上的店号，用中文问：“于老板在吗？”于一心和来人握了一下手：“我就是！”“是我叔叔介绍我来你这里找工作的。我叫‘DAGOSHI’。”他见于一心两口子听完自己的名字咧嘴笑了，忙说：“不是‘大狗屎’，是‘DAGOSHI’！”
经他这么解释，两人干脆笑出了声。小伙子讪讪地说：“我有一个中国名字：大强。”于一心收住笑：“对不起，没别的意思，我决定试用你了。这个中国名字不错，从今以后，我俩就叫你大强好了！”“谢谢你，每个月你给我多少薪水？”“我喜欢你的直脾气。每月五十万列伊！”“好，不过我有一个小小的要求？”“请讲！”
“五十万列伊，现在相当于二百五十一块美国钱。你如果对我的工作满意，让我在这里工作，每月就给我二百五十块美国钱就行了！”见两人想笑，马上又补充了一句：“二百五，这样将来就不用变化工资了，因为列伊每天都在贬值！”“首先我要说的是，你的中国话讲得很好。顺便更正一下，不是二百五十块美国钱，应该说二百五十美元。就按你说的每月给你……，这么着，躲开这个傻数，每月给你二百六十美元，从今天开始算工资。”说完，于一心掏出几张美钞。“你拿这五百美元，在‘沙拉酱’附近租个两居室，当咱们的办公地点，以后你就去那儿上班。房子租好之前，遇到问题可以来商店找我。行了，你先去办理这件事吧！”
“租房子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楼层越低越好，要有电话，屋内最好做过简单的装修。你看着办！反正是当办公室用。”“那我就去办事了！”大强说完，走了。
刘畅望着大强的背影：“行吗？这还没怎么着呢，就先给他五百？”“你要想在罗马尼亚办成大事，必须得用当地人。日本鬼子进庄，还得找个汉奸呢！”“他的工资定得太高了吧？”“不能老盯着人家的工资，得看他能给你创造出多少效益！现在你就是老板娘了，大度点，这才刚刚开始，别一见雇员多拿钱就心里不舒服。于一心公司的第一名办公室工作人员、总经理助理的人选已经有了，他叫‘大狗屎’。你不是老问我下一步要干什么吗？现在我就向懂事长汇报，马上让他办理出口木材的事。有什么事咱回家说吧，一两句话讲不清！”
“干吗又租房呀？在家里不就行了吗？”“在家？以后咱们家就得三天两头地换地方，连身边的朋友都不能让知道，为了你我的安全，只能这么办。说起安全，昨天我又托人给办了个‘枪证’！”“弄它干什么？一把枪还不够？”“那叫支，你当买扫帚吗？论把。” ……
于一心新租的办公室是一套三室一厅的单元楼房，屋内的家具虽说旧了点，可是保护得非常完好。房间里铺的地毯是那种紫红底、上有黑、黄、白三色花纹的真“丝”毯，其图案带有明显的吉普赛民族特征：“散漫”但有“组织”、“放荡”且又“羁绊”、“浑朴”却不失“活泼”、“小家子气”中夹杂着“大将风度”。前面提到的“丝”，和中国人所谓的蚕丝是两回事，具体是什么材料，还真没听说哪个中国人知道。于一心今天是第一次来，在大强的陪同下，每个房间都看了看。他表示满意：“从今天开始，你每天就在这里上班，保持屋内干净。目前的工作就是负责联系有关木材出口的事宜。晚上你找十个小伙子卸集装箱。十个不行！五个柜子呢，三十个吧！”“晚上几点？在哪？”“晚上十点，就是你叔叔单位的库房。”“三十个小伙子，没问题。给他们多少钱？”“卸一个大柜 100 美元！” ……
深夜，在于一心库房前的大停车场里，齐刷刷地并排停了五辆拉40 尺集装箱的大卡车。三十多个罗马尼亚小伙子正在卸载，往库里搬货。于一心、刘畅、大强三人坐在车里，看着他们干活。于一心对大强说：“我就不出去了，估计警察快该来了！”“你怎么知道警察要来？”“凭经验。一会警察来了，你千万别说是中国人的商品，就说是这个商场的货。另外，你进去看着点，五个箱子的货一定要分着放，别码乱了；还有，出货的通道别忘了留！”
大强答应了一声，下了车，向库房那边走去。于一心看了一眼身旁的刘畅：“怎么样！这点事要叫咱们中国人干，多花钱暂且放一边，还得搭人情。先说到哪去找三十多个‘训练有素的战士’，弄不好就会请些‘虾兵蟹将’来。他们再偷鸡摸狗、调皮捣蛋，那还不得把咱急死。没有‘汉奸’行吗！”“净瞎说！”“咱们的车还不能停在这儿，得往远处‘靠’。我寻思着警察该来了，别让这帮狗日的瞅见。走！到马路对面去，有好戏看了！”“听你的这种腔调，我怎么觉得有点幸灾乐祸的味道呀？不象是在看卸自己的货柜！”
“不是幸灾乐祸，这叫运筹帷幄，什么叫帷幄？就是小房子。这不，咱俩正在小房子里呢！”“帷幄是小房子呀？你别瞎扯了，帷幄是古代军中的帐幕。”“它干什么用？”“当房子用呀！”“还是的呀！我高小没毕业，能解释到这份儿上，就算不错了！”
第九章外语中有“黄金屋”
在通往罗马尼亚西部山区的公路上，大强开着于一心的那辆车，旁边坐着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