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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这么害羞啊?这又不是第一次了。”他笑笑的说着,接过我递过的空碗,顺手给了谷谦。
我一愣,“我怎么不记得?”
他渐渐敛了笑,只淡淡道,“你昏迷不醒的时候,我一直都是这么给你喝的药。那时的你,已经无法进汤药了。”
我上前,揽住他的腰,合臂保住,将头轻轻靠在他的怀里,道,“现在不是好了?只是,以后,这药可不可以就不进了?”
他回抱住我,“再喝几日,可好?就当是为了我。”我点点头。
我虽好的差不多,但正如曜奕所说,是伤了元气,起床不久,就会觉得有些累。于是,我的大部分活动时间,不是在床上睡觉,便是靠在榻上。这一日,我缠着曜奕让他给我说说,我好奇的一切事情。这首先,便要从曜杰的反叛说起。
那天,就在我前脚刚去了冷宫,后脚曜奕的密探便回报,曜杰领兵反叛,并在城外附近驻了军。其实,曜奕早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曜杰的下落不明也就预示着这天早晚的到来。
曜奕快速的写好三封信,吩咐他的密探,道,“这一封,你去交给公主府,亲手送至公主手中,不得有误。这第二封嘛,去交给路上的太皇太后。剩下的这封,谷谦,你去交给宁真。”算算时间,太皇太后也快要到了,重要的是,那个人也就快要到了。想到此,曜奕微微一笑,吩咐道,“去将朕的战袍拿出来,此次朕要御驾亲征。”
城外,两军对峙。
曜奕骑着他的坐骑,穿着明黄色的战袍,看着对面的曜杰,道,“你和我终究走到了这一步。”
“不必假仁假义,这是迟早的事情。”曜杰高傲的一扬头,冷哼道。
“从朕登基之日起,朕便料到会有这样的一日。你没有胜算的,不如就此放弃,朕还可以对你从轻发落。”
曜杰轻蔑一笑,道,“现在已是容不得我回去了。都是死罪,不如一搏。你我兵力相当,怎知我没有胜算?若是没有胜算,如今我会站在你的对面吗?”
曜奕笑了,“你当那充华一家会帮你夺宫,然后扰朕后方吗?朕今日能御驾亲征,你的那些心思,朕难道还不知吗?你的招兵买马,你的死灰复燃,你当朕真是一点都不知情吗?若你真是如此想,那么你就太小看朕了,也太高估你自己了。”
一直被蒙在鼓里的曜杰,听到此番,必然是震惊不已,随即,他又叫嚣道,“你胡说,你根本就是为了打击我的信心。往日的一切,我都要你双倍奉还。”
听到此,曜奕冷冷一笑,“当日朕做过什么,你比谁都清楚。你当日的那些作为,朕也知道。曜杰,你就这么一直自欺欺人,自我催眠吗?朕对你一忍再忍,顾及你我兄弟之情,也是固守着一个承诺。可是,你却如此执迷不悟,泯顽不灵,如今,朕对你是仁至义尽了。倘若你刚才肯认错,朕还会给你个赎罪的机会,留你全尸。是你自己放弃的,怪不得朕。”然后,曜奕缓缓举起右手,沉声道,“众手下听令。你们面前的全是乱臣贼子,对于他们,朕只有一个要求:杀无赦。”语毕,他放下右手,他身边的臣子像是潮水般向敌人袭去。
此刻的曜奕正坐在临时搭建的大帐里,冷静的看着外面的战况。
“小七,你下一步预备怎么办?”屹祯坐在曜奕的下首,问道,“这样两军对峙,也不是办法,要不要我……”
曜奕摇摇头,“皇叔还是不要插手的好。这是朕和他之间的战争,朕要他输的心服口服。”
“那就一点不担心宫里吗?”
曜奕叹了口气,道,“朕倒不怕他们会夺宫,不是他们不敢,而是他们不会成功。就凭充华手里的那点兵,对于毫无防备的禁宫而言,是够的。不过,想要和皇姐手中的精兵抗衡,实在是送死。这精兵如今都在宁诚手里,对于他,朕从来没有怀疑过。有他在,这宫里的权,我倒是不担忧。我最担心的是真儿。她和我一样,一早也就猜到那彩妃有问题,按理说,她会处处提防她的,一般来说不会有问题。只是,我这心里总是不踏实。”
屹祯一笑,道,“这便是关心则乱。我眼中,那个运筹帷幄的帝王哪里去了?你啊,活该栽在真儿手里。”
“对于真儿,朕认栽。”曜奕笑了,随即认真道,“那么眼下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朕会尽快结束这场无聊的战争。皇叔,皇祖母也快到了,你去接她吧。”
屹祯收起笑,严肃道,“那么,他也会来吧?”
曜奕点头,“这便是皇祖母此次去寒安寺的另一个目的。”
“放心,我会让他平安到达的。也该是曜杰醒悟的时候了。”
这仗一直持续了大概八天,其实这仗早就该结束的,只是曜奕一直在等一个人。接到屹祯的信函,曜奕笑了。随即吩咐道,“石启天,传令军中将士,他们可以真正大开杀戒了。”
石启天领命离去。不久,军号声响起,将士们的呼喊声,一声高过一声,渐渐盖过了那痛苦的嘶喊和哀嚎声。三个时辰以后,曜奕又骑着马出现在了两军振营前。才短短几个时辰,他的御林军便将曜杰的人杀的落花流水,所剩无几。曜奕满意的看着眼前的结果,“曜杰呢?”
“回君上,您看那儿。”石启天策马靠近,指了指远方。
曜奕冷眼看着如做困兽的曜杰,此时的曜杰被一群他的衷心死士围在当中,徒劳的抵抗着渐渐压境的曜奕的大军。忽地,曜奕扬起手,淡淡道,“缴械,朕要活口。”
当曜杰被众人押着送至曜奕面前时,曜奕看出他的眼里有着浓浓的恨。那恨是受了屈辱的,那恨是不甘心的。
“到了现在,你还不甘心吗?你早该料到会有这样的结局的,曜杰,你终究无法站到这最高点。你的梦该醒了。”曜奕下了马,慢慢走到他的面前,说道。
曜杰被人反剪双手,半跪在地上,闻言,他抬头,道,“不过是你命好,做了君上,若今日你我地位互换,我也一定能够成功,灭了你这个贼子。”
“是吗?”曜奕淡淡一笑,“谁是真正的贼子,你最清楚吧。”
曜杰却别过头,不说话。
“曜杰,看看这满地的尸体,他们都是因为你而死的,为了实现你的野心,你的梦而无辜送命,这样的你,如何成为一个帝王?”
“我从未想过做帝王,我不过是为了大皇兄,为他也为四皇兄逃回公道。”
曜奕冷笑道,“你这些话骗骗那些无知妇孺倒也罢了,骗你的人都嫌不够,何况是朕?少说那些冠冕堂皇的话,就凭你这样的胆色和底气,你终究成不了大事。这种无聊的东西,朕也不会再奉陪了,今天,就将这一切都结束吧。”
“哼,胜者王,败者寇,如今,你赢了,你当然可以这么说。”
“到现在你还不知悔改吗?你的一举一动,朕都知道的一清二楚。为何朕没有动你?你可曾想过?不过是给你机会,希望你有回头的一天。哪知你一步错,步步皆错,如何都不肯回头。你是朕的兄弟啊,为何要如此苦苦相逼?”
“既然你如此痛恨我,何不干脆一刀杀了我?”曜杰嗤笑道。
曜奕走上前,一使劲,捏住曜杰的下巴,对上他的眸子,诉说的口气中充满了杀气,“你当朕不想杀你吗?因为你,大皇兄成为反贼,永不翻身;因为你,四哥无辜送命,和他的爱人天人永隔;因为你,朕差点失去最最心爱的人;因为你,皇祖母要饱受失去亲人的痛苦。你的所作所为,都够朕杀你百次了。若不是当初朕答应了四哥,保你的命,你以为,你还能活到今天吗?”然后,嫌恶的松开他的下巴,只定定的看着他。
“你说什么?你答应四皇兄保我的命,留我至今天?”
“是的,四哥临终前有几个愿望,其中一个就是要朕不要追究你,只要你不作出大奸大恶之事,就念在手足的情份上,让朕放过你。不然,朕早就杀了你来祭奠四哥了。”
“你胡说,我不信,我不信。”他喃喃的叫着,似乎不信,自己的命竟是别人求来的。
“他说的都是真的。”一个陌生却又熟悉的声音传进曜杰的耳朵。他缓缓抬头,看见来人,似乎有些不敢相信,但他还是认了出来,迟疑的喊道,“大皇兄。”
“施主认错人了,贫僧法号无念,不是施主口中的大皇兄。”他,不是别人,正是昔日那个所谓的反贼,大皇子曜斯。只是,如今,他只是寒安寺的一个僧人,于这红尘再无牵挂。
“你终于来了。”曜奕轻轻一笑,然后走向他身边的太皇太后,道,“皇祖母,到底是给您赶上了?”
太皇太后笑道,“今儿个就把这些事情了了吧。”
“你,你没死。”曜杰有些不信的叫道。
“我也本以为自己死了,哪知被救了回来。这一切都是四弟的安排。四弟临终前,亲口和老七交代,要他善待我们这些个兄弟,若是能放的,放了便是。不是四弟的求情,我和你能够活到今天吗?我伤好之后,老七给我看了先帝的遗诏,直到那时我才幡然醒悟,是我错了。错在不该听信你的话,而起兵反叛,错的是不该害死四弟。唉,唯有借助神明,才能洗清我的罪孽。我本是不该出现,如果没有你,我也许就会在寒安寺了却残生。只是,这事若我不说,你就是听了也不会相信。如此,我只得出来,希望一切不要太晚。”无念只静静的看着曜杰,再不多话了。
曜杰只傻傻的跪在地上,似乎还在消化这件事情。良久,他大笑起来,“原来,我这命是别人讨来的,是别人施舍的。如此的我,竟然还妄想做出这样的事情,哈哈哈,真是可笑,哈哈哈,这样的我,如今还有何颜面再苟活于世?”说完,便拔出他身边将士的佩刀,见势便要往自己的勃颈抹去。众人大惊,他的动作如此之快,出乎众人的意料。忽地,他的手一松,佩刀掉在了地上。曜杰愣愣的看着那刀,再抬起头。曜奕冷冷道,“你总是如此逃避你的责任。如今,你想死吗?在那之前,你要先做一件事,否则,朕会看不起你,天下人都会看不起你。”说完,便吩咐道,“将罪臣曜杰押入大牢,听候发落。”
无念看着曜杰的模样,摇了摇头,然后看向曜奕道,“如今事情已了,我也该回去了。”
曜奕看着他,然后道,“何不就留在京城?京城也有广安寺啊。”
无念却摇摇头,“京城终究是是非之地,我不适合留在这里。”
曜奕顿了顿,道,“既如此,那就在广安寺留宿一晚,明日朕派人护送你回去。”
无念点点头,道,“谢君上。如今,我终是知道,为何他会让你做这个位子了。”说完,便飘然离去。
第七十二章
曜奕回了宫,只简单处理了一下充华家的事情之后,便匆匆赶往逍霖殿。已经是十日没见她了。不知她怎么样了呢?都说,一日不见,如隔三秋。若是这么算起来,他与真儿不是不见了三十年?不知真儿见到他提前回来会不会高兴呢?想到此,他的唇角勾起一个微笑,脚上的步伐也加快了。因为,他真的是迫不及待了,只要能够看到她的笑,再辛苦都是值得的。但,他却如何也没有料到,此时的逍霖殿则是愁云惨淡。
碧迩一见是他,先是一惊,然后,那泪便下来了,“君上,主子她……”
听到此,他的心蓦地一沉,赶紧踏入内殿。那个他朝思暮想的人儿,此刻正静静的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像是睡着了,可是她却太安静,若不是她那微弱存在的呼吸,他差点就以为,她不在了。
“去找方龄之。快。”他坐在床边,轻轻抚着她的脸,轻道,“真儿,我回来了。是我回来了。我赢了,我说过你不必为我担心的,你看,我不是好好的回来了?你若不信,你看看我啊,你用手摸摸我啊,我毫发无伤啊。”见她全然没有反应,他冷声问道,“说,你们主子到底是怎么了?”
碧迩跪在地上,哭道,“那天从冷宫回来,主子还是好好的。晚上就开始发噩梦,一连三天都是如此。后来,不仅发梦,醒来后,人直喊疼。这样的日子持续了几日,然后就再也不见醒来了。”
“主子病了,你们这些做奴才的不知道去找太医吗?”
“主子喊疼的第一日,奴才们就去了太医院,想找方太医,是彩妃娘娘不让,只随便派了个人来,说是主子没事,只要静养便可。主子醒后,听了,便说,不要太医院的人过来了,也不进汤药,还嘱咐奴才们不要踏出逍霖殿半步,直到君上您回来。然后,主子就再也没有醒过。”
听至此,曜奕心中原本对彩妃的恨转为了对宁真的心疼。他喃喃道,“你自己都要保不住了,还惦记着这些个奴才。你啊,我该说你什么才好。”
方龄之来了,看见宁真的模样不由得一愣,随即眉头紧锁,道,“请君上退至一边,微臣好请脉。”
曜奕知道他是个奇才,原先多少的病症他看过,却从来没有一次像今天这般。他使劲捏了捏宁真的手,只得退至一边。
半晌,方龄之将宁真的手放回,一脸严峻的坐在椅子上,迟迟不动。
“可是诊完了?她到底怎么了?”曜奕有些焦急。
方龄之站起身,跪在地上,“回君上,宁主子不是病了,是中毒了。”
“什么?中的什么毒?”曜奕的心像被人揪住一般,她竟然中毒了?到底是谁给她下的毒?
“如果臣没看错,宁主子中的是一种叫做‘噬魂’的毒,此毒剧烈无比。中此毒者,必定会被噬魂虫所咬,初时在梦中梦见平生最害怕的东西,在梦中消磨人的意志,醒来后,中毒者会有难以承受的疼痛。让人无法忍受的疼痛,会使人更加容易昏睡,只要进入梦想,那梦魇又会随之而来。如此几天,中毒者的意志力便会大大降低,然后便是昏睡,直至断气。”
“胡说!”曜奕将茶几上的摆设全都挡落在地上,他红着双眼,大吼道,“朕的真儿,不会死的,朕不会让她死的。你要救她,朕要你救活她。”
“法子是有,只是不知还能不能来得及。”
“什么意思?”
“在噬魂虫生长的附近,有一种植物称作七星灯,若有了它,便可解毒。只是,噬魂虫的生长环境较为特殊,想找到它不难,只是路途上要花一些时间。但宁主子中毒已久,就算服下七星灯,臣也无法保证,她能醒过来。”
曜奕像被人当头一击,瘫在椅上,闭了闭眼,沙哑着声音道,“朕会命人尽快将七星灯找到,你只要负责配药便是。朕相信,她不会抛下朕的。”
方龄之站起身,看着眼前这位何时都是意气风发的年轻帝王,此时的脸上竟有着难以言语的悲痛,让人看了心酸。
“方龄之,她在这宫里不曾出去,怎么会被噬魂虫咬了?”
“这臣就不清楚了。臣只知道噬魂虫喜欢一种香气,半夜时会循着这种香气来找食物,咦,等等。”他倏的打住,直愣愣的看着那盆花,随即问道,“这屋里可有檀木的东西?”
碧迩摇摇头,“主子不爱檀木的东西,说是那香受不了。哦,对了,我印象里好像是有个檀木的匣子。”然后,取出递给方龄之。
方龄之看了一会儿,便道,“这便是了。这花叫做‘销魂’,平日里无事,但是到了夜晚便会散发香气,若是与檀木的香气混合,便会成为那噬魂虫最喜欢的香味。难怪,宁主子会被它咬了。如此说来,那噬魂虫必定因为贪恋那香气还会在此。”