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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明天找一个小饭店,每天在那里吃三餐,我去结账。”陆一鸣问:“如何。”
钱氏兄弟喜出望外,连忙点头答应。“行,行。”心中又在转念头,能不能和饭店老板串通,套点钱出来用。
“早餐嘛,每人一笼包子一碗豆浆,中餐和晚餐,每顿三个菜,一荤两素,够吃吗?”陆一鸣道。
“够吃,够了。”两兄弟苦笑着对视一眼,陆一鸣把这条路也堵死了。
“苏雅,你明天和蝶心去寻一处房子租下,给我的两位兄弟住。”陆一鸣吩咐。
有吃有住,还有什么不知足,钱氏兄弟无语中。
他们一行回到上海,陆一鸣安顿好钱氏兄弟,便开始了对张啸林的计划,第一步,摸清张啸林的行踪和活动规律。
他开始了艰难的跟踪历程。
张府对面的隔一条巷子,有一幢小楼,三层,从三楼窗口正好可以看到张府大门。陆一鸣把他租下来,买来高倍望远镜,守在这里一看就是十多天。
基本上摸清了出行的时间,他开始跟踪,张啸林的雪佛兰刚出大门,陆一鸣的别克轿车就远远跟了上去。
张啸林每天的行踪还是有规律的,上午打点帮里的事情,下午大多和黄金荣、杜月笙一起打牌,晚上到大世界看看越剧,张啸林是浙江人,对越剧是情有独钟。
这一天,陆一鸣正在马路上开车跟踪张啸林,突然,路边窜出钱阿三,站在马路中央,拼命的向他招手,陆一鸣立刻猛踩刹车,随着刺耳的刹车声音,轿车在离钱阿三不到一米的地方停下。
陆一鸣摇下车窗,吼道:“阿三,你不想活啦。”钱阿三也吓的脸色发白,他转身拉开车门跳上汽车,说道:“开车。”
陆一鸣看他的神气劲,奇怪的问:“到哪里去?”
“王婆子饭店。”钱阿三道,这个饭店是钱氏兄弟的定点饭店。
“是不是在饭店闯下祸事了,要我去解决。”陆一鸣问道。
钱阿三委屈的说:“沈兄弟,你小瞧我们兄弟了,哪能啊。”
“那是什么事情?”陆一鸣有些奇怪。
钱阿三嘻嘻一笑:“您到哪儿就知道了。”
陆一鸣实在想不到是什么事情,但发现原来一直是兄弟两人同进同退,现在却没有老二的踪影,便问道:“你哥呢?”
“他在饭店里。”钱阿三答道。
今天这两个兄弟有些反常啊,陆一鸣心想,别克轿车一路飞驰,转眼来到王婆子饭店,这个饭店地处上海西北靠近郊区的一跳偏僻地方,是由苏北过来的王姓一家开的,以淮扬菜为主。
陆一鸣把车子停好,钱阿三把他带进包间里面,里面钱阿二正在陪着两个人说话,一个是光头的高大胖子,另一个是一个瘦削的中年人。
“鲁大哥!伍二哥!”陆一鸣冲上前去紧紧抱住鲁通海,惊喜的道:“你们什么时侯也出来了。”
来着正是狱中的难友鲁通海和伍洪举,鲁通海推开拥抱的陆一鸣,问道:“先生,你是谁啊,我不认识你啊。”
伍洪举微笑的看着他们,陆一鸣回头问他:“伍二哥,鲁大哥他不认我了,咋办?”
鲁通海上上下下打量着陆一鸣,疑惑的说:“声音有些熟悉,你是陆一鸣?”
陆一鸣点头笑道:“正是小弟。”
“几个月不见,怎么老了这么多?回来很辛苦吧?” 鲁通海道。
“哪能不辛苦,一回来,就娶了两个老婆。”钱阿三挪揄道。
“是吗,不简单。” 鲁通海道。
“下午两位老哥到我们家去,我让她们拜见你们。”陆一鸣道。
鲁通海刚要说话,王婆的儿子王贵进来,手中拉着一个菜单:“沈老板,您看这些菜行不行?”
陆一鸣接过,一边看一边摇头:“太素了,这样,你给我们做一个烩蹄膀,一个煮鸭子,一个红烧老鹅,一盘红绕大肠,一盘红绕肉,牛肉来两大盘,再来几个素菜,洋河大曲来一坛。对啦,做菜少放点糖,我的客人是正宗的江北人。”
王贵答应出去了,鲁通海问道:“他叫你沈老板?”
陆一鸣说道:“你知道我们从如何死里逃生出来的嘛?”
鲁通海点头,“刚刚阿二兄弟和我说了一个大概,他妈的姓娄的太不是东西了,为了几个臭钱,竟然赔上一个排的兄弟。”
“这是张啸林花钱买通的娄连长,要置于我死地,正巧我的军装盖在一排长严中义身上,他们就以为是我死了,我以后便改名沈默,回来以后暗中对付张啸林。”陆一鸣道。
“怎么样,我和老伍来帮你。” 鲁通海问。
陆一鸣摇摇头,“小喽罗已经被我除了差不多了,张啸林灭亡的日子也不远了,这些事情我要亲手来做。”他笑道:“鲁大哥,伍二哥,说说你们的情况。”
说话间,王贵带着他的老婆,将酒菜流水一般送上来了,五个人坐上酒席,开始喝酒,酒席间,伍洪举介绍了他们离开川军的经过。
第三十七章 神秘的麻将
原来娄连长他们的部队,后来终于调防到陕西参与包围红军,在一次和红军的摩擦中,川军被击溃,鲁通海和伍洪举一合计,此时不溜,更待何时,便带着几个狱中的兄弟史大保、魏树章、裴三喜乘混乱之际,溜了出来,一路南上,回到了运河帮。
“老伍现在是我的副帮主了,我们两个联手南边到长江,北面到洪泽湖、清江浦,都是我们的天下了。” 鲁通海意气风发。
陆一鸣问道:“现在洪泽湖帮和青龙帮都归你掌管了?”
鲁通海点头:“对,现在上面有老伍给我出谋划策,下面有史大保、魏树章、裴三喜和原来的帮中兄弟们支持,我的帮主做的滋润着呢。”
“来,祝贺你们,小弟敬你们一碗。”陆一鸣站起来,端起酒碗一干而尽。
“好,干。”鲁通海和伍洪举也一干而尽。
钱氏兄弟也端起酒碗站起来,“鲁大哥、伍二哥,我们兄弟也敬你一碗。”与他们对饮一碗。
吁——,钱阿三长舒一口气,“妈呀,真过瘾啊。”
伍洪举笑问:“看你馋那样,好像八辈子没有喝酒了。”
“可不是。”钱阿三诉苦道,“沈兄弟每顿给我们规定三个菜,不给酒喝,苦啊。”
“我看这样。” 鲁通海说道:“你们兄弟跟我到运河帮里,我保证你们顿顿吃香的喝辣的。”
“这个吗——”钱阿三笑道:“鲁大哥,我们兄弟在上海习惯了,故土难离,故土难离啊。”
大家说笑一阵,鲁通海说:“一鸣兄弟,你在上海有没有头绪,能给我们搞一些枪和弹药。现在不像以前,没有这些家伙,镇不住事啊。”
陆一鸣想想自己没有这方面的渠道,便说道:“鲁大哥,目前我还没有门路,不过以后我给你多留心,你要什么样的,多少啊?”
“什么样都行,多多益善。” 鲁通海说:“我们从川军那里溜出来的时候,带回来几支长枪,可帮了不少忙了。宝应城的李大善人不买我们的帐,我们半夜把他的庄园围起来,他一开始还庄门紧闭,站在城墙上十分嚣张,被我一枪打下一个壮丁,这才乖乖的把帮费交过来。”
一席话说的陆一鸣十分神往,他说道:“鲁大哥,等我这边的事情忙的差不多了,到你们那里小住一些日子,体会你们的帮中生活。”
“好啊,你一定要来。” 鲁通海爽朗的大笑;“来,我们再干一碗!”
伍洪举关心的问:“一鸣,这边有没有什么难处,老哥有没有帮上忙的地方?”
陆一鸣想起一件事情:“便说,伍二哥,这样一件东西,你看有没有办法做出来。”他把具体的用途告诉了他。
伍洪举一听笑了,“我手中正有这样一件玩意,是我无意中得来的,是小日本生产的。”
“是吗,太好了。”陆一鸣高兴的叫道。
“这样吧,钱家两兄弟跟我们一起回去,把它带过来。” 伍洪举说道。
※ ※ ※
上午9点半,法华路88号,张啸林的情妇黄丽刚刚起床,坐在梳妆台前精心的打扮自己,中午如果没有饭局,张啸林一般会到这里吃午饭,下午,老规矩,黄金荣和杜月笙按时来打牌,因此她等会还要带厨子上街采购,下午做几样精致的点心给他们吃,这两年来,她除了美丽的外貌,还有就是这样紧紧抓住张啸林的心,让自己成为张啸林众多女人中最受宠的一个。
“咚咚。”两下敲门声,佣人吴妈进来,恭敬的说:“太太,有位小姐要见你,她说是你的朋友,姓方。”这里,佣人们必须称黄丽为太太。
“蝶心?” 黄丽惊奇的问:“快请她进来。” 黄丽和方蝶心一起进张啸林手下的公司,两人十分要好,后来,张啸林见黄丽美貌出众,小嘴又甜,便把她收着情妇,两人联络就少了许多。
方蝶心拎着包裹进来,两人相见不由相拥在一起,许久,黄丽仔细的打量着方蝶心,啊呀,现在人憔悴了许多,脸色又黄又没有光泽,便问:“蝶心,你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当初,你可是比我还漂亮啊。”
方蝶心叹了口气:“你不知道,轮船公司的阎东平把公司的营业款突然盗走了七十多万,老板十分生气,询问的时候,阎东平突然死了,这笔钱没有了下落,老板一气之下,把我卖到了迎春楼。”
“啊?张啸林怎么能这样。” 黄丽问道:“后来呢?”
“一个姓邵的小公务员把我赎出去了,本来我也认命了,准备一心一意和他过日子,可是他在农村的老婆又来上海了,天天打骂怄气。” 方蝶心低声道:“这日子没有办法过了。”
黄丽也叹了口气,“苦命啊,你有什么打算?”
方蝶心抬起头,期盼的眼光:“黄丽,那钱是阎东平弄走的,和我没有关系的,真的,一点关系也没有,你和老板说说,让我回来上班吧,扫厕所也行。”
黄丽点头,说道:“行,他来的时候,我一定和他说说。”
方蝶心取过包裹,打开里面是一只精美的盒子,上面雕刻着几支樱花,“黄丽,这是老邵从日本人那里弄来的麻将,宝贝似的藏在箱子底下,我把它送给老板用。”
老板什么麻将没有用过?黄丽表面还是笑眯眯的说:“好的,我留下转交给老板。”
方蝶心方佛看出黄丽的内心,神秘的说:“你不知道,这麻将神气着呢。”她打开麻将盒。里面除了一副麻将,还有两幅眼镜,一副男式,一副女式。
方蝶心取出女式眼镜,递给黄丽,“你带上它,再看看麻将。”
黄丽疑惑的带上眼镜,再一看麻将,啊呀,原来背面向上的麻将竟然清清楚楚的看见上面的牌面,二条,一筒,白皮。
她取下眼镜,看见的还是象牙做的背面,上面没有任何字迹,她取出一张牌,翻过来果然是白皮。
“咦,这东西太好玩了。”黄丽十分惊奇,“这要是和别人打牌,净赢不会输了。”
第三十八章 这个人心狠手辣
方蝶心又和黄丽拉了几句家常,就告辞回去,黄丽把她送下楼,再三说:“你放心,老板来的时候,我一定求他让你回来。”
中午,张啸林如往常一样过来后,吃过午饭,黄丽伺候他上楼小睡,有心给他个惊喜,便到悄悄到牌室将麻将掉了包。
下午两点钟,几个老牌友又凑到一起,依然是黄、杜、张三大亨加上冯敬尧,四个人围在一起,码好牌,各人抓牌,在自己面前放好。
杜月笙眼尖,看见张啸林换了一副新的眼镜,便问道:“张老兄,换了新眼镜嘛。”
张啸林一边研究自己手中的牌一边嘟哝到:“大概黄丽给我换的,人老了眼睛都老花,不向你年轻人啊。”
杜月笙笑道:“你老哥又在卖老了,你看看你的几房姨太太,要说年轻,我们三个加在一起也比不上你啊。”
四个人都哈哈笑起来。
这四个人中,黄金荣最大,杜月笙最小,张啸林和黄金荣、冯敬尧都用上了老花镜了。
杜月笙说道:“眼睛片还是水晶的好,它养眼啊,过两天我有个手下要到苏北东海县城去办事,那里的水晶质量没的说,我让他选几个顶级的带回来,让眼镜店给我们几个每人磨制一副好镜片。”
“好啊。” 冯敬尧说道:“杜老弟,我这里先谢谢了。红中。”他拍出一张牌,“咦,老张,这付牌不错,摸在手里舒服。”
张啸林整理好自己的牌,向对方看去,突然,发现自己清清楚楚的看见黄金荣的牌面,一张西风、一副白皮、一万、两个三万……,再向左右一看,竟然也看见他们的牌面。
“咦——”他惊奇的叫了一声。
黄金荣打出一张西风。问道:“怎么啦?”
“没……没什么?”张啸林道。
“他定是快成牌了。” 冯敬尧道。
张啸林心中暗暗惊喜,以为上天保佑自己,心想,以前我打牌老输,该今天也要轮到我赢了。
整个下午,是张啸林一人赢,三个人输,杜月笙依旧面色平和,冯敬尧间或嘀咕几句,“今天的手气怎么这么背啊。”黄金荣则咕咕哝哝,不住口的低声咒骂自己的手气。
张啸林则暗暗得意,满面春风,打了一圈下来,他赢了一千多块,吴妈端上点心,是酒酿元宵加黄桥烧饼。
吃个点心以后,继续打牌,依然是张啸林赢,而且他有如神助,只有一张在外面的牌,他也敢听牌。
打牌间隙,张啸林和冯敬尧出去方便,杜月笙取过张啸林放在桌子上面的眼镜戴上,脸色突然微微一变,他摘下眼镜交给黄金荣,“你戴上看看。”
黄金荣满肚子不高兴,摇头道:“我戴它干什么?”
“你戴上就知道了。”杜月笙坚持道。
黄金荣接过戴上,“怎么了,不就是眼镜嘛,有什么稀奇,啊——”他看见桌面上每个麻将都看的清清楚楚的。
摘下眼镜,黄金荣气愤的说:“什么东西,不就是打个牌嘛,用得着这样算计。”将眼镜重重摔向桌面。
杜月笙连忙接过眼镜,将它放回原处,对黄金荣说:“黄老板,这里有外人在场,你要耐住性子,不要让人笑话。”他指的是冯敬尧。
张啸林和冯敬尧回到桌面上,冯敬尧首先发现黄金荣脸色不对,关心的问:“黄老板,怎么啦?”
杜月笙接口道:“他坐时间长了,刚刚站起来头有点晕。”他知道黄金荣脾气火爆,怕过一会忍耐不住发作起来,便说道:“黄老板,我看今天就算了吧,回去休息吧,身体要紧。”说着,上前搀扶黄金荣。
黄金荣慢慢站起来,也不和张啸林打招呼,在杜月笙搀扶下,下楼离开。
他们刚走,黄丽就跳到张啸林面前,笑着问道:“怎么样,今天的麻将肯定是大赢特赢啦。”
张啸林笑道:“今天的麻将打得真开心啊,老头输的头晕病都发作了。”他见黄丽有深意的笑容,问道:“这是你搞的?”
“当然了。” 黄丽说道:“这是我特地请人从日本买回来的,全中国只有我们这一副。你说,黄丽好不好?”
“好!”张啸林说道:“明天叫他们再送一万元给你用。”
路上,冯敬尧的坐车早已跑的不见影子,杜月笙的汽车跟在黄金荣的车子后面,两部车向会开去,突然,前面黄金荣的轿车停下,杜月笙不知道是怎么回事,也停在路边。
黄金荣的一个保镖一路小跑过来说:“杜先生,老板请您过去坐他的车。”
杜月笙过去,坐在黄金荣的身边,轿车慢慢开动,良久,黄金荣叹了口气,对杜月笙说:“月笙啊,张啸林这个人你要留神,他心术不正啊。”
杜月笙笑道:“您还为刚刚的麻将事情生气啊?”
黄金荣摇摇头说:“从小事情上,可以看出这个人的品德,这个人心狠手辣,我担心他以后走上邪路,毁了我们青帮。”
杜月笙说:“张啸林和我们一起打拼的几十年,不会吧?”
“月笙,你比我精明许多,应该早就看出来了,如果我预料不错的话,他以后还会有危害帮里面的事情做出来。” 黄金荣说,“我老了,已经没有精力多问事了,以后帮里面的事情,你要多问,不能交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