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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力抱住我，我不想与他撕打起来，怕把他们吵醒。
“你放开我！”
“你答应我不下床。”
“我答应你，但你必须躺那边去！”
他服从了我的命令。
我躺在那再也睡不着了。
一幕幕的往事浮现在我的眼前，尤其那天晚上罗天龙和路尚楠对我……我恨他们。
说什么爱我？爱我？别骗我了！如果他们爱我，他们会那样做吗？赵也？他也说爱我？
即使他喜欢我，爱我！我是否喜欢他？爱他呢？他的画虽然震憾了我，但我追求的是完美，他那残缺不全的身体已经失去了美感与诗意。
他没法召唤我的激情。
我静静地想着。
突然，一种报复的念头在我的心中升起！路尚楠、罗天龙你们不是说爱我吗？我本来不想再见到你们，但你们非要去找我！那么就别怪我……
我不爱你们！我谁也不爱！我的心已死，我的情已绝。今晚我要用事实告诉你们，请你们以后别再找我，在我心中，你们什么都不是，甚至连这个四肢不健全的人都不如！我要你们没有面子，我要你们没有尊严，我要你们背负耻辱。
我故意辗转反侧。
我知道赵也还没睡着，在这张充满诱惑的床上，他怎能睡着呢？他睡不着。
他挪了过来，小声地问我。
“怎么不睡？还在生我的气啊！”
“没有，我怎么会生你的气呢？”
他见我这么说，就直奔主题，这正是我此时求之不得的事。
“你对性怎么看？”
“凡是在自由情感下产生的性爱都是美丽的，你不这样认为吗？”
“你喜欢我吗？”
“有感觉。”
他搂住我，我感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他把衣服脱掉之后，又做了好长时间的准备工作，然而遗憾的是他没法进入我的体内。
他颓丧而谦卑地向我道歉。
“对不起！我太紧张了。”
如果他是一个四肢健全的男人，我非一脚把他踢下去。
“好了，别再浪费我的激情！”
他迷茫地看着我，气得说不出话来。面对此情此景，我哈哈大笑起来。
我想这笑声能把路尚楠和罗天龙唤醒，但他们没有醒，依然在梦中。
赵也被我的笑声激怒了。
他又要进入我的体内，如果我不想报复他们，那么到此已经结束了，但我要等待他们醒来，让他们看到这精彩的一幕！赵也是罗天龙的铁哥们，是路尚楠的朋友，我让他们感受一下。
他们还没有醒来，赵也仍然进入不了。
“如果你不行，我就叫醒他们。”
他用一双凶神恶煞的眼睛瞪着我。
“什么我不行？你这个荡妇！”他愤怒地对我喊着，“你看我行不行？”
“既然行，怎么还不？喂！路尚楠，罗天龙，你们醒了没有？快过来。”
他愤怒得像一只雄狮，疯狂地冲向我的体内！就在他进入我的体内时，罗天龙和路尚楠过来了。
他们惊讶地看着我们！我的脸上露出了‘得意’的笑容。
赵也看他们站在那里，就从我的身上下来了。
“我还要！我要不够你！”
他没被我的故作深情迷惑，而是推开了我。突然，我脸色一变，看着罗天龙和路尚楠。
“你们谁上来？”
罗天龙一下跳到床上，一言不发地怒视着我，然后把他的裤子脱掉，很遗憾，他进入不了我的体内。
我用力推开他。
“滚下去！路尚楠，你过来。”
路尚楠没像罗天龙那样马上过来，但还是过来了！他没有跳上床，而是站在地上，把我拉向床边，用他那一双野人似的眼睛逼视着我！同样的遗憾，他也进入不了我的体内，因为我的精神在抗拒着他。
我猛然坐了起来，狠狠地给了路尚楠一巴掌，然后我迅速穿好衣服。
当我走出楼时，一些早起的人们已经在散步了。望着那些早起的人们，我想，你们知道我昨夜的故事吗？
回来后，我精疲力尽地躺在床上，什么也不去想，很快进入了梦乡。
睡梦中，仿佛听见有人在敲门，但我实在无力去开门，然而不开不行，因为响声不断。
我开了门。
“你疯了吗？为什么要这样做？你这个荡妇！”路尚楠一进来就大声地质问我。
“请你滚出去！”我愤怒地对他喊道，“你有什么资格质问我？你又有什么资格骂我？你是我什么人？你不也是一而再，再而三地和别的女人上床吗？甚至把米丽也弄上床！怎么样？你不高兴？不舒服，是吗？我高兴！我舒服！这就够了！”
他用力把我推倒，凶狠狠地对我说。
“我杀了你！”
“我再说一遍，请你滚出去！”
他怒目圆瞪，额头青筋绽出，眼里充满着血，那样子真要把我杀了！但我没有害怕。
倘若他真的把我杀了，也没什么，生命是什么？它什么都不是，它只是一种流动的过程，我没必要为这种过程害怕。
“你再重复一遍！”
“滚出去！”
我发了疯似地对他喊着，他被我的喊声吓住了！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目光呆滞，然后抱头痛哭。
我没有被他的哭声所动！躺在床上不再理他，他什么时候走的，我不知道，因为我睡着了。
二十一
第二天下午，罗天龙匆匆来找我。
我以为他也是来质问我昨天晚上的事，没等他开口，我就冷冷地说。
“莫非你也是来质问我的吗？如果是，请你马上走，还有，希望你以后不要来找我！一切都结束了，我要开始新的生活。”
他愣愣地看着我，像不认识我似的！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样看我？
“怎么？不认识吗？如果没什么事，我要写东西了。”
他还是愣愣地看着我，我有些不耐烦了。
“你没听见我刚才的话吗？”
“听见了！我都听见了！你真是个荡妇！不！你是……”他激动得说不下去了。
“说呀，怎么不说了呢？”
“我没时间跟你说，我是来告诉你，路尚楠死了！”
“他死与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让他死的。”我淡淡地说，然后大笑起来。
“你居然还笑？”他大声地对我喊着，“你居然还笑？”
说完，他愤怒地走了。
他走了，我似乎清醒了一些，觉得他刚才不像开玩笑，便急忙跑出去，追上他。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吗？”
“谁跟你开玩笑？”
“他在哪？”
“在他屋里。”
“你看见了？”
“别说了！快点！”
“天哪！这是真的吗？”我不由自主地喊了起来，“这是真的吗？”
我连站着的力气都没有了！罗天龙见我快倒下去，立刻扶住了我。
“我扶你回屋吧！”
“不！我去见他！”
“你走不了。”
“你去打车。”
罗天龙打的过来，我们到了路尚楠的住处，当我走到他的床前时，看到他直挺挺地躺在那里，我的眼前一片漆黑，便什么也不知道了。
我醒来的时候，在医院里。
“你终于醒了！”
“这是怎么回事？”我睁开眼睛，看见了左叶，“你怎么在这儿？我在哪儿？”
“你晕倒了，在医院里，喝点水吧。”
我的记忆渐渐地恢复过来，我知道路尚楠死了，我的眼泪流了出来。
“他在哪？我要见他！”
“你不能动，这是医生的吩咐。”
这天晚上，路尚楠的哥哥坐飞机来北京料理他的后事，对于路尚楠的死因从他给我的遗书中得知是自杀。
桑：
我走了。
在短暂的人生际遇中，我们曾经快乐过，痛苦过……
感谢命运让我们相识！感谢你给予我的爱！你说你是为了梦中的召唤来到北京的，而那个召唤你的人就是我。为此，我是多么高兴和自豪啊！
当你问我，我能否是你生命的港湾时，我没有回答你，我不敢回答你！这是我的怯弱和自私。
我知道你爱我，但因为我没有给你承诺，使我们在心灵上产生了距离，因此，当你看到我和别的女孩在一起时，你就会毫无顾忌地去做违背自己天性的事，甚至去找别的男人来报复我！这是你那桀骜不驯的性格所决定的。
我欣赏你的性格，但是当我看到你那样做时，你知道我是多么痛苦吗？我之所以不给你承诺是因为我害怕婚姻！在我心中，婚姻如同一条锁链，束缚我的自由。
我喜欢自由，同时又渴望安慰，安慰能抚平我内心的孤独与不安，这种心理一直使我感到痛苦。
多么希望你不背叛我！然而当我对你不忠诚的时候，我能奢望你不背叛我吗？你说的没错，我是想体验不同的女人，但现实不能使我如愿以偿。
说心里话，我从没想有意伤害过你，我希望你幸福快乐！无论怎样，在我内心深处，我依然爱着你！我想和你分手，但我又是那样地迷恋你！迷恋你的身体。
你超凡的激情没有哪个女人能和你相比！我为你的激情所迷醉！真的，正因为我太迷恋你，我才不敢答应你！然而，我错了。我没有好好珍惜你！致使你用这种方式来报复我！我能怪你吗？我不该承担所有的责任吗？
你的梦被我打碎了，碎得难以缝合。我对不起你！然而这一句对不起又是多么的苍白和无力！我多想跪下来请求你的宽恕！但是我没有！因为我知道你的心已经死了，无论我怎样做都不会得到你的宽恕。
你那愤怒的眼神，你那咆哮的声音，像是对我的审判！人真能跳出现实的处境而超然吗？
不！不会的！！人是永远不会完全跳出自己所处的环境而超然的。
就像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时，我能不痛苦吗？今天我真正意识到自己是怎样地戕害自己和你的感情时，我还能原谅自己吗？那么我只好用永别来洗刷我的羞愧和耻辱。
如果能有来生我们还会聚首，我会好好爱你！不会让你流泪！不会让你心碎！不会让你受到任何伤害！
请为我多多保重！！
别了，我的姑娘，我不会再见到你
我的心中充满着忧伤
星星不再移向那冷漠的月亮
别了，我的姑娘，我不会再见到你
我的心中充满着泪水
风也无语月也无语
别了，我的姑娘，我不会再见到你
我的心中充满着懊悔
让我随风儿远去远去
爱你的楠
我漫步在圆明园的一片树林中，夕阳用它的余晖照射在这片已经蒙上雾蔼的树林里，我久久地站在废墟旁回想在梦中召唤我的那个声音：“我爱你！我在废墟等你！”不禁泪如雨下……
第二十回第二十一回第二十二回第二十三回
二十
现实生活远比想象力最丰富的天才要高得多，因而，我们的创作永远也无法穷尽生活中的美和丑。
整整两天没有见到路尚楠了，我感到非常伤心！我痛骂自己，为什么不决定和他分手？难道被他折磨得不够苦吗？我觉得不仅他是疯子，我也是疯子。
两天！也就两天！！我就如此地想他！我确信他身上真有一种魔力在邪恶地吸引着我。
我进来的时候，他正在写东西。
“外边很冷吧！坐在这烤烤。”
“写什么？”
“一个很有趣的短篇小说。”
他把稿子递给我看，这是一篇魔幻现实主义作品，写得不错，但我并不欣赏。
我们经常因为某些观点不一致争吵起来，不过，今天我们没有争吵，他很谦和地跟我说话。
我觉得他好像变了，两天不见就变了！是什么原因使他变了呢？我望着他。
他也望着我，好像在想什么。
这时，窗外响起了脚步声。
我被脚步声吸引，屏住呼吸静静地听着，听着，脚步慢慢地停了下来。
我刚要站起来，脚步声又响起，我很敏感地跑了出去，一直跑到小巷的尽头。这时我看见了一个熟悉而匆忙的背影，那是米丽。
就在我要转身往回走的时候，路尚楠站在我的面前。
“你在看什么？”
“美丽的夕阳。”
他奇怪地看着我。
他大概没有听见脚步声，否则他不会这样看着我！如果我不在的话，米丽就不会走了。
如果他们之间没发生什么，米丽为什么要走？她为什么不敢面对我？
回屋后，他又问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我告诉他没什么，只不过听见一个脚步声，就跑了出去。
路尚楠没有说话。
我的心中充满着忧郁，很想马上离开这里，但我没有！我决定让他亲口告诉我，他和米丽上床的事。
我们开始睡觉的时候，夜已经很深了。整个晚上，我都闷闷不乐，他想要我，可我没有激情，没有欲望。
“你怎么了？”
“实话告诉我，你和米丽到底上床没有？”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
“米丽看我在，为什么要走？”
“难道这件事对你那么重要吗？”
“她是我的朋友。”
“我搞不明白，你为什么要穷追不舍？这对你有什么好处？无论怎样，我爱的是你。”
“这么说，你和她上床了。”
“她不让我告诉你。”
我的心如刀绞般难受。米丽，我唯一的朋友，她知道我爱路尚楠，为什么还要这样做？如果她爱他，我可以让给她！她不是口口声声地说讨厌他吗？而路尚楠呢？他不也是看她不顺眼吗？既然如此，他们为什么要这样？
米丽，如果你寂寞，不会找别的男人吗？难道一个男人阳萎，所有的男人都阳萎吗？路尚楠，你疯了吗？米丽神经，难道你也神经吗？无论怎样，她都是我的朋友！我狂乱地想着，并坐起来穿衣服下床。
“这么晚了，你要干什么？”路尚楠对我吼道。
“你管我干什么？我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这是我的自由。”我愤怒地回答他。
他知道拦不住我，就躺在那里一言不发地看着我，我快速地穿好衣服。
打开门，一阵冷风扑来，我裹紧了大衣，走在人迹稀少的马路上。
回去吗？不！我不回去！我要去罗天龙那里，我要和他上床！他不是很早就想拥有我吗？那就满足他，成全我！我和路尚楠的一切都结束了。
我站在罗天龙的门外喊他，他穿着单衣急匆匆地出来给我开门。
“这么晚了，怎么还过来？”
“那我就不进去了。”
他注视着一脸平静的我，沉重地说。
“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有什么事吗？”
“没事，过来看看。”
“路上多危险！”
“你休息吧！我回去。”
“别走了，外面很冷的。”
“那我睡哪？”
“我睡沙发，你睡床。”
“啊！不！”
他从床上下来，握着我的手，半跪在我面前。
“你怎么了？”
“没怎么，你上床吧，这样会着凉的！”
不知不觉中，我们赤身裸体地拥抱在一起。
忽然我想起几天前做的那个梦，难道梦缩短了我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