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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瑙河吧?”三人就以这条河为话题闲聊了起来……
二十分钟过后,于一心返回,坐进驾驶室。待大家进车坐好,用钥匙发动汽车:“王经理我来开会儿吧。同志们,接下来是什么节目?”
李振用手指着左侧:“顺着多瑙河边的公路往前,有片小树林儿,我看那里风景不错。咱们过去找个地方吃点饭、休息会儿、玩一玩,好好看看这条欧洲最著名的河流,如果条件允许我给你们上一堂地理课。”
汽车开出距离海关大约一公里左右,从一个公路豁口下了道,顺着小土路“钻”进树林。行驶大约两公里,又连着拐了几个胳膊肘弯,多瑙河便横在眼前了。水面有三、四百米宽,湍急的流水声,在密闭的车厢里清晰可闻。
于一心把车停在多瑙河边的一块空地上。除了“桑塔纳”外,还有两辆“达契亚”也停在了这里。在李振的“带领”下,几个人提着“大包小包”,兴奋地“冲”进树林。于一心锁好车,快步跟了过去。他们在一块还算平整的草地上停下,由于平时很少运动,小跑了这么几步路,大家都站在那里喘粗气。费武天天早上“出操”,在这几个人当中虽说岁数最大,可是他气“捯”得最轻。赵铁从背包里取出一个大床单,用脚把地上的几块小石子踢开,将布单铺在草地上。五个人把手中的“大包小包”放在上面,开始做野餐前的准备工作。
于一心从一个大塑料袋里往外拿食品和餐具:“多瑙河不过如此,我看到它怎么一点也不激动呀!”
老师出身的李振,找到卖弄自己学问的时候了:“同学们注意听,别讲话了。多瑙河按书上所述,此处河面应该宽七至八百米。当然,根据实际考察、目测,没有那么宽。它是欧洲第二条大河。发源于德国西南部,向东流经奥地利、斯洛伐克、匈牙利……”
于一心打断他的背书:“吐字清楚,其意含糊,内容枯燥,催人睡觉,铃声未响,已经散场。”
赵铁被说乐了:“我上学时也背过李哥的这段书,今天见到真河了,反倒想不起来了!”
于一心总结:“这就是我们教育体系的特点,读外语的学士见了洋人说不了话,搞地理的硕士出了家门不认识路。考试结束,‘计算器’全部清零。”
第四章“婆婆”被吓得有点尿频(2)
王伟达更关心带钱的事:“哎,于子,打听清楚了吗?”“刚才我去边防站问了,咱们这样的护照没问题,可以去保加利亚。那几个司机说,星期一过关的人最少,排三个小时的队就能过去。要是赶上今天这种情况,天黑了也过不去。”
李振在一块干净的小木板上切“风干肠”(罗马尼亚的特产):“你们准备什么时间走呀?”王伟达用餐刀在小饭盆里切几个洗过的西红柿,用嘴往费武那边努了努:“头在!别问我!”赵铁取出一次性的纸杯,每人面前放一个。费武用“消毒纸巾”认真地擦手:“再等几天吧!摆上,先吃再说。我那红色包包里有啤酒和果汁。”
大家刚要开始用餐,过来两个荷枪实弹、全副武装的边防军。他俩神态紧张,表情严肃。其中一个高个士兵用枪口上下晃动,意思是让五个人都站起来。费武把已经端起来的、装满啤酒的纸杯很不情愿地赶紧放下,不管人家能否听懂中国话:“嗨,小心点,别走了火嘛!”
李振没正眼看这两个兵,脸冲着费武:“人家听不懂你的‘行政命令’,执行起来有些困难!”于一心问对方懂不懂英语,见两人无动于衷、面无表情,自嘲道:“不懂,这下麻烦了,秀才遇上兵,有理说不清!”
五个人一边收拾东西,一边说笑,真没把那两个兵当回事。高个士兵见这情景面带怒色:“达期订鼓乐!”(罗马尼亚语:别说话!)几个中国人不知是没听见、没听懂呢!还是根本就不听、不理睬他!反正仍然在那里说笑。矮个士兵一拉枪栓,没等大家反应过来,“叭”的一声朝天鸣了一枪。随着那声清脆的枪响,五人的说笑声嘎然而止,瞬间安静下来。赵铁吐了一下舌头,眯着眼看了那个兵一眼,由于是在三米开外,看不清他的面目表情。
见大家收拾好东西,高个士兵示意把它们都拿上。之后他走在最前面,让那“矮个”跟在“队伍”的最后。七个人钻出树林,“高个”用手中的钢枪指了一下“桑塔纳”,叫中国人全上车。
费武心想:他俩怎么会知道这是我们的车!不会是来抓人的吧!顿时感觉脸上发烧,大腿有点沉重。
看五人进了车,高个子士兵令王伟达开车跟在他的身后。又和“矮个”嘀咕了一句,意思是叫他留在后面。
费武回头望了一眼端着步枪在汽车后小跑的那个“矮个”,脸色由红变白,但说话的声音仍不失“官腔”:“不会出事吧?”李振满不在乎:“咱们又没犯法,怕什么?”费武的嘴唇忍不住地哆嗦了几下:“你小点声,后面那个愣小子,枪里可真有子弹呀!”“子弹不分革命工作职位高低,都将一视同仁;不怕厚脂肪挡‘道’,一样往心脏里钻!”于一心压低声音:“都什么时候了,来点正经的吧!”“这叫素质!猝遇危难而不惊!”
费武的方寸渐乱,声音有些颤:“你就少说两句吧!小于说得对。我这里还有五万多美元呢!小王那里也有,咱们分一分?”
李振从内心反感费武那(怂)蛋包的样子:“别那么紧张,他们还能搜咱们身吗?我们两国是‘海内存知己,天涯若比邻’的‘兄弟’,同属于一个社会主义大家庭!”
赵铁向于一心这边靠了靠:“我记得一个去‘中国城’吃饭的客人说过,他们这里边防军的枪曾走火、打死过人!”费武一听这话,“官腔”变哭腔了:“我说什么来着!让你们别来这里,就是不听我的劝告!”李振的话带着讥讽:“我就不明白,老领导入党时是怎么宣的誓?也二十多年党龄了,还没叫您坐‘老虎凳’呢!”费武当然不承认自己胆怯:“是没让你赶上,我俩身上有近十万美元公司的货款,能不着急吗?这些都是国家的钱呀!”赵铁出主意:“要不然往车里藏一些?”后面的矮个士兵见车里人不停地说话,就加快了脚步与车并排而行。于一心侧身看了他一眼:“别再讲话了,人家跟上来了!”
汽车被带到一排红砖房前停下,它周围长满了一人多高的野草、灌木。矮个子士兵叫车上的人都下来,让“高个”看守着五个人,自己走进红砖房向领导汇报。
王伟达发现前方大约一百米远的地方,高高地耸立着一个用钢架支起的边防哨卡,上面站着一个士兵用望远镜向这边了望。他两眼注视着那个哨兵:“我怎么觉得不大对劲呀!”费武忧心忡忡:“不会把咱们扣下吧?”李振仍然满不在乎:“您没必要惴惴不安。我看问题不大,咱们没干什么呀!”
高个子士兵用手示意不要讲话。这回挺管用,几个人的嘴马上都“关闭”了。大约过了十几分钟,一个军官模样的人从房间里走了出来,样子很友善,身旁跟了个梳着小分头的士兵。两人走到中国人身旁,“小分头”用英语对费武说:“你们这里谁会讲英文?”
费武不知所措,原本绷紧的神经更加紧张了。于一心向前迈了一小步,用英语回答:“我会一点。为什么要抓人?我们犯了什么错?”听了“小分头”的翻译,军官皱着眉头说道:“难道不清楚,你们已经闯入了我们的军事禁区?”“我们没有看到任何‘禁行标志’,况且吃饭的地方还有几个罗马尼亚人在那里‘烧烤’。”军官对于一心还算客气:“对不起,你们是外国人。请出示你们的证件!”于一心用右手伸进自己的衣兜:“他要看咱们几个人的证件。”
中国人分别把自己的护照递了过去。军官接过五个人的证件,招呼“小分头”一起返回红砖房子。他俩进屋后,“一去不复返”,似乎忘了还有人在等候“结果”。
费武见无人理睬,看了一下手表,又放在耳边听了听,以为停了,忽然记起电子表根本就没有“嘀哒”声。他感到小肚子有点胀,冲着“高个”用手比划要小便,见对方用步枪向地上指了指,明白其意思是让自己在原地撒尿,没办法只好背对着士兵掏“家伙”。过了不到五分钟,费武又提出“解小手”,得到“高个”不准远离此地的手势后,再次就地“方便”。
五个人表情各异地坐在地上。李振和于一心耳语:“人受到惊吓后最常见的生理现象就是尿频。”于一心没说话,递了个眼色给李振。意思是:别说话,大兵看着咱俩呢!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小分头”从房间里终于走了出来。他来到于一心身边:“没什么事,让你们久等了。电话刚刚接通,我们领导跟上级汇报了这里的情况。现在正等着上级的指示,‘命令’一到你们就自由了!”
于一心把这个“通知”翻译给同伴听。几个人听他讲完,又开始活跃起来。李振比较乐观:“我说没事吧!费总近几天正好有点上火,这下行了,不用担心‘敌人’灌‘辣椒水’了!”
费武仍愁眉不展:“别高兴太早,还没有到欣喜的时候。说不定就留下李振,让你独自‘品尝’!”“留下谁也不会是我。没看见那个‘小分头’刚才直眉瞪眼地冲您去了。这也怨不了人家,在外人眼里您是像个官,白白胖胖挺富态、没吃过什么苦,更没接受过‘贫下中农的再教育’……”
看见高个子士兵晃动了几下枪,大家暂时安静下来……
过了一会,于一心觉得情况不妙:“我怎么看不象要放咱们呀!护照不给!‘卫兵’不撤!”李振看了一眼费武:“你这么说,费老总开始冒汗了!”赵铁总一个姿势坐着,感觉有点累,蹲了起来:“只要他们的枪别走火就行!”李振学赵铁的样子半蹲半坐:“没关系,走火也不怕,咱们目标小,越胖就越容易‘中的’。这几个人,数费老总的块头最大,您一会儿千万要多加小心、往后靠!”李振有意把“中的”(音:种地)读成“种得”。
费武见开来一辆运兵车,说话的声音大幅度地颤抖:“这车与咱们不会有什么联系吧?”
“小分头”从红砖房里出来,快步走来,这次和于一心说话的口气显得生硬:“把‘桑塔纳’的车钥匙给我,你们都上这个车,还需要到我们总部办理手续,这里处理不了。上车吧!”于一心略感苗头不对:“你们没有权力这样对待我们!”“小分头”耸了耸肩,口气又缓和下来:“你放心,就是去那里登记,很快你们就能回家!”于一心凭他的第六感觉,知道眼前的这个人在撒谎:“为什么坐你们的车?”“小分头”的语气恢复到了最开始的“状态”:“你放心,仅仅是个规定,没有别的意思!”
于一心还想说什么,见费武那笨重的身体已经爬上了军车。心想:难怪李振一百八十个看不上你,又不是去聚餐,着那门子急呀!他没再和“小分头”叫“真”儿,冲着正看着自己的三个同伴:“先上车吧,没什么可怕的!”
军车上除了中国人外,还有“高个”和“小分头”。他俩手持半自动步枪,目不转睛地望着眼前的五个人。这是一辆很破旧、前苏联制造的运兵车,噪音巨大。如果在车里说话,听起来一定困难。当然,现在车上的人,能说话的不想说,想说话的不知该说些什么。车上有个透气的小窗户,从这里能望见蓝天、白云和快速一闪而过的树梢,但是看不到路。中国人弄不清要把他们送往何处,只能听天由命。汽车颠簸得非常厉害,想必路面很差。随着车身全方位的晃动,“乘客”在里面摇来摆去。费武用两只手紧紧地攥住车上唯一的把手,生怕自己的头撞在车厢铁板上。另几个中国人用手把着固定在车上的坐凳,使得身体不被颠起、震歪。押运的士兵,似乎很习惯坐这类车、走这种路,两人不抓、不扶,腰板挺直,两手紧握钢枪,随着汽车上下左右的跳动来掌握自己的平衡。
第四章“婆婆”被吓得有点尿频(3)
行驶了大约 40 分钟,汽车开进一个院落,车门被打开。中国人下了车,他们四下张望。从周围建筑物的外观上分析,这是到了某个军营。几个人被带进一间很大的房子里,仍然由高个子士兵看守。不一会儿工夫,“小分头”与一个军官走了过来。这个“上级”给人一种威严的感觉,军人派头十足,昂首挺胸,不苟言笑,说话的速度不快,嗓音响亮。还是由“小分头”做翻译和中国人“对话”:“你们这里谁是头?”
于一心把对方的意思和同伴重复了一遍,话还没完全讲完,衣角被费武拉了几下。于一心立即明白了费武的意思:别说是他。“我们几个都是朋友,没有上下级关系。您说吧,我能代表他们!”
这是一个坐上四、五百人都绰绰有余的大房间,即便是“满员”,军官不用话筒,其声音也足以使每个角落的人都能听清:“你们来我们这里干什么?”“玩!我们刚想在草地上吃点饭,就被你们抓住了!”“罗马尼亚这么大,为什么非到边境来吃这顿饭?”“你们那里没有明显标志不许我们进入呀!”“你们本身就应该知道那里是禁区,不准外国人进入。据我们的哨卡反应,你们见到我们的士兵后,迅速藏到树林里去了;你们中间有一个人,还拿着望远镜,向河对岸了望!我们的人费了很大力气才在草地上发现你们,将你们逮住!”“那一定是弄错了,我们没有躲的意思,再说不足十公分高的草是藏不住人的;我们也根本没有什么望远镜,只有一个戴眼镜的;另外我们都持有因公护照,去保加利亚免签,既然可以直接过去,就没有必要在这边隔河观望!”
军官听了于一心的话,表情更加严肃:“你以为我在和你开玩笑、讲故事吗?这里不是大市场,说话严肃点,你们被扣留啦!”“军官先生,您没有这个权力!尽管我很尊重您,可是我不得不告诉您,我们是中国公民,您和您部下的所作所为已经超出您们的权限!我要与中国大使馆取得联系,请准许我打个电话。”军官此时显得有点蛮横:“这里我说了算。对不起,我们没有外线电话。”
他说完,示意门口的那两个士兵过来,低头和他俩交代了几句。两个军人冲费武走去,让他举起手来,要搜身。费武挺配合,做出了一个标准的“投降”动作,准备让他们“动手”。于一心见到这情景急了,冲了过去,大声地用中文说,其声音甚至超过了那个军官:“不能这样,你们根本就没有这个权力。费总您不能让他们搜,这是对我们人格的侮辱!”
军官见于一心无所畏惧的样子,示意两士兵等一下,没再说什么,走出大房间。见领导走了,那两个士兵也跟了出去。于一心等他们三人都出去了,回到原来的地方。“咱们不能让他们搜,一会几个人抱在一起,看能把咱们怎样!”赵铁小声对面无血色的费武说:“费总,趁他们看管得不严,要不然再给我一沓美元?”
费武大汗淋漓,顺从地从裤裆里掏出一沓美元,背着手递给了赵铁。于一心透过南墙窗户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