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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元?”
费武大汗淋漓,顺从地从裤裆里掏出一沓美元,背着手递给了赵铁。于一心透过南墙窗户上的一块碎玻璃看见那名军官领了 20 来名士兵走过来,他安慰大家:“他们来了,不用害怕,咱们站到一块。”
军官径直走到于一心面前:“先跟我们走一趟,做一个简单的检查!”
于一心断然拒绝:“不行,有什么话,在这里说!”军官打了个手势。四个士兵一拥而上,七手八脚地把于一心架走。于一心边“走”边喊:“他们这是各个击破,分而治之!”
看着于一心被四个士兵强行带走,费武那件朋友特意从美国为他买的、叫不出品牌名子的 T 恤衫被惊恐的汗水浸透,他迈着“松软”的脚步,主动找了一个没有带枪的士兵,“催”他一起走了。
剩下的三人站在那里没动。又过来两个军人要架李振。王伟达见李振要反抗,忙劝阻:“别和他们干了,随他们去吧!”王伟达见李振也被“领”出大房子,转向赵铁:“我们的头都‘招’了,咱们就别硬撑着啦!”王伟达和赵铁先后也被带走了。几个中国人“走”后,军官指使几个士兵搜查“桑塔纳”,自己从大房间的后门进了军营里仅有的那栋楼房。
这是座砖结构的四层小楼。二楼靠阴面一间 20 平米大小的办公室里,放了两把木椅子和一张木桌。于一心坐在其中的一把椅子上,显露出倔强的表情。桌上堆放着一些物品,那是从中国人身上搜出的证件、钥匙、零钱等。房间门由两部分组成,里面是一扇普通家庭用的木门,外面是一层铁门,说它是门不够严谨,实际上是一个推拉式的铁栅栏儿。木门开着,铁栅栏关着。一名士兵持枪站在屋外“守卫”,成“稍息”立姿,两眼注视着于一心的一举一动。
于一心一个姿势坐得太久,感觉有点累,想站起来活动活动手脚。刚要立起,被门外的那个士兵看见了,于一心尽管听不懂他“咦哩哇啦”地在说些什么,可是其中的意思却能猜个八九不离十,这种时候还能喊什么,准是不让自己乱动呗!于一心不予理睬,继续伸臂展腿。被激怒了的士兵用枪筒猛叩铁栅栏门,嘴里还不停地“哇啦哇啦”。敲打了有七、八下的样子,只听“啪”的一声枪响,于一心眼前红光一闪。一颗子弹正好打中窗台上的那个花盆,“扑哧”一声像爆炸了颗“土地雷”。那株象征着友谊长存的万年青及栽培它的腐殖土一起被“枪毙”出来。碎瓦片、土渣洒落在于一心的脚面上。弹道再往于一心这边“亲近”20公分,炸开的肯定不会是花盆,应是于一心的脑壳。由于是在楼道里,枪声的回音很大。马上跑过来两个兵,询问怎么回事。于一心怒火中烧,掸去裤脚上的土,冲着守门的士兵大叫。这名士兵用左手轻握枪筒上下滑动了两下,意思是说枪走火了,两眼望着于一心,嘻皮笑脸,摇头晃脑,像是有意气这个不听“命令”的中国人,毫无诚意地、一个劲儿地反复说对不起。之后不再管于一心了,任凭他在屋里随意走动。
那名有着洪亮嗓音的军官和“小分头”进了屋,两人显然是来“审问”于一心的。军官坐在椅子上,示意“小分头”站在自己身旁。就是在这么狭小的房间里,他问话的嗓门也没有调小:“你叫什么?”“护照上有。”“你们来这里干什么?”“都说过了,玩。在回答的你提问之前先告诉我,他为什么向我开枪?”军官明显袒护他的部下:“不叫向你开枪,那叫冲你走火!他已经和你道歉了!”“杀了人道歉就行了?另外,我们从早到现在还没有吃饭呢!你最好给我们弄点吃的东西!”
一个士兵急急忙忙进来向军官汇报,大体意思是,那边从几个中国人的鞋里、裤衩里搜出了大量美元。军官听完,令于一心脱裤子、脱鞋。于一心身上的那两沓美元,也很快被“找”了出来。军官显得非常生气、吃惊,看着桌上被送过来的美元,不再理会于一心了。他和“小分头”把所有一沓一沓的美元拆开,摆了满满一桌子;一张张地清点、记录,还非常认真地把票面是一百元美钞上的序号记录在案。
一个士兵送饭来了,是一小碗土豆泥和一块面包,还有一杯凉水。于一心饿了,不管好吃不好吃、干净不干净,狼吞虎咽,一会就把送来的饭风卷残云般地“打扫”了。吃过饭,于一心看两人点钱,瞧着瞧着两眼不由自主地往一起“粘”。可能是疲倦了,他坐在那里打起瞌睡来,半睡半醒,不知过了多久,猛地被敲桌子的声音弄醒。
军官一脸怒气:“现在你该老实点了吧!说吧!到底来这里干什么?”“不干什么,玩!”“玩?背着‘银行’逛公园?”
真是奇怪,像军官这么个看似木讷寡言的人,居然还能冒出这么一句幽默的俏皮话。“小分头”想乐没敢笑,于一心是根本高兴不起来:“这些都是货款,是公司的钱!”“为什么藏在鞋里、裤衩里?”“自己的钱,愿意放哪!就放哪!这是我们的自由。”“为什么不放在家里?银行里?”
“布加勒斯特中国人的家总被盗,不敢放;银行不让存美元;换成列伊贬值太快;所以中国人的钱只能装在身上!”“听起来有点道理。你先在这个清单上签个名字吧,这里一共是9万6千8百47美元和二百八十六万七千九百四十列伊!“我不能签,因为这数不是我清点的!”军官的脸阴沉下来:“放心,一分钱不会错,我们是军人!”
于一心一想也是,看他俩那个认真劲,肯定不会有误。退一万步,错了又能把人家怎么地,另外这些钱能不能“完璧归赵”还得画个问号。如果刚才那颗子弹再和自己“近乎”点,命就没了,和生命相比这点钱就显得微不足道了。想到这里,于一心拿起军官递过来的笔,在清单上写了几个中国字:逗你玩儿,错就让它错去吧,啊!军官看了一眼“签字”:“你的名字怎么这么长?”“我签的是全名及爱称。”
窗外,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军官收起“签”过字的那张清单,把桌上的钱和东西都装入一个大军用背包里,拎起挎在肩上,和门口站岗的士兵交代了几句就走了。房间里又只剩下于一心一个人了。
换岗的士兵来了,他们之间交换了“意见”,算是交接班。“开枪”的士兵还把于一心的表现向战友作了介绍,意思是这个中国人不老实、鬼点子多,得看紧点。
新来的士兵干脆坐在门外用枪口对着屋里的人,练习瞄准。于一心坐在那里只要一闭眼,他马上用枪筒敲铁栅栏门,有意要给这个不驯服的中国人点颜色看,叫你不老实。他知道中国人几次打手势的意图是要上厕所,故意装作不明白。于一心急了,用手比划“说”:再不让去,我就在屋里“开闸放水”了。这招还真灵,马上得到准许。
士兵打开铁栅栏儿门,和于一心总保持不到半米的间距,进行贴身“警戒”,像是怕他跑了。也可能地处二楼,担心他想不开跳楼自杀?反正是寸步不离其左右。
上厕所通过楼道时,于一心看见了王伟达、李振……,他们四人同样是一人一个房间,门口也都有“重兵”把守。从厕所回来,于一心顿时感到“轻松愉快”,又坐在了那把椅子上。
晨曦初露前的天空已经不是那么黑暗了,看押五个中国人的士兵,分别把他们“送”回到那个大房间里。还是那名军官站在那里“发号施令”:“我们把你们移交给当地警察局了,一会有警车来接诸位走。你们站在这里等着,别说话!”于一心没有“别说话”:“为什么抓人?我们犯了什么罪?我要与中国大使馆联系!”军官可能是疲倦了,此时说话的声音渐弱:“一会儿你们和警察理论吧,我们这里解决不了!”
军营里开进一辆“大面包”,车顶闪烁着蓝色警灯。上面一共有三名警察,一个开车,两个负责押车。待五个中国人上车坐稳后,一个警察掏出手枪在空中挥了一下,意思是说:你们别乱动,我这里有枪。于一心刚想说点什么,立即被拿枪的警察制止。
从军营到分区警察局大约有半小时的路程。汽车在颠簸不平的土道上走了几分钟之后就“踏”上了平坦的公路。大概是早晨四、五点钟的样子,公路上几乎没有行人,过往的车辆也很少。警车开得飞快,进入市区后也没有减速,三转两拐在一栋小白楼前停下。有四名警察站在那里,“敬”候五个人的到来。看到楼房的格局和上面的标志,中国人知道,这里正是那个军官所说的地方:警察局。
于一心发现他们那辆“桑塔纳”早已停在了这里,他用手指了一下车。另外几个中国人也都认出来了,错不了就是它。车里一片狼籍,车门内侧的隔板都被拆了下来,里面的车座东倒西歪,汽车的备胎被扔在了车前。看来它早已被仔细“检查”过了。
他们被带到底层的一个小房间里。那个在车上拿枪“吓唬”人的警察让五人蹲在地上,自己却坐在靠门的一把椅子上,两眼不错眼球地望着屋里的中国人。大约过了 20 多分钟,赵铁最先被叫了出去,他跟随一名警察来到地下室。警察打开一个约有 15 公分厚的大铁门,让赵铁侧身先进去。里面的灯光很暗,赵铁被移交给了靠墙边坐着的那两名警察。他按照其中一个胖警察的吩咐,脱掉自己身上的衣服,仅剩一条裤衩站在那里。对方仍不“满意”:“继续!”
赵铁照办,把最后的那块遮羞“布”扔在了地上,穿上递过来的白色带蓝竖条囚服。胖子警察走了过来,要赵铁的眼镜。赵铁用罗语告诉他:“不行,离了眼镜我看不见道,不能走路。”“你必须这么做,这是规定。眼镜含铁和玻璃,你用它自杀怎么办!”
胖子警察拿起赵铁的眼镜,又让他伸出双手,然后用一个小油墨辊在他的左、右手上涂满少许油墨,令他在一张白纸上按下十个手指的指纹。接着,他拿来两块 20 公分见方的乌玻璃板,让赵铁把手指分开,在上面印上两手的手印,嫌赵铁用力不够,把自己那胖而厚实的手放在中国人的手上帮着加“压”。之后,递过一张表格叫赵铁填写,见他不写,跟自己要眼镜,摇了摇头没有给。赵铁只好眯起眼,把表放在眼前,鼻子都碰到了纸,很费劲地看表格上写的是什么。由于赵铁不认识罗语,不知上面的“黑蝌蚪”所“云”,站在那里没有动笔。胖警察费了不少的口舌,还连比划带画图,“掰开了、揉碎了”地“讲解”。这是赵铁来罗马尼亚后,第一次“正正经经”地听“语文”课,也是他写的第一篇“罗语作文”。功到自然成,表总算是被填完了。
坐在过道另一端的警察叫赵铁过去。赵铁看不见那边有人,不知道喊他的人在哪,站在原地没动。胖子警察没办法只好领着赵铁走了过去。那警察正在开一个牢房的门,它是水泥和钢铁的“混合物”,约 15 公分厚,上面共有三道锁,距地面 1 米 5 处还有一个 30 公分见方的小窗。牢房被打开了,警察把赵铁推了进去。赵铁立刻闻到一股霉烂腐臭的气味,回过身来刚想问那个警察这里是什么地方,就听“咣当”一声门被关上了。他感到一阵头晕、恶心,差点吐了出来。里面光线很暗,墙上有一个比萤火虫屁股亮不了多少的小灯泡,充其量有两、三个瓦特大小。本来他的视力就差,门被关上后,眼前一片模糊什么都看不清。他用手掌使劲地敲打牢门,片刻之后,门上的那个小窗被打开。赵铁看不见外面的人在哪,只感觉一股比较新鲜的空气吹了进来。他对着小窗大声地喊:“我不能呆在这里!”
没听到任何回答,小窗就“喀嚓”闭上了。他继续叩打,手都疼了,也没有得到任何“反馈”。赵铁无奈地摇了摇头,开始用手了解屋里的情况。“盲人摸象”要比坐以待毙强,最起码还能得到一些信息。房间有 6 平米大小,一进门左手靠墙纵向放了两张上下铺,连在一起大约有四米长,占去了牢内的大部分空间。床铺与对面的墙间隔约有 50 公分,形成一条四米长的通道。除此之外,“号”内就再也找不到其它空地了。他感觉通道尽头墙上的顶部与下面有所不同,模模糊糊看不清是怎么回事。几天之后同牢的犯人,费了很多的“唾沫”,才让赵铁明白那是什么:它是一个大约 50 公分见方的小窗,窗户用铁板焊死,铁板上钻了若干个无名指粗细的洞,算是通气孔了;每天从那“星星点点”的窟窿眼儿中多少能透进“点滴”阳光。除此之外这里完全“与世隔绝”,是一个名副其实的密闭水泥匣子。就是苍蝇,大脑如果没“发育”到人类的水平,也休想从这里找到出口奔向“自由世界”。赵铁摸索了一会,结果把床上的三个人都弄醒了。还好,他仨见是中国人,分别很友善地与赵铁打招呼。其中一个睡下铺的“牢友”见赵铁视力不好、爬不上去,就主动让出自己的下铺,扶他上了床。
几个犯人暂时不睡了,开始与新“牢友”拉“家常”。赵铁罗语听和说的能力虽然还未达到“英语四级”,但他还能将就说上几句不连贯的“罗话”,也能大体听懂一些他们讲话的内容。让铺的犯人伸手想与赵铁握一握,见对方没有反应,才想起“来者”眼力不佳。他干脆过去抓住赵铁的手摇了几下:“中国人,你怎么也到我们这里来了?”“说不清,我们一共五个中国人在多瑙河边的草地上野餐,到嘴的肉还没嚼上,就被两个当兵的抓住了,最后被带到这里来了!”让铺的犯人似懂非懂:“中国人,你好。不管怎样,欢迎你来这里‘做客’。我叫阿机,那个在上铺的叫阿瑞克斯,这位是扶罗林,他是我们的头。”
第四章“婆婆”被吓得有点尿频(4)
赵铁连他的手都看不见,就更谈不上瞧阿机指谁了。他只能通过声音的强弱确定几个“狱友”的大体位置,再根据嗓音的差异和“人名”挂钩。“你们是因为什么进来的?”阿瑞克斯过来拉了一下赵铁的手:“我是偷汽车,他俩是抢劫!”
扶罗林用手轻轻拍打了一下赵铁的肩:“你来罗马尼亚几年了?你的罗语讲得很好!”“好什么呀!来罗马尼亚快一年了,很少和你们国家的人待在一起,学罗语感觉挺难,说不了几句整话。”阿机问:“你在中国进过这种地方吗?”“没有!”
阿瑞克斯的语气里有几分得意:“我是这里的常客,因为表现好,明天就能出去了,可以马上见到我老婆啦!这是我老婆送来的食品,你吃点?”说完,他拿出一个包,告诉赵铁里面有肉肠、白面包、饮料,都被“用”过,只是舍不得一下子吃完,有意留下慢慢“享用”。说实话,“看”到吃的东西,赵铁顿感饥饿难忍,“垂涎欲滴”。不过,他一方面不愿嚼“别人吃过的馒头”,另外也看不清对方给出的是什么,又不能拿到眼前看个“究竟”后再告诉对方自己的“决定”。他只是一个劲地说不饿,不饿。阿机见赵铁不吃,一下抢过喝剩的那半瓶筒装饮料,拧开盖子就往嘴里倒,刚喝了半口,就被阿瑞克斯一把抢了过去。阿机用舌尖添着沾在嘴唇边上的一滴饮料说:“你明天就要出去了,让我喝点吧!”阿瑞克斯把饮料盖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