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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权路当然知道不合适,但是从教育学生出发,有些程序是必须的,而且是合适的。如果缺少了这种程序,单凭一纸空检查,即使这检查写得再怎样不差,但是最终也是没有达到目的的。
“我怕……”
“你怕啷子?我,我晓得?,但是,你管紧点不就行??”
黄权路听罢又是暗自悲叹:这样做,对周剑通福还是祸?处分一年才能撤销,一年呐,让周剑通挂着个处分,而且肯定不是一个简单的警告处分的事。
这样一个处分挂在周剑通的身上,他未必能被清华录取。但是有了这么个处分,一可以正纲,二可以让他真正认识到什么叫教训,对他将来的成长毕竟是有好处的,三可以警示全校学生无论你成绩多么好、再怎么临近毕业,一旦犯错严惩不怠。让其他学生也暗自有个反面的教训。
这本是一个一举三得的,该抓典型就抓典型的时刻,可是他知道纪文最后一点时间内,想做出最后一点成绩的那种心情。即使自己处于这种位置,也不得不多向成绩方面倾斜的。考虑将了未了的成绩多了,管理学校方面自然就不得不网开一面了。
“文姐,你的心情我理解。但是,你就不怕……”
“你是说适得其反?哪会哪会,只有这么点时间呐,权路,时间不饶人呐。难道你想让民族中学的清华大学,今年就此泯灭?”
“但是你就不怕就此……”
“你多虑?啊多虑?。管紧点不就没事??”
“但是,周剑通的那个团体可不是一个黄权路能管得了的。你说是吧,言姐?”
纪文又重申了九个月的重要性与必要性,然后说道:“就像呃吧,有关此节,我也不是没有想过。但是,这可是我们今天的唯一希望呐。”
“你就不怕希望过多,失望也就越大的道理吗?”
“权路,你这是在下诅咒吗?唉,我当初看错你?。”
“也许,有那么一天……你会觉得,没有看错我。”
“你是说我的预感错??”
“我可没有像呃说。我们别再说预感?,还是说说学校的治理整顿吧,好不好?”
“整顿?我哪天忘记整顿??就连住院……这不……伤口还没得愈合,不就出院??不放心呐,权路,你应该而且理应理解。”
“我晓得你不放心。”他道,“如果……原本你是大可放心住院的,可是最终……你却再咋个些也放心不下?。”
纪文“唉”了几声,眉头紧紧皱成一团:“何必当初呐……何必当初呐……”
“当初既然已经成为当初?,那何不从现在开始?”
“你还是要处理?不行。”
“那好吧,你说不行就不行吧。”
“这才是我们的好中层领导啊。识时务懂大体顾大局的好中层领导。”
黄权路哀叹了一声,暗自道:这都啷子跟啷子哦,还识大体顾大局?心中如此,口中却道:“惭愧惭愧。真是汗颜得很呐。你看看,有必要开个行政会作出决定吗?”
“我看不必?吧。再说,明天下午省里的来人视察工作才是大事,你还是去抓好明天的迎接工作才是大事。”
“省里的人真要来?”
纪文道:“真要来,还不去准备准备?”
黄权路带着一种无奈的情绪走出校长室。
第十四章 探口风乍寒还暖⑴ '本章字数:2240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10 09:36:57。0'
在这种感觉中,他回办公室。直到看到卢征程,看着他笑,他才突然想起眼前这个人可能知道一些有关何风波的事来。
正要开口,卢征程说:“看你吹眉毛鼓眼睛哩样子,一定是老角子又遇到?新问题?哈。”
有关卢征程在这方面的判断力,黄权路想不佩服都不行。“我晓得你小子行。我们长话短说,不必绕圈子,好不好?”
“好??”黄权路没有想到卢征程居然会如此爽快,居然答一下子爽快起来。这太不象眼前这个人的习惯,反而有点迷惑起来。
他看着他,问道:“有件事,你晓得不?”
“啷子事?”卢征程盯着他,他突然觉得双目如被蚊?,宛如蚁噬。
“就是一件事……”
看到这目光,他低头沉吟,寻觅措辞。两片浅唇如霜冻,半颗冰心摇涟漪,平生只为两个人,此时堪称心难宁。
在卢征程面前,他可从来没有如此难宁过,今天还是头一遭。
“你看你,叫我跟你爽快吧,你自家倒弯酸起来。”
“就是七年前的那件事。”他支吾着,犹豫了半晌,终于欲说还羞道出了口。
“七年前。不会这呃远吧。”卢征程看到他梦游似的支吾,摇了摇头,有些同情起他来。“直说吧,黄大主任。有啷子事也用不着扯到七年前吧?”
“七年前民族中学发生了一桩不大不小的事。这你是晓得哩。”
这件事真不知如何说起,他又一次沉吟,又一次心潮动难定。毕竟丢上司的面子事大,丢自己的面事小。有关此节,黄权路可是自知味更浓的事。可是还有比问眼前的卢征程更能尽早知道的途径吗?当然有,但是急事得急办。这事的确很急。
“哦,黄大主任,你是说他呐??”卢征程一紧不慢地说,“七年前,七年前应该是他吧。”
他还不及细想,卢征程又开口问了起来:“哦,你说那档子事啊……何风波嘛,是吧?”卢征程小脑瓜一转,一激灵间,似有所悟般,不紧不慢吞出一缕薄雾,萦萦绕绕,嘤嘤咽咽。
黄权路点了点头。
“你就不怕……”
“我怕啷子,我怕……”
“忠臣,忠臣呐。黄主任大大的忠臣,想领导之所想,做领导之所想做的大大的忠臣。如今,兰?像你这样的忠臣,真的是国家特级保护动物稀有特种?。”
黄权路见他已经点明,不顾他的调侃,并且就没有必要再遮遮掩掩了:“那你说吧。”
“这才叫干脆嘛,简简单单一件事,现在你居然躲躲闪闪一番话。让小卢我好不自在。外人??看来你真把我当外人?,我可没得把你黄主任当外人哦。”
何风波可是卢征程同窗七年的朋友,这,黄权路自然是知道的;只差同穿一条开裆裤,这,他也知道。黄权路一提七年,心中的那个影可是他的前车之鉴。
在他漫长的记忆中,可对这个英俊潇洒且侠肝义胆的何大侠回味起那刻骨铭心的记忆。
何风波考大学时填了几个志愿都是体育系。他的父亲不只一次地到校指着这个忤逆之子的鼻子,扯开喉咙,破口大骂死性不改,用矮冬瓜一般的身材去闯墙头。妄想成为当代大侠,只有去坐监狱。
这般的折辱,在卢征程幼小的心灵里泛生着青苔,更坚定了他心中的愿望。
其实他爹说他矮,他并不矮。一米七八的身高,在当时的兰?也出落不出几个如此挺拔的身材。往女生中一站,加上一张傲然不群的脸庞,自然是招蜂引蝶的对象。绝不是因为兰?普遍营养不良,而是因为他爹出人意料地高,高到据说国家蓝球队几次邮来盛意邀请信,他却对这些信函作了冷处理。自个儿乐此不疲地摆着他的水果店。
何风波道,学体育有什么不好,它可以让人身强力壮,睡觉蛮香。有了强健的体魄,干什么都思路开阔。
你晓得你的成绩有多好,成绩好?,就不应该去这么没有出息的地方去混日子。学一些充满阳光的东西,将来阳光明媚,春风无限。
他父亲可没有把另一句话说出来,不是想说,而是不敢说,说了有伤父亲的尊严。
最终,他父亲请来儿子最要好的同学卢征程,左劝说右劝说,终究答应报考了同一所大学同一个系,如此一同学就是七年,而且另一个要好的同学程荫林也与他俩一同窗就是七年。
没有想到他爹这一拒成名,光耀兰?,原本冷冷清清的店子,转眼间,门庭若市。城里人都说他这招妙不可言,比最有名的广告都威力无穷。他那两米一五的身躯突然之间魅力无穷,成为美谈。
“他嘛。有三种传说。前一段有人说,他因为沾上毒品被抓起来?。这当然是校园里的传说。就是说,有人在电视上看到广西台的电视里抓了一批毒贩子,其中之一有点像他,或者说太像他。他把毒品藏在肚子里偷偷运进内地,被精明的警察轻而易举地识别出来,没有逃过第一关口,他迅速至富的美梦,在他的第一次挺而走险的活动中破灭了,等待他的要么是死要么是长久的监狱之灾。”
“第二种传说是还是校园的传说。他辞职后,干了很多的事,最终把他几年来工作的积蓄败光,从此贫穷潦倒,没有饭吃,最后饿死在一个山洞里。这个传说,是前不久我们市的电视节目发生的一桩腐尸案,那具腐尸有些像他,太像他?。我听了,至今仍然毛骨悚然。”王群说,“现在我们学校的人有点好玩,你说是不是?凡事总逃不过一个‘像’字。其实,正如你家素芳说哩,像即是不像。”
说到这里,卢征程突然不再说话,用手轻轻敲着桌沿:“你也晓得,人家何风波可不个蹭饭的人,跟他老子闹僵后,可再没有向他老子伸过手。”
“那么,第三种呢?”黄权路道。
“黄主任,你认为以上两种传说,那种更切近原型?”卢征程突然开口问道。
卢征程看小说更热衷用原型说去还原小说的原始生活,他觉得小说应该是七零八碎的生活凑集而成的,通过加工而后成了一段段动人的故事。从故事中,他应该反把握生活的原生态。
传说一到他脑中,最终生吞活拨出惨淡的琐事,艺术不再是艺术,而生活的影子也更加零乱起来,于是他得出了一个结论,小说大抵是无意义的,拆碎下来,再拼装后不如面对五堆稀奇古怪的玩具。
“你说呢?”黄权路耐着性子问道,“这不大好说。”
第十四章 探口风乍寒还暖⑵ '本章字数:2333 最新更新时间:2012…03…10 09:31:48。0'
黄权路此时最怕的不是别的,正是他那还原生活的过程,既是一段枯燥乏味的历程,枯燥得让人触目惊心,更是一段事件在解剖的艰难历程,还原别人的生活,是一件稍有差池,便引得钻牛角尖的人刨根问底的事。
好在黄权路不是个刨根问底的人,而且现在也不是刨根问底的时候。所以卢征程无疑得了一个通畅解剖的机会。
卢征程嘻嘻地一笑,笑里似乎夹带着几分生活的无奈,无奈里又带着此玩世不恭。在这笑里隐现出更多的世事艰险,做人之不易来。
他的父亲走得早,在他刚念大学的第二年,因为车祸,出差客死他乡,魂归故里。他的生活着实不易。他道:“既然人心都死?,还找他整啷子?”
黄权路看着他如此令人不解的笑,心里不禁有点叹服眼前这人玩世不恭中,透出的少年老成来。
“你想想,假若他没有被抓或是死掉,他最有可能到哪些地方?”
“我又不是他肚里的蛔虫,咋个晓得他能到哪里?”
“是啊。要是你是他肚里的回虫,问题倒是变得简单?。”卢征程说,“这一点我倒是给忘记?。你咋个可能会成为他肚里的回虫。”
黄权路听出他语气中的调侃味儿来,一时不知说些什么好。只是说:
“我晓得你也不是他肚里的蛔虫。但是以你的社交范围,未必会知道他的去处。”
看到卢征程眼角轻微的不满,黄权路又说:
“反正你也不晓得他的去处。唉,我还是去外面打听打听吧。”
他说完,站起身来,作出准备往外走的表示来。
卢征程一见道:“你真的不想晓得??”
“你又不晓得,而我又不想白白耗掉时间。还是出去问问可能比较快。”
“要是我晓得呢?”
“看你样子,一点也不象晓得的样子。”他见卢征程窘迫的样子,又道,“你居然会晓得那才叫怪事?。”
“当然。这就是我说哩第三种情形。”
“一看你说第三种情形,我就晓得你跟校园里那些人一样……云里来雾去一番了事。”
“我真晓得。”
张权禄一看时机成熟就说:“你说你晓得?好,那就痛快淋漓地给我几个字。”
“小吃街夜景独好。”
“好。打住,我现在没有兴趣跟你酸。”黄权路道,“走,我请你去吃早餐。”
“好吧??”卢征程听了此话,悻悻然。
“跟我一起去,咋样?”
“去哪里?”
“你说的那个地方。”卢征程一听连连摇头,脸上闪过几分恐惧,眼角的狡黠一闪而过:“黄主任,还是你自己去得了。再说,我从来不想跟人抢啷子功劳。”
黄权路嘿嘿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我晓得你喜欢一个人独享功劳。那你去找得?,找来了记你一功。”
“别别这样说,这样说了,是不是显得我有些贪功?”
“我可没得象呃说呵。”
“有人会这么说。”说完朝校长室噜了噜嘴。
黄权路会意,又笑了笑:“走吧,细儿。你不吃早餐??”
“早餐当然要吃?。我没有功劳,再咋个说也有嘴劳啊。走……”
说完,与黄权路说笑着,走出了办公室门。
他想着卢征程的言行,有些怪异,但又说不好究竟怪异在什么地方,这种怪异似乎有些可怕,不禁引发了他逐渐忘却的好奇。又一回想几年来没有再到过那种地方,心里反不觉又淡漠下来。
在他的记忆里,小吃街正如纪文所说,只不过是一个鱼龙混杂的地方,鱼龙混杂得只留下几分残存的粗野气息,在心里回荡。他暗暗地叹息了一声,不知叹从何来,息从何起。
他实在不清楚,自己都不会去的地方,何风波怎么会去?那个水果大王的、养尊处优的何大公子怎么会去。
他揣着两箩筐的疑惑,凝视着服务员端来了早餐。他手指向卢征程。服务员把那一碗馄饨放到了卢征程面前。就在这一瞬间,黄权路突然记起了纪文的嘱咐,对正在吃馄饨的卢征程道:
“吃完早餐,我们撒开腿开干吧。”
“整啷子,我的黄大主任?”
“还能整啷子?明天早上省里要来人?。”
“我咋个不晓得?而且还早,有的是时间。两天时间呐,我的上司??黄主任。”
“现在你才晓得,这兰?居然还有你细儿不晓得的事?是有两天时间,不过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说呢。早一天整完,早一天轻松,你说呢,细儿?”
卢征程称是之余,说道:“唉,你说我们纪校咋个些?,放着学校老大的事,她不处理,一急,出院又开始?她的形象工程?”
“你个细儿,学校还有啷子事情没有处理?”
“黄主任,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告诉你一个你更加意外的事吧。”黄权路道,“还有一件大事,你肯定不知道。”
他看着一群惊得筷子都快蹦出了食指中指,心里一笑:“还是告诉你吧。周剑通出来?。”
“出来??你去整哩?”
“虽然不是我去整的,但是……呵呵……出来?就是出来?。吃吃吃,别问呃多?。”
卢征程看着一股喜悦闪过黄权路的额头,而后是长长眉毛勾起无限的轻思,淡淡地拢在眼角。他心思一动,似乎已经全然明白,自己面前的这个人又为纪文付出了许多,自己不愿做的而做了,需要多大的毅力,他可是深有感触的。
卢征程赞赏了张权禄的忠心之后,低声道:“难道你觉得再像呃下去,这清华北大的希望还会是希望吗?”
黄权路喟叹一声,摊了摊双手,一脸无奈。世事的沧桑在不经意间就铸成永远的痛,他怎会不知道。他太知道了。
“我晓得你很无奈,不过你的无奈正是整个民中的无奈。你说,我的话对不?真是无奈非无奈,非常无赖。”
听了卢征程话,虽然是牢骚话,但也正中自己的心头。黄权路又是长叹一声。
他抬头望着穿行在餐桌与餐桌间的服务员。人流渐渐多了起来,趁早的学生就只为了不空肚子上课,所以赶了个早。趁早的学生多了,趁早似乎已经失去了趁早的意义。
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